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王贲为太尉,掌管全国军队;任冯劫为御使大夫,掌图籍章奏,监察百官。 其余九卿和武职皆有调动。 其二,确立实行郡县制,将现有的国土郡县重新归整,划分为三十六个郡。 以此为准,再往下细分县亭。 与地方制度相关的户籍等法律,也一同调整涉及范围,作为秦朝新改制的律法推行。 秦国律令众多,涉及到地方的一时半会儿也很难在短时间以内解决,在通宵达旦三天后,众人才将这件事情敲定。 明媚的阳光斜入,嬴政揉捏眼角缓轻眼睛的微酸。 稍微清闲下来,嬴政就想到那位召唤而来的大学生了。 他也曾经听系统讲过一些后世的政策:比起大秦,男女平等,相对自由,不知道对方还适不适应大秦的生活。 思索片刻,嬴政索性起身,调出系统,确定对方的位置后,让一众内侍护卫褪下,只带着赵高朝着兴华宫走去。 * -兴华宫。 自那日问史以后,老祖宗似乎忙于朝政,没有传唤过林月华,她就窝在了兴华宫的书房中。 这位秦始皇的好学并不是说说而已,哪怕兴华宫嬴政只是偶尔居住,但书房中的藏卷万千。 秦朝此时使用的文字林月华看不太懂,但好在林月华的任务系统可以自行翻译,也算是让林月华感受了一把拥有金手指的感觉。 在房中待得久,林月华走出书房打算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嬴政向她开放权限,准许林月华可以在宫内随意走动。 秦朝的宫殿基本上都以山、水、建筑为主体景观。 山水之间花木丛生,鸟兽追逐,生机盎然,院落中间有一方三足青铜鼎。 林月华在鹂鸟的清啼中,弯着腰细细打量这远近闻名的青铜器。 正想要伸手感受一下青铜器的触感,林月华突然感受到耳侧掀起一阵凉风,还没反应过来,太阳穴就泛起剧痛。 虽然他们是全息投送,但现代的科技很发达,一比一复刻他们的身体素质和样貌,就连五感都没落下。 所以,就算作为全息投影,该受的痛一点也没减轻,甚至在人皆战士的秦国,显得更加脆皮。 林月华脑瓜子嗡嗡,眼睛吃痛半闭,捂着太阳穴看向地面—— 是一只竹编蹴鞠。 “你就是那个什么鸟客卿?” 粗鄙不屑的话语从稚嫩的口中说出,林月华循声望去,就见一位身穿华服的小屁孩身后侍者众多,正双手环胸,眼含轻蔑。 小孩约莫八九岁,长相异域精致,眼眸一蓝一橙,在阳光直射下泛着绚丽的光。 对来人心下有些猜测,林月华眉头微皱。 她怕是遇上秦朝最大的熊孩子了。 熊孩子身后的内侍一脸慌乱:“公子,这话可不能说!” 随即一抹冷汗,朝着林月华抱歉地一鞠躬。 “林客卿,这位是陛下的第十八位公子,胡亥。方才在下与公子玩乐,脚下失意,不小心踢到客卿,还望客卿莫要见怪。” 秦国的客卿,一般都被安排到驿站落脚,以国宾的规格相待。 但眼前的女子却是一个例外。 全咸阳宫都知道陛下将这位女子奉为客卿,但却将其她安置在宫内,其中的缘由,众人不得不往深处细想。 但不管怎样,对方以后会处于什么位置,以陛下对她的态度,都不是众人能够慢待的。 想到这里,这位内侍越发汗如雨下,然而胡亥却是嗤之以鼻。 “嗤!这么弱,我看这位客卿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真不知道有什么能耐,能住在宫中。” 上下打量林月华片刻,胡亥点评道:“姿色也一般,和我娘千差地别,就算当王女也太勉强了吧!” 他还以为会是如何倾国倾城,让父皇这么特待。 林月华:…… 林月华笑容渐淡,她的面容本就偏冷,只是性子温柔,将那份凌厉中和掉,但并不证明她是一个软柿子,任由一个孩子欺负。 更何况对方还是秦二世,不管从哪方面来看,林月华都没有理由给对方好脸色。 林月华悠悠走到蹴鞠面前,拿起蹴鞠朝着胡亥的方向猛地一掷,速度之快,瞬间将胡亥击倒。 “哎呦!公子你没事吧?!” 林月华的动作猝不及防,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胡亥已经仰翻在地了。 内侍忙不迭想上前搀扶胡亥。 胡亥却瞪大眼睛,愣愣地盯着林月华,不可置信道:“你、你打我?” 林月华:这话可不能胡说哦。
第5章 林月华微微一笑,将内侍的话还给胡亥:“与公子玩乐而已,手下失意,不小心踢到公子,还望公子莫要见怪。” 内侍脸色一白,胡亥猛地推开这名内侍,原地站起来,生气地道。 “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你居然敢打我!” “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看你真是踢蹴鞠把脑子踢坏了。” 林月华上下扫视胡亥,幽幽吟道:“玩人丧德,玩物丧志,小小年纪,残废一个。” 胡亥虽然九岁,但也是被赵高悉心教导学问,这么显而易见的讽刺胡亥自然是听出来了。 “鸟!” 胡亥咬牙大骂:“你可知道侮辱王孙子弟是大罪?!小福子!给本公子按住她! 来人,将蹴鞠放到本公子面前!本公子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这……公子,客卿是陛下的贵客……”内侍面露为难。 “别废话!连本公子的话都不听了吗?” 胡亥狠狠盯着小福子,“别忘了你是谁的人?!” “……唯。” 小福子不得已应下,走向林月华,“失礼了,客卿。” 这名内侍身材高大,明显会武,林月华蹙着眉缓缓后退,她没想到胡亥竟然骄纵成这样。 内侍刚抬脚,一道低沉隐含怒气的声音响起,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哦?朕竟不知,大秦有这样的律条?” 声音落下,便见头戴冕冠的帝王站在不远处,眸眼沉沉。 众人:!! …… 本来是临时起意,万万没想到,嬴政刚越过楼阁,转过连接宫殿的复道,就听见熟悉的声音正不知所谓地大放厥词。 “你可知道侮辱王孙子弟是大罪?!” 嬴政脚步微顿,脸色阴沉,侧头轻扫了一眼赵高。 身后半步的赵高暗叹糟糕。 早在胡亥六岁的时候,嬴政便让赵高教导胡亥学法,至今已经三年有余。 秦国没有冒犯王孙贵族的律法,只有两项有关君王的律法。 一项“不敬君王罪”,即不仅对君王本人没有应有的恭顺,而且对皇帝的命令有所怠慢,都视为对君王不敬。 还有一项“诽谤和妖言罪”,即禁止人们诽谤君王。 赵高教导胡亥这么久,理应从涉及王孙贵族的法律教起,做好表率,可现今胡亥却说出这种愚昧的话,还正巧撞上陛下。 不管是胡亥是有心也好,无心也罢,都和他这个老师脱不了干系,更别提陛下最近对自己态度颇为冷淡。 赵高都不敢想待会儿场面会有多修罗。 眼见嬴政大步流星,朝着院内走去,赵高心中不由暗骂,认命地跟上前面气息暴戾的帝王。 他最近是不是逆水?都是些什么鸟事! … “陛下!” 虽然嬴政脸色沉沉,但林月华眼眸一亮,像找到主心骨一般,朝着帝王跑去,躲在对方身后。 “参见陛下!” “参见父皇!” 其他人不敢像林月华一样放肆,胡亥和内侍纷纷行礼,随即便是一片寂静,只剩下树枝在簌簌作响。 嬴政不出声,众人都不敢起身,只能在帝王无声的压迫感中咬牙维持礼仪。 只有胡亥匆匆行了个礼便自顾自地起身,指着自己脑袋上的红印,嘴巴一瘪向嬴政告状。 “父皇!这位客卿好生无礼,亥儿担心她无聊,好心从望夷宫大老远来找她解闷儿。谁成想她竟然用蹴鞠扔我!” 林月华从嬴政身后冒头:??? 胡亥狠狠瞪了一眼林月华,跑上前,扯着嬴政的袖子来回摇晃,撒娇道:“父皇,你可要为亥儿做主啊!” 林月华无语,“虽笑未必和,虽哭未必戚。面结口头交,肚里生荆棘。就算陛下不为你做主,公子不是还有嘴吗?” 林月华善意一笑。 “不过也管我多管闲事,以公子的本事,等荆棘长满心口,顺着公子喉咙长出来,到时候肯定能成为医术中的一项疑难杂症,名垂千史呢。” “你!” 胡亥眼睛瞪圆,林月华也不甘示弱地看着对方。 凤眼微垂,一时竟有些睥睨的意味。 胡亥刚想还嘴,但在嬴政面前不能说脏话,自己一时也想不到合适的诗词回怼,便紧紧攥着嬴政的衣摆,仰头看着嬴政,眼泪的眼眶中不停地打转。 “父皇~!” 在以前,胡亥撒撒娇,嬴政早就蹲下身子轻哄他最小的儿子了,但此时嬴政只是垂眸,静静地看着胡亥,没有应声。 胡亥与漆黑深邃的眼眸相对,不知怎的,竟然产生一丝畏惧,感觉不妙,胡亥委屈的神色变得有些僵硬。 “父、父皇?” 胡亥怯生生地唤了一声嬴政,嬴政才淡声道:“不如先说说,冲撞王孙有何罪?” 嬴政皮笑肉不笑,“朕竟不知,胡亥公子竟如此大才,年过9岁,就能新纂律法。真是,” 鹰眼眯起,语意不明地补充:“我国之大幸。” 胡亥被嬴政的眼神吓到,第一次在父皇身上感受到帝王独有的威严,悻悻放开嬴政的袖子,眼泪成珠一般啪塔啪塔地掉,哽咽道。 “父、父皇,亥儿没有,亥儿那是、那是吓唬客卿的……” 嬴政一直赞叹于这个儿子的冰雪聪明,现今看来,的确聪明。 吃准自己的疼爱,演技如此自然。 就像林月华说的那样:虽笑未必和,虽哭未必戚。 “呵。” 嬴政这一声冷笑让胡亥身影一滞,仿佛有什么随着这一声从他身上抽离而去。 就算再怎么有心计,胡亥此时也不过9岁,顿时方寸大乱起来。 连忙擦干泪珠,再次攥住沁满冷漠的衣袖。 “父皇,亥儿错了,亥儿真的知错了!父皇不要讨厌亥儿好不好。” “作为王室,不知法遵法便罢了,还杜撰律法,动摇我国根基,来人!将胡亥禁足望夷宫,把大秦律法各抄一遍。” “等什么时候抄完再解禁!” “父皇!” 大秦律条几万,胡亥没想到嬴政下这么重的罚,无措地看向身后低眉顺眼的赵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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