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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入人心同人)路过人间

时间:2024-04-02 18:00:05  状态:完结  作者:隰予

  蔡程昱赶忙跟上去,门开了条小缝,探出来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蔡程昱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想往回缩,被马佳拍着后背按住:“大姐,是我。”

  马佳把自己往她跟前凑了凑,那血红的眼睛戒备地张望了一会儿,才把门稍微打开了些让他们进去。

  小木屋空间很小,他们两个大男人站进去都嫌挤。四周随意地扔着些生活用品,角落里的鱼干都臭了,黑乎乎的不知道浮着层什么。只有门口有些看上去挺新的包装罐头和洗漱用品,还放了几盒牛奶。

  蔡程昱坐在小板凳上,缩着身子敲键盘,实在是不太方便。他这下才有空抬起头来看看面前的妇人——五十多岁的样子,形容枯槁,身子瘦得只剩皮包骨。

  “我儿子能活下来吗?”她第一句话没有问候也没有客套,急切地抓着马佳的手。蔡程昱低头看了一眼,她的手像枯柴,仿佛一折就断。他甚至能想象那骨瘦如柴的手那可怖的触感,是怎样的风霜把她折磨成了这样。

  “您先别激动,先坐下,”马佳忙着安抚她,“这个,判决书呢应该过两天就下来了。”

  “不是开过庭了吗?为什么还要过两天?”

  “这个案子不是当庭宣判,要等法官仔细考虑之后才能判决,所以会过两天。”马佳耐心解释着,尽可能把复杂的程序用简单的语言描述出来让她听懂。妇人愣愣地跟着他的话点头,听到最后还是那个问题:“律师,我儿子能活吗?”

  马佳沉默了一会儿:“我尽量保证他能活下来,但是可能他这辈子都要在监狱或者治疗中心度过了。”

  蔡程昱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前不久开庭的那个精神病的母亲。

  那个穷凶极恶的人,可怕的精神病杀人犯,背后竟然有这么一个弱不经风的可怜母亲。

  “能不能救救他,律师我求你了,他不是故意的,他小时候很乖的……”妇人扑通一声在他面前跪下,骨头磕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可闻。马佳连忙想把她扶起来,可她拽着马佳的手哭喊着,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求求你了,他只是生病了,他不是坏人啊……我离婚……他一个人去省外读书……他还……勤工俭学……给我寄生活费。”她抽噎着,话都说不太清,马佳忙着点头:“您先起来。”

  她拼命摇着头,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我所有的钱都赔给他们了……求求他们放过我儿子……我给他们做牛做马……”

  妇人双手合十,像拜菩萨一样求着马佳:“求你了,救救他。”

  蔡程昱不知什么时候眼睛红了,摸了下自己的眼角,摸到一片湿润。

  他弯下身去扶她,还没把人扶起来,门外突然有人敲门:“大姐?我来了,出什么事了吗?”

  太熟悉的声音。

  蔡程昱一愣,怔怔地看着门外。清越但有些偏低的少年音,带着些急切和担忧,下一刻就兀自打开了门。

  他没想到会以这样的形式,在这样的场景下再见面。

  方书剑开门的一瞬间正对上蔡程昱的脸,他惊讶得下意识想逃,仿佛在他面前被剥下了一层保护自己的外壳,所有伤痕都无从掩藏。

  方书剑艰难地提起脚,挪动到跪在地上的妇人身边:“您快起来。”

  “书剑总跟我说想见见你,可这小子胆子忒小,”马佳起身拍了拍方书剑的肩,“你俩好好出去聊,我这儿再和大姐核实些事儿。”

  ……

  王晰觉得自己像是被溺在深海里,呼吸不过来,什么都看不见,左肩膀像是被什么东西拉着,动弹不得,本来没什么感觉,后来慢慢变得疼痛,密集的疼痛像海水里的盐分一样渗透在他的皮肤里。他觉得自己很痛,痛得额头上都在冒汗,但被冰凉的海水冲刷得四肢僵硬,透不过气,几乎要窒息。

  他慢慢地上浮,感觉有什么东西拖着他往上,好不容易摆脱了眼前的漆黑,挣脱了水面,呼吸到一口空气。

  他看到了高杨。

  担忧又责备地看着自己,把自己紧紧搂在怀里,用温热的身子传递给自己热量,瞪着湿漉漉的漂亮的杏花眼,怎么也凶不起来,反而多了几分委屈。

  “不是让嘎子别跟你说吗……”王晰想伸手摸摸小孩的脸,左肩膀却疼得抬不起来。

  高杨一个字都没说,就这么静静看着他。王晰感觉他的身子逐渐变得透明,这才慌了神:“你……”

  王晰醒了。

  他还在刚才过于真实的梦里缓不过神,左右扭动着头像在找什么。张超感觉到床板在动,睡眼惺忪地抬起头,间王晰醒了顿时自己瞌睡也全无:“哥你醒了!”

  王晰有些莫名的遗憾,太过真实的梦境让他以为自己第一眼看到的会是高杨。

  “哥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啊?你想不想吃啥我去给你买?哦哦哦这儿有水你喝一口?”张超慌手慌脚地接了水,两步路还洒了半杯。王晰无语地看着他手忙脚乱:“超儿啊,你别慌啊。”

  “我没……”张超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哥你有哪儿不舒服吗?”

  “就肩膀还有点疼,估计麻药退了。”王晰不在意地说道,声音还是很虚,嗓子也哑了,配上他本来就低的音色几乎听不见,给张超听得心里头直发虚。

  “哥你别动了,我去给你找医生。”张超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了,王晰摇摇头叹息现在的小孩儿就是毛躁。

  不过他也动不了,枪伤不是闹着玩儿的,他现在脑子都在嗡嗡地发痛。子弹穿透身体一瞬间的冲击力太大,几乎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就疼得瘫倒在地。他的反应力都用在看到枪的一瞬间下意识的躲避上,才让子弹避开了心脏。不过皮肉绽开的疼痛还是让人难以忍受。

  他现在有些冷,林城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了,他胃本来就不好,医院的被子有些薄,腹部也开始隐隐作痛。

  他开始想念那个梦了。

  今天主观题考完了吧?小崽子考得怎么样?如果他考过了,是不是就要永远留在北京了。

  张超叫了医生,看了眼手机,中午十二点三十。高杨的试也考完了,张超斟酌着用词把信息发了出去,默默把手机收回口袋,盘算着这尊阎罗爷又要开什么样的杀戒。苍天保佑,别殃及自己。

  果然没过多久那边就回消息了。只不过不是微信,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张超绝望地闭了闭眼,认命地接起来。他听见对面呼啸的风声,看样子是在高速运转的什么交通工具上。

  “昨晚的事你他妈怎么现在才说!”

  一接起电话张超就被狗血淋头一顿骂,关键还不敢回骂,憋着气委屈地说:“我昨天不都急懵了吗……再说你不是考试……”

  “张超,你他妈完了。”高杨说完就撂了电话,隔着几千公里的无线电波张超都能感觉到手机被摔在一边的怒火,心里头默默盘算着先去哪儿找个地方避避风头。


第27章 chapter27

  趁年轻,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尽力去尝遍所有痛苦,这种事可不是一辈子什么时候都会遇到的。

  ——马尔克斯 《霍乱时期的爱情》

  

  林城的秋天比起其他海滨城市,显得明显多了,天空高远,整个空间宛若被拉得无限大。风吹动一路的行道树,哗啦啦凋零了一层金黄的树叶。海浪在这个季节显得安详,潮水一阵阵拍击着海岸,浪潮的声音如同被泡沫包裹住,又吸收进去。

  方书剑脱了鞋子踩在雪白的浪花里,弯下身子洗了洗手。他的手比在音乐学院的时候粗糙了不少,毕竟学校里不用自个儿干活,安心学习就够了。水流裹着岸边悬浮的泥沙从他的指缝间流过,把刚刚踩出的脚印冲得无踪无迹。

  蔡程昱直挺挺地立在旁边,看上去有些紧张,全身每一块肌肉的力量都被调动起来紧绷着。他无数次偷偷设想过方书剑在他面前会是怎么样的,愧疚的,流泪的,不敢直视自己底下了头颅的。但今天却是超出他想象的,从容的。

  “你怎么会在这儿?”还是蔡程昱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方书剑找了个海水浸不到的地方坐下,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木屋:“我在给法律援助中心做志愿者,专门给这些犯罪人家属做工作。”

  蔡程昱顺着他的手看去——房门死死的关着,窗子也用废报纸糊得一丝光亮都不透。如果不是刚刚才进去过,很难想象这样的地方能住人。

  “有必要吗?”蔡程昱把目光扭转回来。

  有必要吗?受害人的亲人心痛欲绝,罪大恶极的人却依然享受着所谓的人权,那受害人的人权在哪里?这个世界的公允在哪里?

  至亲逝去的痛苦像海潮一样向蔡程昱涌来,一瞬间从天堂坠入炼狱的恐惧和挣扎,仇恨像疯长的藤蔓一样从好不容易包裹好的心房里蔓延开来,所到之地皆是苦涩。

  方书剑摇了摇头,只是看着木屋的方向,那里面有一个他接触了好几周的老妇人,绝望悲戚的普通人。她不是坏人,她甚至有些胆小怕事,没什么主见。她只是人海里再平庸不过的一粒尘埃,和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不知道。我只觉得,这个世界太痛苦了。我做的事,能让这个世界少一分痛。”

  人总是这样,喜欢分享自己的一切情感:欢乐,悲伤,痛苦,仇恨。这宛若是千年来形成的惯性。但如果变一变思维,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毕竟,人的悲欢从不相通。

  “学长,”方书剑很久没这么称呼过蔡程昱。自他们认识以来,这是第二次。第一次还是在蔡程昱带他回家过节的时候,那时一切都是最美好的,完整的家庭,光明的未来,两个无畏单纯的少年人,是没有经历过打磨的璞玉。

  “龙哥跟我说过,他们是罪人,但他们或许不是坏人。我们惩罚的是罪,不是善恶。”

  蔡程昱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死亡摆在他面前已经太久,久到他已经开始学会接受,学会冷静地思考罪与罚。这样的冷静让他失去了少年人那廉价的情绪宣泄,可冷静下藏着的疼痛,从来没有消逝。

  “如果我身为龚子棋的弟弟是罪的话,”方书剑站起来,语气里已经是藏不住的哽咽,“那这个世界上,谁又能避免自己有罪呢?”

  蔡程昱本来就眼窝浅,这样一被刺激,眼泪早已经盛不住:“可是我没办法原谅啊,书剑。”

  “我也想原谅,我也想回到以前那样。但只要我看到你,就会想起你哥,想起我爸的死。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什么都没错,好像一切又都错了。

  方书剑背过身去,冲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一言不发。蔡程昱看着他颤抖的肩膀,明白他和自己一样,问着无数的为什么,冲着这个世界哭泣。

  ……

  郑云龙接了马佳的电话,了解了那边大概是没打起来能好好谈,松了口气。在老狱警的审视下无奈地摆摆手,特意把手机和蓝牙耳机都当着他的面锁进了保险箱。老狱警还是不放心,过了安检门从上到下再拿金属探测器给他测了个遍,确认无误才放人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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