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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是，他的体力让这种弧线连续的跳动不断地持续下去，却没人能预测下一步的轨迹。 而那种声音，则是他身体取得短暂平衡的瞬间，对准目标精准射击的子弹数量！ “滴答！” 又是一声。 这声音并不响亮，却清晰地传入正在进行激烈运动的琴酒的耳中。 捕捉到信号的瞬间，他迅速转移身体重心，在空中变换姿势，解开发带—— “哒！” 再次击杀一人。 带着长长尾巴的面具正盯在一个木桩上面——按身高来算，刚好在人的脖颈的位置。 这是虚拟射击训练中的唯一一个本身就具有杀伤力的实物。 声音落下，训练室内只剩下琴酒稍显凌乱的呼吸声。 银色的长发散在身后，他内劲吞吐，拍在木桩上，接过飞来的面具，重新扎起头发，开始练习格斗。 观滴水可知沧海。 这种程度的训练只是琴酒日常的一部分，实力可想而知。 组织的学习、安全岛的实战、大唐的加训，在这将近二十年的时间里，他从未松懈过，学习刺杀、暗杀、格斗、通信、语言、驾驶、独立作战与团队指挥…… 所有的一切糅合成现在的“琴酒”，没人知道他的实力有多强。 所以琴酒能按照自己的习惯准时关机睡觉。 所以他在组织中地位独特。 所以那位先生重用他，却也放任朗姆的算计。 好在无论从哪方面看，琴酒都只认真地做组织中的高级干部，行动组的负责人，接到的每个任务都勤勤恳恳完成，最重要的是，琴酒从来不戳那位先生的眼珠子——插手药物研究。 因此，那位先生对他有一种奇异的包容。 也是因此，雪莉失踪后，朗姆能够说服那位先生让他在这个时间前往美国，去执行“任务”。 一个小时后，琴酒停下动作，经过这样激烈的运动，发带上的锋利面具竟然没在他身上留下丁点儿痕迹。 额际的发丝贴在脸颊上，从薄唇中溢出凌乱的呼吸，汗水顺着胸膛不住流淌，划过线条分明的腹肌，随着人鱼线隐入短裤。 这一切和他的实力一样，隐匿在这间训练室内。 结束晨练，琴酒放好调试过的清洁机器人，让它开始工作，自己步入浴室，躺在放入药剂的按摩浴缸泡澡。 哪怕他有修习唐门功法，也不可能在人前不加掩饰地展露出来。 这种飞来高去的功夫在现代社会几乎绝迹。 然而只练外功对身体的伤害很大，唐无念早就给他配过药。 等他去大唐，更是带他去秦岭寻医问药，有万花谷的裴元大师兄帮忙看诊，得了不少药方，现在泡澡用的药剂就是其中之一。 当时琴酒结束组织在中东地区的任务，顺便做了个兼职，消息传出去后引来不少老鼠，受了点伤。 他捂着腰腹间被弹片炸出来的洞，点穴止血，干掉缠过来的毒蛇回到组织，在医疗处进行后续处理，缝合过程中没有任何意外。 等他回到自己的安全屋，喝过药，就感觉到一阵剧痛从胃开始迅速在体内蔓延。 昏迷前，他只庆幸这处安全屋没人知道，又设有机关，那些人不确定他的情况，不敢闹出太大动静。 琴酒再次醒来，是在马车上，心里有所猜测，他也没睁眼，而是稳住呼吸，好获得更多信息。 唐无念将茶水分好，又取出暗格中的点心，“还好我准备的及时，既然醒了，不如饮一杯茶水，乔。” 琴酒被拆穿了也不觉得尴尬，撑住身体坐起来，陇好披在身上的斗篷，只觉得浑身无力，运转内力也没有什么效果。 他还记得吃药时的感觉，对自己的情况有点数，先饮下茶水润喉，才开口问：“这次怎么是在马车上？” 与唐无念每次出现在自己身边且是灵魂状态不同，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他每次过来都能现身，而且每次都出现在唐无念的卧室。 所以第一次过来时，他就被领去见了老太太，若不是老太太开口让他拜入唐家堡，怕是要凉在那里。 入门之后也不好过，琴酒这个在五少爷寝室出现的登徒子，总是被唐家堡的人拉出去切磋。 所以这次醒来是在马车上，难免有些奇怪。
第19章 琴酒的日常（过往） 琴酒没有受虐倾向，只是之前都是在唐家堡出现，这次在马车上清醒反倒是例外，例外总要有些让人注意，尤其是在吃过不明药物的情况下。 “三日前，我在西湖边的客栈遇到你，发现你身上有多种毒素，其他的毒我已经解了，只剩下一种让我无处下手，”唐无念放下杯子，关切地看着琴酒，“我给万花谷下了拜帖。” 说着，他听了听外面的声音，眼神温和下来，“咱们已经到秦岭了。” 马车停在距离青岩万花最近的镇上，自有唐家堡弟子照料，两人轻装简行前去万花谷。 一位小童正候在那里，见二人过来，急忙迎了上去：“两位可是唐家堡的公子？我家大师兄唤我前来迎接两位客人。” 唐无念点点头。 他们随着前来迎客的小童穿过隧道，听他介绍谷内的情况——主要是为琴酒介绍。 他们从凌天梯下来，沿着山谷中的林间小路，径直前往落星湖。 裴元正在落星湖旁边的小山坡上整理药方，感知到他们过来，便搁笔望去，没有因为琴酒不同常人的外貌惊讶——他听过唐门传出来的一些消息，也见过不少前来看病的胡人。 再来大唐的江湖本就是一个精彩纷呈、包容万千的江湖。 裴元更是包容，他惊奇的是琴酒的态度，大唐能人辈出，身中奇毒，面对医者也始终平静的人不少。 裴元确信琴酒是信任自己的，但他也意识到，这种信任不是因为看诊的人是万花谷大师兄、药王高徒，而是因为带他来的人是唐无念。 所以把过脉后，他没有让人避开，而是直接对着唐无念与琴酒说：“他误食的这种药物有一种诡异的生命力，在体内不断的破坏又获得新生，能让服用者的身体在十年内保持现在的巅峰。” “如果他没有内力，只能维系三个月的日常生活。” “能治吗？”唐无念追问，现代社会不像他们这里，可以没有限制地积累内力，一旦体力下滑，脑力也会受到影响，这对琴酒来说威胁更大，何况他的职业并不安全：“需要怎么做？” 朗姆，琴酒在心里记住这个名字，他以往并不记仇，是因为当场就报了，没必要记，但是这次不同，他现在鞭长莫及。 看着身边忧心忡忡的唐无念，琴酒更不愿意放手，他终究是自私的，不愿意放开仅属于自己的奇迹。 他垂目掩下渴望，复又看向裴元，“我还有十年的时间吗？” 看出他们的态度，裴元没有卖关子：“可以治，不过凭我的能力，只能将毒素逼至头发，若是我师傅出手……” “多谢裴兄，这样就很好了”，琴酒打断裴元的话，“遭这一场罪，我总要有些变化才行。” 裴元诧异地看向唐无念，唐门门主再怎样也不会计较这些，这样的话怕是因为另一个地方，给他用这种药的地方有问题…… 唐无念点头，肯定他的猜想。 “那便如君所愿。” 知道裴元已经对自己的身份有所猜想，琴酒直接开口道：“我是一个杀手。” 裴元点头：“我知道。” 唐无念没有说话，他知道裴元，也懂琴酒。 “是和唐家堡不一样的地方。” “看出来了。” “我杀人。” “我是医者。”没有赞成或反对，裴元静心凝气，开口道：“我为医者，须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恶来求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智愚，普同一等，皆如……” “这是我万花谷的入谷誓词。” 更何况，裴元看出他行事不为名，不为利，不为欲，做的是一把刀要做的事，能成为唐家堡弟子，且与唐无念交好，遵守禁杀令，就够了。 药抓好后，裴元把方子一起递给唐无念，交代三天后复诊，到时候再调整药方，便开始整理病例，方便师弟师妹们学习。 唐无念和琴酒直接前往暂居之处，休息之余在万花谷游玩。 如此半个月，等两人看遍万花谷的时候，裴元已经将琴酒体内的毒素逼至发丝，金色的长发变成了银色。 是夜，唐无念和琴酒于庭院饮酒，银河垂地，月华如练，落在银色的发上，映着他如玉的脸，好似经年不化的积雪，风姿湛然。 唐无念开口调笑：“如今身披月华，更显清隽。” 琴酒眼神柔和下来，提起酒壶，一饮而下，试探道：“那我该像你那样带上独当一面才好。” 许是喝的多了，唐无念竟真的想了想，摇摇头：“不好不好，在你们那里不方便。” 嗯？ 琴酒心头微动，目光一寸一寸地滑过他的脸庞，去读他的肢体语言，看他是否有着同样的心意，“我带上帽子吧，有额发遮面，与独当一面的效果差不多，你觉得如何？” “唔，”唐无念似乎喝多了酒，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好像终于想出那副画面，磕磕绊绊说，“好……这、这是你的校服……” 不是啊，看着醉酒的唐无念，琴酒收回视线，发出一声低叹，这次就先放过你好了。 最后一次把脉结束，裴元将一卷书推向琴酒：“药物已经解决了，不过你之前练习外功居多，又没有调理，到底与身体有碍，这几个方子你都用的到，且收着吧。” “多谢裴兄。”琴酒收下，没有多问什么。 裴元是君子，更是通透之人——有求方应，有求必应，三缄其口。 会为了自己求裴元的人，是站在身边的唐无念，也必然是他，他这么好，琴酒怎么愿意放手？ 因为赠书的事，两人一路沉默，意外听到一阵喧哗。
第20章 琴酒的日常（万花往事） 裴元所在的地方总是很安静，即便有声音，也是万花弟子的读书声，或者孩童缠着裴元撒娇卖萌的声音，琴酒这段时间体会到了万花谷的风雅，见到他们喧哗失态的情形觉得新鲜，像是见到了现代的追星族。 不过琴酒不在意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更不关心他们追的“星”。 反而是小童看琴酒注意到那边，体贴的上前解释：“那是有“素手清颜”之称的康雪烛康先生。落星湖畔的貂蝉拜月像便是出自康先生之手。工圣和画圣门下的师兄师姐们崇拜他，听说他回谷，便来拜会。” 说着，他激动的脸色通红，想来若不是有客人，也是围过去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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