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见,羽执真所受到的反噬就是幽冥鬼火携带的魔神怨念带来的反噬,只是……胡桃微微皱眉,左右踱步,喃喃自语:“可是不对啊。” 老孟见胡桃左右踱步,茫然的问:“堂主,有何不对劲啊?” 胡桃摸了摸下巴,低头思考,似乎并没有听到老孟说的话:“喻归说过,羽执真最早发作也要比试结束后,毕竟以羽执真和裂冰的能力,鏖战一番也是颇费一些时间的,所以他预估的时间还是挺长的,可事实上……” “可事实上,羽执真从比试中后期便开始加快进攻的速度,也许从那个时候反噬就已经在折磨他的身体了,不然以他的本事,裂冰先前的那一剑也不可能刺的中他,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走神了也未可知,不过这种可能性还是挺小的。”胡桃话还没说完,阿北便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用随身携带的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随后看向胡桃。 胡桃问:“你怎么出来了?还有……怎么手上都是血?该不会是羽执真?” 阿北点点头,一五一十的回答:“剩下的我也帮不上忙,白果就让我出来了,刚才只是帮羽执真清理了一下伤口,不小心沾到的。” 胡桃顾忌着羽执云和温偌愿还在隔壁,先前为了让他们安心,把殷十三扔给他们缓解沉闷的心情,所以此刻低声道:“情况怎么样啊?” 阿北摇摇头:“还是那样,反噬的太厉害了,亏的白果在,不过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现下还是要找到喻归,若是喻归实在赶不回来,我们只能找钟离死马当活马医了。” “你的意思是……”胡桃忽然想明白了什么,既然反噬是因为魔神怨念,也只有同样作为魔神才能扛得住魔神怨念的侵蚀,钟离是岩神,有他的力量压制,羽执真也许能撑得下去。 胡桃转过头,看向老孟:“老孟,你现在,马上,立刻去把钟离找过来,越快越好,无论他现在在干什么,马上就把他薅过来,告诉他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好……好的,我马上去,马上去。”老孟领了命令,连忙点头,匆匆的下了楼。 阿北看向胡桃,忧心忡忡的说:“胡桃,有件事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胡桃见阿北的神情有些难看,便知道阿北要说的绝对不是一件好事:“什么事?” 阿北低下头,抿了抿唇,将胡桃带到另一个房间,锁上门,然后才压低声音道:“我和白果在查看羽执真身体情况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他手上的金属环扣上有着非常强大的力量,你之前不是疑惑为什么羽执真反噬的比喻归推测的时间还要早,我觉得这个问题可能就出在这上面。” 胡桃不解的问:“可力量越强,那些魔神怨念不应该更加忌惮吗?怎么还会争先恐后的侵蚀羽执真的身体?” 阿北摇摇头,眼神中露出一丝怜悯:“不是这样的,你知道那股力量的来历是什么吗?” 胡桃好奇:“诶?是什么来历?” 阿北开口道:“那是喻归的力量,或者说那是属于喻归力量投影的冷樾身上的力量,喻归是魔神,作为他力量投影之一的冷樾自然而然继承了这样的力量,哪怕只是一道投影,力量也能毁天灭地,环扣中潜藏的力量几乎已经是一个投影所有的力量了,力量虽强到让魔神怨念忌惮,但握着这股力量的人只是一个普通人类,我不动这股力量,却可以动掌握这股力量的主人,反正人类的力量对魔神怨念来说实在是太渺小了,只要怨念入体,长时间的侵蚀会让它们占据羽执真的身体,到时候就可以获得他的全部记忆。” 胡桃:“怎么会这样?” 阿北摇摇头:“值得庆幸的是,那个环扣上有禁制,轻易解不了,但解开禁制也只是时间问题,我现在倒是能猜的到为什么喻归要在这个紧要关头离开了,他可能早就知道了羽执真手上金属环扣的秘密。” “这话怎么说?” “冷樾是全盛时期的喻归的力量投影,我虽然不知道过去的他是怎么样的,但毕竟和他在一起生活了两千多年,对喻归的性格还算比较了解。除非逼不得已,不然他是不会把自己的力量交托他人之手,更不要说继承这股力量的只是一个人类,若是以喻归的性格去推测冷樾的行为方式,冷樾怕是遇上了天大的麻烦,才让他不得不将自己的力量交托给羽执真,可是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他的力量那样强大,按理说没人能对他造成威胁,就连当时的翊和阿尔法拉混的那么惨,也没人敢惹他们,冷樾还是【图书馆】的馆主,怎么会呢?” 胡桃也低头思考:“……” 阿北咬了咬自己的手指,凝眸道:“胡桃,我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不管是羽执真的情况还是喻归的去向,都让我极为不安。” 胡桃叹了口气道:“说实话,我心里也没什么底。” 阿北刚想说什么,耳朵却控制不住的动了动,他睁大眼睛,突然推开了胡桃:“小心!” 在他们两人跌倒在地上的时候,一把锋利的剑就破开了窗户扎进了方才胡桃所站着的地板,阿北警惕的站了起来:“谁?”他拔出地上的剑,发现这把剑竟然是羽执真遗留在比试场地的名为伽月苍隐之护的剑。他微微皱了皱眉,紧接着,就听到阿毕嘲笑的声音,两人转过头,就看到阿毕坐在窗口冲着他们做了一个鬼脸之后便跳了出去。 阿北快速的走到窗边,可那只猴子早已不知道去向,阿北微微皱了皱眉,颇有些怒气:“可恶,一只猴子,怎么跑得这么快?胡桃,你没受伤吧?” 胡桃摇摇头:“我倒是没有受伤,只是这剑……”说着,指了指阿北手上的剑。 阿北将剑递给胡桃,双手交叠放于胸前:“应该是那个叫裂冰的送过来的,这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谋杀的,送个剑都让人心惊胆战的。” 胡桃这才观察起这把剑,听白果说这把剑是取伽月树的一截树枝做成,无坚不摧,胡桃微微眯了眯眼,伸手去碰这把剑的剑身,却在触碰这把剑的一刹那,莫名的看到了一些零碎的片段。 她看到那个和喻归长的一模一样的冷樾居高临下的站在那种只有秘境里的石化古树前,而羽执真痛苦的漂浮在他的眼前:“师父,不……” “孺子不可教也,我有没有告诉你遇到叛徒就地结果了,你倒好,还放他走,也罢,他的惩罚就由你来替他受。”冷樾一脸冷漠的看着羽执真,伸出手,极致的寒冰一下穿透了羽执真的身体,他猛吐一口血,刹那间寒冷侵蚀了羽执真的全身,羽执真闷哼一声,即使那般痛苦,他也是一声都没吭。 冷樾微微皱了皱眉,将两个金属环扣强行扣在羽执真手上,羽执真顿时觉得自己的血管似乎都被这两个环扣凝固,极致的寒冷让他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他直直的从空中落到了地上,双手环抱着自己,不停的颤抖。 冷樾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冷漠:“你记住,【图书馆】对待叛徒永远不留情面。” “……” 冷樾说:“你于我而言,并非不可或缺,换言之没了你我还可以再找一个徒弟。” 羽执真轻声问:“是吗……原来我于你而言仅仅只是一枚棋子吗?” 冷樾轻描淡写的说:“知道就好,省的我再解释。” 羽执真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您之前对我那样好也是骗我的吗?” 冷樾道:“你说呢?这世上之人接近你,对你好都不是无缘无故的,就如我,当时带你回来也不过是看中了你身上【天授摆渡人】的资质,给你伽月苍隐之护,也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明白了吗?” 羽执真:“……真的吗?” “同样的问题我不回答第二遍。”冷樾抱臂道,“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羽执真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就像是死了一样,或许那一天正是他和冷樾师徒情分的名存实亡。
第121章 胡桃静静的看着远处对峙的二人,咬了咬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羽执真躺在地上,忽然笑了,笑着笑着便哭了,蒙着羽执真眼睛的白绫被一片泪水打湿,湿润的白绫在水的作用下慢慢的贴紧他的皮肤,随即勾勒出他眼睛的形状,那是一双生的极其漂亮的丹凤眼,想来羽执真的亲生父母品行相貌必然也是不差,才能生的羽执真如此俊秀。 羽执真想,自己已经很多年没哭过了吧?就连被村子里的人赶出来的时候他都没有哭过,偏偏就是这次,心痛的难以呼吸,以至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落泪的冲动,对羽执真来说,被惩罚倒也不是什么值得委屈的事情,只是他的师父冷樾怎么能这么做?怎么能拿着叛徒的命和冷棱的命逼迫他做选择,如果叛徒不死,死的就是冷棱,他们两个的命完全掌握在羽执真的手中,全看羽执真如何选择,逼迫他做选择之后师父又怎么能说出这么无情无义的话? 说他和冷棱只不过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只是工具,没了还能继续培养,左不过是多花些时间罢了,就连那名贵的伽月苍隐之护也不过是找羽执真试试罢了。 羽执真喃喃的说:“为什么……您……就这么想找到传承伽月的人?还是说您只是在找人继……继承它原……主人的意志?抑或……抑或是说……您只是在找一个……替……替身?” 冷樾转过头,看着巨大的石化古树,由于他背对着胡桃,胡桃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听到他讲话的语气十分平淡:“我记得曾经和你说过,永远不要打听你不该知道的事情,那会让你死的很快。” 羽执真轻笑一声,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着站了起来,顾不得全身被冰封血液被寒冰凝固的痛苦,执拗的看着冷樾的背影:“是不是……被说中了?师父,您何其冷漠,欺骗我们的时候心真的不会痛吗?” 冷樾背手而立,过了许久,微微偏头,眼神冷漠:“我为什么要心痛?我生来就没有心,羽执真,我赐予你名字,亲授你【天授摆渡人】的本领,不是让你来忤逆我的。”好久好久以前,他也是有心的,那时的他虽然只是万年不化的寒冰的化身,却被世间最清爽炽烈的风吹过,从此以后,便不再是孤身一人,他随着那股风走过提瓦特的名川大海,看过一草一木。 然后……某一天,他的心就被震碎了,他身边的风也静止了,那一天他总算体会到了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因为不想再体验心痛的感觉,千年以后在提瓦特化灵的他将心舍去,真正成为了不会心痛的人。 羽执真低头,握紧拳头:“……您……真的不想多说一点吗?”只要您说一句逼不得已或者是其他能解释的话,他是能原谅师父的,毕竟养育之恩、传道授业解惑之情、赐剑之恩种种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他不想因为这一件事将冷樾这么多年带给他的一切全部否定,所以他近乎是以哀求的方式说出的这句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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