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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青抬首看着那人，视线与那人交汇勒一秒便移开了，一撩衣袍便跪了下去“回陛下，为陛下效劳是臣的责任，为国卖命是臣应尽的义务，更何况，这一战臣也胜的侥幸，若不是…”说着停顿了一番，转首看了看一脸羞愧之色的飞将军李广。“若不是匈奴三路主力全部放在了李将军的身上，臣也不可能赢的如此轻松。”卫青实话实说，李广就是被名声所累了。 “李广，哼，李将军是声明所累啊，由此看来，名声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你倒是说说，此战得到些教训？” “陛下，罪臣有愧啊，全军覆没，罪臣也险些做了俘虏。”李广羞愧的跪在地上，脸色涨的通红，每每想到自己差点成了俘虏，被匈奴人用网夹在两匹马之间，每每想到恨不得自己当时战死沙场倒也罢了。“臣有愧，臣愧对皇上，愧对朝廷，臣罪当诛啊。”李广一把鼻涕一把泪，似是懊悔不已，刘彻撇了撇嘴“起了吧，你的罪，朕会看着办，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此一战，算不上胜利，除了卫青夜袭了匈奴人的龙城圣地，其余三军，数李广最惨，全军覆没，自个还是侥幸逃脱了，公孙敖，折兵七千，公孙贺落了个不输不赢。 “春陀，传旨，车骑将军卫青直捣龙城，获虏千余人，不负朕望，扬我大汉国威，赐封关内侯，赏黄金万两，骁骑将军李广，骠骑将军公孙敖，率军指挥不利，失我大汉国威，故念及两位面对强敌仍英勇杀敌，交由廷尉署从轻发落。” “罪臣，谢陛下隆恩。” …… 瓠子决兮将奈何，浩浩洋洋兮虑殚为河。 殚为河兮地不得宁，功无已时兮吾山平。 吾山平兮巨野溢，鱼弗郁兮柏冬日。 正道弛兮离常流，蛟龙骋兮放远游。 归旧川兮神哉沛，不封禅兮安知外。 皇谓河公兮何不仁，泛滥不止兮愁吾人。 啮桑浮兮淮泗满，久不反兮水维缓。 已近年关，卫夫人早就得了卫青回府的消息，早早的就等在了门口，霍去病许久未见卫青了，想念的紧，即使那人走前多么的别扭但还是奈不住那份即将见到那人的激动劲儿。 “舅母，舅舅打了胜仗是不？”霍去病此时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却处处反映出不同与这个年纪的成熟与睿智。 “是的，舅舅马上就回来了，去病，你记得了，可别跟舅舅生气了，你还太小，舅舅也说了，过两年便带你一道打仗。”卫夫人捏了捏霍去病的脸颊，霍去病皱了眉头，不自然的闪了开去，谁生气了？他才不会生舅舅的气呢。 不出片刻，卫青高大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那骑在马背上的高大身影，一身盔甲未及换下，寒风“鼓鼓”的吹动着战袍，越来越近了，许久未见，那人依旧是那般的英朗。 “舅舅~~”霍去病一刻也等不及了，撒开腿就冲了过去，离得卫青不远处停了下来，卫青看着霍去病，笑了，也不减马速，反倒一夹马腹，待离得近了，猛的一个弯腰，双腿死死的夹着马腹，手臂一个用力抄起那人，一扭身子便又稳稳的坐在了马背之上，霍去病借力一跨伸手揽着卫青的腰间，得意的笑了。 倒是卫夫人吓的腿都软了“啊”了一声，扶着边上的侍女才不至于出丑的瘫软在地上。 “哈哈~~哈哈~~舅舅，舅舅~~”霍去病赖在卫青的怀里撒娇不肯下来，他就知道舅舅会这样，小的时候舅舅就经常这般逗他玩耍。 卫青拉了马缰，笑道“还不下来，不想让舅舅休息了是不是？” “去病，赶紧下来吧，舅舅也累了。”卫夫人有些吃味，自己的丈夫回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回家而是直接进宫便也罢了，大丈夫以国为重是好的，只是，一回来竟是跟小侄儿玩耍，想想竟有些吃味。 霍去病有些不情愿的下了马，想想也是，舅舅定是累了，已不像多年前那般不敢跳下来了，只一跨便轻松的跳下了马背，卫青愣了愣，真的是长大了，当初还是自己接了那人下来的。 “将军，妾身已经备好了热水，先洗洗休息一会儿吧，亲身做了将军爱吃的…”卫夫人喋喋不休的说着贴心的话，卫青一把抓了那人的手，冻的冰凉“天寒，不必特意出来迎的。”说着拉起那双青葱玉手放在嘴边呵了呵。只是这一小小的举动，落入霍去病的眼中，竟是觉得那般的刺眼，心中升起一股子莫名的火气，强压了下去。 一双漆黑的眼睛将一切尽收眼底，等着，向那人汇报。 夜色覆盖了白天，点了灯的厅堂，桌子上摆满了卫青爱吃的饭菜，卫夫人不停的忙活着，卫青着了一袭宽大的袍子步了进来“夫人，别忙活了，一顿饭而已，我不在的日子，去病调皮了吧，烦坏你了吧？”拉着卫夫人的手落座了， “没有，去病很听话，没有给妾身带来任何麻烦”卫夫人红了脸，他们新婚后不久卫青便出征了，到现在，两人都还未圆房。 卫青倒是哈哈笑了，霍去病他还不了解么？不闯祸就不是霍去病了， 霍去病一进屋子就见两人拉着手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那种不满的感觉更浓了，“咳咳”出了声提醒两人自己的到来，卫夫人红着脸抽回了自己的手，举了筷子说道“去病来了，快快坐下吃饭吧。” 霍去病刚坐了下来，一窜急乱的脚步声便由远及近的传了来，果然不一会儿小厮就进了来，“将军，宫里来人了，说是青将军速速进宫去，陛下有要事相商。”
第53章 乱了心了 寒风萧瑟，夜幕低垂，零星散落着数点星光。刘彻背着手独自站在高台之上，凉风刮着脸颊，只觉得生冷的疼。 “陛下，关内侯来了。”春陀笼着袖子，这大冷的天，陛下到底是在折磨自己还是在折磨那人啊。刘彻头也不回，嘴角弯起一抹弧度。 “让他过来吧。” “诺” 卫青连袍子都未及换下，便匆匆的跟了来，“公公，陛下找臣所为何事？”问了一路了，那领着的小太监却总是摇头，只说“奴才只是个传话的，侯爷见了陛下就晓得了。” “侯爷您可来了，陛下已经等您许久了。”春陀快步的走了过来，指了指不远处的高台之上，卫青看着黑暗中那快被隐去了的身影，寒风撩动着那人的袍子，竟是如此的单薄，皱着眉头，炎夏的夜晚两人经常会在那感受晚风的吹拂，偶尔会温上一壶浊酒，只是此刻已值严冬，那人穿的又是如此的单薄。“侯爷快些上去吧，陛下，心情有些不愉。”也不知道卫青到底听没听进去，双眼似乎发直了的盯着那黑暗中的身影。许久未见，只匆匆的一面，仰望的那人在大殿之上的光彩，本以为，今儿是见不到了的。 不由的迈开了步子，一步步的跨上台阶，看着那高大的身影随着自己的前进离的越来越近，在离了那人三步之余的地方停了步子。 “臣……”还未及行礼，那黑色的身影却动了，卫青只觉得眼前一黑，晃眼间那人便贴在了自己的面前，双手扶着卫青的手臂，阻挡了卫青的动作，疑惑的看着那人，许久未见，依旧是记忆中的样子，“这里没有旁人，不必多礼。”刘彻微微低头，他的苍鹰长大了，已经可以独自狩猎了。 “诺。” 卫青下意识的后腿了半步，靠的这般的近，竟让他心脏不自觉的加快了跳动。刘彻却是不满的沉了眸子，想到不久前安插在卫青周围的眼线的回报，自己为卫青赐婚，到底是保了他，还是专门来让自己吃味的？ “卫青，抬起头，看着朕。”刘彻命令道，一边却伸了手直接勾起卫青的下颚，眯着眼睛凑了上去，“卫青，可还记得，你应过朕的。”细长的手指抚上那人敏感的腰间，卫青一惊，刘彻就是捏着了他怕痒的这一弱点，这个卫青，除了这一点，他还真抓不住他任何弱点呢。 “臣，臣不知，不知陛下指的是什么？”慌张的撇了眸子，脸色微微的红了些。 刘彻怎会放过他，凑了唇，靠在那人的耳边，缓缓的吐气“那，就让朕提醒你一下。”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卫青的耳际颈间，引的他颤了颤，直觉的想要远离那人，刘彻怎可能如了他的意？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按着肩，将卫青死死的按在了自己的怀中。 “你怕朕？”刘彻低低的问，声音中透着些失望，卫青失笑，恐怕自己说了“是”那人便又要暴跳如雷了吧。 “陛下又不是那食人的老虎，臣为何要怕。” “不怕为何不来见朕，不怕，为何要躲了朕？”刘彻不甘心的凝视着那双清澈透寒的眸子。 卫青撇了眼，对于刘彻，他总是按捺不住心中的那番涟漪。 “陛下，经过此战，臣发现，我军骑射还是很不足，与其说是骑兵，倒不如说是一群骑在马背上的步兵。还有，上谷之战虽雪了耻，但匈奴人定不会就这般善罢甘休的，定会寻了机会卷土重来的，陛下还需今早防范了好……” “别给朕转移话题，卫青，看着朕。”卫青的那点小心思一下子就被刘彻揭穿了，这家伙，非要朕对他凶不成么？ 卫青红了脸“陛，陛下是君，臣，臣不过一卑贱之人，岂敢，岂敢高攀了。”撇过眸子，刘彻却听出了些哀怨的味道。 “朕说你不是，你就不是，明儿朕就封了你姐姐子夫为皇后，你就是当朝的国舅，你立了功，朕封了你为关内侯，如此尊贵的身份怎可能是一卑贱之人？”刘彻来了火气，一挥广袖说道。 刘据都被封了太子好些日子了，卫子夫仍旧是一贵人，此刻刘彻竟呕气的说出这般的话。 “陛下，封后之事还需三思啊，臣与姐姐，具是卑贱出身，恐招了人闲话。” “招人闲话？朕决定了的，谁敢说不？倒是你，卫青你到底是做何想，朕封了你关内侯，都博不得你一笑，倒是为你姐姐，卫青，你还真是处处为别人想着，你可想过朕？”越说越激动的刘彻一把抓住卫青的肩头，逼着那人直视自己的双眸，一双黑色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卫青，想从那人一个眼神或者一个细微的表情中找出些什么。 喉结滚动了一番，心跳却是随着自己心中的想法越跳越快，越跳越快，似乎要撞破胸腔跳了出来一般。 刘彻，刘彻，刘彻，满脑子的竟都是那人的名，是他不敢唤出口的名，猛的伸手手，勾下那人的头，柔软的双唇便贴了上去，刘彻愣了一愣，随后双眸中闪过一抹喜色。 …… 日上三竿的时候卫青才睁了眼，一瞬间的恍惚之后，当记忆回笼，想起昨晚自己那些荒唐之举，“嚯”的一下子坐了起来，刘彻已经上朝去了，看着天色，保不齐不出半刻那人就要回来了，自己竟是睡了如此之久。 匆匆的下了龙榻，想着趁刘彻未回来之前先离开，也好过等会见面时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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