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留下,留在这里。”源柊月说,“我们说好的,不记得了吗?” 【系统】:【好的。】 【系统】:【稍等,正在结算奖励中。】 【系统】:【由于为[两面宿傩]侵占并过度使用,你的肉身内部损耗程度较为严重,是否需要更换一具新的受肉体?】 源柊月:“……等等,受肉体?我没办法变回纯种人类了是吗?” 【系统】:【是的,亲。】 【系统】:【加诸你身的因果,无法被逆转。】 源柊月:“也行吧……那我的力量也留不住了?大概能保留几成?” 系统这次的回应比较委婉:【距离巅峰程度一定存在较大差距,但身体与咒力水平会逐渐修复,你也能够如常使用术式。】 简单来说,被策划大砍一刀,由他对系统的了解,可能砍得相当严重,直接砍回一级二级的样子。 够用了,无所谓这个。 源柊月轻声问:“那……在回去之前,我还有机会再见他们一次吗?” 最初遇见的那些人。 系统明白他的意思:【很抱歉,但是……】 被毁灭,被覆写,所谓的‘最开始的世界’,早就不存在了。 “嗯,那就这样吧,不必向我阐释原因。” 源柊月打断了系统的解释,听不见理由,就能当它不是真的。 “送我回去,但凡再拖一会就有麻烦了,我得回去哄……呃,等一下。” “那家伙……”源柊月想到一个人,颇为难以启齿地说,“我原来世界的一个故人,如今的情况,你可以看到吗?” 【系统】:【可以。请问‘那家伙’是?】 源柊月:“津……太宰治,他叫太宰治。我的……呃,一位,熟人。” 系统沉默了几秒钟,问:【是你的兄长,津岛修治吗?】 源柊月当机立断:“你就不能换个词?叫这么亲昵怪恶心的,明明血缘也没那么近……算了就是他。他还活着吗?” 【系统】:【活着。】 “嗯。”源柊月满意地闭上眼睛,“好累了,送我回去吧。” …… 两面宿傩消失的一幕,在其他人看来,十分诡异。 原本,他掐着源柊月,悬于半空,怀着满满恶意,几乎要把他掐死——突然之间,他松了手,像无头苍蝇一样惊慌失措地乱转。 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咒灵,一个怒吼着‘源柊月!!’,另一个无悲无喜地注视着他。 很难理解他们经历什么,两面宿傩像疯了一样,颠三倒四,大肆咒骂,接着,他缓慢停下一切动作,呆呆地站着不动了。 几分钟后,咒灵状态的源柊月逐渐透明,在彻底消失的一瞬间,院子四周的空气墙应声碎裂。 而他那沦为容器的身体,失去意识,往后栽倒,黑色长发在空中舒展开来。 夏油杰立刻调伏出虹龙上前托载,这一瞬间很多人都动了手,连伏黑甚尔都站了起来——然而毫无疑问的,踩着‘苍’的五条悟抢在其他人之前,展开臂膀,先一步接住他。 风忽地凛冽起来,长发与红发带缠缠绵绵地吻上五条悟的脸颊,他捉着源柊月的手,目光灼灼,眼底深处透着一种极其危险而可怕的执念。 对方的皮肤上,属于两面宿傩的深黑咒文,一点点褪色。 而属于咒灵状态的、他自己的那些,又正在一笔一笔地出现,油画一样由心口处往外蔓延,爬上锁骨和颈侧。 双眼仍然闭着,处于昏迷之中,有呼吸,轻得像蜡烛的焰光。 “小源怎么样?”夏油杰问,“还好吗?” 小院中的其他人仰着头,担忧的目光投注在他和源柊月的身上,紧张地等待着回应。 足足过了半分钟,五条悟才告诉他们:“是他回来了,还活着。” “……” “……太好了!” “那就好……” “不过宿傩呢,是死了吗?” “……” 紧迫慌张的氛围立刻解冻,融化为劫后余生一般的轻松,洋溢着庆幸的氛围。 五条悟落脚于屋顶,接着坐下,直勾勾地盯着怀里的人,自对方与两面宿傩出现在空中那一刻起,视线始终未曾离开过一寸,此刻更是贪婪地凝视着。 他靠近源柊月的颈侧,仿佛能听见血管中血液涓涓流动的声音,大动脉运作的声响,咚咚地敲打着他的耳膜。 有温度的身体,有心跳的人,还活着。 这条认知诞生的瞬间,使他无比欣喜,像是经历了一场极其长久的苦旅,终于在磋磨与绝望之后失而复得。 “太好了……” 五条悟埋首他的颈侧蹭了蹭,像一只朝主人撒娇的大猫咪,把肩窝蹭得软软的。 “哈。” 他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低笑,情绪像涨潮的河流,逐渐溢出来,嘴唇在颤抖,声音越来越低,声线也跟着抖,每个字咬得极其用力。 “你终于回来了……” 源柊月仍处于昏睡之中,头发被他蹭乱了,几缕黏在脸侧,他伸手去梳理那些乱发,黑发丝丝入扣地缠着他的手指,像正在与他交握。 夏油杰就是这个时候上来的。 他轻巧一跃,踩着瓦片,三两步走到五条悟身边,问:“小源他——” 刚想要开口了解情况,然而对方极其警惕地望了过来,在夏油杰看见源柊月的脸之前,将他的脑袋按进自己的怀里,收拢手臂,往后退了一步。 是一个下意识的、保护性的动作,像是担心宝物被居心叵测之人抢走一样——哪怕来者是他信赖的挚友。 “……挺好的。” 五条悟说。 “就是还没醒。” 夏油杰失笑,低头靠近,伸出手:“那好歹让我看……” “不。” 五条悟冷声拒绝,‘啪’得一下、果断拍开了夏油杰探过来的手,圈着源柊月的另一只手臂又紧了几分,几乎以一种警告的语气,朝对方开口—— “别碰他。”
第148章 (1800雷加更) 夏油杰气笑了:“你这家伙……” 是护食吗, 看都不让人看一眼?理所当然地把小源当成他的所有物? 他的质问还没出口,先一步对上了五条悟的眼神。 寒冰之下,蓝焰在燃烧, 有种不管不顾的疯狂。 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变得紧张兮兮而神经质, 耳朵高高地竖起来,听到一点风吹草动就会立刻进入伏击状态。 “……”夏油杰愣了两秒, “你……” 有必要那么紧张吗? 给别人碰一下, 也不会碎掉吧? 夏油杰忽然联想到一种惊悚的可能性:难道小源的情况并不乐观,所以不敢让他看吗? 于是, 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喂,悟。” “他到底怎么了。” 五条悟闷闷地说:“就是睡着了。” 夏油杰质疑:“那为什么不让我看。” 霎时间,五条悟皱了皱眉,仿佛领地遭遇入侵者一般,眼神锐利几分, 化作冰棱刺向夏油杰。 没过几秒,他意识到是自己的紧张反应让对方产生了误会,不情不愿地多解释了几个字:“没有骗你,不想让你碰, 是因为……” 是我的。我的。我的。 不许碰。不许碰。不许碰。 脑海中反反复复地重复着这几个字, 根深蒂固, 动摇不得。 五条悟甚至想揪着对方的领子厉声反问:凭什么非得让你看到不可?难道你们就很熟悉吗?…… 这暴戾的念头来得猝不及防且流畅自然, 而他心里又清楚这是不合理的,夏油杰坦露着干净的关怀与善意, 他却无端生出了危机感, 他想带走他,两个人远远地躲到无人打扰的地方去。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可似乎就应该这样。 在挚友狐疑的质询目光中, 五条悟随便找了个理由:“因为……怕你吵醒他。” …… “醒醒。” “小源同学,醒醒。” 肩膀被推了推。 源柊月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光线过于明亮刺目,金光铺在眼皮上。 他伸手挡了挡光,先入目的是对面男人锋锐的下颌线条,再往上,才是深挺的鼻梁、黑色眼罩与张扬的白发。 太久没见到这个人了,他立刻被定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醒了吗?” 对方玩味地牵起唇角,露出一个笑,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似乎想借此唤回他的神智,“不要睡啦——再睡的话就要错过电影开场了。” 源柊月愕然:“电、电影?” “是啊,电影,昨天说好的。”五条悟站起身,食指点了点他的额头,“是约会哦,你提的,不会自己先忘了吧?” 指腹贴在他的皮肤上,触感很真实。 就像回到过去一样。 “当然没有忘。”源柊月勉力撑起笑容,“把你骗过了吗?” “好狡猾!差点就骗过了。” 五条悟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对着穿衣镜简单整理了下头发,把眼罩换成更加日常的墨镜,催促他赶紧换好衣服鞋子出门。 这里和他们以前的家一模一样,衣帽间里每件衣服的摆放位置依旧趁手,闭着眼睛也知道该开哪扇门。 几分钟后,他们出门了。 楼道口,身穿袈裟的男人双手抱肩,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像只成了精的大狐狸,正在守株待兔,把他们恰好逮了个正着。 “你这混蛋。”夏油杰笑容越发灿烂,也愈加狰狞,当然全是冲着他的挚友,“想带他去哪啊?” 五条悟坦荡道:“看电影嘛。做家长的过度干涉孩子的行程,可是会被讨厌的。” 夏油杰回敬:“我不介意他和同龄人出去玩,但你今年几岁了?” 五条悟立刻像个JK一样挽住源柊月的胳膊,掐着嗓子,嗲里嗲气地说:“呐呐,小源同学,你监护人好凶哦。” 源柊月:“……” 夏油杰额头青筋跳动:“……” 五条悟还在继续演,十分入戏:“小源同学,我和你去看电影,你监护人知道了不会生气吧?他不会揍我吧?好可怕哦……” 夏油杰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确实会揍他,面无表情地说:“滚出来,打一架。” 哪怕清楚这不是事实,源柊月还是感到头疼,劝道:“好了好了你们别打……我们不如一起去吧?” 双方都不满意,觉得彼此非常多余,夏油杰很想找个地方把他挚友打一顿,五条悟很想把这阴恻恻的多余家伙甩掉,贴在源柊月耳边说他坏话:“杰这家伙很虚伪的,等一下肯定会偷吃你的爆米花,然后把你的可乐偷偷喝光,不要带他啦,就我们两个嘛……!” 三人没走出去多远,遇到了一年级三人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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