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仪跑上来嘲笑他:“该不会是去了撬自己的墙角?” “……”李斯闻言简直是眼前一黑,有一种自己绿自己的错觉。 范雎好心安慰他:“可能是巧合。”他忍住没有笑出声,但忍得脸部肌肉扭曲。 “我再去找找。”李斯扭头就走,他找了好一会儿终于在某个隐秘的假山后面见到正在幽会的两个人。 李斯害怕被发现,连忙躲在一棵红梅之下,他微微探头出去,在这里能见到自己的背影,自己正跪在嬴政的面前。 “微臣拜见大王,今早臣出言不逊,是想确认一下,望大王恕罪。” “你不好奇?” 李斯又把头低下了一些:“臣亦没有认错大王,虽不知为何,敢问大王原由。” 嬴政抬目扫了一眼前面的红梅树:“先生便当这是一次奇遇。”他收回视线,上前几步虚虚扶起李斯,“先生请起。” 李斯顺势站起身,微微低头看着嬴政:“大王是否有吩咐?”看着如此年轻的嬴政他也有些恍惚,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十年。 嬴政想起吕不韦的事,便问道:“我是否有密令?” “有。”李斯并没有迟疑的说出来,“大王需要看看吗?” 树后的李斯:“……”自己好像有点不对劲。 张仪在群里喊话:【李斯!你果然更喜欢小/秦/王吧?他问什么你立刻说,还把密令都暴露出来。】 范雎托着腮帮子偷看:【毕竟小/秦王还能玩养成……大/秦王就不好说了。】 “不用。”嬴政走了几步,似在思考,“已有人处理了吕不韦的事情,待吕不韦下葬后和他相关的门客和六国亲贵便都会散去。” 李斯闻言了然:“那大王的意思是……?”他这次前来其实也是门客和六国亲贵。 嬴政点点头:“吕不韦这事到此为止,请先生回去告诉他。”他顿了一下拿出一份帛书来,“如果他不愿,便把这个交给他。” “不用。”李斯垂目,微微推开帛书,“大王放心,臣能说服大王网开一面。” 嬴政望着李斯,心情多少有些复杂,这从侧面证明李斯很熟悉自己,并且知道怎么说服自己。 他沉默片刻:“寡人很快便会回去原来的地方。” “臣明白……”李斯突然有些不舍得,便和他说起自己的事情,“未知大王那边臣到了没有?” “还没。”嬴政摇摇头,又望了一眼躲在红梅树后的李斯。 “??为何?”李斯掐指一算,自己现在该入秦了,怎么如此拖拖拉拉,他有些恨铁不成钢。 “寡人不知,或许他后悔了?”嬴政似在隔空问李斯。 李斯和他对视片刻,笑道:“大王,臣从不后悔入秦,能侍大王,是臣之幸也,臣或许有些事耽搁了。” “但愿。” “无论遇到任何困难,臣必定会来到大王的身边。” “……”正躲在树后的李斯一脸复杂,这简直是看着自己在□□的面前刨心,他羞耻得耳根都红了,用力抓了抓树皮,求你不要再说下去了。
第11章 张仪藏在旁边的花瓶后捂住眼睛偷看,刺激,廷尉李斯是不是仗着眼前站着的是□□才敢这么说? 李斯根本不像情感那么外露的人! 张仪吐槽道:【李斯你好心机,在□□的面前为自己表心迹。】 李斯:【这是他的事……】 范雎:【你敢说你没这么想过?】 李斯:【……我没话可说。】他确实这么想过。 商鞅说道:【嬴政猜出我们的处理方法,还给你和廷尉李斯讨价还价了。】 白起:【贴心。】 【你们别太羡慕。】李斯扶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嬴政会和未来的自己说吕不韦的事情,或许嬴政只是想自己和吕不韦做个了断? “寡人要回去了。” 那边嬴政准备告辞。 “恭送大王。” 树后的李斯看着嬴政走了,自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还有些不舍,他拉了拉斗篷准备去和自己谈判,刚踏出一步就踩到经典的树枝,“咔擦”一声十分响亮。 树枝的声音引起廷尉李斯的注意,他转身挥了挥手:“来者何人,竟敢鬼鬼祟祟。” 他话音一落周围便冒出好几个侍卫,侍卫把李斯捉住拽了出去。 “……”李斯,这个发展不对劲,他立刻说:“等等,我是看相的术士,我观大人印堂发黑——” “妖言惑众,押他下去审问一番。”廷尉李斯打断他。 “是,大人!” “李斯!你听我说。”李斯简直不敢置信,自己竟然要把自己捉起来审问? 按兵不动的张仪和范雎只好出去救场:“且慢,廷尉大人,他是我们请来跳大神……咳作法的大师,可能是职业病发作,冒犯到大人了。” 廷尉李斯目光沉沉的望着他们:“放了他,既然如此,明天我要看到他的表演。” 李斯:“……”你还是人吗!他看着自己说道,“李大人是任何人都不信了?” 廷尉李斯垂目望着他,脸色有些冷:“曾有人给我看过面相,说我位极人臣,不得善终,我因此而忧心忡忡。” “第二天我再去找他,你猜结果如何?” 被捉住的李斯不再挣扎,自己最清楚自己,他低头看着地面上的枯叶回答:“第二天,术士死了。” 对面的自己嘴角微微弯起,似笑非笑:“你说得对,他尚且不能控制自己的生死,何以说服我?”李斯语气略顿,“包括你,你且管好你自己再来管我,没有解决方法,谈何大师。” 对方的话尖锐而锋利,他说完便带着侍卫走了。 李斯站在原地抬头四十五度角望天,自己给自己回答:“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前路险阻,他暂时也没解决的办法…… 张仪怜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被自己怼的滋味如何?但我真是看错你了,早知道就不压你赢了。” “话说谁是庄家?” “商鞅。”范雎有一点点同情李斯,但不多,“这个你根本不听你说的话。” 李斯看完天空,把双手揣进袖子里:“我从来不信命……”只信自己。 张仪和范雎对视一眼:“那你怎么办?” “等他掉阴沟时再说。”李斯语气一转幽幽道,然后大步流星往回走。 “嘶,你对自己也真狠。”张仪大笑出声,李斯不愧为李斯,两个李斯都是一路货色,这出戏太精彩了。 范雎矜持的弯起嘴角:“可惜商鞅和白起没来看戏。” “那你明天要跳大神吗?”张仪追上去刺激李斯。 “跳,不然我真的会被关起来。”李斯又垂头丧气,口中长叹,“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自己看不顺眼自己这是怎么回事?未来的自己在怪他犹犹豫豫么。 反正就是未来的自己很头痛,不想听自己说话。 李斯甩开张仪和范雎在外面游荡了一会儿,回去的时候见到商鞅坐在庭院的凉亭里。 李斯稍微一想便走过去:“商君在等我?” “坐。”商鞅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我听张仪说了你的事。” 李斯喝了一口茶:“让你见笑了,他们没有添油加醋吧?” “何止是添油加醋,简直是另一个版本。”商鞅笑着说。 “果然。”李斯一噎,又低头闷了一口茶,“那商君想问什么?” “你相信我们吗?”商鞅没有看李斯,而是看着茶杯上的花纹,貌似随意的问。 李斯表情不动,放下茶杯表态:“我和你们一起便是相信你们,也是相信我的选择。” 商鞅笑笑:“听起来好像没问题。”才怪,问题可大了,李斯故意把两句话颠倒顺序,他的信任其实是有前提条件的,李斯可能是他们之中最容易失控的人。 他一直在想,李斯的惨死和二世而亡可能没那么简单。 李斯不想喝茶了,站起身说:“我困了,先去休息了。” “去吧,我再坐一会儿。”商鞅点点头,这次交谈算无疾而终。 李斯微微拱手,转身走下凉亭,脸上的笑意逐渐隐退。 他淡淡地扫了一眼旁边精致的洗墨鱼缸,墨水太多,容易闷死。 * 第二天,李斯听闻廷尉李斯病了,还病得挺严重的,让吕不韦的儿子担惊受怕的两头跑。 张仪吃着早餐问他:“你诈病?” 李斯笑笑,吃了一口青菜:“吕相也能诈死,我为什么不能诈病?”不过可能真的有些不舒服吧,忧郁成疾,真惨。 商鞅看得很明白:“李斯先把自己摘出去,然后好去说服秦王,毕竟处理吕相人脉这事都是我们做的,他绝对不好插手。” 李斯慢慢的吃着饭:“希望吕相的儿子照做吧,不要尾大不掉。” 其余人对视一眼:“应该会。” 饭后,李斯打扮一番,跟在大师的后面和他一起跳大神。 秦王们见到后面面相觑,有些震惊,不知道秦相们又在玩哪一出,他们那么闲为什么不来大秦007? 嬴稷凑过头去问嬴政:“你这位先生是怎么回事?” 嬴政其实也有些懵,但很快便明白过来:“两位先生在斗法,但谁都无法说服谁,另一方不甘心,就用权力压迫。” 嬴稷和嬴驷闻言笑出声:“你这位先生还挺有趣的,但寡人怕他那小身板熬不住。”大师是要跳到深夜的,连续六天。 嬴政微微沉思,盯着李斯的腰看了看,先祖说得对,先生那么瘦,熬不住就会自己退出吧。 结果嬴政错了,他没想到李斯能熬六天,事后他想李斯的性格之中也有偏执和倔强的一面。 李斯其实也不想跳大神的,只是被迫无奈,他坚持跳了六天就有些精神恍惚,这一天晚上他给吕不韦盖棺,顺手把生命探测仪以及氧气装置放进去。 盖好棺材后工匠们就把棺材密封钉起来,接着便放了一些封地里的人进来拜祭。 李斯退到旁边观看,忽然见到队伍之中有一个熟悉的人影,李斯一愣,这个人不就是那个给吕相看相的术士吗? 术士拜祭完吕相就随着人流出去,李斯心里一动追了出去,在前院的池塘里追到他。 “大师且慢。”李斯把脸色的黑纱扯掉。 术士见到是他有些震惊:“原来兄台真的是同道中人。” “……”并不是,李斯在心里反驳,脸上却笑着,“差不多吧,没想到你会来,我叫通古,敢问大师姓名?” “我叫赵度。”赵度摇摇头,“我那道符没有起到作用,吕相终究是……我很抱歉。” 李斯心里有些古怪的感觉,这个术士是真的会看面相还是刚好碰巧? 于是他问道:“大师挺准的,不知道能不能给我看一次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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