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这就不依了:“我说大爷,做人得讲讲道理吧,我又没问你,我问的是老媪。” “我做我老婆子的主,你有什么意见?去去去,一边呆着去。别来烦人。” 霍去病见两人是在除草,顿时他头脑一热:“不就是除草吗?你们去跟我舅舅聊聊,我来帮你们拔草行了吧。” 那老大爷上下打量霍去病一眼:“就你?你别把我庄稼拔了。” 霍去病被他这一眼看得心头火气。 “你看不起谁呢!”霍去病一撸袖子就冲田里去了:“不就是拔草吗!” 等到霍去病真的下到田里以后才发现。 拔草这活也没他想的那么轻松。 这么骤然一下来,他发现自己压根就分不清哪个是草哪个是苗。 “拔啊。怎么不拔了?”老大爷看着霍去病愣在原地:“你不会是不认识吧?” 霍去病咬咬牙,正准备下手。 老妇人就拦住了霍去病:“孩子,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年纪大了,就爱在这装模作样的。”老妇人的声音很温和:“你先上去吧,我一会就跟你过去。” 那老大爷还想说什么,被老妇人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行了你,一把年纪了。还跟个孩子计较什么。” 霍去病回到卫青和刘彻面前的时候。 把两人给吓了一跳。 “去病,你这是怎么回事?”卫青愣住了,他迟疑的问:“你掉进田里了?” 不怪卫青这么问。 水稻之所以是水稻 。 就是因为田里的泥土都是那种含水量极高的淤泥。 平时大家下去劳作都是拖鞋挽起裤管光着下去。 霍去病刚刚什么准备都没做,直接就冲田里去了。 这会爬上来,膝盖以下已经被淤泥给染透了。 后背上还甩上了不少的泥点子。 乍一看确实是十分的狼狈。 “舅舅,我没事,就是刚刚找人的时候顺手帮他们干了点活。” “你还会干活?”卫青有点迟疑。 “那当然,我……” 霍去病话 还没说完,就听见了熟悉的冷哼声,他当机立断立马收声。 “你什么?”卫青还等着他的下文,结果他直接就不说了。 “没什么。”霍去病一回头,果然是刚刚在田里那个看他不顺眼的糟老头! 老妇人也来了,她看向霍去病:“孩子,他们两个,哪个是你舅舅?” 霍去病用手指了指卫青:“这个。” 于是老妇人又看向卫青:“听这孩子说,他舅舅有事情不明白,想找人问问。实在是抱歉,我们只是种地的,可能帮不上你们的忙。” “哪里哪里。”卫青赶忙道:“您谦虚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想问问,你们这样种地,亩产大概多少呢?如果我说我这里有一种亩产能翻倍的种子,你们愿意购买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老妇人还没说话,那老头先开口了:“你是城里那些粮食贩子的人?打听这些想要压价?还拿亩产翻倍的种子来当噱头?你若是真有这种好东西,怎么不自己留着?还要拿出来卖?” 听到“压价”二字的刘彻眉头一皱,也顾不上老头话里的夹枪带棒:“收购价都是朝廷定好的,他们也敢随意更改?” 那大爷很是不屑:“你上十里八乡去打听打听,哪个收粮食的不压价?是,朝廷是规定了。但有的是不按规定办事的人。这么多年了,也没见有人抓他们,你现在跟我说规定?” 那大爷越说情绪越激动:“若是真有良种,朝廷怎么不拿出来?又怎么会落到你们手上?你们这些杀千刀的粮食贩子!!平日里就爱鱼肉乡里,今日又要来行此等哄骗之事!!” 刘彻万万没想到,天子脚下居然还有会这种阳奉阴违的事。 若是都城都这样,那地方岂不是更…… 刘彻看向霍去病和卫青,发现他们两的脸上也全都是震惊。 “怎么会这样……陛下明明规定……”霍去病有些不相信。 老妇人笑了笑,但笑容里明显有些哀伤:“孩子,你先别急。我家老头子虽然说话不中听,但说的都是实话,这种事情,我们也犯不上骗你。” “那你们怎么不报官?报官肯定……” “报官?”那老头冷笑一声:“你能想到的事情别人想不到吗?你以为我和老婆子一大把年纪了为什么还要在田里劳作?” 老头冷冷的瞥了三人一眼:“我儿子就是因为报官,被人活生生打死了!谁能给我公道?谁会会给我一个公道?!” 提起死去的儿子,那老妇人眼里也隐隐泛起泪花,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若你们只是为了打压粮价,就请回吧,我帮不上你们。” “不!”刘彻斩钉截铁的开口:“我们是陛下亲派的御史。” 他将霍去病往前推了两步:“这位是在陛下身旁随侍的霍御史,此次前来,就是听说民间有不少冤情,陛下特派我们前来彻查。” “御史?”老头犹疑的看着霍去病和刘彻:“你们是御史?” “去病,给他看你的令牌。” 突然变成御史的霍去病手忙脚乱的在身上找令牌,还好他今日晨起时胡乱将令牌塞进怀里了。 霍去病将令牌递给老妇人和老头看:“你看。我们真的是朝廷命官,不骗人的。” 老妇人和老头其实也不认识什么令牌不令牌的,但是见霍去病敢拿出来。 那就十有八九是真的。 毕竟也没谁敢吃饱了撑的去冒充朝廷命官。 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老头和老妇人赶忙就冲霍去病行礼:“参见御史老爷。” 霍去病赶紧将老头和老妇人扶起来。 “老头子不会说话,还望御史老爷海涵,不要同老头子计较。”得知霍去病的真实身份后,老妇人的情绪明显有些紧张。 也不敢再将霍去病当成孩子看了。 霍去病接收到刘彻的示意,心里神会。 “老媪,您别担心。我们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就是想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能去你家里详谈吗?”
第046章 这章没课 好好的出门散心,最后却变成这样。 卫青和霍去病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老爷无需动怒……”卫青斟酌着开口。 “仲卿不必劝。”刘彻的声音冷冰冰的,像是冬天的寒霜:“我有分寸。” 三人跟着老妇人一起回到了老妇人的家。 老妇人给刘彻他们各自倒了一杯水,有些拘谨的说:“家里也没什么东西能招待几位老爷,真是惭愧。” “不必这般客气。”霍去病起身接过老妇人手中的茶水,“方才田间说过有关商贩私压粮价格之事,可否请您将来龙去脉都再说一遍?” “事情是这样的……”老妇人叹息着开口。 老妇人姓张,原本和丈夫儿子一家三口生活得幸福美满。 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却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但这样的日子并未持续多久,平静的生活就被打破了。 “我能问一下,发生变故的具体年份吗?”卫青插话道。 “具体是什么时候,老婆子我上了年纪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大概是十一二年前。” 十一二年前。 卫青和霍去病对视一眼。 那不就是陛下登基前后的日子吗? “当时……” 好端端的,那一年村里来的商人突然说他们今年的粮成色不好,要降价。 一石稻谷卖二十五钱是官府定好的价钱。 私人压价这种事情以往从来没有发生过。 张氏他们自然是不愿意。 不料那粮商竟十分嚣张,甚至放出狠话说。 今日若是不卖给他,那他们就等着粮烂在地里吧。 这话不止张氏不信,村里的农人都不信。 只是一个粮商而已,怎敢如此嚣张? 但令全村人都没想到的是,眼看着丰收之日近在咫尺。 竟真的再没有粮商前来收粮。 这下大家伙都有点坐不住了。 种地的人,一年到头就指着地里那点收成过日子。 若是今年的粮真的没人收,别说要如何过活了。 连怎么交上赋税都是个问题。 张氏的儿子不想就这样坐以待毙,他带着村里几个青壮年一块进城去寻找其他的粮商。 可所有洽谈顺利的粮商一听到张氏儿子村庄的名字,就纷纷摇头不愿再谈。 张氏的儿子追问为什么,也没能得到一个原因。 对方只是摇头说不收,让他们上别家看看。 最终张氏的儿子跑遍了城中所有的粮铺,得到的都是这个回答。 没有人愿意收他们的粮,没有人愿意帮他们。 几个青壮年们怀着满腔的失望回到村里。 那天晚上,张氏的丈夫沉默了很久。 最终,还是决定将粮卖给那个压价收的粮商。 没有办法,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 可当他们再去找那个粮商时,那个粮商却又换了一副嘴脸。 他翘着脚对张氏的丈夫说:“哟?还不还是来求我了吗?上次我就跟你说过,再来求我,可就不是那个价了。” 张氏的丈夫对这番奚落并没有什么波动,他只是问:“那您看,您能用什么价格收呢?” “比我上次给的价格,再低一成。” “你怎么不去抢!”张氏的儿子情绪很激动:“你上次给的价格已经比官府规定的价格低了一成,你竟还要再低一成!” “你也可以不卖给我。”那粮商很悠哉:“只是今日你若是走出了这个门,日后再来求我。那可就不是今天这个价了。” 这粮商有恃无恐。 是真的不怕。 “大不了就不卖了!”张氏的儿子很生气:“就是让粮烂在地里,也不卖给这种人!” 但张氏的丈夫显然和儿子想的不一样,他说。 他们卖。 那粮商闻言直接笑了,像是早就料到了他们一定会卖的。 回去的路上,张氏的儿子很不解,他质问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 却听见父亲对他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张氏的儿子不愿意妥协,也不愿理解父亲这种唯唯诺诺的心情。 他觉得,这天底下的事,终究越不过去一个理字。 等收税的日子到了以后,张氏的儿子和上次与他一起进城的几个人拦住收完税准备回城的衙役。 将粮商私压粮价一事一五一十的告知了衙役。 说到这里,张氏的声音有些哽咽:“老身直到现在都记得,当时成材跟我说。衙役老爷说了,会向上面反应,一定会有人替我们做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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