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平安,要摔倒了啊!” 元优夏已经无法承受一条成年狗狗的重量了,他躺在雪里,呼吸变成白雾。 元优夏不动,平安也在他旁边趴下来,舔着元优夏的脸。 元优夏推开狗头,“别舔了,一点都不舒服。” 大狗委委屈屈地把脑袋埋在雪地里。 元优夏看得好笑,他摸了摸狗毛,“你好像真的是哈士奇,不过……没有那么会拆家。” 平安嗷呜着。 一直都是嗷呜嗷呜叫的狗根本不会汪汪叫,元优夏怀疑是从小没有妈妈教的缘故。 其实元优夏也有想过,平安会不会根本不是狗而是狼,可是狼是群居动物怎么会被打断了腿在闹市游荡,更何况平安的性格也很狗,根本和狼不沾边。 不会狗叫的狗也不是没有,最终元优夏还是打消了疑虑。 他闭上眼,任由雪花簌簌往他身上落。 直到上方投下一片阴影,冲田总司的声音响起,“睡在这里会生病。” 元优夏睁开眼,眼睛转了一圈,发现所有人都站在廊上看着他。 他一下子坐起来,谁知冲田总司忽然弯腰,他的额头直直地撞上冲田总司的下巴疼得呜呜叫。 “很疼吗?”冲田总司伸出手去摸元优夏的额头,“撞红了。” 元优夏眼底闪烁着因疼痛冒出来的生理性的泪花,憋着自己的痛呼声说,“疼……” 藤斋一翻身跳进雪地里,靠近元优夏和冲田总司,担忧地看着元优夏,“需不需要看医生?” “不、不用了。”元优夏揉着额头站起来,“本来是打算陪平安玩的。” “它带你下来的?”冲田总司瞥了一眼乖巧坐在雪地里的平安,“它最近越来越调皮了。” “可能是因为长大了吧。”元优夏又揉了揉通红的额头,去看冲田总司的下巴,“为什么你的下巴不疼?” 冲田总司:“可能是因为,我皮糙肉厚。” 元优夏:“……” 他指了指刚才滚的大雪球,“这个,我本来准备堆雪人的,不过太大了,抱不动,放弃了。” “还是先上来。”山南敬助微笑着说,“外面的风雪太大了,到时候生病了就得不偿失了。” “怎么会那么容易生病呐,山南先生太夸张了。”元优夏摆了摆手,“你看我在这里这么久都没生过病。” 土方岁三神色淡淡,“先回屋吧。” “你们的事情谈完了吗?”元优夏有些好奇。 “嗯。”土方岁三说,“队员越来越多了,屯所已经不能满足住宿要求了。” 元优夏明白了,要找新的住宿地了。 他并没有多问,拍了拍身上的雪。 “脑袋上也有。”土方岁三伸出手把元优夏脑袋上的雪拂去,“去泡个热水澡,任何喝碗姜汤,防止生病。” “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生病——阿嚏!”元优夏话说到一半,便觉得不对劲,连忙捂住嘴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 廊上一篇寂静。 冲田总司:“……不是说没那么容易生病?” 斋藤一:“……生病了。” 元优夏:“我——阿嚏!” “先去泡热水。”山南敬助无奈道,“到时候更严重了。” 元优夏连忙点头。 洗完澡之后的元优夏裹在被子里,冷得瑟瑟发抖,土方岁三把姜汤递给元优夏,“先喝了。” “谢谢。”元优夏接过来,“是我太得意忘形了。” 土方岁三淡淡道,“只是爱玩而已。” “……”元优夏心虚,“那个,就还好吧。” 土方岁三伸手摸了摸元优夏的额头,“说不定会发热,你的药能治疗自己吗?” “药?”元优夏愣了一下才明白土方岁三的意思,他一时间更心虚了,“没试过,不知道……” “那么先好好休息吧。” 元优夏点了点头躺下。 半夜的时候,元优夏果然发起热来。 身边的人身体滚烫,让土方岁三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他伸出手摸了摸元优夏的脸,皱眉。 元优夏下意识蹭了一下脸庞上的手,喃喃着,“难受。” 土方岁三问,“你的药呢?” “药……”元优夏脑子烧得厉害,“没有、没有药。” “没有药?”土方岁三低下头,“用完了吗?” “这个……”元优夏伸出手,“血。” 土方岁三一怔,过了许久才说,“没有药,你帮他们治疗是用的自己的血?” 元优夏打了个寒颤,嗯了一声。 土方岁三神色有些复杂,他又想,这样说出来,是代表着信任他了吗? 信任……他们有真正信任过元优夏吗? “我去叫医生。” “……”元优夏轻轻地拉住了土方岁三的衣服,声音沙哑,“不用,土方先生,冷。” 土方岁三停下脚步,迟疑了片刻伸出手把元优夏搂进怀里,声音平静,“你身上很烫,需要退热。” 元优夏往土方岁三怀里又钻了钻,呼吸灼热,“唔,疼。” “哪里疼?” “头疼。” “因为你发热了。” 元优夏安静了好一阵才喃喃,“好疼。” 土方岁三低下头,微凉的唇印在元优夏滚烫的额头。 这样的温度元优夏呆愣住,一双泛着雾气的眼看着土方岁三,“土方先生……” “抱歉。”土方岁三低声说,“等你病好之后,就忘记吧。” 他解开衣服和元优夏肌肤相贴,元优夏不自觉打了个颤,却又贪恋这点温度。 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让元优夏无法思考其他,只觉得搂着他的人真是个好心人。 他在这样的温度里闭上眼,又睡去。 土方岁三垂眸看着怀里的人,沉默。 刚才……没能忍住。 除了元优夏第一天和他一起睡觉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他们之间每次睡觉都很有距离感,元优夏恪守着自己位置,绝不雷池,唯有他半夜醒来的时候会发现怀里多一个人。 他从来没有和元优夏说过这些,表面上看来他们之间依旧没什么特别,只有土方岁三知道,他的心情早已发生了变化。 今天晚上……没能忍住亲吻了元优夏。 但是好在元优夏发热了,神志不清。 土方岁三低下头,唇又贴上元优夏滚烫的唇,仅仅是相贴。 借着这点机会和元优夏亲近,他好像也不是那么光明磊落了。 凌晨的时候元优夏的发热就退了不少。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土方岁三的胸膛。 姿势过分亲密,元优夏差点被吓得跳起来。 元优夏:“……” 他努力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发现自己的记忆清楚得可怕,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现在……肯定还在发热。 元优夏这样想着,小心地抬手摸了摸额头。 的确,还在发热,天也没亮。 他心安理得地闭上眼,假装自己从未醒过。 … 因为生病的缘故,元优夏被禁止离开房间。 他裹着被子,羡慕地看着外面玩雪的新选组成员。 山南敬助笑问,“后悔吗?” 好像也没有多后悔。 山南敬助说,“等病好了再出去吧。” 元优夏点头。 “你的血对自己没用吗?”山南敬助又问。 元优夏说,“如果我的血那么厉害,我身体应该很强悍并且不会生病。” 山南敬助含笑道,“已经很厉害了。” 元优夏看向山南敬助,“山南先生不去和他们一起玩吗?” “玩这种事情……”山南敬助摇了摇头,“你一个人在这里,我陪你聊天不好吗?” “因为觉得没必要守着我什么的……”元优夏说,“反正我有平安。” 山南敬助看了一眼旁边一脸严肃,威风凛凛的银灰色大狗,“你觉得平安像狗吗?” “嗯?”元优夏歪了歪脑袋,“不像吗?蠢蠢的。” 山南敬助说,“像。” 元优夏打了个哈欠,“我本来以为,烧一晚上就会退热了,谁知道居然又反复地烧了起来。” 山南敬助一笑,“不过精神还好。” 元优夏点了点头。 一般来说精神还好,但是这样坐久了的话就会累。 “累了就休息吧。”山南敬助站起来,“我给你把门拉上。” 元优夏困倦地躺下去,喃喃,“谢谢山南先生。” 山南敬助站在门口,看着元优夏。 元优夏没有丝毫防备,很快便睡着了。 山南敬助在榻榻米旁边跪坐下来,伸出手指把遮住元优夏脸的发捋到耳后,然后垂眸看着元优夏。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知道自己拿不起刀的时候也茫然低落过,甚至有想要不要喝那种药,所幸元优夏到来了。 意识到在偏向元优夏的时候,他想只是对少年有所不同而已,直到现在…… 信任这种东西是很难交付出去的。 可是在含住元优夏手指那一刻,他似乎明了元优夏的心情,知道这个人绝对不是他们的敌人。 他信任元优夏,也许是因为血,也许是因为那种微妙不可言的私心。 山南敬助微微弯腰,最终吻还是只轻飘飘地落在了元优夏的一缕发丝上。 这个人和他们完全不同,不喜欢也从未参与过战斗,外界的纷纷扰扰似乎都与他无关,就像是……就像是游走在世界之外的人,即使身在世界之中。 和他们不同,或许也……不能一直一起走下去。 “山南先生。” 斋藤一低声叫着。 山南敬助起身回头看着斋藤一。 斋藤一眼底流露出些许的复杂,“你……” 山南敬助踏出房门,看向斋藤一,“找我是有事吗?” 斋藤一极其在意山南敬助刚才的举动,他摇了摇头,“我只是来看他有没有好些。” 山南敬助点了点头,“他睡着了。” “山南先生刚才……” “如你所见。”山南敬助并未做过多的解释,他说,“斋藤,你也有着这样的想法吗?” 他也有点……那样的想法吗? 斋藤一站在原地看着山南敬助的背影,许久没动。 直到原田左之助拍了拍他的肩,“斋藤!你在发什么呆?” 斋藤一回过神来看向原田左之助,“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才,我说你想什么那么出神?”原田左之助奇怪,“很少见你这副模样。” “没什么。”斋藤一摇了摇头,“本来准备去看夏。” “那就去啊。”原田左之助说,“我也去看看,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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