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点头。 “你知道这上面有署名吗?”诸伏高明叹了口气,将小女生写给太宰治的情书还给了他。 太宰治被一眼拆穿并没有心虚,反而说道:“因为小矮子太害羞了,根本就不敢写情书,否则我怎么会拿别人的情书搪塞你。” “请帮我拒绝他。”诸伏高明不知太宰治在搞什么把戏,但不管是真是假,他都必须表明自己的态度:“我有喜欢的人了,就是阿阵。” 是太宰治的哥哥,所以至少太宰治能不能不要再搞幺蛾子了? 太宰治闻言却并没有知难而退,而是大大方方地表示:“我知道。” 诸伏高明看向他。 “你喜欢他哪里?”太宰治反问诸伏高明,又贬斥道:“他不恋家,大多数时候都在外面奔波,你和他谈恋爱的这段时间你们见过几次面?不要以为上过几次床就是爱情。” “我并没有那样认为。”诸伏高明突然明白了太宰治的来意。 是试探?不,或者说是考验。 喜欢一个人,就要接受对方家人的考验,这一点诸伏高明早有心理准备。 “你不过是一个小警察罢了,就算是喜欢他也根本留不住他,这一点其实你自己也很清楚吧?”太宰治从实际出发,眼神嘲弄地看着诸伏高明。 琴酒的一切都表现得太明显了,他不是不擅长隐藏,但是面对这种事情,他是不会隐藏自己的。 他不会直白说明身份,但是一言一行甚至是身上的气质都在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以上床,可以做,可以短时间地恩恩爱爱,但是之后大家各回各家,两不干涉。 琴酒过于孤僻了,当初太宰治对他感兴趣的时候曾经研究过他一段时间,那个男人根本就不可能对谁产生哪怕一丝一毫的眷恋。 举个例子,太宰治有事,琴酒肯定会管,但是对方救完人就会离开,谁想要黏上去是不可能的。 “他的事情你知道得很多?”诸伏高明的眼底浮现笑意。 “至少比你多。” “那你知道我们十五年前就已经认识了吗?”诸伏高明问他。 太宰治闭了嘴。 他其实是知道的。 在得知琴酒有一个笔友之后,太宰治就已经动用关系将诸伏高明调查了个明明白白,他不是不相信诸伏高明的人品,他只是感觉太扯。 琴酒以后是要掌控黑衣组织的,诸伏高明呢?非职业组,就算是干到死也干不到警视总监,而且就算干到了又能如何?警与匪向来水火不容。 太宰治试图找出诸伏高明不爱琴酒的证据,试图将证据狠狠甩在琴酒的脸上。 他们第一次做的时候,太宰治毫不介意。 但是他们有了第二次,甚至有了第三次。 那不正常,一而再再而三的和同一个人发生关系,那一点都不琴酒。 “你知道你正在走向深渊吗?”太宰治死死盯着诸伏高明的眼睛。 诸伏高明的眼神丝毫都没有动摇,淡然道:“或许吧。” “既然知道,那就应该……” “应该义无反顾地走下去。”诸伏高明打断了太宰治的话,反驳:“我和你想象中或许不太一样,我是个不听人劝的人,哪怕这条路是错的,我也会一路走到底,更何况在我看来这条路并没有错误。” 他喜欢琴酒,琴酒也并不讨厌他,这就好了,至于其他的事情又何必在意? “你虽然是他的弟弟,但这方面的事情只有当事人说了才能算。”诸伏高明以坚定的语气告诉太宰治,有什么事情可以让黑泽阵亲自来说。 但是很显然,太宰治这次来找诸伏高明并没有得到琴酒的支持。 太宰治打量着诸伏高明,没有皱眉,却也没有表现出欢喜。 他不喜欢诸伏高明,在他看来,诸伏高明绝对是阻碍琴酒前进的一块顽石。 人一旦有了过于看重的感情就容易做错事,正如太宰治之前所了解的那样,琴酒没有将波本和苏格兰直接处决,甚至没有将他们丢出组织。 人当然可以有弱点,但对于目前的琴酒来说,这个弱点就来的太致命了。 “如果我一定要让你离开黑泽阵呢?”太宰治语气冷静,一双鸢眸幽深不见底,仿佛藏匿着最深的黑暗。 诸伏高明却并没有被太宰治的话吓到,他的语气同样十分平静,眼神坚定不移:“我说过,这种事情应该由当事人说了才算。” 两人对视,眼神针锋相对。 太宰治相当意外,一般人是不敢对上他的眼睛的,他在港口Mafia的时候,每次用这样的眼神注视着他的下属,对方都会变得极度恐惧或者疯狂。 但是诸伏高明没有。 他的眼神仍旧冷静,没有恐惧,也没有变得疯狂,澄净透彻,如他的为人霁月清风。 在这一刻,太宰治不得不承认,诸伏高明在某些地方的确优秀到超出了他的预料。 “金钱。”太宰治拿出了一张黑卡:“里面有十个亿。” 诸伏高明的神情凝重了许多。 “权力。”太宰治对诸伏高明承诺:“如果你愿意放弃黑泽阵,三年之内,我会让你成为警视总监。” 诸伏高明的神情更加凝重了。 “有了金钱与权力,还需要其他的东西吗?”太宰治彰显着自己的强大,并且发出冰冷的嗤笑,指出:“诸伏高明,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现在愿意静下心来和你谈谈,这都是因为黑泽阵的缘故,但我不会永远对你容忍。” 所以…… “接受我送你的礼物,然后离开他,这是你唯一的选择。”太宰治霸道地说道。 诸伏高明:…… 他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开始拨号。 太宰治皱紧眉头,诸伏高明要给谁打电话?警察吗?就算他打电话给警视总监都没用,毕竟他只是说说,并没有对诸伏高明做什么。 然后,他就听见诸伏高明对手机另一端的人说道:“你弟弟在我这里。” 太宰治:…… 很好,诸伏高明再一次超出了他的预料。 不管是接受还是不接受,诸伏高明都不该给琴酒打去电话,哪怕是报个警呢? 不是说太宰治就脑子不好使,关键他这些年实在没应对过这样的人,印象中唯一一个会用这种“不入流”手段对付他的人,就只有森鸥外一个罢了。 而如今,又多了一个。 “阿阵要和你通话。”诸伏高明将手机递给太宰治。 太宰治黑着脸接了过来。 “太宰治,你到底在搞什么?”琴酒暴躁地朝他吼。 太宰治掏了掏耳朵,他当然不可能害怕琴酒。 “给我离诸伏高明远一点,别再做奇怪的事情了!”琴酒喝斥着太宰治。 感受着对面琴酒的怒火,太宰治一言不发,直接挂断了电话。 “你怎么挂了?”诸伏高明皱眉。 “不挂做什么?难道还给你让你利用这件事情勾/引他过来?”太宰治仿佛是看透了诸伏高明的心思,他是不会给诸伏高明这种机会的。 诸伏高明对此深表遗憾。 “无聊透了。”太宰治吐槽,将手机丢还给诸伏高明,吐槽:“竟然还打小报告,你到底几岁啊?” “几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管用。”诸伏高明笑着说:“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也不明白你究竟有多大的能量,但我仍旧是之前的观点,感情的事情必须当事人说了才算。” 太宰治翻了个白眼。 “饿了吗?快中午了,我请你吃个饭?”诸伏高明试图和琴酒的弟弟打好关系。 太宰治却拒绝了,他看着诸伏高明,略有几分玩味儿地问道:“当事人真的没有拒绝过你?” 一阵风吹过,明明夏至,却仍莫名带来了一股凉意。 两人对视,没有了之前的针锋相对,却是另一种更深层次的对峙。 许久,诸伏高明才开口:“当事人可不止他一个。” 耍赖皮啊。 太宰治明白了诸伏高明的意思,鄙夷地扫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诸伏高明目送太宰治的背影消失,心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太宰治此次前来的确对他造成了一些影响,却也更坚定了他要追求琴酒的想法。 他不会放弃的,诸伏高明想,而且他就快要成功了。 正午时分,琴酒给苏格兰带了饭。 苏格兰这会儿烧已经完全退了,根本不需要人照料,但他仍躺在病床上,做出一派虚弱的模样。 有人削苹果,有人带饭,有人帮忙处理工作上的难题。 这样的生活,堪称普通人的人生理想。 当然,苏格兰的理想不止于此,他只是想要在琴酒的面前好好演一出苦肉计,若是能够让琴酒心疼,很多事情就好商量多了。 “你的烧已经退了。” “可我感觉每一个骨头节都在疼。”苏格兰虚弱地倾诉着:“只要动作一大便会头晕目眩,我大概的确应该早点吃退烧药,昨晚上烧了一整晚,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琴酒:…… 是烧了一整晚还是骚了一整晚? 据莱伊所说,苏格兰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一晚上,也不知道是怎么解决的。 琴酒现在倒是并不担心苏格兰的脑子会烧坏,但他真的担心小苏格兰有没有被憋坏。 当然,琴酒还是没忘记将莱伊给打一顿的,尤其是在对方说出“你竟然给苏格兰下药”之后,他的拳头就更重了。 什么叫他给苏格兰下药? 呸,他都没碰过那种药! 苏格兰一个公安的卧底,到底是怎么得到那种药的?难道公安连那种东西都会提供? 妈的,没有一个好东西,公安实在是太黑暗了! 苏格兰此刻已经想通,琴酒既然觉得他昨晚是发烧,那就一定要演得讨人同情才行。 “我以为你很讨厌我。”苏格兰注视着琴酒。 琴酒无动于衷,甚至很想翻个白眼。 “我明明都那样哀求你了,我只是想回到组织做事,你却非要让我当联络员。”苏格兰一派伤心的模样:“我昨晚在高架桥上想了很久,也吹了半晚上的冷风。” 屁! 已经得知真相的琴酒对此嗤之以鼻,什么在高架桥上想了很久,按照莱伊所说的时间推测,昨晚苏格兰离开之后就过去了,根本没时间去高架桥上思考人生。 而且即便真的上了高架桥,那也不是思考人生,那一定是不得不中途停下来解决人生大事! 一个公安,虽然是卧底,但若是被人拍下来在高架桥上玩O,以后还要不要混了? “夜风真的很冷。”苏格兰望着琴酒,向往地说道:“如果有你在身边,再大的风我想都不会冷的。” 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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