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在罗浮这段时间嘴里快淡出鸟来的应星:“再来几瓶辣椒油,打包带走。朱明的辣子有没有?” “……有。” “三罐,打包。” 木渊刚缓过来点的舌头被他一句话弄得幻痛起来,他看看自己只点了两三滴辣油就把自己辣得直吐舌头的面碗,服了。 怪不得不爱出门吃饭呢,原来是不合胃口。 伙计恍恍惚惚转身之前,木渊砸吧砸吧嘴,叫住他:“大哥,也给我拿一瓶走。” 伙计看了看他满头的汗,好心建议:“咱们店出门左转两百米的位置有个丹鼎司设立的药摊……要不我给您开个我们店铺的票?持票买胃药打九折呢。” 木渊大手一挥,特别豪爽:“没事,又不是我吃!” 伙计:“……” 感觉他们家以后可以拿外卖辣子这个噱头打招牌,回头和店长商量一下。 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矫情习惯,应星喝了一口红汤,道:“你要给景元吃?” “那我小命危矣。”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星唯在自家发小身上屡栽跟头,在别人那屡败屡战是勇士,在景元那,他容易成烈士。 木渊笑的憨厚:“朱明来的新奇东西当然要分享给好朋友,镜流姐和白珩姐都和朱明有过来往,丹枫他因为身份问题,都没出过罗浮,回头拿去给他开开眼。” 应星叹为观止:“他怎么还没弄死你。” 不过那一瓶辣油下去,丹枫要是再不打死木渊……情谊是半个巡镝不值的,只可能是他自己被辣成死龙了。 木渊:“当然是我这么听话乖巧可爱又善解人意,丹枫哥他舍不得我这个开心果啊。” 应星挑面的手一顿,突然就吃不下去了。 醋好像放多了,有点想吐。 结账时,木渊拿着那瓶包装简陋的辣油,嘴角挂着迷之笑容,应星看看账单,又看看他手里那瓶,之前被拿捏死死地下套挨坑,还要请吃饭的小小郁闷一扫而空。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知道你比我更倒霉,我就开心多了吧。 有丹枫那么个垫底的在,应星心气也顺了,顺应内心想法,同意和木渊一起改良他的“高达”。 这样一来,他就要在自己和木渊的锻造室两头跑,路上费时不算久,但在应星这样一分钟恨不能掰成两半用的选手面前,也足够令人痛心疾首,思来想去,他拎着刚锻造出来没多久的阵刀架在了木渊脖子上。 “壮士,有话好好说。”正在摸鱼画自爆机巧设计图的木渊差点炸毛。 应星眉眼阴沉,嗓音低哑:“你给我发誓。” 木渊:??? “发誓在我搬过来工作的时候,不在旁边捣乱。” “……”木渊差点喵的一声哭出来,“就为了这个,你跟我动刀子?!” 兵刃架在脖子旁,寒光闪闪,木渊不用看,凭感受就知道这是开了刃的真家伙,估计是造来给云骑那边用的,被这人顺手带过来行威胁之事。 应星认真道:“不然我怕你跟我耍滑,我辩不过你,容易被坑。” “……我谢谢你对我的肯定。”四舍五入被夸了嘴巴利索学富五车,木渊撇撇嘴,要不是知道这扇门除了录入虹膜的寥寥几人外根本走不进来,他早在寒意逼近的时候转身糊对方一脸口香糖了。 “我发誓……” “对着你的高达。”应星很坚持这点。 切。 “……我对着我的高达发誓,应星哥搬到我这工作期间,做事本分,专注工作,不在旁捣乱。” 应星手腕一转,一人高的阵刀轻若无物,在不够宽敞的空间里轻巧转了个花,这么近的距离下,连木渊一根头发丝儿都没碰到。 他转头就走。 “哎!我都发誓了,你怎么还走啊!” “把阵刀送回去,这是打给云骑的备用武器。”应星头也不回道:“再把我趁手的工具拿来。” 有名的工匠都有专属的贴合自己习惯的工具,用木渊的不是不行,但一来不顺手,二来——用应星这个母单的话说,你会放着自己老婆不抱,追着外面的野花满世界跑么? “难说。”木渊煞有其事的胡咧咧,“都说家花不比野花香……” 应星深深看了他一眼,甩上门前,最后一句话飘到耳朵里:“我会把你的高见告诉景元的。” 木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关景元什么事? 不对,重点是……这突如其来的心虚是怎么回事?? 在应星去取工具的十多分钟里,木渊简直度秒如年,坐立不安,偏偏还不知道这感觉从何而来,手里的玉兆好似一颗不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 “叮”。 玉兆突然响了起来,木渊差点手一抖脚一绊把自己摔出个好歹来,如临大敌地打开玉兆,屏息看去—— 【镜流:应星加入你的私人项目了?老实点,别再出上次的事,不然休想再申请下来这批材料。】 木渊把蹦到嗓子眼的心咽回去,镜流这消息来的太及时了,简直是老天为了玩儿他专门给对方降下启示…… 他看着对方发来的叮嘱,想起了之前毫无预兆就突然通过了的材料申请,七窍骤然一通。 【人在罗浮,刚下星槎:是你么镜流姐!我就说调度员那一副死都不给我放行的嘴脸怎么变得那么快,原来竟是我亲爱的镜流姐在暗处张开双手守护我!我好感动!】 【镜流:……】 左上角,对方的状态在“正在输入中”来来回回好几次,才慢吞吞发过来消息。 【镜流:是景元求我的。】 “哎呀!你再多渲染一下啊!”趴在镜流身上的白珩着急道,“实话实说是美德,但再加上适当渲染,不得感动的他稀里哗啦的!” 镜流沉默两秒,面对小山那么高的巨兽都不曾变色的一张脸上满是凝重,逐字斟酌—— 【镜流:是景元跪着哭着求我的。】 这次改对面来来回回【正在输入中】了。 白珩:“这个……感觉有点夸张了啊。” “有么?”刚被闺蜜拉着洗脑了徒弟恋情倾向的,千年母单师父有点紧张,目光从玉兆上艰难移开,看向白珩,语气冰冷,“不然说是他抱腿哭着求我的?” “你别紧张。”白珩觉得她并不宽阔的双肩此时绷到有些硌得慌,安抚道:“小木渊那个样子一看就是没开窍呢,我们当助攻也要讲究循序渐进……哎他回复了!” 【人在罗浮,刚下星槎:?】 【人在罗浮,刚下星槎:有照片么?!我要拿去嘲笑他!】 “……” 镜流默默向军师珩投去目光:“我该……怎么回?” 军师珩:“……” 军师珩:“算了,别回了,还是先给景元准备足够纸巾吧。” 失恋痛哭的时候,她们这至少纸巾管够。
第44章 镜流是什么人物? 别说把刀架她脖子上,歼星炮怼她眼前,她都眼不眨心不跳。该奇女子一向有话直说,从不说谎拉低自己冰山的格调。 更何况镜流也没说谎,这事儿确实是景元求她的,不然照她的想法……这个禁令好啊! 这样一来,木渊少作多少死,腾骁少掉多少头发! 腾骁少掉头发,就不会再大半夜打通讯过来诉苦,想着让她帮忙管教木渊了! 帝弓司命在上,镜流一个妙龄……至少表面看上去妙龄少女,愣生生活成了长姐如母的样子。 三尺青锋饮了多少敌军鲜血,一轮月华照彻多少恐惧的容颜……青锋剑鞘却用来抽熊孩子屁股。 相当反差。 高明的谎言都由三分真七分假混合而成,她这下还是九分真,且其人设深入人心,景元要是克服克服师徒之间的血脉压制也真能干出来这事的,所以木渊……他信了。 骗人者人恒骗之。 当然,心中再感动,木渊也不会在镜流面前表现出来,他相当没良心的发过去那句话,发现镜流没再回之后,做贼一样扒拉着窗口往外看了看,应星还没回来。 他习惯性缩在不易察觉的阴暗角落,打字。 【人在罗浮,刚下星槎:听说你为了我跪下求了镜流姐?】 刚还在看着木渊发来的午饭返图直咧嘴的景元一头雾水,他倒是能从中推算出是材料的事……但,跪下来求师父? 状态栏能看见对面还在打字,景元决定稳一手,收集收集情报,再做出有利反应。 【人在罗浮,刚下星槎: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没想到你会为了我,在伯母的鸡毛掸子下之外,将你的财富轻易送了出去……我好感动!】 景元:“……”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一点没感受到对方的感激感动,倒是他自己手怪痒的。 【人在罗浮,刚下星槎:你甚至对镜流姐又哭又闹,呜呜呜呜……我现在只想高歌一曲,我的好兄弟……】 最后三个字怎么看怎么刺眼,景元暂时屏蔽了他,专而给镜流打了通讯过去,三言两语,就问了出来。 “应星说着了道入了他的伙,我就顺便发个消息警告他别搞事。”镜流轻描淡写道,“他猜出材料通过是我的手笔,他问了,我就答。” 一股子“就是这么简单”的味道。 实则镜流眼睛都紧张直了,白珩不知道从哪翻出来个白板竖在面前,飞速写着台词,临场应变能力堪比年末晚会主持人。 镜流一字一句指读道:“木渊他似乎挺感动的,他给你发消息了?” “我不是为了叫他感动才干这事啦。”景元小声道,“他最近闲的不行,又知道错了,总不能一直卡着材料吧……” 镜流看着白板,眼皮一跳:“知道你关心他,但瞒着当事人的好都不算、好……” 后半段台词镜流实在说不出口,白珩也知道她到极限了,一把夺过玉兆:“歪?景元?哈哈哈对是我……你师父有人找,我刚来听到你们在聊闲话嘛。” 景元沉默两秒:“我刚刚好像没听到……” “哦是看她打通讯就打的手势。”白珩随口回了一句,“那什么,木渊怎么给你说的?” 不是说刚来吗,怎么又知道他和木渊发消息了? 还不知道白珩的目的,景元不动声色把之前的事情重复一遍。 白珩被木渊放飞自我型皮法噎了个狠的,沉默一会儿,决定换planB:“弟弟,得了这感谢,有没有觉得身心舒爽?” “没有。”景元答着,手里捏着根笔,在纸上划来划去,没有意义的线条交杂在一块儿,只能反映出主人凌乱的心思。 白珩坚强地说下去:“说起来,自从应星来到罗浮后,小木渊跟他一见如故,倒是叫人意外。” 对不起了小应星,当姐姐欠你一次,回头偷丹枫家的茶给你喝!
98 首页 上一页 38 39 40 41 42 4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