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摇了摇头,说道:“不需要,但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 “当初我和一个快死的老头子谈了场交易,可以恢复他几年的青春以及暂时不杀他,但现在他似乎要违反我们的交易。”太宰治的目光幽深不见底。 【……】是威胁吧?什么“暂时不杀他”,这分明就是威胁吧! 不过太宰治说是交易,田口六藏也并没有反驳。 【太宰先生想让我做什么?】 “因为他太怕死了,所以目前和手下人的交流都通过网络,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太宰治笑吟吟的。 【是,我明白了。】田口六藏离开了。 看着屏幕回复正常,太宰治也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眼底闪过一抹锐利。 如果那个老头子安分也就罢了,但若是想毁约,他也并不介意让琴酒提前上位。 另一边,朗姆见到了皮斯克。 皮斯克是组织的老人,因此也见到了朗姆的真容,不过他并不感到受宠若惊,反而感受到了危机。 “先生已经很久都没有召见我了。”皮斯克看着朗姆,语气深沉:“你也一样。” “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常出来聚聚也应该。”朗姆举起酒杯,想要和皮斯克碰杯。 皮斯克当然不敢拒绝,同样举起酒杯和对方的酒杯碰了碰。 两人喝了口酒,朗姆便开始试探皮斯克的想法:“最近琴酒很跳啊。” 皮斯克眼皮狠狠一跳,果然有问题。 琴酒是不是很跳他不知道,但是皮斯克却明白自己地位的尴尬,他现在虽然还是组织的老人,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老板其实是琴酒。 是的,皮斯克的老板不是乌丸莲耶,而是琴酒。 作为一个掌管着白面生意上的代号成员,自从股权转让合同生效开始,他实际上的老板已经变成了琴酒。 而这,显然是不能被组织认可的。 啊…… 那么多年他一直都战战兢兢,如今终于到了这一天了。 此刻的站队,大概会直接决定他未来的命运。 “你的汽车厂最近经营的很不错。”朗姆又恭维了一句。 “一般吧。”皮斯克谦逊着。 事实上,皮斯克的汽车厂在有了太宰治的大力支持之后,发展的如日中天,现在基本成为了业内的龙头企业。 一旦到了这种时候,汽车厂发展得越好,反而越容易成为组织针对的目标。 “能不能送我一辆车?” “当然,两辆车都可以。”皮斯克答应了,但很快又说道:“不过琴酒最近查账差得很严格,我还是需要告诉他一声。” 朗姆目光一凝,他要的当然不只是一辆车,他要的是整个汽车厂,他相信皮斯克也能够听得出来。 如今,皮斯克这样答复,是不打算就范了? “皮斯克,当年在组织里面,先生一直都非常器重你。”朗姆希望皮斯克自己就范。 皮斯克则装傻充愣:“当年?就算是现在我也是在组织里面,先生同样对我不薄。” 朗姆本来就是个急性子,此刻一句两句的皮斯克都油盐不进,便有些恼了,直接说道:“你的汽车厂我很喜欢,不知道能不能割爱?” 皮克斯震惊地看着朗姆。 朗姆面色阴沉,表情甚至有些狰狞。 皮斯克吃惊之后则还是坚定地选择了站队:“这个我也要问一问琴酒的意见,毕竟汽车厂不是我的。” 混蛋! 朗姆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可是组织的一把手,如今竟然连一个皮斯克都压不下。这都要怪琴酒! 都要怪太宰治! 如果不是太宰治横插一手,如果不是琴酒那样嚣张,如今事情也肯定不会到现在这种地步。 如果琴酒能在拿到股份之后还给组织,他现在就不会这样为难! 为琴酒?如果皮斯克选择站他,哪怕是在资金上动手脚,就算股份全都是琴酒的,也可以一步步将公司架空,最后卷钱走人,另起炉灶,如今他这种态度,分明是不想站他。 “皮斯克,你可能的确得到了一些便宜,但我也要警告你,琴酒目前还没有上位!”朗姆威胁着他,一把手还是他,不是琴酒。 皮斯克故作不知,茫然地问:“朗姆,你在说什么?” 朗姆:…… 该死,真该死! 朗姆气得起身便走,皮斯克假意挽留一番,便眼睁睁看着他走远了。 皮斯克才松一口气,他的手机便响了,是太宰治发来的消息:【做得好,皮斯克。】 “嘶——” 一股凉意顿时从尾椎骨直涌上头顶,皮斯克四肢皆冷,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又有些心虚地四周看看。 不是吧?难道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太宰治的监视之下吗? 就是因为有这样的一个人,皮斯克才绝对不敢站错队。 皮斯克所遭遇的一切,温柔乡中的琴酒自然一无所知。 此刻,琴酒和诸伏高明正在打网球。 是的,打网球。 在皮斯克身陷生死局的时候,他实际上的老板正在陪恋人打网球。 一球又一球,两人的对峙没有太多的竞技因素,反而不断给对方喂球,从发球到结束多的时候甚至可以打上十几分钟之久。 “不行,累了。”诸伏高明先停了下来。 琴酒嗤笑一声,嘲讽:“那么不行,我看你下次在下面好了。” “你又想在上面了?上次还没玩够吗?”诸伏高明笑着问。 附近无人,话说过便散了,只有琴酒的神情有些不太自然。 像是“自己/动”什么的,这种不着调的话也只有诸伏高明能说得出来。 “你啊。”琴酒瞪了诸伏高明一眼,反问:“你真的算是警察吗?” 身为一个警察,口那样花花,警察局到底是怎么管的啊? 诸伏高明则笑,朝边缘的草地上一坐,将球拍放到身侧,两只手撑在身后仰面望天。 “有云彩啊。” “当然会有云。” “就像是烟雾一样。”诸伏高明语气向往。 今日的云并不厚重,薄薄的一层,又像是一层白色的烟雾,缥缈极了。 天上仿佛有天宫,朦朦胧胧却又看不清。 “阿阵喜欢看云吗?” “不喜欢。” “为什么?” “比起看云,我的事情太多了。”琴酒细数着自己每天的工作内容:“早上五点就要起床去训练,组织那边的训练场我也要盯着,任务的时间是随机的,有时候甚至半夜一两点都蹲在外面。看云?那种小资生活可不适合我。” “这可不是小资生活,看云可以说是最省钱的事情了。” “但是社畜没有时间,更没有闲情逸致。” 诸伏高明瞥了琴酒一眼,说道:“说得太极端了,我就是个社畜,是否闲情逸致和是不是社畜没有关系。” 琴酒顿时睨了诸伏高明一眼,社畜? 社畜有时间陪着他来打网球?有时间陪着他来看云?他倒是觉得诸伏高明这几天过于悠闲了。 ……等等,他的确过于悠闲了。 琴酒顿时将质疑的眼神盯在了诸伏高明的身上。 诸伏高明察觉到他的眼神,笑着说道:“怎么了吗?” “你这家伙,不对劲儿啊!”琴酒立刻提出自己的质疑:“高明,你这几天都不用上班吗?” “不用。”诸伏高明笑着说。 “休假?”琴酒还没等诸伏高明回答,便自顾自地说道:“可是我记得,你之前为了去找我,今年的年假已经全休完了吧?” 诸伏高明眨了眨眼睛,没有回答。 琴酒隐约已经意识到了什么,问:“带薪恋爱?” “是不是很惊喜?” 惊喜个屁! 琴酒心底骂了一声,他就知道不对劲儿! 诸伏景光找过来了,公安自然也不会放过这点线索,就连诸伏景光都不可能无缘无故在长野待那么长时间,景光过来的时候肯定已经和公安打了招呼。 之后的事情不用多想,公安那边拿他咒术师的身份根本没办法,于是便默许了诸伏高明和他接触,甚至伺机窥探组织的情报。 琴酒走过去,他没有像对别人一样粗暴地掐住诸伏高明的脖子,但是看着诸伏高明仰起的头,看着对方颈上明显的喉结,他还是低下头在对方的喉结上用牙齿轻轻磕了一下。 没有咬破,却也像是一种警告。 “蠢货,你被人利用了。”琴酒恶声恶气。 “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被利用?”诸伏高明反问。 琴酒怒视着他。 诸伏高明又问:“我有问你太多情报吗?” “你明明就问我……” “那和我们相关,所以我才会问,但是公安那边交代给我的任务我已经拒绝掉了。”诸伏高明拉着琴酒的手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缓声说道:“你不要着急,我慢慢和你说。公安那边当时的确是让我窥探组织的情报,但是我最后和他们谈好了条件,他们那边对我已经没有了硬性要求,我这边得到的情报是否会告诉他们也全看我自己。” 琴酒狐疑地看着诸伏高明,不相信公安会那样好心。 “其实公安本来坚决不同意的,但第一次谈的时候他们很轻易便同意了。”诸伏高明询问琴酒:“对此你有什么头绪吗?” 琴酒:…… 啊,这该死的既视感! 太宰治,是你吧,绝对是你吧! 虽然琴酒不能完全肯定,但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太宰治,这和当年在组织发生的事情简直如出一辙。 太宰治和乌丸莲耶交涉前,他是最底层的社畜;太宰治和乌丸莲耶交涉后,他变成了组织的隐形太子。 有些时候琴酒也不得不佩服太宰治,真不知道他的谈判技巧到底是怎么来的,竟然可以无往不利。 “看来你已经有头绪了。”诸伏高明叹了口气,问:“能再和我聊聊你的好弟弟吗?” 琴酒沉默,琴酒试图转移话题:“你说诸伏景光?” “好吧,他也算是你的弟弟,但我现在不想聊他。”没有给琴酒回避的机会,诸伏高明直接点名:“聊聊太宰治吧。” 琴酒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对于太宰治那个弟弟,他真的有些一言难尽。 但该说的还是要说。 “他是我捡回来的,日行一善。” “太宰君是个孤儿?”诸伏高明捕捉重点,问:“是在组织的孤儿院吗?” “不,他是横滨人。”琴酒对诸伏高明描述了那一场大雪,描述了倒立在雪中的“青蛙”,又叙说了自己救下太宰治之后的后悔。 那个小子,实在是太会给他惹麻烦了。 他把伏特加吓出了心理阴影,偷偷溜到贝尔摩德的公寓想拉着她一起殉/情,还扒了朗姆的裤子……准确来说,是让朗姆在大庭广众之下掉了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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