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对的炸.弹线路比楼下复杂数倍,难以想象是外守一这种外行的“杰作”。 阿航在尝试解老人的手铐,但手铐设计之初就是为了不让罪犯逃脱,没有钥匙的前提下很难打开。 降谷也来帮忙。 “我来看看。”松田三两步赶过去,蹲在老人面前安慰道,“老人家别紧张,我拆弹很厉害的,一定能让你安然无恙。” “好,那就麻烦了。”老人的声音有些怪,像是刻意压着嗓子。不过也能理解,生死攸关,谁还能淡定起来? 老人耳边充斥着几人叽叽喳喳的讨论,主要是松田和萩原: “确定剪这根吗,Hagi?” “别光问我啊?你自己也看看。剪错可没有重来的机会。” “这种事我也知道啊,所以才要跟你double check。” 松田说着,擦了擦额头成股的汗,刚才的悠闲荡然无存。 这时,他的手机震了…… 松田望着突然被掐断的电话忧心忡忡,“也不知道Hiro那边行不行。他本来就没什么自信。” 别说Hiro,连他和Hagi都有些失态…… 被绑了炸.弹的老人或许是阅历很深,在几人看不到的时候,脸上甚至还挂着抹缅怀的笑。 不远处,架子上的木碗闪烁着细小的红光。它诚实地记录下了这一切。 * 景光面前的炸.弹还剩最后10秒,手机没电,他已经没有任何求助的机会。 咸涩的汗水滴进眼睛,模糊视野的同时带起一阵疼痛。景光的手背也在痛,头更是几乎炸裂。 他狠狠咬了下唇,舌尖尝到些许铁锈味,和那晚在衣柜里闻到的别无二致。 6岁的诸伏景光没有能力救下爸爸和妈妈。 那22岁的他呢? 教官在拆弹课上的话浮现在耳边:“你本来的选择是对的,为什么要改?” 这声音转瞬又变成了黑泽:“你做得不错。” 5,4,3—— 男人越来越大的呜咽声几乎刺穿鼓膜。 6岁的景光没能做到的事,22岁经过训练的景光要做到。 『你、要、相、信、自、己!』 景光用力剪断了那根红线。 倒计时归零,炸.弹没有爆炸! 剧烈的心跳在耳内回荡,“扑通!”、“扑通!” 周围静悄悄的,微热的风轻抚过景光沾满汗水的脸庞。他长舒口浊气,拿出塞在男人嘴里的布条。 男人如释重负,身体一歪,空气里弥漫起一股尿骚味。 他尴尬不已,抬头却发现外守一已经近在咫尺,正举着匕首准备朝诸伏景光砍下去。 “当心!”男人声嘶力竭地喊。 景光回过头,眼睛被匕首的寒光刺得反射性闭起。正在此时,从天台急匆匆奔来个黑影,抱着景光就地一滚。 那把原本可能刺中景光要害的匕首扎到长长的风衣下摆,离来人的腰腹只差分毫。 景光睁眼,看到黑泽冷淡的脸。 还来不及反应,黑泽就把他扔到一边,起身三下五除二踹倒外守,用手铐拷起来。 “黑泽,你没事吧?” 琴酒垂眼看他,“下次记得处理干净,别让对手有机会补刀。” “噢,好……” 劫后余生又见到喜欢的人,双重喜悦淹没了景光。但没高兴太久,外守被黑泽拽着走到面前,怨毒地笑着对他说:“小子,你那么深明大义,你父母在九泉之下一定会非常骄傲吧。” 诸伏景光脸色煞白,外守见状笑得更加欢畅。 琴酒漫不经心瞥两人一眼,走了几步从地上捡起个发卡递给景光。 “好像没坏。” “……什么?”景光失魂落魄地问。 琴酒没回答,径直打电话给大岛,外放: “刚才的情况我都听到了,已经转给我之前在搜一的下属,可以作为证据在法庭上呈现。” 这下脸色骤变的成了外守一。 琴酒挑衅般耸了下肩,关了外放走到远处对大岛说:“还有件事要拜托您,别让诸伏景光和降谷零面对媒体。” 景光出神凝望着琴酒的背影,那银色的长发被微风吹拂,瞬间的画面真的很让人心动。他不由捏紧手里的发卡。 过了会儿,琴酒去而复返。景光面色微红,真诚地跟他道谢。 琴酒摇摇头:“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 “天助自助者。” * 干洗店的炸.弹也成功拆除,降谷还神奇地找到了手铐的钥匙。阿航边扶老人下楼梯边感叹:“你可真是火眼金睛,我怎么就没发现呢?” 降谷不着痕迹回头看一眼身后的老人,笑道:“凑巧而已吧。” 虽然他有种直觉,这钥匙是老人趁大家不注意扔出来的。 但警察讲究证据,没证据的事可不能乱说。 * 几人去警察局做了笔录,出来时,阿航信誓旦旦地表示听到负责这件案子的警察窃窃私语: “那位老人好像不见了。” “肯定是你听错了”松田嗤之以鼻,“我们几个亲自把他送来的警局。他年纪那么大了,怎么躲过监控跑啊?” 阿航摸摸后脑勺:“也有道理……” 落在最后的降谷若有所思,心里的怀疑更重了。 * 米花中央医院。 卸下伪装的安室匆匆赶到,因为听说有个个子很高的男人在爆炸案中昏迷进了医院。 他询问前台。 “抱歉,我们没找到您说的黑泽阵先生。” 安室眉头紧锁,又给琴酒打了电话,依旧没通。 他正要逐层搜索,一转头意外发现想见的人就在几步之外。 “你在找我?”琴酒神情淡漠地说。 * 自动贩卖机旁的长椅上,琴酒和安室并肩而坐。 “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没电了。”琴酒言简意赅,看安室一脸狐疑,直接拿出手机递过去,“要检查吗?” “算了。你故意不接我电话,我也没办法。” 琴酒嗤了声,打量下安室额头细密的汗水:“你干吗跑那么急?” “我以为你昏迷进医院了。” 琴酒喝了口手里的烘焙咖啡,润了润唇:“本来,我是有一次受伤的机会,但我放弃了。” 安室的心跳一顿,哑声问:“为什么?” “不知道。” 安室却知道,琴酒擅长利用情绪,性格也不算太好。为了让人愧疚,哪怕自己受伤也在所不惜。 但他没这么做,为什么? 或许是良心发现了,或许是……不舍得。 安室的眼睛望着面前白花花的墙壁,手却悄悄攀上琴酒的,十指相扣。 “炸.弹缠在身上的时候紧张吗?” “还好。” “你撒谎。我能感觉你当时的心跳很快。” “这么远也能感觉得到?真的假的?” “假的。” 琴酒又喝了口咖啡,喉结微动,缓缓咽下去。 安室转头问:“不苦吗?” “挺苦的。” “是吗?我尝尝。”说着,安室俯身亲吻琴酒的嘴唇,舌尖尝到苦涩的味道,心里却很甜。他不自觉闭上双眼,想细品这个久违的吻。 琴酒一眨不眨盯着他看,安置在架子上的电视机正在播放新版纸币即将在下周发行的消息。 琴酒又闭上眼,任安室温柔地和自己接吻。 仿佛这一周没联系的裂痕从不曾存在。 * 当晚11点。 因为杀了斯汀格后失联一周,新晋的Top Killer被贬去收赌债。 组织的业务繁多,赌.博只是最底层的一项。 他把一个叫黑木渡的青年堵在巷子里,对方浑身酒气,靠着墙东倒西歪:“你知道我爸是谁吗?还敢跟我来收钱。” Gin皱皱眉,面无表情说:“不想死的话,就赶快还钱。” 黑木呸了声,嬉笑着凑上来,他借月光看清讨债鬼的脸,忽然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黑、黑泽阵。你不在警校念书,你也……堕落了吗?”
第66章 跑起来 第二天,黑木起了个大早。他站在镜子前审视自己——因宿醉浮肿的脸,刷了好几遍牙也清除不掉嘴里的酒臭,浑身上下哪儿还有半点警校生的模样? 他狠狠皱眉,又冲进浴室洗一遍澡,折腾完已经是一小时后。 黑木在外婆惊诧的目光中准备出门。 “又去哪儿啊?可别像昨天一样这么晚回了。” 黑木脚步一顿,回头给外婆一个拥抱,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外婆,我应该能重新回警校念书了。” “真的吗?”外婆闻言,脸上如沟壑的皱纹随之舒展。 “对,果然还是那儿最适合我。” 外婆目送孙子离开,许久长吐口浊气。 阿渡的出生是个意外,就算用了避孕措施,也不是万无一失。当时,阿渡的父母都在事业上升期,每天早出晚归,照顾阿渡的重任落到外婆身上。 外婆自诩尽心尽力,但祖辈的爱还是不能完全和父母的等同。 久而久之,阿渡对父母从小时候的满眼崇拜变成现在的爱唱反调。外婆知道,其实孙子心里还是渴望他们的认可。 希望这孩子还有再一次的机会吧。 * 鬼冢班这节是法医学,多媒体教室的大课。 上这门课的老师喜欢站在讲台读ppt,和学生互动很少,声音像蚊子又快又轻,是打瞌睡的好时候。 讲台下的学生倒了一片,只有零星几个还在苦撑。 这里面不包括降谷和琴酒。 降谷在认真地记笔记,笔尖碰到纸上声音唰唰,琴酒纯粹是对上课内容感兴趣。当看到ppt上死者的各种创伤——枪的、刀的、打的、溺水的,他表情不变,瞳孔却因兴奋微张。 萩原撑着头打个哈欠,余光瞥到旁边松田的脑袋小鸡啄米似地几乎撞到桌子,他不动声色托一把。 这时,灯突然亮了。 鬼冢背着手站在门口,不苟言笑地道声抱歉。他凌厉的目光从前往后扫过一排又一排。 室内响起一阵互相拍打提醒的声音。 “现在是上课,不是让你们打瞌睡的!要睡就回去睡!我的意思是退学!” “喂,喂。小阵平醒醒!” 睡梦中的松田吧唧两下嘴。 萩原一副“啊,朋友再见”的悲壮表情,放了本来托在他下巴的手。松田“砰”地撞到桌上,倒吸口冷气,总算因为剧痛醒了。 他察觉门口一股冰冷的视线,定睛一看,吓得魂飞魄散。 “不是吧……” 鬼冢杀人的目光从松田掠过,定格在琴酒身上。 “黑泽跟我出来,其他人继续上课。” 琴酒在大家注视中神情淡漠地起身。他离开教室,鬼冢紧随其后,松田刚松口气,已经跨出门一步的鬼冢重新回头,中气十足地说:“松田阵平到后面站着听,另外写5000字检讨,明天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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