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喂喂喂 岁生一觉睡到大天光, 当然这只是他的生物钟而已，在坎瑞亚，这个时候天色依旧很暗, 只有路边的莹草泛着幽幽的光，外面街上的灯也还亮堂堂的，这座地下王城开始热闹起来。 他收拾妥当后下了楼, 准备去街上再逛一逛, 不出门或许永远不会触发关键节点。 今日的坎瑞亚王城又和昨日不太一样, 街上多了些卫队的人巡逻, 岁生找了个地用早餐，耳朵却早早竖起，听着路人谈论。 “前去地面上远征的军队被陛下召集回来了。” “……这次想来又失败了, 早就说过了, 什么预言什么灵兆都是假的，若是真的又如何呢？人总要死去……” “嘘嘘！小声些！不要在外乱说。” 他们将话题转移了，岁生垂下眼继续用餐，实际上大脑飞速旋转。 预言和灵兆？ 是和坎瑞亚的灭亡有关么。 坎瑞亚的君王以某种手段获取了预言, 又派遣军队前去寻找能够避开灾祸的办法么…… 岁生若有所思。 他用完早点在中央街道旁的花坛边坐下，望着王城广场中央被巨大圆轨包围住的巨灯出神。 按照之前的信息来看, 漆黑的灾厄是坎瑞亚招惹来的, 摩拉克斯和巴尔他们对于坎瑞亚倒是没什么恶感, 甚至还有些惋惜, 这说明灾厄不是他们主动造成的, 而是由于某些原因, 将灾厄招致。 他还记得稻妻的惨状, 漆黑的猛兽从海上而来, 裹着黑雾的猎犬像是没有意识一般进攻着稻妻, 也不知道巴尔泽布回去遏制住情况没有。 但是在后来他和旅行者抵达稻妻，没有见到狐斋宫他们，难不成他们也在坎瑞亚灾变中出事了么。 岁生的眉头越皱越紧，虽然他确实情绪淡薄，但不代表他可以轻易接受朋友们的逝去。 而且，巴尔泽布之前把自己叫做‘兄长’，他莫名的有些在意。 为什么会这么叫自己？ 他想到自己作为摩拉克斯老师的身份，该不会这个兄长就是字面意思吧…… 我是巴尔和巴尔泽布的哥哥？? 哇哦。 岁生实在没忍住吹了声口哨，惹得路过的人看了过来，他歉意的对别人笑笑。 连他都有些好奇自己的身份了。 岁生撑着脸，之前在梦里好像是听到过有人叫自己哥哥，会是巴尔和巴尔泽布么？ 让我想想…… 厄斯，我的好哥哥，你为什么要杀了我？ 唔，会是谁呢？说出这样的话。 耳边的声音变得嘈杂，很多人纷沓而至，岁生从思绪中抬起头，偏头听了听，先听到了一阵悠远的钟声。 沉闷的钟声荡开，人群有一瞬间的静默，随即更吵闹了。 岁生隐约捕捉到一些字眼，什么召唤什么灵兆的。 ……？ 他站起身随着人流走向中央广场，这里聚满了人，他还是有些迷茫，这到底是是在做什么？ 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完全就是这些人自发聚集过来的。 站在他身边的一个陌生的褐发少女见到他这个样子开口和他解释，“看你的样子，是刚来到坎瑞亚不久的吧？这个钟声响起，是在告诉我们陛下又在举行召唤仪式了，我们身负坎瑞亚的血脉，没有办法分担陛下的痛苦，只能祈祷了。” “祈祷什么？向谁祈祷？”岁生偏过头，看着她漂亮的碧色眼睛，她有一对很漂亮的菱形眼瞳，少女弯弯眼睛，“陛下之前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得到了有关坎瑞亚未来的预言，现在，我们在祈祷天空回应我们的祈愿，向天空祈祷，向大地祈祷，向陛下祈祷，总之不可能是向神明祈祷。” 岁生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谢谢你。” “不客气，我叫哈宁娜，很高兴认识您。”少女弯弯眼睛，转过身去继续祈祷了。 岁生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名字，也没有再和他们一起祈祷，而是慢慢退出人群，注视着坎瑞亚王庭的上空。 那里，漆黑的雾开始聚集，中间却又缠绕着象征着生机的金色丝线，他眯起了眼睛，心里有了计较。 或许，漆黑的灾厄就是从这个时候到来的。 轰—— 金色的光矢从坎瑞亚王庭的上空直冲云霄，漂亮的彩虹在这个地底的王国显现，坎瑞亚子民见到这样的景象先是怔愣，然后欢呼起来。 “成功了！天空回应了我们的召唤！！” “太好了！太好了……坎瑞亚有救了！！” 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坎瑞亚有救了。 就连身处王庭深处的伊尔明也是这样认为的。 他看着蜷缩在祭台中央被秾稠的深紫色雾气包裹着的闭着眼睛的金发少女，脸上难掩喜色，“……天空回应了我们的祈愿。” 祭台中央的少女睁开眼睛，鎏金色的眼睛里情绪淡薄，她看着面前陌生的人群和环境心下警惕，却没有轻举妄动。 这是哪？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伊尔明察觉了她的警惕，便没有上前，而是让同为女性的「贤者」莱茵多特上前和少女解释现在的情况。 “你是说……你们向天空祈愿，召唤了我，我可以让坎瑞亚不走上覆灭的道路么？”少女怔然，“可是我并不知道该怎么做，或许是出了什么问题。” “不，这是上天的启示。”莱茵多特注视着少女漂亮的眼睛，“您一定是带来生机的灵兆。” “还没有询问您的名字，陌生的小姐。”莱茵多特放缓了语气，“我名莱茵多特，是坎瑞亚的「贤者」，这位是我们坎瑞亚的君王，伊尔明陛下，还有宫廷卫队队长戴因，宫廷法师皮耶罗……” 少女将她介绍的人一一记下，才开口，“我的名字是……荧。” 荧的目光略过面前的人群，眺望远方，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有在灯盏映射下显得金碧辉煌的宫墙。 自己被召唤过来，哥哥会在哪里呢？还有阻拦他们离去的陌生神灵，自称为天理的维系者，为什么要阻挠他们离去？ 她的目光变得坚定，在心里默默和不知道身处何处的兄长做下约定。 哥哥，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 人群逐渐散去，岁生却没有离开，他其实还想探听一下消息，但是王庭之外重兵把守，想要突破防线对于现在的岁生而言还是有些困难，他只好轻叹一声，准备回旅舍去。 没想到却被刚走出两步就被人叫住了，这里并没有什么和他相熟的人，那么呼唤他的只有方才的哈宁娜了。 果然，他转过身去就看到少女扯着一个青年朝他小跑着过来，“还没来得及问您的名字呢！” “叫我岁生就好。”岁生弯弯眼睛，看向陌生的青年，“哈宁娜，这位是？” “这是我哥哥，哈夫丹，他超级厉害的哦。”哈宁娜拍拍胸脯，“哥，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怎么样，他很好看吧？” 哈夫丹有些无奈，对岁生点点头，又看向抱着自己胳膊的哈宁娜，“好了，人也见过了，我还有事呢，可以先走了吗？” “走吧走吧，记得帮我和戴因队长问好。”哈宁娜松开手，和岁生一起目送他离开，等人走远了才看向岁生，“哦对了岁生，你现在是住在中央街的旅舍？其实如果考虑长住的话可以在居民区租房子哦，会便宜很多呢。” “谢谢，不过不用了，旅舍就很不错。”岁生拒绝了，不过略显冷淡的态度也没有让她退缩，而是继续热情地开口邀请，“岁生来到这里是因为被神明抛弃了吗？” “不，我是在游历。”岁生摇摇头，看着她面上浮现不解的情绪，又改口，“你就当我是在旅游吧。” “旅游，那你一定很厉害吧？”哈宁娜眼睛亮闪闪的，“现在地上很乱，底下也不安全，你能够只身一人四处游历，肯定超级厉害，比我哥都厉害。” “没有，我只是普通人。”岁生只是这样说。 哈宁娜看出了他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便不再提，而是说起了其他的，“岁生游历去过哪些地方呢？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地上呢，虽然坎瑞亚也很好啦，但是听母亲说，外面的世界天空是蓝色的，云朵是白色的，风是轻柔的……” “岁生能和我讲讲吗？” “……我去过蒙德，去过璃月，去过稻妻，没什么特别的，蒙德宣扬自由，璃月推崇契约，稻妻……稻妻的神明渴望永恒。”岁生垂着眼，哈宁娜觉得他的用词有些奇怪，但没有深究，她又问，“那风景呢？美食呢？这些地方也和坎瑞亚一样全是大块头的耕地机么？” “耕地机，你们把这些叫做耕地机？”岁生指了指天上飞的遗迹守卫，哈宁娜点点头，“对啊，土地不是用农具去犁的，而是用铁与血去争夺的，这是我们的陛下说过的话哦，我觉得很对，没有这些耕地机，可能坎瑞亚也不会这样强大繁荣吧。” ……岁生沉默一瞬，“地面上有很多自然生物，不仅仅只是人类，还有鸟兽飞虫，绿草鲜花，人们可以在风中，在日光下肆意奔跑……” “抱歉，我不是很会讲故事。” “没关系啊！我觉得很有意思。”哈宁娜听得津津有味，“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一定也要去地面上看看。” “会有那么一天的。”岁生点头，无比郑重地说道。 “哈啊啊，到时候就要麻烦岁生做我的导游了。”哈宁娜眨眨眼，“啊你在看什么？” 她顺着岁生的目光看过去，在坎瑞亚随处可见的清雅的花朵在风中摇曳，哈宁娜伸手挠挠头，“你在外面没见过这种花吧？” “这是我们坎瑞亚的国花哦，名为因提瓦特，这种花的花期其实只有两周，但是如果将它摘下带离坎瑞亚的地界，离开坎瑞亚的土地，它就会停止生长，花瓣变得坚硬。” “直到重新回到故国才会变得柔软，直至湮于尘土。” “所以，它也象征着游子，蕴含着对故土的思念，只要外出的人看到这种花，就会想起坎瑞亚吧。” 哈宁娜长叹一声，“听说外面有一种名为塞西莉亚的花和因提瓦特长得很像呢，陛下还专程在王庭后面开出来一片苗圃用来培育塞西莉亚花，也不知道现在长得怎么样了。” “可能……不太尽人意。”岁生摇摇头，“塞西莉亚花生长在清冷风急的悬崖高处，人工培育，可能会很艰难。” “这样么。”哈宁娜轻叹一声，言语落寞，“毕竟也是，坎瑞亚位于底下，自然生物都很少，这样高洁清丽的花如何在这暗沉的底下存活呢？” 她的声音很轻，岁生没有听太清楚，等再问，她却不肯再说了。 “好了，天色不早了，岁生，今天很高兴认识你！”哈宁娜很快又恢复了生机勃勃的样子，她站起身和岁生告别，“下次再见啦，我就住在街尾407号，欢迎你来找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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