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及时开口,但火焰蔓延的很快,更何况是那样近的距离。于是以右手为先,连带着肩膀、胸膛处的衣服,都只烧得剩下零星半点。 秘密主半跪着,一手拿着刀支在地上,才勉强稳住身形。他的情况看上去糟糕透了,连带着呼吸也粗重几分。 原本火焰燎过留下的创伤口有些不忍直视,但就在上面的衣物剥离后,那些伤口却像是脏污的灰尘那般,轻轻吹拂就露出苍白的皮肤。 这场景倒是不像快速痊愈,反倒显得诡异。那没有温度的皮肤,就好像泥土那般容易碎去。 散兵慢慢抬起头,他看到了面前人手臂上数道小的、不会“痊愈”的伤口,然后就是从右侧锁骨开始的一道狭长的疤痕。 那道疤痕以肩为起点,向下蜿蜒。路过胸口、腰腹,随后隐于那只剩一半的衣服下面。那常年缠着的绷带,原来是为了遮掩这些不会淡去的疤痕。 下意识屏住呼吸后,散兵眼中触动,却依旧抿着唇不先开口。 那道疤痕很长、很深,难以想象这样的伤势要怎么活下去。但似乎察觉到他的想法,一只冰冷的手落在他的手背上。 秘密主向外看了眼,随后低声说道:“没关系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接下来的事情我就长话短说了。” 震落的碎石不时落下,可以猜到楼上的战况激烈。但身边人的声音,是那般清晰而平稳。 “当世界出现重大变故时,世界壁就会出现薄弱点。而借由万花筒的能力,可以短暂撕开一条裂缝。”秘密主转过头来,语速越来越快,“不过这样的机会不多,但是成功的几率很大。” “不管石板落在谁的手中,解放石板已经是必定的事情。而那时白银之王会选择摧毁石板,到时候产生的巨大波动,可以让你们回去。” 面前人有条不紊的安排着,甚至算好了每一个细节,而说完后又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 想要质问的话卡着喉咙里,散兵死死握紧那只手,却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这样的机会很少,而秘密主并非他们一个世界的人,从发现这样的可能到抓住这渺小的机会,其中又试错过多少次呢? 一次次的寻找那个机会,哪怕成功几率渺茫,而这般费事费力,你到底想要改变什么呢? 散兵很了解那个曾经朝夕相处、互通心意的人,所以此时哪怕知道秘密主并非他所认识的那人,心中也突然冒起一个想法。 “你这样做,是因为……” 不知道想到什么,那张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微笑:“……抱歉。” “我应该相信你的,相信人与人之间,永远会存在争斗。相信无论哪个世界,都不会存在没有代价的和平。如果有机会的话,再见面的时候一定要好好道歉。” 这句话虽然是对着自己所说,但散兵却有一种感觉,面前人的愧疚和悲伤并不是对自己所诉说。而似乎是意识错乱,又或者是压抑的情绪达到顶点,白发青年突然低下头,话多了起来。 “我们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但是木叶建立后,和平也是短暂的。你说过的,忍者和忍者之间不可能存在完全的信任,力量只会让他们更自大、自私。” “木叶村建立后,曾短暂的持续过一段时间的和平。但是和平是短暂的,又或者说是表面的。我去拜访过其他国家,哪怕其他国家相继成立忍村,争纷也依旧无处不在。” 听完这些似在抱怨、似在感慨的话,散兵突然明白面前人的来历。面前的白发青年,来自那个战乱的年代,见证了了太多残酷的事情。 力量只会让人沉迷,散兵并不清楚自己死后,木叶会怎么样发展。但只要人与人还有力量的差距,纷争便不会停止。 所以你、万叶,是因为见证了太多失望,才一次次寻找挽救的机会吗? 突然去到过去的原因得到了解释,但正因为如此散兵的表情才更加复杂。 那种世界简单来说,已经不是个人可以改变的了,所以哪怕秘密主舍弃名字和身份,做下那么多事情,也依旧无法改变什么。 但是面前人却突然轻笑一声,仿佛在庆幸什么:“我并不后悔这样做,我后悔的是……当时那场选择之中,没能选择你、没能救下你。” “不过这样就好……这样……”秘密主的声音弱了下去,说到最后隐约有些哽咽。 所以,这样做只是为了改变他必死的结局?散兵又不解起来,那个胸怀大爱,会为别人愿望所感召的人,如今也会在见过太多失望后,变得“自私”吗。 他突然觉得心口一阵阵钝痛,心疼面前人背负了太多。散兵轻叹一声,最终没有开口。因为他并不是秘密主口中的那人,他也无权说些什么原谅的话。 那只手颤抖着伸了过来,眼上缠的绷带散开,露出底下那双没有聚焦的双眼。秘密主小心抚上面前人的脸颊,随后又露出一个如负重释的笑容。 “这是……最后一次了。” 破开的窗户吹进一丝微凉的风,散兵亲眼看着,面前人如同风化的碎石那般、出现裂缝后一一瓦解。就像是一捧轻飘飘的泥土灰尘,在风吹拂下,消失的一干二净。 但胸口刺痛的感觉,仿佛在提醒他刚刚发生的一起。眼眶逐渐湿润起来,直到那一捧轻灰之中,露出一个闪着光的东西。 那是一颗神之心,他曾在至冬见过。那是属于风神巴巴托斯,由他的同事从蒙德所带回的。 深深的疲惫感涌上心头,散兵捡起地上的神之心,看向身后的来客。 少年是突然从窗口出现的,风扬起他的斗篷,也吹干净地上最后那点泥土。来者露出一个笑容,眨了眨眼睛后说道。 “我这里有一个故事,你愿意拿上最好的酒,来交换吗。”
第136章 七位王权者 高空之上,随着那把冒着绿光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出现时,那把光芒黯淡的剑,就那样悄然消失。 底下观测的人不禁猜测,是不是无色之王出了什么事情。但很快消失的那把剑,再次同白银之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同出现。 御柱塔的顶楼,因为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明显可以看到缺了一角。扑簌簌掉落的碎石,让底下的人相继退散开。 这已经不是他们能插手的了,几大氏族都相继听命撤离,随后又在御柱塔附近的空地打了起来。那座高塔,是属于王权者的战场。 刺目的绿光在上下几层楼飞跃,青王和赤王紧随其后。一时之间,也打了个平手不分上下。宗像礼司趁着躲避掉落物的同时,观察着比水流的情况。 得到的消息是,绿王虽然短时间内实力强大,但会有一个时间期限。他们只需要等到那个时间结束,就可以危害最小化的结束这次混战。 威兹曼站在离石板最近的地方,巨大的威压让他身后的猫儿有些受惊。不过白光的屏障将几人保护的很好,但是周围的建筑就没那么好运。 眼见青王宗像礼司也更加投入这场战斗,威兹曼不免担心御柱塔能否支撑住。 “猫儿,你和小黑找机会离开这里。”风波稍稍远去,威兹曼转头说道,“小黑,猫儿就拜托了。” 猫儿摇着头抗拒,她死死拉着威兹曼的衣袖:“不要!” 小黑扯着猫儿的另一只手,低声说了句什么。猫儿半信半疑的松开了手,随后被拉着朝楼梯口跑去。 这种时候了,小黑也明白他们留下来帮不上什么忙,于是只能咬着牙留下一句:“好好回来。” 威兹曼露出一个笑容,宽慰一句:“我可是【不变】的白银之王。” 脚边的石板开始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上面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开始流动。事情还是朝最糟糕的方向发展了,一切都有隐隐失控的感觉。 头顶破开一个大洞,能看见顶上的天空。以及半隐于云层之间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威兹曼并没有主动释放圣域,也并非主观想要召唤达摩克利斯之剑。 但就像是互相吸引那般,原本互相独立的圣域,出现了混乱。 不断回想着对石板的研究,但一切就像是比水流说的那般,石板在逐渐解放,并且无法控制。威兹曼头疼起来,他叹息一声紧接着感受到了一股强力的风扑面而来。 一道绿光,像是流星那般撞破数道墙体,朝石板冲了过来。威兹曼下意识抬手阻拦,但有人比他更快。 数道丝线缠绕如同一张网那般,白发的少年张开双手,停在那道光的必经之路上。 而原本势头十足的绿色光芒,在一层层丝线的缠绕下泄力停了下来。 比水流的动作越来越慢,消耗完所有力量的他跪倒在地。胸口处有一处缺口,泛着明亮的绿色光芒,看着十分不自然。 周防尊和宗像礼司也配合着慢下动作,这层楼岌岌可危,大有一种动作再大点,就会立马塌陷的感觉。 费力抬头看了眼天空后,比水流突然低声笑起来,他对上那双枫红色的眼眸,说道:“果然是你,不过也没关系,已经无人能改变既定的结局了。” 万叶垂下眼眸,他并不接话,而走上前的宗像礼司却挑眉诧异道:“万叶?能看见了吗。” 白发的少年点了点头,随后他也跟着一同抬头,天空之上,除了已经出现的五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之外,又缓缓浮现第六把。 除了知情人比水流之外,其他人都露出一个意外的表情。而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灰色的烟雾迅速蔓延。 宗像礼司提剑砍去,明明瞄准了目标,但是没有命中的感觉。而烟雾缭绕之处,灰色头发的中年男人缓步走来。 “年轻人,做事还是太过急躁了啊。”盘舟天鸡不紧不慢道,烟雾掩藏了他的身形,“怎么样,尽兴了吗、流。” 雾气遮挡住视线,但万叶还是看清楚那个慢慢走近的人。那人的目标好像只是带走地上的人,对上视线后,后者明显有些意外。 红色的眼眸,是可以看破一切伪装的眼睛。 盘舟天鸡摸了摸下巴,他对着少年点点头:“后生可畏,不过已经差不多了,该走了。” 比水流半闭着眼睛,他没有拒绝,但是也没有开口的力气。无法回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每分每秒都在增加他的负担。 “灰之王、凤圣悟,在迦具都巨坑事件中被判定死亡的王权者。”宗像礼司不紧不慢的解释,但浓重的雾气,让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失真。 “在迦具都巨坑事件中,氏族全部死亡,但是身为王的你却活了下来吗。” 对于宗像礼司的话,盘舟天鸡只轻笑一声:“盘舟天鸡,我现在的名字。不过是一只……飞不起来的鸡罢了。” 石板的光芒越发难以忽视,隐隐有盖过日光的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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