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港口Mafia的干部中原中也已经出差,镇守的异能者被安置在各处而非港口Mafia的大楼,以至于他的潜入都如此轻松。 堂堂港口Mafia,把门敞开来让敌人进入。 [一副要死的样子。] 艾尔海森轻嗤一声。 “哦......那太宰会死吗?” 织田作之助如此天然且直白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从艾尔海森那些预见性的话语中猜到了一些东西,大概是港口Mafia的首领想做些什么损害自己的事情。 “大概。” “我想救他。” 不得不说,津岛修治和织田作之助即使在这里没有见面,似乎也有一种特殊的默契驱使着他们做出同样的决定。 大约是他们身上,有着“理解”的共性。 “我之前说过,你自己决定就好。” 无论他们想干什么,艾尔海森都会跟在后面兜底的。 说是放养,实则在鼓励着他们向未知探索,并且自己还跟在后面看管。这样的家长,大概很难用几句话来评价。 “谢谢。” 两人本来都不是多说话的性子,等织田作之助说完以后,这一片小地方又回归原来安静的样子。 织田作之助抬起头,继续观察着宫泽贤治的插田进程。 青色的秧苗一点点将泥土色的田地,一行一行,有秩序地铺满。 人在种地,鸟在歌唱,车轴子在“咕噜咕噜”地滚动。 春日啊,暖阳啊。 明明是大好的季节,怎么会有人不愿意驻足欣赏。 [在回去之前,请太宰来这里看一次吧。] 作为一起交流的文学爱好者,作为即将离开的朋友,织田作之助想带着太宰治和其他人一起欣赏这充满生机的景象。 或许看了这么一次,就舍不得离开这真实而美丽的世界了。
第61章 [愿每日如昨日般美好。] 昨日的太宰治,在与【织田作之助】对话后便心情格外地好。 但这大概是不可能的。 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中岛敦也已经给芥川龙之介送去了那封信。武装侦探社楼下的咖啡厅大约已经破损,即使今天再去也看不见老板开店营业的样子了。 每过一日,便要离死亡更近一些。 说不上是庆幸还是解脱。 “大概能认得出来吧......” 当得知【织田作之助】和江户川乱步一起获取那份被秘密封存的影像时,太宰治的心中便有了“终于来了”的感觉———与他相处多日的【织田作之助】不可能认不出来上面的港口Mafia首领是他。 他会怎么想呢? 他会厌恶我吗? 无所谓,反正以后也不会知道了。 太宰治烦躁地推开办公桌上的文件,然后倒头大睡。 哪里还有将死之人得把手头上的工作处理好才准死的道理呢?让中也回来收拾这团烂摊子吧。而他,太宰治,今天就要把十多年的觉一起睡回来! 明天的死亡是明天的事情,今日的睡眠是无限趋近于死亡的释然。 于梦中进行最后的相会吧,我今日的挚友,明日的敌人。 黑漆漆的办公室里,一整面墙上的窗户不知何时展露出来。斜斜洒进来的阳光填满了半个房间,却又止步于那摞满文件的办公桌旁。 “啊啦,睡着了。” 津岛修治开了门,又关上。 行吧,可怜的中也,不仅被太宰治当骡子使唤,还被津岛修治不知不觉间复制走了权限。等到中岛敦一走,这防守松懈的港口Mafia不就是津岛修治随意穿梭的洞穴吗? 不过管太宰治睡没睡呢。 津岛修治这次来本来就没打算空着手走。 “我真是忘记了,这里还有只讨人厌的家伙。” 太宰治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盯着津岛修治。他可没功夫陪津岛修治玩,到时候扰乱了他的计划可就麻烦了。 津岛修治上前几步,走到办公桌旁。他的现在不算高,发觉自己被挡住了大半身形后,便选择绕路走到那老板椅旁边。 “明天,你就要死了?” 津岛修治盯着太宰治,带着些嫌弃。 太宰治默不作声。 大约还是同位体最能了解对方的心理吧,虽然这样的联系让两方都有点隐隐作呕。 “我唯一关心的,只有我要怎样回去。” 这算是一个目的,又不能算是全部。 太宰治嗤笑一声,似乎是信了一半。不过他大概也没有想到津岛修治与他既相似又不同,拥有了全然光明的起点,又拥有了浪费时间的心思。 “到了那天,你当然会回去。” 作为故事的一环,被写在书上,和前来寻找他的织田作之助一起回到那个光明而幸福的世界中。 [所以,我果然还是很嫉妒。] 太宰治有些漫不经心地想,计划着吓唬津岛修治一番,可又难得有些犯懒。他回忆起织田作之助谈论起走丢朋友时的失落,又想起【织田作之助】与他现在的朋友关系。 织田作之助帮了太宰治。 太宰治帮了津岛修治。 这不是很好的等式吗? 那点恶意就这样被掐灭了。 津岛修治带着一副冷淡的表情打量太宰治,有些像太宰治前几日看见又调查不到消息的另一个人。 “但愿是这样的。” 他似乎只是试探一下又走掉了,全然不管太宰治会不会派其他人看着他。两个人都觉得对方不会干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是彼此又在这次轻飘飘的谈话中不露分毫消息。 津岛修治走出办公室后,就随便跑进中原中也办公室坐着。他双手撑着脑袋,有些无聊地一晃一晃脚。 “讨厌的家伙......算了,就当是实验一下。” 他不喜欢与可怜巴巴的人计较,那会显得他太没格调。 只是平白无故地要帮太宰治,他总归是有点不甘心,今日一来也算是勉勉强强找了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救助流浪小动物们的饲主,防止他们因为这个烂人遗憾一辈子。 对,太宰治在他心里毫无疑问的是个烂人。明明自己都这么烂了,还要死得壮烈一点,让他的学生再也忘不了这么一个人存在于世界上。 津岛修治的思绪又回到艾尔海森第二次来时,与他的讨论与推测上。 “[书]能依附着世界存在,但世界的存在并不需要[书]。” 基于自己手上有限的情报,艾尔海森作出了一个十分大胆的推论:正是因为[书]的存在,才使得这个世界变得格外脆弱。 与平行时空联系,本质上就是将自己的世界壁垒变薄,让其他世界的东西渗透进来。除非像彭格列那样,只以个人为节点跳动,又牢牢遵守着规矩,才不至于影响那么大。 “它的笼罩范围其实也只在霓虹,只有步入这里的人才会被它记录,被它影响。” “所以......我们......” 津岛修治随着艾尔海森的牵引,心中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艾尔海森轻轻点头,算是肯定了津岛修治未说出口的话。果然要带还是得带跟得上思路的人,若是明明白白讲了什么想法也没有,那还不如让他自己动手。 不过还得多想想,想想这个本就脆弱的世界如何维持住现在的模样,想想[书]是否具有自我保护的意识,想想让一个求死之人怎么燃起希望。 他的指导者总是这个样子,看着对什么都不上心,实际上都给他安排好了一道道考验和难题,然后又让他考试一样地填写试卷,然后美其名曰:培养他独立生存的能力。 [想当个好人可真麻烦。] 津岛修治懒懒地耷拉在沙发扶手上,像一滩软趴趴的烂泥。 [我以后得当个不好不坏的人才行。] ............ 艾尔海森最近似乎没怎么出去了。 织田作之助坐在家里,心里有些莫名的躁动。他常去的咖啡厅已经闭门去重新装修了,所以今日也没出去。 至于咖啡店出了什么事情,他听闻是芥川龙之介和一只老虎打了起来。 直至现在,那点微妙的感觉还萦绕在他的心头。 用他现在的学识来说,应该这样形容吧:似乎在蒙蒙迷雾中看见了人影,心中不安时,见它伸手打招呼,便往前走去,却看见了一张狰狞的黑熊面孔。 一种即将发生坏事,并且无法阻止的感觉。 “走吧。” 艾尔海森站了起来,一声提醒打破了织田作之助的沉思。 “我们该去往最后的舞台了。” “要看什么吗?” 织田作之助恍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脚步飞快地跟上。 艾尔海森倒是走得不急不缓,全然不顾织田作之助的感受。好吧,学会像自己的老师一样镇定,似乎也是织田作之助必修的一课。 他们方向明确地走近那个建筑,却听见“轰隆隆”的响声。侦探社社员描述的老虎与黑兽的打架,就这样具象化地呈现在织田作之助面前。 “啊......” 两人的脚步就此顿住,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织田作之助有些震撼地看着芥川龙之介和中岛敦飞檐走壁地围绕着港口Mafia大楼盘旋打架,心里不免为这栋建筑担忧起来。 接下来也是一些戏剧化的桥段了。 保护着泉镜花的中岛敦和为了芥川银努力的芥川龙之介。 [就像被安排好的一样啊。] 两个相似,但又相互排斥的人,因为不同的目标,登上最终的打怪点。 艾尔海森又慢慢走,跟着他们后面坐上电梯,然后带着织田作之助来到顶楼。一进去,便看见某个格外熟悉又换了一身装扮的人———身着首领服饰的太宰治登上天台边缘。 然后,纵身一跃。 轻飘飘的暗红色围巾在空气中挣脱太宰治的脖颈,飞舞、飘远、消失。 织田作之助瞪大眼睛和另外两人一样跑到天台边缘,但是他看不清什么。港口Mafia的大楼太高了,一个人落下去的时候,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在高耸的建筑旁毫不起眼。 “港口Mafia的首领死了,接下来,该说其他事情了。” 可怜三位饱受冲击的少年还没回过神来,便又听见一人平稳而清晰地讲述事情。 “让我们来聊聊[书]。” 津岛修治带着手上不算厚的书本从一旁走了出来,显然他已经在这里待了好久。 他轻轻拍拍织田作之助的肩膀,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即使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耳力很好也没听清,而唯一听见的织田作之助保持着沉默,重重点头。 “让我们来聊聊,怎么摧毁[书]吧。” 津岛修治自然地接下艾尔海森的话语,手上扬起那本有着暗红色封皮的[书]。 他语调轻快,眼睛和嘴角微微扬起,全然不像是见了另一位同位体的死亡,反倒像是在庆祝一件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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