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绝望,是无望。 是从头到尾都看不到希望,虽然没有丧气,却也清醒的意识到不会再好了。 与故乡隔绝、失去自由、背负债务、每天看人脸色还得强颜欢笑、抽一根香烟都成了奢侈、再也没有钱去享受以前热爱的东西、连为数不多的好友也几乎都失去了——一个日常背叛他,一个背叛了他之后丧命在他面前。 他到底是有多屑,才把这个生性乐观的孩子逼成那样的? 森鸥外罕见的感觉良心有点疼,怀里的人翻了个身,脸贴向了他。 四周静了下来,视线在黑夜里定格在相交的一幕里。 黑泽莲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也不愿意他多想,理由无他,想多了也无用,还不如以后的日子对他言听计从。 他去蹭森鸥外,被对方一下子按住了。 “刚才还没哭够呢?”森鸥外戏谑地问道。 “谁哭了!”黑泽莲被这句话气到了,事关男人的自尊,他不能认输,必须挑衅,“森林太郎你是不是就那点能耐啊,本大爷根本就不怕你。” 森鸥外按住他的胳膊,野火在他的目光里滚过,但转瞬就熄灭了。 “明天还要忙正事,今天就不闹你了。”其实是很遗憾的,也想立刻让他看看自己的能耐。“以后得排个最佳时间表,最大程度满足你。” “拉倒吧,你忙起来还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黑泽莲又问,“福泽先生的事怎么办?” “在我这里还想着其他男人,不想活了?不过,”森鸥外话锋一转,“看在你告诉了他我们已经交往的份上,我考虑留他一条命吧。” “你想到办法了?” “当然。”森鸥外故意卖起关子,“不过我现在困了,不告诉你,明天再说。” 他握住黑泽莲的手,摸到了他无名指上冰凉的戒指。 虽然戴在无名指上,实际上以前是个尾戒。 是作为警示之戒送给他的,曾经差点把黑泽莲的手指废掉,后来还是芥川龙之介的罗生门在上面切了一道缝,将它变成了可以开合的戒指。 “以后给你买个好点的戒指吧。”他喃喃道,“这个拿掉吧。” 怎么自己给对方留下的都是这种不堪的回忆呢? “不用,戴习惯了。”黑泽莲笑了笑,“我们又不结婚,你给我买什么戒指。” 话一说口,两个人都不吱声了。 在日本,同性之间的婚姻并不能得到认可,他们永远不会有婚姻届。 “那么莲酱想和我结婚吗?”打破沉默的是森鸥外很轻的一句话。 “怎么结啊?还结婚。”黑泽莲开玩笑道,“单身大半辈子想结婚了?老房子真失火了?” 但他很快发现森鸥外没有笑,于是改口说道:“婚姻届就一张纸而已。你是港口Mafia首领,和我交往本来就会招致非议,干脆你就把我当地下情人好了,表面上也别说,反正只要你别坑我,我会乖乖听你的话,也不会乱搞的,你放心 好了。” 黑泽莲自认为自己虽然爱玩,但洁身自好,平时认识的人多,大多数交往都不深,绝对不会出轨。 他觉得自己说的挺在理的,森鸥外这回听了该夸他懂事了。同时心里又有些发酸,这和他小时候憧憬的“相爱的人要告诉全世界他们的爱情”理念有点背道而驰。 但想想又要自嘲矫情。 哪能啊。世界上又不都是从头甜到尾的童话故事,好事全让你一个人摊上呢。 经历了这么多,他已经不敢去想一些小时候憧憬的东西了。 他正胡思乱想着,小黑泽莲突然被狠狠地弹了一下,疼得他直吸气。 “艹,森鸥外你有病啊!你想废了老子吗?” 他红了眼睛要去攻击对方,却被森鸥外“啵”的一声亲上了。 这回亲对地方了,两人的嘴唇都被吮得亮晶晶的。 “还地下情人,哪里听来的词?”森鸥外揉了揉他的头发,半开玩笑半正经的说道,“我堂堂一个首领,结婚还需要向别人报备?” 黑泽莲木讷道:“总归对你名声可能有影响。” “一个靠杀了前任首领上位、又是幼女控的屑老板,你觉得我会在意名声?” 森鸥外是真的不在意那些,否则港口Mafia内部传他和黑泽莲绯闻的时候,他就出手制裁了。 黑泽莲又嘀咕:“日本又不能领婚姻届。” 森鸥外回道:“格陵兰岛也不能领吗?” “哈?” “笨蛋,结婚当然去你的故乡了,横滨还没待够吗?”森鸥外顿了一下,开始畅想,“在你爸妈面前,让你哥当证婚人——” “等等!”黑泽莲听到前面还是有点感动的,后面就觉得森鸥外太浮夸了。 他爸妈是不能跳出来揍他了,但是让琴酒当证婚人? 问过琴酒的意见了吗?确定他不造反? “莲酱,我喜欢你。”森鸥外又说了一遍。 这句话该死的有魔力,琴酒也不是问题了,黑泽莲心想,不就是个证婚人嘛,只要人在那里就算证婚了,大不了把琴酒绑在椅子证。 “我也喜欢你。”他笑着回应道。 热恋中的人都是傻子,同样的对话能重复很多遍,且每次听时都能甜出不同程度的花来。 “老森,我可不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 “请讲。” 黑泽莲认真地说道:“假如有一天,要在我和横滨之间选一个,只能选一个——” “莲酱,我以为你不会问这种幼稚的问题。”森鸥外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 横滨。” “啊,我不是问你这个。” “?” “我想问的是,如果因为横滨而放弃了我,你会不会难过?” 森鸥外不是小年轻,虽然他时不时也会流露出一点孩子气。但他确实不会再像小年轻那样说“不会有这一天的”话了。 “会。” 岂止是会难过? 大概是心死到不会再喜欢任何人了。 仅剩的一点感性和任性,都放在这里了。到那时,除了自己的异能力,再也没有人会叫他“林太郎”了。 森鸥外就只能是森鸥外了。 “好啦。”黑泽莲捏捏他的嘴角,扯出笑意来,“别这么严肃,我就是打个比方,我不会那么菜的。” “……嗯。” “还有一个问题。”黑泽莲眨了眨眼睛,“我和羊奶,哪个更腥?” “羊奶是腥。”森鸥外笑,“你是甜。” “老男人的嘴,骚话果然是一套一套的。”黑泽莲也笑,干脆踢开了被子,暧昧地舔舔嘴唇,“那我们就甜到天亮吧,森林太郎,你行不行啊。” “!!!”这可是你自找的!
第148章 森的身体 森鸥外在半夜的时候出了点状况,由于耍帅挑战了一个高难度的动作,他把老腰给闪了。m. 因为怕被黑泽莲笑话不行,硬是咬牙忍着,一声没吭。 过了一晚之后,第二天他连起身都疼痛难忍。 反观黑泽莲,晚上不管怎么哭啊叫啊推搡啊,太阳升起后已经又是一条好汉了,面色都比平日里红润了许多,嘟着嘴唇看他。 “早安呀,老森。” 一副被男人滋润得心满意足的样子。 “早安,莲酱。” 老森不禁沉思,黑泽莲今年二十二岁,正是贪的时候,加上APTX傍身,不惧任何折腾。而他,四十三岁,平日里不怎么锻炼身体、熬夜、三餐不规律,又早已被港口Mafia的工作掏空了精力,这才第一个晚上,他居然有些力不从心了! 原本计划早上再来一次,想看看黑泽莲在白天哭到求饶的样子,但是这会儿……真TM计划赶不上变化。 这还得了!他绝不允许辱没了自己的异能力名! 森鸥外在上厕所期间,火速用手机上网订购了十箱当下广告最多的“肾满满”,收件人写谁呢?写自己肯定不行的,这种事不能传出去。 他沉思了一下,写上了广津柳浪的名字——对不起了,广津先生,只有您的年龄合适。 “你早上想吃什么?” 见黑泽莲进来,森鸥外手一抖,差点把手机飞出去,牢牢攥住后才小声问道:“你怎么这时候进来?” “你慌什么?不是都看过了吗?我还能嫌弃你?”黑泽莲很大方地提出了邀请,“一起洗个澡吧,顺便……咳咳,还能再来一次。” “你还想要?”森鸥外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要是自己的身体条件允许,他也不想露出这副吃惊的表情。 “嗯,感觉很不错。”黑泽莲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一个晚上的时间,他已经适应了。既然对方是自己的恋人,这种事也能令双方得到快乐,那便没什么好害羞的。“还有一个小时,我们速战速决。” 还速战速决……他要能战得动啊。 见森鸥外面色古怪,黑泽莲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啧啧道:“老森,就一晚上,你不会已经不行了吧。” “莲酱,永远不要说自己的男人不行,因为,”森鸥外伸手抚上他的脸,在踮起脚尖吻他时,从腰部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差点跌倒。 还是黑泽莲眼疾手快地捞住了他。 “因为他有可能会真的不行。”森鸥外疼得直吸气,“我的腰,嘶——” “……” 黑泽莲一脸复杂。 * “莲酱,谢谢你。” 在被按摩了半小时后,森鸥外感觉身体有所好转,总算能慢慢地站起来了。 “你也真是够可以的,这种事还想瞒着我,我怎么可能会笑你?”黑泽莲对森鸥外的脑回路感到费解,“不过这才第一次,你就这样,我们以后还是盖棉被纯聊天吧。” 虽然这种事让黑泽莲感觉很愉快,但没想到差点要了森鸥外的命,在个人享乐和恋人的健康之间,他更重视后者。 “不!我拒绝盖棉被纯聊天!”森鸥外咬牙切齿道,“你这是强迫狼吃草,除非你杀了我!” 黑泽莲是见识到什么叫死鸭子嘴硬了。 “行吧,我给你买点补品,你多吃点就好了。我躺平,你随意。” 他摸摸森鸥外的头发,后者的情绪才平稳下来,乖乖被他扶着去了餐厅吃早餐。 这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了。 大部分人在这时都已经吃过了早餐,除了黑泽莲和森鸥外,就只有沉迷打游戏起得太晚的庄园主人望月满。 望月满从两人进来餐厅后,就一直盯着他们。 当看到黑泽莲扶着森鸥外慢慢坐下,又忙前忙后去取餐时,望月满深深地震惊了。 原来港口Mafia首领森鸥外是下面那个! 那个漂亮又温柔的年轻男孩才是上面那个啊! 望月满被这个滔天认知惊的差点打翻桌上的味噌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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