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肯尼思愣愣地盯着仁王的眼睛,他感觉自己透过面前银发少年墨绿色的眼睛看到了无数的星光。 “你有用领带勒死卡尔先生吗?”仁王接着问。 其他人都觉得仁王的这个问题匪夷所思,因为卡尔明明是死于刀伤。 “没有。”肯尼思面无表情地回应仁王。 “你有用刀刺死卡尔先生吗?” “没有。” “喂,小鬼,你在做什么?”裘德火冒三丈,只是一个铃木园子就算了,连和铃木一起的小鬼也在办案现场捣乱。 “那么你是用什么杀死了卡尔先生?”仁王雅治抬起手示意再等等。 “肯尼思。”埃斯蒙德意识到肯尼思的不对劲,他扶住肯尼思的肩部,想要通过摇晃的方式使对方清醒一些。 “毒……我在蛋糕里下了……毒。”肯尼思断断续续地回答,从仁王雅治要求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开始,肯尼思的视线自始至终未离开过仁王雅治的眼睛。 “蛋糕!”裘德想起了监控录像中肯尼思递给卡尔的蛋糕,深褐色的巧克力蛋糕上撒着一层白色的糖霜。“难怪我们没在酒杯中发现毒药。” 宴会中的卡尔不停地在喝酒,手中的酒杯也被三位嫌疑人先后续上了新的美酒,大家自然将注意力都放在了酒上。 仁王雅治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将肯尼思从自己的幻术中扔了出来。 肯尼思也从被催眠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我刚才……说了什么。” 埃斯蒙德捏着肯尼思肩膀的手微微颤抖。“肯尼思,肯尼思,肯尼思……”他近乎低吟着一遍又一遍叫着自己侄子的名字。 “你告诉了我们自己是如何杀死卡尔的。”铃木园子愤恨地冲肯尼思喊道,尽管她在之前因为对方悲痛的抱怨而更感到愧疚,但是现在她已经确定了这位上一届的法网冠军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杀人犯。 “我们可从未告诉你卡尔是怎么死的,你却非常明确地告诉了我们你用了毒。”裘德已经将刚才对仁王的怒吼抛到脑后,他愉快地说道。 “不会的,我怎么会说出口。”肯尼思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舅舅,却见埃斯蒙德一脸悲痛,他知道自己真的不知为何吐露了真相,为什么会这样?低头思索刚才发生的一切,他突然明白了缘由所在,抬头锁定了仁王雅治。 原本以为自己还要再给铃木园子一针来解决案件的柯南发现嫌疑人就这样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他察觉到仁王雅治问询过程中的古怪,但是暂时压下了内心的疑惑。 “puri~”仁王拽着自己的小辫子,丝毫不理会肯尼思黏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反而是坐到了加缪旁边。“刚才卡尔涉及假赛的聊天记录里完全没有你。” “你好像很愉快的样子。”嫌疑解脱的加缪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如果你打了假赛的话,渡边前辈会伤心的。”仁王雅治说。“不过也是因为你做职业选手时间太短、成绩一般的缘故吧,卡尔还无法通过假赛从你身上赚到钱才会将你排除在外。” “就算是这样,我也是职业选手。”加缪咬了咬牙,发现自己对于这位渡边的后辈有些无奈,最后还是坚定地和仁王说:“我是不会假赛的。” “我知道。”仁王雅治搓了搓自己的鼻尖。 “你们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肯尼思红着眼睛撕扯着嗓音大喊。“我刚才都是被那个男孩诱导的。” “你想要实质性的证据。”仁王雅治笑了笑。“不就在你的网球袋里吗?” 肯尼思长大的嘴巴还来不及合上,桌下的拳头攥得死死的。
第26章 误饮烈酒 肯尼思的沉默已经表明一切,裘德提起靠在桌边的网球袋扔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然后拉开拉链在里面仔细翻找,最后掏出了一个深褐色的小瓶子,打开来发现里面还残留着一些白色粉末。 “布鲁诺,把这个送去监测。”裘德将瓶子递给已经打开证物袋在旁边等待的属下。 在裘德找到最后能够定下罪行的证据的过程中,肯尼思全程保持沉默,不再像刚才那样歇斯底里,他就像一个木偶人双眼无光,就好像灵魂已经不在了似的,被裘德带上手铐时都没有太大的反应。 “仁王哥哥,你怎么知道他会把下毒剩下的药瓶放在网球袋里。”柯南扒在桌子角上,像一个探头探脑的小仓鼠。 “因为网球是他的信仰。”仁王雅治提起肯尼思说过好几次的那句话。“从他真的朝卡尔动手的那一刻起,他已经彻底抛弃了自己的信仰,他为了网球而下手,也因为下手而失去网球。” “将凶器放在网球袋里是他对于网球最后的告别。” 在整起案件尘埃落定后,仁王一行人离开了餐厅,他们现在最需要的是回到房间休息,而琼为他们全免了房费以感谢几人对于凶杀案的帮助。 加缪离开前不忘问仁王他之前对于自己的比赛邀约:“我们两人的比赛,你想约在什么时候?” 知道加缪这是答应了要和他比赛的事情,仁王雅治想了想:“就约在你被淘汰的第二天吧。” “我可不太喜欢你说的这个时间。”加缪抱怨道,但他也知道在男单天才好手的涌现期,自己确实很难拿到大满贯。 “我可是会一直等着你不喜欢的时刻到来的。”仁王雅治在电梯口挥了挥手,与还要做补充口供的加缪告别。 在这起案件结束后,德科酒店的客流量因此受到了一定影响,有大批法网选手和相关人员离开了德科酒店,另寻住处。 全程参与在案件当中的仁王和柯南几人自然没有离开德科酒店,众人日常看看比赛一起结伴出去观光,在大家更熟悉一些后,仁王也知道了铃木园子等人为何对犯罪现场如此熟悉,因为他们时常会碰见凶杀案,甚至毛利兰的青梅竹马就是赫赫有名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 “不过那家伙可是好久没回来看小兰了。”作为毛利兰的闺蜜,铃木园子常常会抱怨这位为了案子抛下自己好友消失不见的大侦探。 消失不见的工藤新一,仁王不自觉地抚摸自己的下巴,上学时为了网球休学的他并不觉得为了案子而消失的工藤新一有任何问题。 最近仁王热衷于对柯南恶作剧,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比如他常玩的整蛊口香糖又或者是仿真蜘蛛之类的。柯南每次被仁王整蛊都是一脸无奈的表情,尤其是在他知道这位银发少年年龄比他还小后,他更没有办法和对方计较了,甚至是在被恶作剧后看仁王时都带着一股子纵容。 仁王雅治更觉得有趣了,他想不出来一个小学生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所以越发喜欢逗他玩,想要看看柯南还会有什么其他不合他年龄的表情。 晚上,大家相聚在了餐厅酒吧吧台前讨论今天的比赛——贝尔蒂和丹克马尔止步于双打比赛三十二强,媒体们称这场比赛为“爆冷”,观众们都对德国这对双打选手期望很大,结果两人并没有达到大家期望的目标。 大家都是未成年,所以只点了四杯柠檬水。 “那是贝尔蒂吗?”铃木园子喝了一口柠檬水,朝吧台另一端努努嘴。 仁王雅治循着铃木园子所说方向望过去,发现今天输掉比赛的贝尔蒂正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手中的鸡尾酒杯中的深蓝色液体映着头上的射灯泛出点点光芒,而他面前的酒保还正在为他调酒,他面前的吧台上还摆了不少空杯子。 “被白天的比赛打击到了吧。”多少理解其现在心情的仁王雅治收回了视线,现在的贝尔蒂应该也只想不被打扰的一个人呆着。 铃木园子和毛利兰开始聊一些小姐妹之间的话题,仁王雅治则和并排坐着的柯南聊天,在意识到这个小侦探心理年龄远比身体年龄成熟多后,他不再将柯南当作一个小孩子看待。 “我并不喜欢《东方快车谋杀案》的结局,我认为即使死者罪大恶极,对于凶手的犯罪行为也不能姑息,相反我更喜欢《无人生还》的结局,因为恶人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柯南对于阿加莎的小说侃侃而谈。“当然,阿加莎总有让人惊叹的想法。我还记得我小时候第一次读《罗杰疑案》的时候对她运用其中的叙事诡计留下了深刻印象。” “小时候?”仁王雅治怀疑地上下打量被抱上高脚椅的柯南。 “哈哈哈,我是说我上小学之前,那也是我小的时候。”因为太陷入聊天主题之中以至于说漏嘴的柯南摸着脑袋笑着打哈哈。 仁王还想再追究,他有预感如果继续追问下去,自己可能会发现柯南身上疑点的真相,却被身后突然搭上的肩膀转移了注意力,错过了探寻真相的最佳时机。 “仁王。”贝尔蒂坐在了仁王另一边的空位上,脸被酒精熏得红彤彤。“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我和你一样住在这家酒店里。”仁王没有打算和酒鬼计较。“你还没有成年吧。” “未成年就不能喝酒吗?你也太乖乖仔了吧。”贝尔蒂说话时都带着酒味。“不过在我们德国,16岁以上就可以饮酒了。” 贝尔蒂还能回答自己问题,说明还有逻辑思考能力,仁王雅治没有那么担心了。 “你竟然还认识贝尔蒂?”坐在仁王另一侧的铃木园子瞪大了眼睛。 “只是见过几面。”仁王雅治想要糊弄过去,就如同当时把认识加缪的事糊弄过去一样。 “什么见过几面呀。”酒醉的贝尔蒂和他清醒时判若两人,跟个话痨似的无法停止,什么都说。“我可是在网球场上输给过他,就像是今天在球场上输了一样。” 贝尔蒂略过仁王,将屁股下的高脚椅拖到了柯南和铃木园子之间,开始和对方谈起在U17W杯上与仁王雅治的那场比赛。 “当时我和丹无比自信地上场,毕竟我们两个人是职业选手。当然会打败对方了,没有想到最后我们却输了。” “仁王你网球原来打得这么好,甚至能打赢职业选手。”铃木园子知道仁王网球打得不错,却没有想到对方实力竟然如此强。 就连柯南和毛利兰看仁王的眼神中都透露出敬佩。 仁王雅治笑了笑,像是因为害羞而没有回答,但其实只是认为并没有什么好回应的,毕竟他还困在网球的瓶颈期无法动弹,所谓的夸赞摆在面前也只会让他觉得苍白无力。 “我一定要打败仁王和渡边,还有今天赢了我们的那对英国双打!”贝尔蒂站起身来,抓起手边的杯子一饮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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