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黑线:“都说了我没生气。” 木渊不信:“不可能,我可是在‘读景元大赛’上取得过第一名的好成绩,虽然不知道你在气什么,但你绝对生气了!这可是我神乎其技的直觉!” 哪举办……不是,谁举办……也不对,说来说去不还是你直觉瞎猜么! 景元懒得跟他掰扯,任尔东西南北风精神污染,到地方付了钱,把人丢去换衣服:“行了赶紧睡吧你,你那黑眼圈比烟熏妆还夸张了。” 木渊摸了摸眼下,他最近故态复萌,又不管不顾开始通宵搞机甲,那两圈青黑已经像是出厂设置就在的标志了。 丹枫这个奶爸再逆天,也做不到恢复他的精力,就连黑眼圈的颜色也只是淡了那么点,远没有达到当年龙师被狠奶过后连皮肤都光滑紧致的效果。 也有可能是那样的效果需要多次叠加。 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绝不折磨自己是木渊的人生信条,他不再纠结景元明显不太对的态度,毕竟吃饱饭睡好觉,才能有精力继续折磨他人。 房门开合发出微弱的声音,景元没急着走,他本来就没什么急事,训练也早就完成了。 他坐在客厅沙发上,捏着自己有些自来卷的半长白发。 天然卷都有或曾有一颗拉直的心,景元也起过念头,不过他没有护理的时间,也没兴趣天天举着发棒烫头。 和他一样的颜色,又是柔顺的白长直……景元面色凝重。 一个丹枫就算了……这又是打哪个鼹鼠洞里冒出来的家伙啊! 一不留神发小就莫名其妙多了一个朋友的景元,真的很气。 ——只能说某人不愧是“读景元大赛”第一名呢。
第32章 虽说被勒令停职一周……但要是能乖乖听话不动心思,那也不是木渊了。 吃饱喝足睡暖洗白白之后,不甘心的木渊重新回到了工造司洞天。 甫一下星槎,他就被工造司大门口多出来的东西吸引了眼球。 那是一块红彤彤的大牌子,明显是临时赶工出来的,放的位置及其显眼,黑色加粗的大字占据了三分之一版面。 【xx日前,木渊与猫不得入内】 下方三分之二的版面,则是一张照片。 照片是俯视角,左边一群工匠和金人拥挤奔跑,和他们隔了一段距离的右侧,则是四肢并用连滚带爬逃命的木渊。 摄影者的抓拍很生动,主次分明,甚至把木渊疲于奔命的面貌完整拍摄了下来。 ……是他上次举办“第二届金人演武大会”时的画面。 木渊如遭雷劈,忽然察觉到有一道目光投注在身上,粗糙但扎心的牌子不远处,一个眼熟的工匠见他看过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面无表情的低头把手头的活干完,抬步回了工造司。 被他挡住的东西就被暴露了出来,又是一块硕大的红牌子,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龙飞凤舞的字迹,布局随心所欲,每一行都出自不同人之手。 【今儿个老百姓啊~真呀么真高兴~~】 【猫有什么错呢,猫只是想锻炼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而已】 【上面的刚被叫走了少写一句,我给她补上——猫坏!!】 【三年搞事五年卧床,请猫不要偷渡,还我们一周清净】 等等等等,一字一句,都能从那飘逸的笔触中感受到落笔群众的哈皮嘴脸。 木渊:“……” 虽然他也总猫塑景元吧……但被同事们猫塑还是让他有些心情复杂。 以及—— 信不信他把这两个牌子都当猫抓板给你们抓烂啊!一群坏人!! 木渊愤恨难当,余光发现牌子角落挤着一手凌厉狷狂的字迹,排版倒很板正,间距均等,像是拿着尺子比着写的一样。 【早日康复】 木渊蠢蠢欲动的心平复下来。 好吧,也不是没那么几个好人。 他小声切了下,闷闷不乐的抬头,两个站在不远处的工匠友好的对他挥挥手,不约而同做了个口型:看——牌——子—— 这怎么还有放哨的啊! 木渊受不了了,扭头就找去了云骑军那,扒拉在景元怀里大声嚎:“这是什么工作环境啊!辞职!我要辞职!我要去地衡司举报他们职场霸凌!!” 景元刚结束训练,身上全是汗,头发湿漉漉糊在脑门上,被毫不避讳的木渊蹭得到处支棱着,他举着摸爬滚打一圈全是灰的两只手,使劲儿往后仰头。 “别蹭了,不嫌脏啊!” 木渊嚎的声音更凄惨了:“连你也嫌弃我!” “什……不是啊!你是在故意曲解我的意思么?!我身上全是汗啊你快起来啦!” “不要嘛呜呜呜,我的幼小心灵受到了极大伤害,要抱抱举高高才能缓解!” 同样刚结束训练的云骑军习以为常的掏出瓜子挨个分分,蹲在一边咔咔磕。 镜流路过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个场景。 受了罚不能进工造司,家里材料又肯定不够霍霍,木渊会来这找景元,镜流一点都不意外,旁边有个云骑发现了她,把瓜子皮一吐,抬起手来:“剑首大人,来点么?” “不了。”镜流拒绝他的好意,“之后把地面收拾一下。” 众人纷纷应是,未免打扰那边的小剧场,音量都放得很低,镜流颔首,侧侧身子,脚步又轻又快的离开。 木渊若有所觉,扭头看了看,镜流已经走远:“咦,镜流姐走那么快……是又有工作么?” 景元已经放弃挣扎,怀里抱着个人靠在墙上,歪头望去:“我没接到消息啊?” 两句话的功夫,镜流彻底不见身影。围观群众低头继续咔咔嗑瓜子,为他们的剑首鞠了把泪。 手底下两只猫听上去好,这可真是谁养谁知道啊。 这么一打岔,木渊也戏精不下去了,他又不是脑回路清奇的假面愚者,奇奇怪怪的小剧场偶尔来两次调节气氛还好,多了容易把自己腻着。 两只猫挤在一块挨挨蹭蹭嘀嘀咕咕,没了好戏看,围观群众也十分识时务的起身打扫满地的瓜子皮,作鸟兽散了。 不过他们咬耳朵的却不是什么兄友弟恭的话题,而是足以掀起战火的—— “你是不是已经比我矮了?”景元按了一下对方乱翘的黑发,若有所思。 木渊闻言,眼神顿时犀利,按着景元肩膀直起身,仗着姿势便利睥睨的看着他:“你的错觉。” 景元动了动腿:“不对,你起来,我们站起来比一比!” 鬼才要和他比身高!木渊身心贯彻坐如钟,死活不动:“你怎么这么幼稚啊!比什么身高,快点去洗澡!都蹭了我一身汗!” “我明明早就给你说过了我身上都是——” 木渊做了个“收”的手势,严肃道:“好的我知道了,我们去你宿舍洗澡吧。” 景元住的是单人宿舍,木渊来找他玩的时候也会像今天这样蹭的满身灰尘汗液,留下来一起洗澡是常事,这边也准备着他特意带来的换洗衣物。 景元点点头,被勉强算可以承受之重封印的身体轻松起来之后,他扭动了一下有点发麻的腿,手一撑地跳了起来,揪着要溜走的木渊后脖领过来,把人捋直一比—— 就跟盘古挥了一斧子似的,天地间迸发出景元快活的喜悦声音: “啊哈哈哈哈我果然比你高了!!” 木渊:“……” 只有3cm而已!你烦不烦啊!!! 景元回去的一路上都喜上眉梢,和发小难分仲伯的时代彻底成为了过去,木渊当年喝醉酒时可是暴露了他未来一定会比木渊高最起码半个头的……这代表了什么? 这代表从今天开始,木渊往后都要过着被他压一头的日子啦!多么激动人心的分水岭时刻! 与他相对的,就是木渊快撇到地心的嘴角。 他最近一定是走了水逆,不然怎么坏消息一件接着一件,不要命一样往他身上砸。 洗完澡换好衣服,木渊沉着脸提出目的地。 半小时后,木渊阴沉的表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闪闪发光的,能激起一切雌性母性光辉的……萌。 他曾靠着这一绝技在百分之九十的女性与百分之七十的男性中成功保下自己一条猫命,然而,一招鲜也不一定真能吃遍天。 比起工造司那些完成并不繁重的工作后还要内卷自己的卷王,太卜司的卜者们就要苦逼得多了。 一样是月亮不睡我不睡,一样是没有下班就没有上班……但两边本质上的不同,就是一边是真·自愿的,另一边则是…… 这活真的干不完啊!! 用来预测仙舟航向的大衍穷观阵的每日维护暂且不提,仙舟各类大事小情的卜测记录都让这些卜者头痛欲裂,天天对着星象和阵法算得脑子都要打结了。 外界都说卜者高傲,难以接触。将心比心,当人全年无休做着连摸鱼发呆两分钟都要落下一大截进度的高压工作时,哪个不是天天垮着一张晚娘脸? 放眼仙舟六司,除了十王司的工作制度过于神秘,“阳世之人”不好打听,也就太卜司的工作最为辛苦了。 所以等木渊在太卜司中向一位面对浩渺烟云闭目养神的卜者搭讪时,对方的态度可想而知。 “干嘛?” 木渊讨好的笑笑:“姐姐好,请问卜算……” “不要告诉我你是太卜大人派来监工的。”卜者眼中闪烁着择人而噬的光芒:“我才休息十分钟,不算摸鱼,去去去,找别人去!” 在强大的打工人怨念下,木渊讪笑一声,节节败退,不甘的继续搜索目标。 景元跟着他逛了大半个太卜司,这里每个人各司其职,忙得脚不沾地,看上去根本没时间搭理他们的样子,于是伸手拍了拍木渊:“行了,找这么半天了,这是真没有闲着的人了。” “我不信!”木渊怀疑人生,“偌大一个太卜司……居然一个摸着鱼能来顺手给我占卜的都找不到?!” “给自己干活也就算了,正经上班时间不摸鱼,对得起自己的薪水么?!” 这番理论令景元无语的露出半月眼,吐槽道:“他们这种高压的工作环境,要是还能出现摸鱼的……那绝对能成大事。” ——比如原地飞升成为摸鱼星神? 木渊摸摸下巴,随即否定了这个突然冒出的想法。 不对,这条路好像走不通……虚无星神IX那个究极摆烂主义一看就合并了摸鱼的命途。 一想到那个外表和黑大帅神似的星神,木渊摸了摸肚子,暂时放弃找卜者给他算水逆什么时候结束的想法。 “算了,先去吃饭吧。”木渊道,“我想吃琼实鸟蛋了。” 可惜仙舟上虽然美食众多,却没有和黑大帅相似的食物。 景元有些为难:“我这个月薪水还没发……你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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