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变质了。 以手背捂住面颊,猫又场狩面颊通红,散发着滚烫热气。 即使努力压抑呼吸,心底却还是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细密流淌。 错综复杂的情感如蛛网般一点一点收紧,将落入其中的猎物逐渐束缚得难以挣脱。 猫又场狩原本以为自己会一直警戒堤防身侧动静、或许整宿都会保持清醒、难以入眠。 但实际上,并没有过很久,迟来的疲倦便如爬山虎般逐渐爬满他的身躯,眼皮克制不住打着架。 温暖的被窝最大程度放松了那些紧绷的情绪,困意如同海藻般一圈又一圈缠上手足。 但很明显地、昏沉中的黑发少年呼吸困难、似乎被什么压抑般,难以畅通。 是先前拉高后却忘记拉下的被子。 逐渐地、一点熟悉的气息终于靠近,猫又场狩迷迷糊糊间似乎嗅到好闻的味道。 迟钝的大脑分辨不出,眼皮垂坠着,整个人都疲倦至极,连睁开都无比费力。 “……笨蛋。” 有谁轻轻道了句。 很快,他脸上的沉沉重量终于被移开,取而代之地、温暖掌心一点点盖在颤动眼睑之上。 熨帖温度透过薄薄眼皮一点一点传递而来,颤抖的眼瞳终于平静,久违的安心感如海浪般袭来,蔓延上脑海。 困倦的猫又场狩不自觉蹭了蹭盖在脸上的掌心,像只蜷缩的小动物般贴着温暖掌心,呼吸逐渐变得均匀悠长。 “睡吧。” 孤爪研磨慢慢收回手,轻轻道, “……做个好梦。” …… “场狩——!” “你怎么又在发呆!!” 灰羽列夫摇晃着原地眼神泛空的黑发少年肩膀,“难道是要生病了吗、还是说有哪里不舒服?!” “场狩不要沉默!你快说话!说出来我才能帮你啊!” 好心肠的单细胞不断追问,收回思绪的猫又场狩甫一回神就被他晃得有点想吐,捂着嘴整个人面色都有些苍白。 “列夫!你再这么晃下去场狩原本没事也会被你弄成有事的。” 路过的三年级自由人无奈插话,及时救回差点魂魄离体的猫又场狩。 “啊、抱歉、抱歉!!” 面对满脸歉意、双眼写着大大的对不起的灰羽列夫,猫又场狩只感觉自己是真的要对抱歉脱敏了。 “不、没事……别在意。”黑发少年维持镇定,心底还在惦念着刚刚灰羽列夫的认真表情, “所以列夫你……昨晚是有发现什么吗?” 灰羽列夫闻言猛地一拍掌心。 猫又场狩被他动作又双叒叕吓了一跳。 “场狩!” 单细胞生物不满开口,“明明你昨天晚上说和我一起睡,为什么今天又在研磨前辈那里,难道你是半夜悄悄跑过去的吗!” 猫又场狩:“……” 黑发少年死目。 “不,那个的话……” 猫又场狩大概组织语言,对视上灰羽列夫十分受伤的视线,他沉默了下,果断应答。 “没错,你说得对。” 这下子,沉默的变成了灰羽列夫。 嗯、总感觉解释起来会变得更加麻烦,不如直接就这么承认还能省点沟通交流过程。 视线缓缓移开的猫又场狩默默在心底对灰羽列夫道了声歉。 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就好……这样就不用杀人灭口。 当然、开个玩笑。 “那么没事的话我就先和夜久前辈走了,列夫。” 黑发少年起身弯腰拍了拍膝上的灰,放下心防后语气显然轻松许多,“如果之后有什么的事的话,你就……” 他的话兀地顿住。 视线停在排球鞋微微向上的一点地方,一圈红痕圈绕着脚腕、极为显目。 “怎么了,场狩?” 夜久卫辅正要走,转首余光就瞥到匆忙蹲下似是在系鞋带的人。 “不、没事……只是鞋带松了,前辈可以先走的。”蹲着的人很快答了声,手指缠在一起拨动着什么。 夜久卫辅没多想,“噢好,那我在后面的球场那等你。” 确认夜久卫辅离开,猫又场狩缓缓松开以指腹摁住的脚腕那一圈红痕,他拆开鞋带将其遮掩,心底却泛起了嘀咕。 不是、究竟是为什么……这圈痕迹会这么明显。 明明昨晚并没有感觉到布丁头很用力地去握啊。 猫又场狩百思不得其解。 倏然、他猛地意识到自己系鞋带花费的时间似乎有点长了,随便打了个结,确认不是靠得极近就难以看清那圈握痕,才勉强缓了口气小心打量四周。 很好、没有人留意这里。 大概是昨晚小腿抽筋所以对痛觉感知不敏感,所以才没有在意到。 先放着不管……应该也没事吧。 磨蹭着站起身,猫又场狩劝服自己,抬起头欲要去找夜久卫辅的背影。 下一秒, 又是同样一张脸刷新在他面前。 灰发一年级做出严肃思考的表情,一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成功被他闪现惊到炸毛的猫又场狩。 他托着下巴,缓缓开口,“……不对劲。” “场狩,我昨晚好像的确听见了什么。” 猫又场狩:“……” 说话大喘气可是会吓死人的。 秉持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一个的准则,猫又场狩干脆开口, “……这样,那列夫,你昨晚听见了什么?” 灰羽列夫挠了挠头,装模作样沉吟了会儿, “好像是一点奇怪的动静,感觉就像是那个、呃……” 他绞尽脑汁欲要寻找个精确形容词,思考间视线飘忽着、慢慢落在面前的黑发少年身上。 眼瞳微动,他露出点疑惑的表情。 这点表情变化来得太过突兀,让一直在看他的猫又场狩直觉不对。 夹杂着不解的疑声响起,灰羽列夫试图靠近, “场狩……你的脖子,为什么红红的喔?” “怎么感觉看起来那么像……那个,呃、牙印?”
第60章 “……” 有那么一瞬间,猫又场狩杀心顿起。 身前,粗神经的灰羽列夫还在尝试靠近看得更清楚一些。 他挠了挠头,隐约察觉到点凉意,嘀咕了声,又很快将注意力转移到面前的黑发少年身上,敏锐发觉哪里变化了点, 判断了下距离,他疑惑追问,“……场狩,你怎么在往后退啊?” “没、是列夫你看错了。” 猫又场狩不动声色扯了下领口的布料,“没什么东西,大概就是无意间在哪里磕到或者是被什么虫子咬了下之类的。” 灰羽列夫更觉奇怪,“欸……可是、会有那么大的虫子吗?” 他顺着自己的思路想了想,成功被脑内联想出的一人高巨虫恶心到。 瑟缩地打了个颤,灰羽列夫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义正言辞道, “不、场狩!一定不是什么虫子,这里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虫子啊!” “就是虫子。”黑发少年果断抢话,盯着灰羽列夫忽悠道, “列夫你不是说昨晚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动静吗,就是虫子发出的声音,因为你睡得很熟所以才不知道的。” 灰羽列夫陷入沉思,“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猫又场狩立即补充,不给他任何可以反应的机会,“而且列夫你不是在疑惑为什么我昨晚明明是和你一起睡,结果早上醒来却在研磨前辈那里吗?” “——完全就是因为有巨大虫子出现,所以才迫不得已求助唯一醒着的前辈,之后就变成那样的。” 猫又场狩一边说,一边用余光瞥着已经双目呆滞的灰羽列夫。 灰羽列夫成功被忽悠到,将信将疑开口,“可是场狩你刚刚还说自己是半夜悄悄跑去找研磨前辈……” “没错。” 黑发少年稳稳接过话、面上挂起沉静镇定的表情,“刚刚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也有夜久前辈在,不想在大家心里造成恐慌所以才稍微加工了一点。” “不信的话……列夫你可以去问后面的研磨前辈。” 灰羽列夫闻言一顿,慢慢转过头。 果不其然,不知何时、身后无声站着道瘦挑身影。 而此刻,表面胸有成竹实则内心慌作一团的猫又场狩死死攥紧手掌、努力压抑自己过度紧张的呼吸。 现在就只能冀望路过的布丁头会配合他了,如果布丁头稍微头脑在线一点的话、就绝对会帮他圆上这个借口。 毕竟,齿痕就是布丁头留下的,不想被发现或是供出来的话……孤爪研磨不得不配合他。 如果不是昨夜又咬又舔再度加深,这个痕迹今天就能消散不少,也不至于被灰羽列夫一眼捕捉。 罪魁祸首,可恶的布丁头,明明是共犯却置身事外什么的……太过分了。 猫又场狩屏住呼吸,默默等待孤爪研磨开口。 孤爪研磨单手插兜站在一侧,在来时,他就已经将猫又场狩与灰羽列夫的对话全数收入耳中。 视线轻轻扫过黑发少年拉扯整理好的衣领口,那点咬痕现已被遮挡大半,不去仔细分辨就难以看清。 后齿摩挲,柔软温热的触感一闪而过,微垂下的眼瞳微微闪过一点锐利的光。 短暂沉默后,布丁头没什么兴致般抬起眼皮,瞥了眼脸上写满求知的灰羽列夫。 表情丝毫不变,他平静应了声。 “……场狩说的没错。” 灰羽列夫陷入僵硬。 等等,居然连、连那个研磨前辈都承认了。 也就是说、一人高的巨虫……真实存在,还会出没咬人。 “场狩……你家还真的是…嗯、选在了一个好地方啊…” 结结巴巴的灰羽列夫克制不住自己的视线乱飘,不住瞥向周遭,观察任何风吹草动。 虽然他并不怕什么虫子,但是、一想到会有足足有一人高的虫子从四面八方跑出来。 灰羽列夫及时住脑并打了个寒蝉。 “对、对吧……我怎么可能会忽悠你呢列夫。”猫又场狩视线游移,根本不敢与灰羽列夫对视,维持沉着冷静、十分有说服力的面庞忽悠道。 “那、那你是不是要去医院……被那么大的虫子咬了…”灰羽列夫颤颤发问。 猫又场狩陷入沉默,成功被他问住。 “那个的话……” “嗯,我来帮场狩处理。” 猫又场狩:“?” 又开始了是吗布丁头。 灰羽列夫一卡,慢一拍注意到孤爪研磨手里拎着的医药箱,这才缓缓呼出口气, “……那就好,果然研磨前辈很可靠、居然可以在有一个人那么高的虫子面前保护场狩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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