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种情况之下, 我发现了两个疑点可以解决这一个问题。让我按照顺序来逐一说明, 第一点,要研究一个人就得从人到底从哪里而来、他的过去究竟是怎么样的。假使你是那种隐藏在黑幕后面的真凶倒是另说,但你并不属于这个范畴之内。据我所知你最开始被森先生捡回来,并且双方建立起了非常强大的友谊,与谢野小姐与你共事过一段时间。” “说实话,如果你没有来武装侦探社的话,我大概还在被你蒙在鼓里面。” 太宰治浅浅地叹了一口,他的目光扫视着庄司伦世。无论是从哪一个角度看,庄司伦世的身上都没有任何的异常,他低眉顺耳,安静地倾听着太宰治接下来说出的话语。 “无论是森先生还是与谢野小姐,他们两个人都在担忧你身上存在的不稳定性,从这里下手进行追溯,也就是说你身上发生的事情是在森先生捡到你之后、与谢野小姐离开森先生之前发生的事情,只要筛选这个时间段的事情,最后得出的答案是白色洪流。” “遇难的627人当中仅仅只有三人是日本人,这个数据放在常暗岛上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各国投入了如此大量的人员进去,即便如此,常暗岛也仅仅只是一个岛屿,遇难人数如此之多,仅仅只有三人是日本人。在这种情况下的最合理的推测仅仅只有两个,这是一个不分敌我的杀人兵器,另外一个是,白色洪流被赋予了单独执行的任务,他独自一人前去了战场。” “如果白色洪流本身就是用作兵器进行使用的话,就不可能只使用一次,在当时有着特殊磁场的常暗岛、有着与世隔绝般、切断任何的电子产品而言,情报传达落后、没有人会提前知晓白色洪流的存在,在这种情况下,白色洪流的存在可以直接投放到战场上完成一场无伤屠杀,甚至直接了战争都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却没有发生,原因很简单,白色洪流是一件极为偶然才发生的事件。当年常暗岛中投放了不少的异能力者,其中一名异能力者和白色洪流身上的诅咒产生了异能特异点。” 但这个只是推测。 真正决定性证据的是那天喝完酒以后,坂口安吾与他说了一件事情。 白色洪流他是不知道真相究竟是什么,但坂口安吾有一种类似的经历。 庄司伦世在龙头抗争中曾经与脑髓地狱接触的一瞬间,庄司伦世身边的生物展开了一个巨大的方形黑幕。 持续的时间仅仅只有三十秒,老实说坂口安吾已经不记得自己看到了什么了,仅仅只有强烈的恐惧残留在心中。明明只是用异能力短暂地回顾一下曾经的片段,坂口安吾却觉得自己似乎被什么巨大的东西牢牢钉在了原地,头一次察觉到被注视是一种如此糟糕的感觉。 还有—— 【我隐约察觉到了黑幕的里面有什么更加……超乎我想象的东西。】 太宰治没有亲眼见证过,所以他无法想象那是什么样的东西。 太宰治接着说。 “对方应该是精神系的异能力者之类的,刺激了你身上的诅咒,随后将此大范围地爆发,类似于传染病一样的东西。” 基本上对了七七八八。 真聪明啊。 庄司伦世对于已揭开的秘密没有任何的隐瞒:“森先生当年应该把情报抹消得差不多才对。” 太宰治得意地笑了一声:“确实,记录只剩下一句话了。我只好顺藤摸瓜查了不少东西,当年参战的异能力者大部分的名单都在我的手上。” “这确实是对的。” 而且也算是庄司伦世的真面目其一。 “那么接下来我要说的是第二点。”太宰治准备好了一切,他一句话就直接切入了问题的中心,“莱瓦汀,你是双标还是柏拉图主义者?” 庄司伦世他眨了眨眼睛,他稍稍思考了一下两者之间的区别,他更加疑惑地询问了。 “这两者有什么共同性吗?” “这可是重点问题。” 在陷入了二选一的状况时,就已经被人拉入了陷阱里面了。 庄司伦世并未选择其中任何一项:“重点问题啊……我截止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交过任何的恋人,对我来说这个问题有一些超标了。” 太宰治沉默的看着眼前狡猾的男人。 但无论庄司伦世选择哪一个,早在最开始,庄司伦世就掉入了他的陷阱里面了。 “既然如此,我来选择一个你绝对会知道的问题吧。” 太宰治双眼闭目片刻,他重新睁开了眼睛,用一个肯定的语气进行询问。 “莱瓦汀。” “打从我们两个认识以来,我们有接触过任何一次吗?” 对方、深陷陷阱其中的人,他金色的双眸微微弯了一下,他只是保持着微笑。 “这个问题啊——” . 除去了森鸥外以外,哪怕是早好几年认识的与谢野晶子。占据了庄司伦世大半人生的人是太宰治。 太宰治也是如此的,打从十年前他们在森鸥外的诊所相遇,足足七年从未分开过长时间,总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开始斗嘴、因为对象是好欺负、又容易起反应的中原中也,总是不约而同地进行一轮欺负,虽然绝大多数情况下,他们都不可避免遭受到中原中也的追杀。 明明相处的时间那么长一段时间,太宰治却从来没有碰到过一次庄司伦世。 太宰治讨厌的人有很多、惧怕他的人也有很多、想要杀死他的人更是数不计其数。 中原中也那么讨厌太宰治,太宰治也很讨厌中原中也,自然不会因为亲密而进行一场友好的贴贴。反而时常会因为一些事情拳脚相加、又或者拌嘴组合搭档、各种各样的事情相交在一起,两者之间的触碰都是无可避免的。 想要杀死太宰治的人更是蜂拥而至,易容、暗杀,多得去了。 太宰治也常常因此会触碰到讨人厌的家伙。 人与人之间的触碰是不可避免的。 无论何时何地、无论什么样的情感。 但太宰治从来没有碰到过庄司伦世。 无论是在森鸥外的诊所,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如同黑鸦一般蜷缩在私人领域内,鲜少外出,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质。 又或者是在港口黑手党当中,扮演着无孔不入的狙击手,森鸥外的得力助手,狙击手从来不需要与人有所接触,他只要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置身于准心后面就能够结束了战斗。 庄司伦世不喜欢呆在人多的地方。 除非毫无办法,否则他将告别这个世界上所有与他有关的联系。 他是隔绝的、孤独的。 他的身边永远只有一只连真实面目都要借用别人的印象构成的生物背板。 在太宰治的印象当中,庄司伦世总是一个人的,只有在很少很少的情况之下,庄司伦世的身边才会出现第三者。 森鸥外不需要庄司伦世贴身保护。 中原中也和庄司伦世严格意义上也不算是亲密交心的朋友。 织田作之助也只是待在了庄司伦世的身旁,尽职尽任地担当助手的职责。 梦野久作虽然由庄司伦世照看,可毕竟只是一个小鬼头,需要去上学,陪伴在庄司伦世身旁的仅仅只有几个小时。 但这四个人,都与太宰治有所不同。 森鸥外需要为庄司伦世检查身体,触碰无可避免。 中原中也和庄司伦世两个人经常打架,触碰无可避免。 织田作之助作为助手听说还替他整理过大量的稿件,触碰无可避免。 梦野久作这个臭小鬼天天就只会暗杀撒娇,这种情况下触碰已经是理所当然的。 唯独只有在所有眼中一直保持着良好关系,还常常交心密谈,总是叽里咕噜讨论坏主意的太宰治,从来没有和庄司伦世接触过。 玩闹中庄司伦世从来没有让他触碰过,他像是一只灵巧的猫,躲开了以后还要不留痕迹地表达嫌弃,过分得让人讨厌。 “整整七年,我和你只碰过两次。” 太宰治说出了正确的答案。 “第一次是在六年前,我和你两个人在港口黑手党的医务室里面。” 如同秘密交流会一般,两个叛逆的小孩子第一次不想带大人玩,三角形的形状首次出现了裂缝的瞬间。 “当时的我只是想要知道你的诅咒是不是真的存在,因此借用了人间失格作为试探,当时的我得到的消息是,人间失格对你的诅咒没有任何的解决办法,人间失格不再有用,因此我就放弃了人间失格当做筹码的代价。” 现在的太宰治可不这样肤浅地认为。 当时的庄司伦世全身上下都裹满了绷带,手上也戴了手套,人间失格发动以后,庄司伦世的身上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 太宰治咬牙切齿,他抬眸看向了眼前的骗子,他本来一直以为自己没有踏进过庄司伦世的骗局里面。 “人往往对自己亲手得到的真实感到深信不疑——真过分啊,居然对年幼的我毫不留情地施行了欺骗计划 。你是知道我是揭露你真面目的最佳武器,就率先把武器欺骗得失去了锋利的刀尖。” “第二次的触碰是在三年前,在那满是火焰与灰烬的房间里面,由你主动伸手触碰我,肯定就会实现做了防备。更别说了我根本没有看到你身上是否有发生变化。” “第一次是我主动触碰你,但是你全身上下都遍布了遮掩物。第二次是你主动动手,理所当然有防备。除此之外——” “你从来都是躲避我的那一个人。” 无论是与谢野晶子扯着他去医疗室,又或者是梦野久作撒娇抓住他的裤腿,还指使庄司伦世去帮他解决头顶上的大麻烦。 庄司伦世从来没有拒绝过。 太宰治试图在给庄司伦世的杯子里面添砖加瓦,却被无情地阻止。 他独自一人在鹤见川里面感受冰冷的水温,庄司伦世只是在旁边远远看着,连搭把手都没有做。 那么,为什么庄司伦世不与太宰治接触呢。 这样的答案已经非常简单了。 太宰治是一个反异能力者。 任何的异能力在他的面前都会如同脱去皮肤的洋葱,赤.裸地露出里面柔软的芯。 庄司伦世正是惧怕着人间失格的能力,将他的表面谎言彻底剥下。 “你是双标讨厌我、还是说你是一个柏拉图主义者呢?” 太宰治在此重新说出了这一个问题,他更加清晰强调地询问。 太宰治发现这一个问题还是因为庄司伦世狡猾的“谎言”。 无论那一句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太宰治所有的假设都建立在这个前置条件上。 “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据我所知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没有办法按捺住亲近对方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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