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但察觉到形式不对,立即带着八重神子逃跑。 “别紧张,不用躲着。”八重神子气定神闲的侧身对着中岛敦打了个手势,但中岛敦没看懂。 没看懂手势,但他听到了那句让自己出来。 靠着墙角的中岛敦眼神几经转变,咬咬牙,还是决定出去。 总不能让八重小姐一个人在外面,有他在多少能争取一些时间。 见中岛敦露面,离他们最近的那个守卫拿出设备仔细比对了好几次后,冲着他们队长点了点头。 “军警找你们了?” 见这群人的负责人拿着自己递过去的邀请函,表情几经变换,将为难印在了脸上,八重神子拢了拢袖口,轻描淡写道:“正好我也有事要去见你们经理,一起吧。” 在被一群守卫带到办公室的路途中,中岛敦用余光悄默默的瞥了八重神子好几次。 异能力虽是老虎,但也无法免俗的沾染上了猫科动物的好奇心。乱步只告诉了他听八重神子的指令,具体的操作一概不知。 明明秘密就在眼前,稍微一伸手就能解到事情的全貌,但却被防弹玻璃隔了里三层外三层,只能站在红线外面抓耳挠腮的自己思考。 这种被毛线团捆住的感觉,困扰了中岛敦的大半路程。 而与之同行的八重神子,则将藏在袖中手心的御神签紧握,在心中感慨中岛敦的气运。 上一次她为了眼狩令求出来的签文是:枯木逢春,意为得忍且忍,得耐且耐。 果不其然,在第一百颗神之眼的狩猎仪式上,来自异国的风漂洋过海,穿越雷暴抵达稻妻,为稻妻带来了新的希望与转机。 而今早她为中岛敦侦探社和中岛敦求出的签文是:浮云散尽月当空,少见的上上签。 这也是她为什么主动将中岛敦的脸暴露在监视器下的原因,按照那张签文的释义,比起躲躲藏藏,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找上门。 这种没有避讳的签,近几年就没抽出来几个。 就算是她自己也仅仅抽出来两次,第一次是将旅行者送往影的时间,第二次就是替侦探社求的签。 快要到地方的时候,八重神子的脚步一顿,上下打量了中岛敦一眼。 只可惜,她没有狐斋宫大人那望人观气的本领,否则就能仔细瞧上一瞧,这个白发少年到底特殊在哪里。 守卫们的工作范围只包括巡逻,结局冲突和引路,至于办公室里的那些谈话和人情来往并不是他们应该知道的。 再将那份极为特殊的邀请函送进去后,守卫的队长极为隐晦的看了中岛敦一眼,眼中的情绪他再熟悉不过,那种自上而下的,充斥着主观臆断的——同情。 这种眼神中岛敦看到过很多次,在幼年时期尤甚。 孤儿院的孩子们会因为自己受伤蹲坐在墙角时,逆着光站在他眼前,居高临下的毫不遮掩的讲述自己的疑问,施舍自己的同情。 稍大一些后,周围的人群为了填饱肚子,无师自通的学会了遮掩情绪,学会了伪装。 似乎只有他自己依旧在原地踏步,一抬头,身边的同伴都跑到了前面,自己是最后一名。 刚想要奋力向前追赶时,院长将他关在地下室里,同情的眼神便从孩子们转移到院长身上。 等到他被赶出来,在横滨的街头流浪,河对岸衣着光鲜的独立青年们则会同情的看向衣着破烂的他。 直到加入侦探社,和社员们经办一件又一件委托后,这种表情才逐渐在他身边消失。 而现在,又出现了。 刚才那个守卫之所以同情的看向中岛敦,纯粹是因为他看到了西格玛接过邀请函后阴沉的面色,对他的未来感到悲哀。 毕竟这里是天际赌场,不受任何国家法律的约束,在这里死个人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守卫离开前,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屋内人的示意,办公室的大门并没有关严,留出了一道小小的缝隙,里面人谈话的声音就顺着这条缝溜出来。 “恐怖分子潜入赌场?”在隐隐约约听到这几个字时,八重神子抬眼看向中岛敦, “他们好像在说你哦。” 虽然知道对方是在开玩笑,但一想到侦探社在世人眼中依旧是犯罪集团,中岛敦怎么都笑不出来,勉强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 他们能听到屋内人的谈话,也就意味着里面的人能听到他们的话。 虽然刚才那点声音按照正常人的耳力来推算,根本听不到什么。但经常接受改造手术的猎犬队员显然不在这个范围之内。 但好在对方记得这是别人的场合,只是拆掉了办公室的大门。 在此等待许久的大仓烨子单手撑着座椅扶手,伸腿踩上一旁同伴的椅子扶手,借力力道转身。 座椅下的地毯被这股力道硬生生拽出一个大洞,那里的绣样刚好是一只狐狸。 被撕裂的地毯只有寥寥几根丝线仍在坚挺,能让人勉强看得出来这块布料本身的模样。 “还以为你们要躲一辈子,阴沟里的老鼠们!”自从来到天际赌场就一直在忍耐自己脾气的大仓烨子终于找到了发泄口。 不服从管教的经理,明明拥有武装却依旧被相关方判定为普通市民导致她不能随便出手的护卫队。 八重神子和中岛敦到来的实在是恰到好处,一个没有任何身份信息的[黑户]和一位被挂在通缉令上的逃犯,没有什么比这两位更能让人心情愉悦了。 而对大仓烨子此举感到最为冒犯的并不是中岛敦,也不是八重神子,而是西格玛。 作为天际赌场的负责人,他办公室的大门被拆了,地毯被弄破了,最为关键的是,这两件事都发生在他眼前,他还都没能阻止。 这无异于把他的面子拽下来放到地下踩,更何况先前这两人趾高气昂的让自己关闭赌场,简直是踩到了西格玛的雷区。 赌场,是他唯一拥有的存在了。 绝对,绝对不允许被破坏。 而另外两人手里有他的特别邀请函,当时他做出过承诺,凭借此邀请函可以带一位客人前来,无论对方身价几何。 就算对方带来的是一名逃犯,他也不能主动开口赶人。 但对于三番五次挑战他心理极限的另外两人,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从我的赌场滚出去!”西格玛面色不善的指着大仓烨子和立原道造。 背后的落地玻璃窗为了承受高空的压力被钉上了条板,第一次见到这扇窗户时西格玛还有心情调侃这是艺术为现实做出的妥协。 而现在,他所拥有的,绝对不能因现实而妥协! 高空的阳光没了厚云层的遮挡能射到更远的方向,而被那两条条板遮挡的部分则变成阴影附在地面,延伸成为审判的十字架。 而西格玛,则是这场审判的发起人。 “你刚才让我’滚出去’?”大仓烨子缓缓转身,被帽檐遮住大半的脸庞瞬间就冷了下去,但再抬头时,她又换了一副开朗模样, “看来西格玛先生对赌场的武装戒备力量十分放心。” “那我也就放心了。”大仓烨子笑吟吟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细长的管状物, “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我的见面礼” 要不是看到了她手中的起爆器,立原道造都要误以为她转性了,看了看周围持枪的安保人员,立原道造压低了嗓音,用仅能两人听到的音量问道:“喂,你什么时候装的炸药!” “上飞机之前,我让铁肠帮我装了很多。”大仓烨子歪着头,一副邻家小妹的天真做派。 下一秒,邻家小妹按下了自己新得到的玩具按钮。 近乎同一时间,起降站附近传来巨大的爆破声,大量炸药堆积起来的能力向外逸散。 虽然波及到这件办公室时,已经没有太多余威,但西格玛依旧没站稳,身形狼狈,最后只好扶着桌子保持稳定。 在这场爆炸中最为震惊的就是立原道造,他还以为大仓烨子将炸弹放在了办公室,没想到的是他们先前乘坐的飞机本事就被塞满了炸药。 要是大仓烨子的手一个不稳,他们在路上就没命了! 逃过一劫的立原道造看着被炸毁的起降站,嘴角抽搐,无论任务是否完成,他们好像没法用正常的方式回去了。 趁着众人都沉浸于刚才的爆炸中尚未回神时,躲在一侧的八重神子在光明正大的打量西格玛。 据她所知,世界树并不能凭空的创造一个[人],一定要有一个依托才行。 西格玛遗忘了自己的过去,因而被持有[书页]的人选中,二度赋予其人格和新生。 先前旅行者曾断断续续写过一段时间的日记,在两人离开提瓦特后,这本日记辗转来到她的手上,曾被她刊印过多次。 其中有一则故事很有意思: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站在一棵树面前。 梦里的树很高,曾经见过这棵树的人告诉我: 这棵树很久之前生过病。 那场病很严重,差点夺走这棵树的生命,好在有人肯为他治疗。 治病人的身体并不是很好,在这棵树康复之前便已经死去。 如今我接替了她的位置,继续为这棵树治病。 在这棵树恢复健康之前,我在树下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我们见了一面,她让我好好长大。 不了解其中内涵的读者怕是只当这则故事是一个梦,而打理稻妻上下数百余年的八重神子有着不一样的见解。 很久之前她便发现记忆会消退,记录则会因为人的缘故,或多或少受到主观判断而发生改变。 彼时尚且稚嫩懵懂的她去了璃月,在市井之中,她听到有人在讲评书,璃月的历史在他口中娓娓道来。 虽说同她的记忆有些许出入,但大致上并无太多差错。 也就在那时,八重神子意识到了不会被更改的记忆是——书籍。 回到稻妻后她马不停蹄的创办了八重堂,在民间招募能人异士撰写稻妻历史。 但过了一段时间后,八重神子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每个人看待事务的方向都是不一样的。 面对一件事,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见解,因而写出来的[历史]变得不再可信。 事情又一次陷入僵局。 直到她接触到了轻小说这类文学方式,她发现,只要给那些作家一个方向,他们就能创造出无数以现实为基准的作品。 只要仔细研读,便能窥出一二,而且这种方式只会被世界树甄别为无用的垃圾,并不会被清理。 于是,八重堂的业务从史料编辑改为轻小说征集。 旅行者显然也知道这件事情,日记的记录时间是在须弥的那段时间,那时候的世界依旧病着。 八重神子根据各个地区的书籍野史得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推论:几百年前治疗世界树的另有其人,对方逝去后,此后的须弥由小吉祥草王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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