【可是,见崎可怜也是真的啊?几十年过去了,执念依然这么深……他当年得被龟川虐的多惨啊。】 【见崎在动手之前,还可以说他是受害者,但在他动手、参与拍卖会后,他也是加害者了啊!】 今夜的夜风实在是有些大。 风扑打在玻璃窗上,吱呀作响。 苏格兰看着以往在他面前总是低头胆怯的白发青年,难得说出了自己真正的想法,他先是在心里叹了口气,感受到了自己想要把淡岛千秋掰回来的道路,有多么艰难。 从客观上来讲,淡岛千秋这样的想法似乎没有错,但苏格兰却听出了一丝不对劲。 …淡岛君,似乎缺乏着普通人应有的共情心。 冷静自然很好。但他过于冷静,冷静到甚至有些不近人情,这同样会让他会失去很多。 慢慢来吧。 “我认为,淡岛君说的很对。” 苏格兰放缓了声音,轻缓地抚摸着他的头,说:“在这起事件中,并没有什么正义之分。这种事,谁也说不好。” 不如说,这只是个由于警方的无力而导致的一个多年执念惨案罢了。 苏格兰想了想,用方便淡岛千秋的说法说:“作为组织的成员,我们无须怜悯见崎或者龟川。但淡岛君,你可以换个角度去想。” “如果是你站在见崎的角度,你希望大家是如何看待你?出于需要利用他人情绪的立场也好,周围人的情绪是同情,还是怜悯,或者说……恐惧?” “情感是人们重要的一部分。” “就当作是学习如何用情感保护自己,去试试看吧。” 淡岛千秋:“…这是作为朋友的意见?” 苏格兰:“嗯,是朋友的意见。” …… 苏格兰的伤势仍需要静养,不能打扰他太久。 阖上门,淡岛千秋垂眸,缓缓行走在客房外的走廊上,静静地发呆。 指尖忍不住又探入了口袋中,摩挲起了口袋中的那颗绯红之心。 保护我自己? 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 走着走着,便走到了船舱之外,来到了甲板之上。 夜还昏暗,星星仍闪。现在是凌晨两点,还有三个小时才能天亮了。 夜风大的出奇,天的另一边乌云密布,看起来像是马上要下雨了一样。 淡岛千秋安静地吹着海风看月亮。 夜半时刻,直播间观众们也去睡了,半空中只有依稀几条弹幕悬浮着。 此时此刻,正是淡岛千秋一天中最清净的时候。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一个声音拖着长腔突然出现。 淡岛千秋转头,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恢复男装的夏岛津治,沉默不语。 夏岛津治抱怨着:“呼,终于换下裙子了。那身衣服太轻飘飘,穿得我整个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等回去了,你可得给我涨工资,或者涨可乐!听到了吗?淡岛……淡岛!淡岛!” 他凑了过来,绷带之下,鸢色的眼睛眨巴着:“你怎么不说话!喂——淡岛!” “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又想你那个破烂哥哥了…?”
第53章 * 今夜没有做梦,只是单纯地想起了过去罢了。 大概有时也会想,“淡岛千秋”这个生命体的过去,如果按照寻常人的逻辑看,应该是极为悲惨的吧。 暴雨的夜。 乌云密布的天。 密密麻麻的雨滴毫不留情地从天上打落在地上,将整片城市染得一片潮湿。 夜色昏暗成一团,已经是人们休憩之际。街道两侧的居民楼点起灯,马路上为数不多还未回家的人们匆匆忙忙。 ——今天是淡岛千秋最讨厌的雨天。 楼与楼之间的极小间隙内,小小的肮脏窄巷,却有人斜倚瘫坐在浑浊泞湿的地上,与街角的尘埃与污水为伴。 在角落处,全身纯白的白发少年垂下左手,猩红色的血顺着他白皙的手指缓慢的滴落在地上,染红了地上他原先紧握着的钢管。 他垂眸,雪白的睫羽都被这急骤的雨水所打湿。 一切都被这猩红的血所侵染。 少年的腿脚似乎不便,根本坐不起身来。可一旁的混混们却都瑟瑟发抖的看着他,恍如看着一个恶魔。 这个人的手脚都已经断了,分明就离死不久,可却依然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一样,不怕死地攻击上来!哪怕身上已经鲜血淋漓了,也没有一个人成功的靠近他。 他们只是想要他的钱包而已啊! 他和他们不同,根本就不像是阴沟里的老鼠……这样的人,怎么会沦落到这里?! 混混们爬滚着慌乱逃去。 白发少年对眼前的所有都视而不见。 离家前,被挑断的脚筋正在这暴雨的天气中隐隐作痛。 他的脚筋被挑断了,右手臂被打折,小腿骨也被家内长老所敲碎。若无意外,此生恐怕都无法再行走。 被扔出家门前,“家人们”咒骂的景象依然历历在目。 “……叛徒、白眼狼!好心培养你这么多年,现在名气大了,翅膀硬了,就想着离开家族了?!” “你这孩子……唉,心野了啊,心野了!” “怎么就不知感恩呢?没有我涩泽家,怎么会有你的现在!趁龙彦大人不在,赶紧滚!” “——想出去看看?你生是涩泽家的人,死也是涩泽家的狗!想离开,先把手脚打断,然后再谈!” 他们咒骂着、侮辱着,似乎用极脏的话语去训斥他,就可以让他愧疚动容。可在少年的眼前闪过的——却只有那人的脸庞。 雪白的长发,暗红色的眼眸,与他相似的脸。 那日,青年倚在他的膝头。那位大人的手,轻缓而又缓慢地触碰着他的头发。 “千秋。” “我在,哥哥。” “……你想去笼子之外看看么?” 原来,去到笼子之外的代价, 就是要断手断脚吗? 白发少年迷茫。 接下来……他要去哪里?哪里会有“家”? 这天下这么大,他离开了大人的身旁,却又根本就不知道要去到哪里,大人什么都没有告诉他。 “笼子之外”,又能去哪? ——打雷了。 暴雨越下越大。雷声将青年的意识又朦胧唤醒,他的身体体温逐渐冰凉。意识涣散之际,身旁却响起了陌生女人急切的呼唤声: “你是……涩泽家的涩泽千秋?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涩泽家大名鼎鼎的“辅佐”,怎么会手脚并断的出现在这种地方? 女人焦急地晃着他的肩膀:“喂,醒醒!你没事吧?” 角落里的青年嘴唇阖动,陌生的金发女人凑到他嘴边,只听见他细声呢喃道“不姓涩泽”之类的话,然后少年便闭上了眼睛。 身穿青色制服、腰间佩刀,正在执行巡逻任务中的淡岛世理叹了口气,转身掏出腰间的通讯器,低声报告起来:“这里是淡岛世理。c区斗殴事件人员已离开,现场……剩余受害人一位,是涩泽家的辅助能力者。” 她转头看向这个泥浊的小巷,和地上那个早已昏迷过去的白发少年,对通讯器那头说: “他好像没有去处,浑身上下伤势严重,无法直立行走。室长,请您下达指令。” “……嗯?您是说,捡回去?” 目光回转,淡岛世理侧头看向那个浑身雪白的少年,微微颦眉。 那可能,需要再准备张轮椅了。 * 海上。 甲板的另一侧,船长室。 窗外,夜风仍在持续地变大,天边的乌云更加浓密。凌晨两点的天,乌压压的一片,压抑至极。 船长室内部,左侧连接着的船长卧室内,衣物和文件被翻的乱七八糟、满地都是。 晚上拍卖会谢幕上刚刚出现过的船长,此刻却没有了台上时的稳重模样。他穿着救生衣,一脸焦急匆忙,不知在抽屉里翻找着什么。 地板上,大大小小的行李箱早已收拾了七八个。里面沉甸甸的,装满了作为这一行旅途的报酬的金银珠宝。 他暴躁地喃喃着:“……不在这里,也不在这里,到底放哪里去了?明明昨天还看见在这的?!” “咚咚。” 船长室的门被敲响了。 是船员来送咖啡吗?该死,不是跟他们说了临时取消不要了吗! 船长抓了抓头发,烦躁地一把打开门:“谁啊?不是说了我不要……你们是谁?!” 门口赫然站着两个陌生人。 站在靠前一点的那个,年纪看起来稍长,有着雪白色的发与睫毛,身穿一身白色西装。他一手里端着一本看着像通讯录一样的白皮小本子,一手拿笔。表情淡淡。 站的稍微靠后一点的那位,则看起来不过十七八,黑发鸢眼,眼旁和脖颈都绑着绷带,只穿了件白衬衫与黑裤。此刻他正眨着眼睛,吐舌笑道: “叮咚~纯白咖啡外送,还请您签收~” 纯白……? 话说你的手里根本没有咖啡,算什么外送啊! 还没等船长有所反应,黑发的那位少年便自顾自地闯进了门内,十分自来熟地四处翻找着:“唔唔,让我来看看……淡岛,你要的是这个东西吗?” 接过夏岛津治递来的地图册,淡岛千秋颔首,翻看起来:“谢谢,夏岛。” 这两人未免也太自说自话了点! 船长拧起眉毛来:“两位宾客?现在已经是深夜了,请问来找我有何贵干呢?” 没事就快点滚回去,别耽误他干正事! 手中拿着地图册,淡岛千秋垂眸仔细翻阅着:“这是附近一片秘海的地图。这个红色圈起来的部分是什么?船长先生。” “你穿着救生衣,这么急匆匆……请问是船在行驶的过程中,马上要遇见什么事了吗?” “是暴风雨?海暴?还是说,要像泰坦尼克一样撞上冰樵?这位不知名先生。” 船长的头上猛地冒出青筋:“这位宾客!请您迅速回到自己的客房,不然我要叫警卫了!” “还有,今晚谢幕上有介绍我的名字,我是坂口五郎!” ——名字拿到了。 夏岛津治笑嘻嘻地趴了过来:“诶?可是船长先生这么凶,不如叫凶巴巴五郎、救生衣五郎、开船五郎怎么样?淡岛你觉得呢?” 淡岛千秋点头,笑道:“或者,叫春夏秋冬郎也不错?” 船长无奈扶额:“好好好,随便你们叫什么都好!两位宾客,请快快回到房间里去——” 突然,他的眼神开始恍惚,脚步也开始虚浮。再然后,船长突然沉默了下来,变得静默又乖巧。 ——赋名被承认了。 异能力,「四季之时」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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