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就不能是父亲?”乌丸雾屿大声说道:“你该知道,如果被父亲发现,朗姆就完了,他不会冒这样大的风险来杀死一个成功几率渺茫的实验体!” “你不是实验体!”琴酒恶狠狠地驳斥。 乌丸雾屿被震住了,他移开视线,态度却很坚决:“我认为不会是朗姆,父亲不是个傻子,这一点朗姆也该明白,风险太大。” “但他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如果是先生做的,他为什么要那样做?害死你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父亲的身体情况最近急剧恶化,迫切需要实验有新的突破,在这种情况下他冒点风险……” “这可不是一点风险!” 两人各执一词,谁都不肯承认对方的话有道理。 气氛渐渐变得沉闷,两人索性不再交流,但眼神却都很坚持,他们固执地信奉着自己所了解的答案。 终于,琴酒豁然转身。 “你去哪?”乌丸雾屿忍不住开口。 “去找证据。”琴酒扭头,看着乌丸雾屿的眼神十分不理解:“如果不是朗姆,他为什么要在实验开始前去见安鲁·斯库罗?如果你死了,他就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有这两点,你还不肯承认,我不明白。” 乌丸雾屿忍不住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我会去找更多的证据,等所有证据摆在你面前的时候,到时候就容不得你不承认了。”琴酒丢下一句话,出门去了。 乌丸雾屿颓废地坐在座位上,指腹轻轻摩擦着颈间冰凉的翡翠。 琴酒的确找到了朗姆可疑的证据,但是……乌丸雾屿长长地叹息一声,他更了解乌丸莲耶。 事情,好像又朝着前世最糟糕的方向一去不复返了。 临近十二月份,东京迎来了第一场雪。 鹅毛大小的雪花飘飘洋洋,落在他的掌心许久都不曾化。 天气降温了,乌丸雾屿裹紧了自己的羽绒服,将整个人都埋进这一团姜黄色中。 琴酒去找证据,一走就是好几天。 他好像还在为上次的争执而生气,不曾回乌丸雾屿的安全屋,也不愿打个电话过来。 乌丸雾屿没有开车,身体僵硬地将自己团成球,跟着一群“鸭子”摇摇晃晃上了一辆公车。 “狗/屎老板,扣我工资!” “相亲对象?别提了,今天下雪,她都没来。” “好累啊,不想加班……” 车上,形形色色的人有着形形色色的精神状态,乌丸雾屿双腿并拢坐在座位上,两只手不停揉搓,倒和周围人的状态融为一体了。 突然间,公车上爆发出一声大吼:“打劫!把身上的钱交出来!” “啊——” “别伤害我,我给钱!” “这是我的结婚戒指,请……请不要拿走。” 乌丸雾屿抬起眼皮朝劫匪看了眼,劫匪有两个人,都带着刀子。 他撇撇嘴,拿出自己的钱包,压根懒得反抗。 其中一个人站在前门,另一个人开始拿布袋收缴众人的钱包与身上值钱的物品。 收到乌丸雾屿面前时,他随手将钱包递给对方。 看到鳄鱼皮的钱包,劫匪的眼睛一亮,立刻说道:“还有什么值钱的吗?” 乌丸雾屿皱眉看了他一眼。 被乌丸雾屿冷漠的眼神扫过,劫匪心头一跳,连忙低头打算绕开他继续。 “他的脖子上挂了东西!”另一个劫匪却突然开口。 收缴东西的劫匪立刻看去,就见乌丸雾屿脖子上挂一条黑绳,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但看他的钱包就知道这样的小少爷身上的东西价值不菲。 “交出来!”劫匪立刻威胁。 乌丸雾屿绷紧一张脸,嘴唇紧抿,耷拉着眼皮看都不看对方。 “快给我!”劫匪被激怒了,伸手要自己抢。 明明没有去看,乌丸雾屿却伸手一把精准攥住了对方的手腕。 劫匪一愣,连忙又晃晃另一只手上的刀子,威胁:“我警告你,立刻交出来,否则的话……啊!” 一声尖叫。 乌丸雾屿用力掰断了劫匪的手腕。 劫匪显然并不专业,甚至没有第一时间捅刀,刀子轻而易举便被乌丸雾屿夺了过去。 “你这混蛋!”另一个在旁盯着的劫匪愤怒地抓起一个女人,揪着女人的长发将刀子抵在她的颈部,“别过来,不然我就弄死她!” 乌丸雾屿丝毫没有被影响到,一步步朝劫匪走去。 “我让你别过来!”劫匪越发心惊,刀子都不慎划伤了女人的颈部。 “救、救命,别过来了!”女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乌丸雾屿始终无动于衷。 他不是警察,甚至不是什么好人。 这两个劫匪让他不悦,他出手的原因就是这样简单,而并非是什么见义勇为,所以女人的死活压根和他无关。 乌丸雾屿从不是谁的救世主。 “啊!”劫匪的手一抖,顿时划得更深了,鲜血迸溅在他的手上,惊得他一把推开女人,举起刀就朝乌丸雾屿刺去。 “砰!” 狠狠一脚,乌丸雾屿将劫匪踹飞了出去。 劫匪的身体撞到被他劫持的女人,两人的身体跌在一起,痛苦□□。 正在此时,乌丸雾屿的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小心!” 乌丸雾屿以极快的速度转身,一把掐住了身后售票员的脖子。 “呃……咯……” 力道很大,持刀的售票员完全说不出话来,只有骨头发出好像要错位的声音。 刚刚提示他的金发女人终于在此时站了起来,紧张地喊道:“先生,你快要掐死他了!” 乌丸雾屿朝对方抛去个阴冷的眼神。 女人身子一僵,宛如大冬天掉进了冰窟窿里。 乌丸雾屿眼神中的寒意却渐渐散去,将售票员手中的刀子夺了过来,而后直接将对方摔翻在地。 “报警了吗?”乌丸雾屿朝女人询问,声音倒没有多少冷意,反而带着难得的温和。 娜塔莉下意识点头,她已经偷偷发短信给伊达航了。 “好。”乌丸雾屿点头。 三个劫匪被绑了起来,乘客也纷纷逃下车,之前被挟持的乘客被火速送往医院。 作为当事人之一,乌丸雾屿并没有离开,他仍旧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双手在胸前交叉,脚边是被五花大绑的三名劫匪。 娜塔莉就坐在他的后排座位,时不时便偷偷看乌丸雾屿一眼,轻轻咬着下唇,额上已经渗出一层薄汗。 “娜塔莉!” 直到一名大块头的刑警冲上车,娜塔莉这才长松一口气,起身兴奋地朝对方喊了一声:“阿航!”
第13章 伊达航三步并作两步,迅速到了娜塔莉身边,并阻隔在娜塔莉与乌丸雾屿中间,不着痕迹地保护着自己的女朋友。 乌丸雾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伊达航微微颔首。 案情很简单,一目了然。 两个劫匪的行为触怒了乌丸雾屿,所以乌丸雾屿出手,售票员则是劫匪的内应,早早守在后门不让人出去。 这怎么看,都是一场见义勇为。 至于脖子被割伤送医的无辜乘客?乌丸雾屿表示很抱歉,当时或许的确有些考虑不周了。 在警署做着笔录,乌丸雾屿的表情没有丝毫紧张,淡定的仿佛在喝茶一样。 “这位先生,能再和我说一遍车上的事情吗?”在问完一遍之后,伊达航再次询问。 一旁做笔录的同事愣了一下,然后又低头开始记录。 乌丸雾屿缓缓说道:“他们在车上打劫,这让我有些生气,在我打倒两人的时候,那位小姐……就是你上车后护住的那个人提醒我小心,因为有她的帮助,我才能转身打倒偷袭我的售票员。” 很简单的叙述。 这样的叙述可以掩盖很多细节,尤其是前半部分。 伊达航说道:“车上的乘客有人证实,当时你是打算掏出钱包来给他的,但是对方注意到了你脖子上的项链,这才将你激怒。” “乘客?就是那位小姐吧。”乌丸雾屿哼笑,眼神意味难明:“警官先生,你似乎一直都很小心谨慎地在保护她,她是你什么人?” 伊达航抿紧嘴唇。 “被抓住的罪犯是那三名劫匪,而不是我吧?”乌丸雾屿身体前探,“可你似乎一直都很防备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才是罪犯。” 伊达航攥了攥拳头,突然朗声笑道:“当然不会了,我还要帮你申请一面‘热心市民’的锦旗呢!” 乌丸雾屿的身体收了回去,眼底流露出一抹嫌弃。 不对劲儿,真的很不对劲儿。 伊达航回忆着当时的细节,他在上车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几乎要瑟瑟发抖的女朋友,娜塔莉的恐惧并不是来自于劫匪,而是来自面前的这个青年。 就在当时,在车上的时候,乌丸雾屿给伊达航的感觉其实很好,气质也很清澈,他还在奇怪娜塔莉为什么会怕他。 可是开始做笔录的时候,对方身上那种危险的气质便不再隐藏,甚至是有意地在他面前释放。 相比起劫匪,面前的青年明显更加危险。 可他不是罪犯,甚至连犯罪嫌疑人都算不上。 乌丸雾屿说的没错,他现在根本就是见义勇为的热心市民。 “非常感谢您的配合,也感谢您救了她。”伊达航起身,朝乌丸雾屿伸出手。 “应该的。”乌丸雾屿同对方握手:“刚刚警官您那么严厉,我差一点要觉得是警官先生在讨厌我了。” “不不不,真是非常抱歉。”伊达航憨笑两声,又好像手足无措地挠了挠头,解释:“当时提醒你的人其实是我的女朋友,你英雄救美,让我有了危机感,不好意思了。” 是说得通的理由。 “我明白了。”乌丸雾屿垂眸,说:“不过我不喜欢女人,警官先生可以放心了。” 伊达航的笑容顿时有些尴尬。 笔录完成,伊达航送乌丸雾屿离开。 两人说说笑笑,仿佛之前的不愉快从未发生过。 走到警署门口的时候,乌丸雾屿的眼睛亮了起来。 “阿阵!”乌丸雾屿加快脚步,几乎是蹦跳着朝琴酒靠近。 琴酒一把扶住他蹦跳的身体,轻声呵斥:“多大个人了,能不能稳重一点?” “一点都稳重不了。”乌丸雾屿笑靥如花。 琴酒叹了口气,又抬头看向伊达航,表情冷淡了许多。 “那位是伊达警官,刚给我做笔录了,好啦,不要看了!”乌丸雾屿推搡着琴酒上车,关门之前朝伊达航摆手:“伊达警官,谢谢你今天的照顾,我先走了!” “好!”伊达航也笑着朝他摆手。 伊达航目送黑色的保时捷越来越远,脸色却突然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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