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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入人心同人)路过人间

时间:2024-04-02 18:00:05  状态:完结  作者:隰予

  高杨吞了口唾沫,绷紧了身子,把黄子护在身后,沿着墙壁小心蹭到尽头办公室门口。门没有关,透出一小个缝隙。高杨把眼睛凑到缝隙间,看到一个男人脱了裤子,压在小哑巴身上,小哑巴痛苦地扭动着身体,脸色惨白,张着嘴只能发出破风箱一样的呜咽。那男人粗鲁得很,拽着她的头发往桌上磕,她顿时没了反抗,像个破布娃娃,红着眼偏过头。

  高杨浑身发抖,脸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奔跑的燥热和夏天的暑期都被心头的冰凉冻结到底,他的手已经放在了门把手上,几乎就要破门而入。黄子弘凡却快了他一步,一脚踹开门,矮小的身体冲到男人面前,双臂勒住他的脖子,像一只挂在大树上的蚍蜉,被男人轻松地甩下去,举起拳头就要往他身上打。

  “我见过你!我认识你!”

  高杨突然大喊,男人慌了神,手下力道也松了,高杨连忙拉起黄子和小哑巴逃走。他们好像跑了很久,害怕着身后的洪水猛兽,他们跑得很累,却一刻也不敢停。

  那么小小的孩子,怎么抵挡得过魁梧的成年人。他们在楼道里被抓住,高杨只记得他在拼命掰开钳制在小哑巴身上的手,那只手好大,随着记忆被扭曲成怪物的魔爪,怎么也挣脱不开。

  他突然看到了一片血红,滚烫溅在他脸上,双眼都被模糊,腥味的血液从他睫毛上凝成珠滴落,粘在他脏兮兮的衬衫上。

  梦境开始旋转,可能是第一次直面死亡的惊恐让他的记忆变得凌乱,但黄子弘凡握着刀片划开男人喉咙的一幕,他永远也忘不掉。

  没人敢去追查因为见不得人事死了的人的死因,也没人会想到那么小的孩子会杀人。

  高杨梦见无数他忘不掉的画面,无意间闯进办公楼看到被按在地上奸淫的男孩女孩,像缺水濒死的鱼,扑腾着翻起白色的肚皮,被人残忍地一刀刀划开。小哑巴被拖走,残破着回来,她的脸生了疮,下身的皮肤开始坏死,她在夜晚被抬走,装进一个铁盒子一样的房间,然后被冰冷地送出来,浑身是血。

  高杨在福利院打架,故意把别人打得头破血流,福利院的教员都有些发怵,不敢轻易惹这个小怪物。他就这么艰难地带着黄子在魔爪下逃过一劫。

  他的梦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漂亮的女人,二十来岁的样子,笑起来很甜,两个酒窝,眉眼弯弯,给他们弹钢琴,教他们唱歌。唱歌好听的孩子能得到她奖励的一朵红花,高杨忘了她的名字,只记得自己喜欢叫她小花老师。

  他的梦被撕裂,一边是歌声飞扬的白昼,一边是无眠阴冷的黑夜。

  小花老师发现了那些怪物的秘密,怪物终于忍不住把手伸向了高杨。她把他们这群孩子锁在房间里,在门外发疯了一样拦住那些粗鲁的男人。高杨眼前没了画面,只有惨白和哀叫。

  小花老师被关在仓库里,高杨和黄子灵活,偷偷跑出去给她送饭。她蓬头垢面,血从腿间蔓延到脚踝。她没吃东西,反而慌忙写了封信,让他们一定要送到检察院。他们趁被厨房派出去买菜,找了个机会跑了。他们信放在桌上,为了防止被发现,又跟着厨师回了院。

  小花老师不见了,仓库里只有被清洗过的血痕。

  “高杨,小花老师死了!”

  高杨的梦里什么都不剩下,只有黄子声嘶力竭冲他喊的这一句话。然后所有背景从惨白变成腥红,红得发黑。黄子把他打晕,微光里他看见黄子瘦小的身影拖走了煤气罐。他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把孩子一个个叫醒,锁在铜墙铁壁的仓库里,听着外面地震一般的巨响,高杨绝望地闭上眼,眼前还是散不去的血红。

  没有人不恨。

  他看见黄子在废墟上哭,蜷缩成一团。高杨忘了自己是怎样来到他身边,只记得黄子手足无措地嚎哭,他在痛哭自己成了父母一样的杀人犯,在如此小的年纪,进退维谷,早早失去了未来。

  有人恨,选择杀戮和复仇。但一切总要有人掩盖。

  高杨看着烈火在身后熊熊燃烧,烧到头顶的房梁,漆黑一团,摇摇欲坠。

  高杨把黄子推开,梦境把自己也染成了血色。

  他感到身体一阵失重,白光划破猩红的暮色,一瞬间恍若白昼,阳光刺眼得让他瞬间从梦中过抽离。

  “你怎么了?”黄子摸了一把他的头,“没发烧啊,怎么出这么多汗?”

  高杨迷茫地环顾四周,他还被关在办公室里,周围是文员办公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安静得沉闷,但让他安心。

  ……

  王晰从审讯室出来,就跟被抽水泵抽干了精神,空留一副骨架。

  十年,无数的揣度,谣言,恶意,高杨成长的一路充满着忌惮和猜疑,就连王晰自己,就算对他没有戒备,也带着三分警惕。

  人不可能是一座孤岛,但高杨是,四周环绕着恐惧的逆流,把他的心脏拍打得寒冷又坚硬。

  王晰胸口一阵疼痛,痛到呼吸不过来,说不上是心理的难受还是牵引着生理的痛苦,他感到眩晕,胃不停抽搐,把身体的热气都从汗液里蒸腾走,酸涩被气息抽到头颅,伴着水光从眼睛里倾泻而出。

  你为什么不说?就连我都不能告诉吗?

  ……

  林城医院。

  这是阿云嘎昏迷的第三天了,郑云龙就差在医院搭个帐篷守在一边了。贾凡值完夜班揉着惺忪的眼睛进来看了一眼,郑云龙眼睛底下黑得跟熊猫似的,明明困得不行还拼命瞪着眼,活像个打了光的青铜器。

  “你睡一会儿吧,他这几天药物作用没过去,你瞪出窟窿也醒不过来。”

  郑云龙摇了摇头:“都没亲人能来守着他,他才受伤,醒过来见没人肯定难受。”

  贾凡奇怪地歪着头:“嘎子哥挺坚强一个人啊,不至于。”

  “你们不懂他。”

  贾凡愣住。

  郑云龙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把被子重新给阿云嘎压平,调了下葡萄糖注射的速度。

  “嘎子没有父母,他其实比谁都敏感。”

  “如果他看到隔壁病床的病人都有人陪,前呼后拥嘘寒问暖的,他会难过的。”

  郑云龙看着阿云嘎的脸,沉睡了几天,眉目间的倦色倒是少了不少。他一点也不显老,白净下来反而看起来很年轻。他眼角有笑纹,一笑起来眼睛都亮了。他看起来总是那么乐观,生气了就憋着,跑两圈又跟没事人一样。只有郑云龙知道,他心里藏了多少心酸。

  郑云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明白。

  贾凡一时不知该接什么话,两个人沉默了半晌。阿云嘎在这样的沉默里头迷糊地醒过来,动了动手,身后的伤口还有点痛,身子轻飘飘的没力气。

  贾凡松了口气:“总算醒了。谢天谢地没伤到内脏和脊椎,不然要么没命要么瘫痪。”

  阿云感觉浑身无力,哑着嗓子开口问:“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点力气也没有?”

  “跟死猪一样睡了三天了,再睡医院葡萄糖都要被你打完了。”郑云龙一开口就没好话,“想吃什么?”

  阿云嘎因为前半句话白了他一眼,一听后半句来了精神:“糖醋排骨!”

  “你伤还没好不能吃太油腻的。”

  “那……土豆炖牛肉?”

  郑云龙笑了笑:“你工资不够,等这个月发工资吧。”

  “……皮蛋瘦肉粥总行吧?”

  “我不会做。”

  阿云嘎:“……”

  “这样吧,我给你煮点胡萝卜,补血。”

  阿云嘎:“我寻思着你还是快滚吧。”

  郑云龙满不在乎地扬了扬下巴:“保温饭盒里给您老人家备好了,其他的可以剩,胡萝卜必须吃完。”

  阿云嘎狐疑地打开饭盒,米汤煮了青菜,一股清香扑鼻而来。牛肉切了片晾凉,拿柠檬和酱料调了蘸汁。主食是青菜瘦肉粥,糯米炖得柔软,瘦肉切得细,盐分不多但恰好。最底下放了满满一盒胡萝卜,拿水煮了一道,筷子一戳就断。

  阿云嘎被温热扑了一脸。

  他抬头想对郑云龙说些什么,怎奈人家拉着贾凡转过头出了门:“吃完把饭盒放那儿我来收。”

  郑云龙把门带上,问贾凡道:“上回让你去帮龚子棋做心理分析,结果怎么样了?”

  “偏执型人格,性感易怒,但没什么心理疾病。”贾凡手往白大褂口袋里一揣,“但是情绪很低落,感觉,对死亡没什么畏惧。”

  郑云龙点点头,道了声辛苦。

  “这回那个白江的案子,你又要做辩护了?”贾凡压低声音问道。

  郑云龙坦然地点头。

  “他可才捅了你好兄弟一刀。这事儿现在闹得满城风雨,你又上赶着找骂?要么回避了算了,你和嘎子关系才好了一点。”

  郑云龙拍了拍贾凡肩膀,缓解他的担忧。

  “司法局那边的律师没人敢接。”

  “我被骂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不差这一次。”

  说罢又笑起来:“嘎子也不是当初那个愣头青了,他都懂。”


第17章 chapter17

  宇宙要么是一种混乱,一种诸多事物的相互缠结和分散;要么就是统一、秩序和神意。

  ——马可·奥勒留 《沉思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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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晰还陷在真相暴露的茫然里,单薄的身子靠在审讯室外的墙壁上,在外人看来像是身体突发了什么状况,几个警员赶紧去把人扶起来,慌忙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王晰摆了摆手,低头揉了把眼睛,不让人发现眼泪翻涌。

  “王检,您要么先回去休息?”

  王晰摇摇头,挣扎着直起身子,稍微一动作胃就绞紧着疼痛。生理上的痛让他的大脑也有些麻木,愣是呆愣了半响也不知该何去何从。

  高杨离他只有几层楼的距离,他却不知道是否该去到他面前。痛心,疼惜,愤怒,自责,心酸,就像厨房打翻了调料,五味杂陈,也辨不清究竟是什么味道。

  他停留在原地进退维谷,却总有人主动来找他。

  副局第一个兴师问罪,说他没规矩,在市局这般造次。局长好不容易拦住副局那张不饶人的嘴,也拧紧了眉头,问他究竟为什么关监控。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活像是京剧里面唱红白脸。

  这些话落到王晰耳朵里都成了嘈杂,分不清内容。

  “高杨在哪儿?”

  短短几个字如同从胸腔里挤出来,五脏六腑的血泪都裹挟着泣出声。

  王晰很久没这样失态了,至少很久没有流过眼泪。人越是长大,越是觉得掉眼泪是一件没有用的事情,反而让人觉得你脆弱,好欺负,太娇气。人成熟了,情绪的热情也被磨灭了,对悲伤麻木,对痛苦习惯。

  可总有事情,能超越人习以为常的人间悲喜。

  王晰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高杨,准确的说是躲着偷看。门开了一小道缝隙,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高杨坐在椅子上,放松着整个身体靠在靠背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他毫无防备的样子,就像一只软绵绵的小羊羔,天生嘴角带着笑意,洁白无暇,宛如初生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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