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举杯:“森首领有听说过三刻构想吗?”. “……”这不是废话吗? 三刻构想是森鸥外的恩师夏目漱石提出来并付诸实践的构想,一分为三的守护横滨。白天属于政府和异能特务科,黄昏属于福泽谕吉的侦探社,夜晚则属于他的港口黑手党。 森鸥外对此再熟悉不过了,但当这个构想从不相关的人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看样子森首领是知道的。”安室透饮了一口红酒,“有人想要破坏三刻的平衡,让黄昏最先从横滨消失,然后再让黑夜蔓延至全日本。” 森鸥外的眼眸紧了紧,这里的黄昏,应该就是指武装侦探社。 而黑衣组织这次暗杀的目标也是侦探社的首领福泽谕吉。 安室透继续往下说:“而黑色取代黑色,是很容易的。” 港口黑手党和黑衣组织都算不上什么干净的组织,但前者有异能开业许可证,后者是跨国犯罪组织,有数不清的科研机构,因此都合法存在着,只是真实目的不与外人说。 黑色知道黑色有很多种,但外人只知道黑色就是黑色。如果黑衣组织要剿灭港口黑手党,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呢? “波本君,你,”森鸥外顿了一下,换了个委婉的问法,“和莲酱会反目成仇吗?” 他说的是“莲酱”,而不是“黑泽”,已经又把黑泽莲勾回了港口Mafia的阵营里。 他想要知道波本的真实身份。 “我和黑泽君很聊得来,可舍不得反目成仇。” “……这样啊。” 森鸥外心想,三刻构想的计划,除了他和福泽谕吉,安室透只可能是从政府那里知道的了。 又衍生为了两种可能性。 一种是黑衣组织有人渗透到了政府里,知道了这个让横滨平衡的机制,再告诉了安室透。 但看安室透的样子,不像是乐意破坏这种机制,否则又怎么会煞费苦心过来找他?没准黑泽莲就是被他故意支走的。 想到这里,森鸥外就觉得有些牙疼。 更多的可能性是,安室透自己就是政府那边的人,隶属于哪一部分,暂不清楚。也不必问,问了也不会说。 “要是横滨最终只剩下了黑色,那整个日本大概也……”安室透放下酒杯,用略带嘲讽的语气缓缓说道,“又不是格陵兰岛,可千万别出现极夜现象。” 森鸥外的心情总算好了一点,“那倒不会。” * 黑泽莲与福泽谕吉分开时,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 商量到最后,他依然没想好怎么圆满完成任务的对策。福泽谕吉不同意将他砍成重伤,说什么也不同意。 那他也不可能带走福泽谕吉的 脑袋啊。 然后还得硬着头皮去森鸥外那里“报道”。 厨房里已经只剩下一些残羹冷炙了,黑泽莲没高兴拿,就拎了两罐啤酒和一盘裙带菜,忐忑不安地按响了门铃。 ——这才发现门没锁。 “林太郎。”心里有愧,嘴巴先甜,还没见到人影,就先甜甜地叫了一声。 森鸥外坐在沙发上,右手撑着下巴,醉眼朦胧地看着朝他走过来的人。 那人在他面前蹲下,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酒精让皮肤表面的温度也升高了,但森鸥外知道自己没有喝醉,他是装的。 他不吭声,想听听黑泽莲的解释。 “我刚才和福泽先生在一起。” 好家伙,虽然是实话,但怎么就这么刺耳呢。 “一个小时都是和福泽先生在一起。” 好了,不用强调时长了,你觉得很了不起是吗? “我告诉福泽先生,我们交往了。” 森鸥外的眼眸倏然睁大,一个毫无预兆的吻落在了他的下巴上。 “福泽先生表达了对我们的祝福。以及,我和他探讨了一下关于黑衣组织此次的计划,虽然还没有得出解决的办法,但我会努力的。” 黑泽莲心里有些忐忑,他不知道森鸥外这副死狗一样的表情,到底有没有喝醉?有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因为离得近,他闻到了森鸥外身上混着酒味的香水味。 是他最喜欢的那一款。 “抱歉啊,去了这么久,只不过有些事我必须得先处理了。”黑泽莲拍拍森鸥外的额头,“现在过来陪你了。” “莲酱。” 森鸥外的眼睛眨了眨。昏暗的光线下,他长长翘翘的睫毛垂下两道浅浅的阴影。 他看着面前坦诚的青年。 ……真傻。连单独相处的时长都告诉了他,无非是怕他生气。 从他说告诉福泽谕吉他们交往那句话开始,他就一点也不生气了。 “像我这样的老男人很容易就会喜欢上你这样的年轻男孩。但要你对我这样的老男人心动,实在是为难你。” 黑泽莲急忙解释:“你也不老的,世界卫生组织的定义,四十四周岁以下的人都是青年。你现在才四十三,还是青年。” 森鸥外跟着低声重复:“我是青年。” “对,你和我一样,都是青年。”黑泽莲把手放在森鸥外的手上,温柔地说道,“我这个人也不好,脾气不好,性格不好——” 森鸥外吻了吻他的嘴唇:“我喜欢。” 黑泽莲勾住他的脖子,用脸去蹭了蹭他的下巴:“我还有一堆毛病,矫情又做作。” 森鸥外嗤笑了一声。 “谁敢说你不好,我一定拧断他的脖子。” 黑泽莲来了兴趣:“芥川君就经常说我不好,说我是港口Mafia之耻,你拧不拧?” 森鸥外毫不犹豫:“马上就扣他工资。” “喂喂,公报私仇不太好吧。” “无所谓,反正我是个屑老板。” 听到这句自我调侃,黑泽莲也跟着笑了起来,他柔软的手指插.进了森鸥外潮湿的头发里,细细地把玩、抚摸。 像是在给某种大型的猫科动物顺毛。 “还要做吗?我听说男性在酒醉的状态下无法起立,要不今天就盖被子纯聊天呗?” 话音刚落,森鸥外就将腿贴到了他的身上,让两人之间变得更加亲密。 “你休想。” 黑泽莲感受到了森鸥外身体的变化,“噫”了一声:“原来你是装醉啊,真是狡猾。” 森鸥外搂紧了他,手指滑过他的后颈,“今晚,我们莲酱估计要从哥哥叫到爸爸了。”
第147章 你行不行啊 心甘情愿和自己的屑老板做这种事,黑泽莲在几个月前完全不敢想象。 大概想到了也会产生极其强烈的生理性排斥。 过去的森鸥外,鼻子眼睛都不能算个人,但此时此刻,在灯光下看上去,他眉眼柔和,竟然意外的很顺眼。 大灯被关了,只留了一盏落地台灯。浅黄色的灯光落在他们四周,氤氲开暧昧和谐的气氛。 黑泽莲往被子里缩了缩头,小声嘟囔道:“我困了,还是睡觉吧,下次吧。”w. “不行,清理工作都做完了。”森鸥外把他从被子里扯出来,“听话。” 黑泽莲捧着他的脸,假装深情款款:“我也是担心你年纪大了这么晚还要操劳,行不行啊。” 森鸥外眼眸泛起冷意,黑泽莲一个哆嗦,心道不好,是不是踩雷了。 然后他就为这句多嘴的“行不行啊”付出了代价。 这晚他真的从哥哥叫到了爸爸,森鸥外也摁着他的手腕,没有饶过他。 最后他的嗓子都哑了,在菜鸟的第一课里就深刻感受到了攻受的区别。 森鸥外的本职是医生,事后工作倒是体贴,在他睡过去之后包揽了清理工作,很细心地替他洗了澡又擦干水,吹干头发后用浴巾包着才抱出来。 黑泽莲一直闭着眼睛没睡着,他是有意识的,虽然一动不动,但知道森鸥外在照顾他——说实在的,他挺享受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 算算多久自己没被人这样照顾了呢? ……不用算了,这辈子也没有谁对他这么细致入微过。 黑泽歌溪和琴酒就别想了,永远冷得像两块冰,黑泽茗工作又太忙,至亲尚且不能如此,何况是其他人? 头枕靠到柔软的枕头上,黑泽莲全身放松舒服极了,只是某个部位还有点不太适应,总感觉森鸥外还在里面…… “莲酱,张嘴。” 听到森鸥外叫他,黑泽莲顺从地张开了嘴,然后一只手就兜到他脖子下面,垫高了。 一颗药片塞到了他的嘴里。 黑泽莲砸了一下嘴,糖衣还有点甜。 然后是靠在唇边的水杯,他就着喝了一口,将药片吞了下去。 “你傻啦,我又不是女人,还给我吃避孕药。” 森鸥外替他擦掉唇角的水渍,解释道:“不是避孕药,这个是预防药。我没戴套,今年也没体检,所以防患于未然。” 黑泽莲瞬间睁开了眼睛:“老森,你该不会以前乱搞得过什么疾病吧!” “没有,当然没有,除了你我就没中意过其他同性,而且身为首领,工作那么忙,哪有时间乱搞。”看到小狐狸快炸毛了,老狐狸赶紧发誓,“我只是出于医生警惕,以后我们两人也算是有固定的伴侣了,要定期体检。” 固定的伴侣一词让人脸皮发烫,黑泽莲把脸埋进了枕头里,反复回味着这个词。 滴答一声,森鸥外关掉了台灯。黑暗中,他伸手抱住了黑泽莲,胸口贴在他的后背上。 很神奇,人类的心脏竟然能靠在一起,还能感受到相似的心跳频率。 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一对恋人,能像他们一样把心脏靠在一起睡觉了。 “林太郎。”黑泽莲叫他。 森鸥外假装睡着,用均匀的呼吸声回应他。 “林太郎,你睡着吗?” “Zzzzzz~” 黑泽莲从来没有这么信任过他的屑老板。 敢把后背交给他,不怕背刺。 还能依赖。 “林太郎,我喜欢你哟。” 他刚说完,腰上突然一紧。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了他的耳朵边。 “我可听到了哦,某人在偷偷表白。”森鸥外 的声音里毫无睡意。 艹,居然装睡! 黑泽莲气得踢了森鸥外一脚,不疼不痒,毫无威胁力。 “被表白了,我觉得我得回应一下。”森鸥外掰过他的脸,亲了一下。 因为黑泽莲在乱动,他亲歪了,亲在了鼻尖上。 “嗤。”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感觉像是一场梦。”黑泽莲率先发出感慨,“没有想到我们有一天也能这样躺在一起,哈哈,我之前觉得我这辈子也就那样了。” ——我这辈子也就那样了。 这句话让森鸥外沉默了,这是多么无望的人才会说出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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