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德显然早已经听到了风声,聪明如她,立刻就明白了琴酒这个电话的意思:“这种时候给我打电话,总不是要单纯叙旧吧?” “你站谁?”琴酒问。 贝尔摩德在那边愣了一下,然后便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贝尔摩德笑了许久,这才对琴酒说道:“真不愧是你,这种事情就不要说得这样直白了。” “不是朗姆的事情。” “这也没有委婉到哪里去,所以你是不打算当二把手了?”贝尔摩德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但还是开玩笑道:“之前他就说了你要造反,让我盯紧你,我当时还打算用美貌来俘获你呢,结果谁知道你竟然喜欢男人。你前些年一直都很安分,他这两年刚对你放松警惕,你却要篡位了。” “不是我主动的。” 逼他篡位的是朗姆,也是乌丸莲耶。 当然,琴酒并不怨恨他们,因为这其实很正常。 手握重宝,那么多的钱财,堪比组织的势力,任由谁都不会放心他。 一山不容二虎,就是这个道理。 ”你要找太宰治来帮你?还是港口Mafia?我想五条悟也肯定不会拒绝,他向来喜欢掺和这种胡闹的事情。”贝尔摩德点出几个人,基本都是绝杀。 他们出手,组织最后花落谁手几乎不做第二人选。 但琴酒却全都拒绝了:“五条悟最近没空,和港口Mafia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那太宰治……” “你觉得我会找他帮忙?”琴酒反问。 贝尔摩德沉默,她似乎已经明白了琴酒的意思,却还是难以置信:“你决定自己来?” “嗯。”琴酒承认了。 “那么多帮手,你一个都不喊?”贝尔摩德感到不可思议。 “你觉得我能力不够?” “我只是觉得……不,算了,算我什么都没说好了。”贝尔摩德显然明白琴酒的性格,他向来说一不二,看起来琴酒是真没打算喊上那些人。 真荒谬,贝尔摩德想,这个人偶尔也会做这样荒谬的事情。 贝尔摩德不像是伏特加会无条件支持琴酒,她更偏向于墙头草,如果琴酒喊上那些人一起,贝尔摩德自然会毫不犹豫地加入琴酒这一方,但琴酒决定自己处理,贝尔摩德就不得不多做考虑了。 “给我一点时间。” “可以。” 挂断电话,琴酒长舒出一口气。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和乌丸莲耶虽然还没有撕破脸,但暗地里其实是对立状态了。 至于皮斯克那边…… 琴酒没有联系皮斯克,而是联系了自己所认识的一个情报贩子,直接找到了对方的位置。 拒绝朗姆,身份暴露,叛逃,被组织追杀……一系列事情来的是那样凶猛。 皮斯克年纪也不小了,此刻心力交瘁,如果不是太宰治远程指挥他撤退的路线,他恐怕根本坚持不到现在。 而就在一个小时前,太宰治突然发来消息:【之后的事情我不做指导,别和人提我。】 然后就再也没有消息。 皮斯克试着给对方发短信,试着给对方打电话,但回应他的永远都是渺无音讯以及关机的提示音。 真糟糕,皮斯克想,他或许是被舍弃了。 皮斯克越想越害怕,这些年,他除了打理汽车公司之外,几乎没有自己的势力,只有一个爱尔兰,但组织决定对他出手的时候,爱尔兰已经被提前调去了国外出任务,这会儿或许根本就不知道他的遭遇。 如果他被太宰治舍弃,如果他被琴酒舍弃,那他将必死无疑。 可若是让他选择投向朗姆一方,此刻又已经太迟了,更何况他也不敢那样做,琴酒是不会放过他的。 难道就只有一死了吗? 皮斯克呆坐在安全屋中,心如死灰。 “扣扣”,有人敲门。 皮斯克宛如惊弓之鸟,立刻掏枪对准了房门。 “谁?”走到门边,皮斯克低声询问。 “是我。”门外传来琴酒的声音。 皮斯克大喜过望,几乎是立刻将门打开。 对于皮斯克的做法,琴酒明显有些意外,走进去关好门,问:“你不担心我是来杀你的?” “可是我没有背叛你。”皮斯克的眼睛亮极了,满脸激动。 琴酒很凶残,也很冷漠。 但是,只要不是叛徒,琴酒就不会下狠手,这一点在组织里也是公认的。 如果是苏格兰或者波本,琴酒一定会用枪指着对方开几句地狱玩笑,但对方是皮斯克,就让琴酒毫无兴趣。 “我知道你没有背叛,但现在你必须假死。” 皮斯克没感到意外,点头,问:“怎么操作?” 琴酒在来之前就已经考虑好了计划,此刻对皮斯克说明,皮斯克听了连连点头,又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你……打算什么时候单干?”皮斯克问。 “单干?我为什么要单干?”琴酒冷笑。 皮斯克立刻说道:“组织针对的根本就不是我,哪怕你让我假死,就算可以粉饰太平,但组织迟早要将汽车公司拿回去。不只是汽车公司,你之前拿到的那些企业,先生正在打算一步步收回。” 这一点,琴酒自然也清楚。 但他却仍旧不打算单干,反而露出嘲弄的眼神。 皮斯克心中一惊,问:“你的意思是,你打算和先生对着干?” “组织的一半已经是我的了,如今我不过是要拿回属于我的另一半罢了。”琴酒露出属于他的桀骜与野心。 皮斯克震惊地看着琴酒。 和琴酒不同,皮斯克其实并没有太大野心,当然,没有野心并不意味着就想要将自己手上的利益拱手相让,所以他之前有考虑过琴酒是要脱离组织单干,但是却绝想不到琴酒会选择反过来侵吞组织。 真是……疯狂! 如果早知道琴酒是这样的人,皮斯克会选择站他吗? 但事实上,皮斯克从来就没有选择。 他不敢反抗乌丸莲耶,不敢反抗太宰治,难道就敢反抗此刻的琴酒吗? 如果说乌丸莲耶与琴酒将掀起洪流,皮斯克就是洪流中随波逐流的小船,只要能勉强保住自己的性命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你知道的,皮斯克,我从来不会亏待自己人。”琴酒拍着皮斯克的肩膀,给他他一颗定心丸:“如果我败了,你已经假死脱身,不需要为我报仇;如果我胜了,你回来继续管你的枡山财团。” 皮斯克怔怔地看着琴酒,在这一刻,他好像明白了伏特加为什么会那样忠心耿耿的追随琴酒。 琴酒的确对得起追随他的人。 有琴酒的慎密安排,皮斯克的假死非常顺利,当然,表面上看毫无可疑之处和内地里是否有人怀疑完全是两码事。 比如朗姆,就绝对不可能这样轻易放过琴酒。 “先生,琴酒一定是自导自演,皮斯克肯定还活着!” “但是你没有证据,朗姆。” “就算皮斯克死了,这也不能说明不是琴酒自导自演,他分明是壁虎断尾求生,弃车保帅!” 乌丸莲耶沉默了。 两人仍旧是通过电话联系,乌丸莲耶此刻会沉默,说明朗姆的确说到了他的心里。 “先生,不能再纵容琴酒了。”朗姆怂恿着乌丸莲耶:“自从太宰治插手组织的事情,我们组织因为他亏损了多少,目前来看,只有琴酒那边的产业是有盈利的。” 乌丸莲耶仍旧沉默。 自从太宰治插手之后,组织明面上的产业蒸蒸日上,其他产业却都遭受到了巨大打击,这也是乌丸莲耶越来越上火的原因。 空有一座宝山却完全不能动,无论对谁来说,这种诱惑也还是太大了。 或许现在所有人都觉得是乌丸莲耶要逼反琴酒,事实上,只有乌丸莲耶明白,这是太宰治在逼他做出选择。 要么将组织交给琴酒,要么就对琴酒出手拿回曾经属于自己的一切。 那么大的组织—— 倾注、耗费了他全部心血的组织—— 太宰治其实根本没有给过他选择,从一开始他就不可能将组织拱手让人! 那么,如今的局面,太宰治肯定早已经有所预料,说不定还躲在暗处暗中嘲笑他。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乌丸莲耶的心中便无比愤怒,但同时他自己也明白,愤怒只能让他分寸乱掉,除此之外起不到任何作用。 “朗姆,琴酒那边还有什么动作?”乌丸莲耶问。 “没有。” “太宰治那边呢?” 朗姆迟疑半晌才回道:“盯着他的人说,他目前一直都在侦探社,没有离开过。但是太宰治那个人不能不防,哪怕他的确是一直在侦探社,也不能说明他没有插手这次的事情。” “朗姆,你将他想得太妖孽了。” “可那是太宰治,他……” “我知道,你一直都对太宰治怀恨在心,但你也不得不承认,太宰治说到底只是一个人罢了。”乌丸莲耶虽然对太宰治感到棘手甚至畏惧,但此刻却还是觉得朗姆小心太过:“让你的人盯住他,一旦他有什么动静,立刻格杀勿论。” 朗姆心中一凉,杀? 朗姆绝不是舍不得杀太宰治,但只要一想到要杀了他,自己头顶的那把达摩克里斯之剑便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便会坠落。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就好像晚上睡在床上,有人摸到他的身边用刀子抵住他的喉咙一般惊悚。 先生将这个任务交给他,真的不是要趁机除掉他吗? 朗姆开始在脑海内阴谋论,他是组织的二把手,一旦他死了,先生自然可以拉拢琴酒,到时候就算是将组织拱手相让,组织内部也不会有什么动乱。到那个时候,琴酒难道还会对先生下手? 先生该不会要用他的命向琴酒示好吧? 朗姆的眼神锐利起来,语气却低沉:“是,先生,太宰治不得不杀。” 他必须要找好退路了。 琴酒办完了皮斯克的事情,又在外面做了一个任务安抚乌丸莲耶,之后便回了安全屋。 门外的地毯被移动了。 有人浇过花,甚至是刚刚才浇过,门外花坛中的花草枝叶上甚至还顶着晶莹的水珠。 来人毫不避讳,甚至可以称得上坦然,明明白白告诉他安全屋被入侵了。 像是这样的人—— 是波本吧? 琴酒叹了口气,那家伙最近好像很喜欢来找他,和他打听组织的情报,也和他打听景光的事情。 有时候琴酒真搞不懂,明明波本和景光是幼驯染,为什么要跑到他这个“敌人”面前来打听。 琴酒推开门,冷哼了一声,才要喝斥闯进门的“小偷”,就看到穿了一身宽松卫衣的诸伏高明正提着花洒浇着桌上的那盆洋桔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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