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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野白棨顺着枫原的视线看过去，前面路的尽头是一家医院，只不过医院的建筑上没有光亮，看起来似乎是一家荒废无人的医院。 来这儿做什么？东野白棨按捺住心中的好奇，跟着枫原翻越铁栅栏，走了进去。 医院的大门上贴着大大的封条，四周还有警告的字样，提示路人不要因为好奇心随意闯入。 枫原指了指墙上的标识，说道：“几十年前这里曾经发生重大医疗事故，有不少有毒物质泄漏，导致这家医院被封锁起来。” 既然这么危险，枫原带他来做什么？东野白棨微微皱眉。 枫原看出了东野白棨的不满，继续解释说：“这么长时间过去，有毒物质也早已分解完毕，只不过担心暴力拆除这里会导致一些隐藏的物质再度被激发出来，谨慎起见，因此政府也一直没有对这家医院动手。” 枫原回头对东野白棨笑了笑：“所以完全不用担心，目前这里是很安全的，而且绝对不会有警察追查到这里。” 东野白棨没有说话，继续跟着枫原往里走，枫原不可能无缘无故带自己来这儿，这家医院内一定还隐藏着什么。 进入医院后两人往地下几层走，东野白棨发现这家医院地下的空间很大，而且里面有不少灯光，看样子是有人在这里边活动。 枫原带着东野白棨推开一扇生锈的铁门，在忽明忽暗的灯光照射下，东野白棨勉强看清了室内的景象——这里居然像是个集市。 有一些人身穿白大褂席地而坐，地上铺着简陋的地毯，地毯上还摆着一些瓶瓶罐罐，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东西，这些人正在吆喝着，好像在售卖那些东西。 “这里，嗯……怎么形容呢，我觉得你可以把这里当成一个黑市。” 枫原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下用词：“一个专门贩卖人体组织的黑市。” “原来如此。” 东野白棨默默点了点头，他忽然间明白枫原为什么会带他来这里了。 或许凶手挖眼睛的做法并不完全是出于所谓的仪式感，还有可能是因为利润，因为漂亮完美的东西永远具有更高的价值，那些死者身上最有价值的东西，在凶手看来，应该就是他们的眼睛。 “顺便说一句，在这个地方购买人体组织和器官的买家，不一定是为了器官移植，还有可能是单纯想要收藏。” 枫原扬起下巴，示意东野白棨看向不远处的一个摊位：“眼睛，人身上最美丽的东西，向来都是这些收藏家最想要的。” 东野白棨看见枫原指了那个摊位旁边，有人正满脸热切的看着摊主手上的瓶子，而瓶子里装着的正好是一对完整的眼球。 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美感，反而异常恐怖。 “所以伦敦的这个连环杀人案根本就不是什么模仿开膛手杰克，只不过是凶手在挑选自己要售卖的商品而已。” 东野白棨判断出这一点后，轻轻打了个响指：“今天凶手刚杀掉了第六个人，那么今晚他很有可能会在这里现身。” “聪明。” 枫原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两人站在黑市的中央未免有些太过突兀，东野白棨将枫原拉到不太起眼的角落里后，随口问了句：“既然如此，你是怎么知晓这个地方的？别告诉我你又是十几年前来过这里？” “这倒没有。” 枫原脸上露出真诚的神色：“不过我毕竟是个外科医生，这些相关渠道我还是知道不少的。” “……” 果然，他就知道枫原不是个正经的医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了半晌的东野白棨和枫原两人终于在黑市内发现了目标，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东野白棨很快就认出，那个人是今天白天朝自己开枪的家伙。 “就是他，看来他应该是今晚过来寻找买家的。” 东野白棨压低声音对枫原说道。 东野白棨本身对于这个恶劣性质的案件很厌恶，但目前他还没有帮助英国警方破案的打算。 他可没忘，贝尔摩德交代给自己的任务是追踪赤井玛丽，也就是说，将赤井玛丽引出来才是重中之重。 而他和枫原在出逃之前，在监控里留下了那么明显的线索，想必赤井玛丽应该过不了太久就会赶过来。 东野白棨已经给自己找到了完美的借口，只要他保持“受害者”的形象，他出现在这里就变得十分合理。 因此，面前出现的凶手其实是也是东野白棨计划中的一环。 只不过自己身边还有个枫原…… 东野白棨不动声色的看向枫原，这个家伙将自己带出来，在监控里这么明显，他也肯定会被当成嫌疑人甚至是凶手的帮凶，东野白棨倒是很想知道，这个小子到时候要如何逃脱警方的追查？ 还是说他从一开始就没担心过这个问题？ 枫原完全不知道东野白棨在想什么，因为在凶手现身的那一刻，他的眼睛就闪过一道犀利的光芒，仿佛见到猎物的凶兽，全部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他身上。 “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枫原轻声对东野白棨说了一句，随后往旁边走去，那个地方靠近出入口，也不知道枫原这个时候去那儿要干什么。 不过这倒是个好机会，东野白棨心想，没有枫原的干扰，自己被凶手“抓住”就显得十分合理了。
第691章 幸运儿 那个高大的男人轻车熟路的找到一个空地，将自己今天收获的一对眼球拿出来，他十分满意自己今天的这个商品，相信一定能卖出一个好价钱。 他不是医生，也不在医院里工作，因此想要获取这些器官异常艰难，再加上穷困潦倒的他只能想到贩卖器官这个来钱快的法子，因此他决定铤而走险，直接杀人。 不过中间出现了一点变故，最终杀人的并不是他，因此他变得格外有恃无恐，反正凶手又不是自己，他就算被抓，最多也就判个损害尸体的罪名。 自己真是太幸运了。 想到这儿，那名男子嘴角咧出一个残忍又兴奋的笑意，只不过这个笑意很快消散，因为他想起了今天自己看到的一个年轻男子。 他有一对一看就能卖出高价的蓝眼睛，并且更为重要的是——他看见自己的脸了。 这个人绝对不能留。 只不过英国警察那帮人似乎比自己更早发现了这个目标，并暗中保护起来，自己想要干掉他恐怕很难。 果然，他还是需要用老办法吗？男子想起东野白棨那副弱鸡的模样，不禁有些嗤之以鼻，这种人自己一只手就能解决掉他，还没必要用老办法。 只要想办法将那个小子引出来，脱离警方的视线，自己有的是办法挖掉他的眼珠子。 正当男子盘算自己接下来要如何行动的时候，他无意间发现卖场内出现了一个无比眼熟的身影——这不就是今天白天的那个小子吗？ 男子猛然站起身，差点将装有眼球的瓶子弄翻，他小心翼翼将瓶子收好后，不动声色跟了上去。 黑市内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不允许打架斗殴，因为一旦造成太大动静，将警方的人吸引过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因此男子决定悄悄跟着东野白棨，等到他来到视线的死角处时，自己再动手。 他决定再重申一边，今天的自己实在是太幸运了，男子兴奋的想着。 东野白棨假装不知道身后多了个跟着的尾巴，他漫无目的的闲逛了一会儿之后，“不小心”来到了众人视线的死角，这里不存在监控一类的东西，如果别人没看见，那就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 那名男子脸上的笑意逐渐扩大，他悄悄拿出衣服里早就准备好的电击枪。 手枪没有安装消音器，不适合在这里使用，幸好他今天出门带上了电击枪。 男子悄悄将电击枪打开，对着前方不远处宛如迷途羔羊一样的东野白棨，狠狠的刺过去。 不出意外，目标没有发出任何响动，应声倒地，昏迷不醒，男子动作飞快，将电击枪收起来，随后拿出随身携带的器具，准备当场挖掉眼珠，将人干掉后扔出去。 然而就在这时，男子听见他的背后传来一阵极为不规律的脚步声。 他立即警惕，将东野白棨藏进了一个杂物柜里，关上柜门，随后转身，结果正好和一个娃娃脸的少年对上视线。 ……等等，这个小鬼什么时候靠的这么近的？看着几乎快要和自己脸贴脸的枫原，那男子吓得往后退了半步，后背紧贴在杂物柜上，随后满脸不善：“你是什么人？” 枫原笑着摇摇头，只不过缓缓从自己的白大褂衣兜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是一对崭新的眼球。 为什么说是崭新，因为瓶子里的眼球没有浸泡在任何溶液里面，并且眼球和瓶子内部还粘有不少血迹，看起来有点让人作呕。 更让这名男子感觉诡异的是，这个看起来无害的少年白大褂上沾染了不少鲜红的血迹，看起来也像是刚染上去的。 枫原似乎没有看出男子的异常，甚至彬彬有礼的自我介绍说：“你好，我是一名医生，我看你似乎缺少商品，我这有一对，价钱好商量。” 枫原说完，还将自己手里的瓶子往男子这边递了递，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放心好了，我这是现杀的，品质绝对有保障。” 男子看着枫原宛如在看一个怪物——疯子，这人绝对是个疯子，哪有在黑市行事这么猖狂的人？这家伙该不会连自己也想干掉吧？ 男子完全忘记了几秒钟之前自己也同样打算现杀一个人挖去眼珠。 枫原看着男子半天不回话，脸上有几分恰到好处的不解：“怎么，你不同意吗，还是说，你已经现杀了一个……” 不等枫原把话说完，男子忽然双目瞪圆，直接掏出手枪，颤抖着手朝着枫原开了一枪。 “砰——！” 巨大的枪响在医院地下层响起，子弹正好命中枫原的胸口。 枫原面露痛苦的神色，直接倒地，而男子在开枪后才意识到自己坏事了，这一声枪响足以让黑市中的人全部过来追杀自己。 情急之下，男子心一狠，他夺走了枫原手中装有眼球的瓶子，同时他还贪心的打开杂物柜的柜门，想将昏迷的东野白棨也挖掉眼珠子。 没关系，黑市还有很多，只要他有足够的商品，到哪儿都能发财。 男子拿着器械将东野白棨拖出来，正准备动手的时候，东野白棨忽然没有任何预兆的睁开双眼，目光平静的看着面前狰狞的男子。 男子又是一惊，手里的刀差点飞出去，而东野白棨趁此机会，稳稳的抓住男子的手腕。 开玩笑，他再不醒过来，还没等赤井玛丽赶来，自己就要变成一具尸体了。 结果就在两人僵持的同时，一道破门声响起，东野白棨反应很迅速，瞬间松开手，任由男子一刀刺下去，划伤了自己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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