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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很多小姐包围着呢，刚刚很多人都来跟我打听妳哥哥的事情。唉，司臣也老大不小了，应该要早点定下来才是啊…」 「就是说啊，虽然司臣很受欢迎，但他本人似乎没那个意思…希望今晚能让他找到意中人…」 听着父母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杜云芊终于明白这场宴会，美其名是为父亲祝寿，事实上是藉机让哥哥寻找他的公主… 想到此处，杜云芊心头一酸，一口气饮下半杯红酒。 爸妈着急哥哥的终身大事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但哥哥一直都以工作为重，虽然哥哥身边也曾有过较要好的女性，但最后都是无疾而终… 但是哥哥和某个女人结婚的那一天──终究是会到来的。 想到此处，杜云芊突然觉得不寒而栗。 她以前不是不曾在乎过哥哥身边的女性，只是亲眼看见那么多女人哥哥的风采所吸引无法自拔…就像自己一样，那些女人眼中的光芒，那种迷恋──她自己明明比谁都了解。 「啊，司臣。」 被母亲的声音拉回现实，杜云芊抬头看见人群中拿着红酒的杜司臣正往这里走来。 「芊，妳来了。」 杜司臣用充满宠溺的眼光望着眼前美丽的妹妹。 「是啊，我来了。」 杜云芊用冷淡的声音与以回应，但除了杜司臣外没有人发现到。 「司臣啊，我看你刚刚跟新名小姐谈得很投机，下次大家可以一起吃个饭啊。」 「新名小姐平时工作繁忙，若她有空我一定邀请她。」 杜司臣岂会不知道母亲的心思，但让父母操心，他觉得难辞其咎。 新名纱雪？她也来了…？ 往周遭仔细一看，确实是来了很多知名艺人，而且很讽刺的是，本来只跟政商两道有关系的杜家，是因为自己踏入演艺圈后才开始跟演艺人士有正式的交流。 「爸爸，我去和朋友打个招呼。」 杜云芊在父亲耳边轻声说着，特意避开母亲和哥哥的方向，往会场另一头走去。 其实她并不是真的想去打招呼，只是觉得现在待在哥哥身边很难受，甚至她不知道要跟杜司臣说些什么才好，只怕一个不小心的开口就是酸溜溜的话语。 虽然她明白自己都二十六岁了，不应该那么小家子气，而且父亲母亲也是真的很为哥哥担心。都活到这么大，是该成熟点接受该接受的事情，事实上她也有自信在这样的公开场合面对哥哥，能从容，能落落大方的谈话，但是…哥哥盯着自己的眼神，总象是看透了她，甚至能望进她的内心深处…令她总是心虚地想逃开。 杜云芊穿过人群，途中遇到了新名纱雪、萧依莉、古芊菁、高明权等演艺圈的人，总在短暂的寒轩之后借故离开。 她穿过另一边的走廊，在许多侍者瞪目结舌之下从尽头的楼梯上了楼，快速地回到原来换衣服的房间。 「呀！」 关上厚重的房门，杜云芊原想往床边走去，却一个不注意忘记撩起裙子踩到裙襬，就在差点跌倒之际扶住了墙壁。 「呼…」 松了口气似的，杜云芊低头看着右脚那跟颇高的鞋子，想到若是真的跌倒，扭到或挫伤可能免不了。此时她又想到今天的衣服鞋子都是哥哥帮自己挑的，突然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杜云芊哼了一下用力地把鞋子踢了出去，然后小跑步地跳上床铺动也不动地趴着。 早知道这是哥哥变相的鸿门宴，就跟纪翔一起以工作为由不要参加就好了… 杜云芊这么想着，但是一方面又为自己的小心眼感到很羞愧，百感交集下她紧抓着床单，把自己的脸深深埋了进去。 虽然自己已经嫁人，虽然不知道多少次了，但对于哥哥身边的女性──她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也从来没有真正接受过，这些她都很明白… 侧着脸看着左手无名指的婚戒，杜云芊握起拳头紧紧闭着眼睛。 一直以来… 寻寻觅觅的追求着什么？ 总是这样痛苦，这样悲伤，这样鄙视自己，无法面对任何人… 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我真的不明白啊…… 叩叩─ 「芊，是我。」 沉沉的敲门声和杜司臣模糊的声音从门后同时响起，杜云芊慌忙地坐起，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泪光。 「我进去了。」 沉默了一会儿等不到杜云芊的回答，杜司臣便开了门踏进房内。 杜司臣看着坐在床上，望着自己的杜云芊，那份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一分突如其来的无助感，竟让杜司臣将眼前的杜云芊与儿时那总是孤单怯弱地看着自己的小女孩互相重叠了。 深深吸了口气，杜司臣将复杂动摇的思绪缓缓抚平，准备走向杜云芊，却发现一旁刚刚被杜云芊踢开的高跟鞋。 「不是才刚下去，怎么又上来了，身体不舒服？」 「只是有点无聊而已…哥哥才是呢，明明是今晚的主角，突然消失会让大家很伤脑筋的。」 对于杜云芊孩子气的话语，杜司臣并没有回应，只是缓缓地坐在杜云芊身旁。 「我也觉得有些闷了…」 接下来的是一段冗长的沉默，杜云芊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心中一边期盼着哥哥说些什么。 「…对了，最近经纪公司的纷争不断，纯真年代最近的状况如何？」 好不容易等到杜司臣开口，问的是公司的事情，令杜云芊松了口气。 「公司很好，谢谢关心。」 「无论何时，哥哥都是妳最强的后盾，明白吗？」 杜司臣摸了摸杜云芊的头，充满宠溺而又带着信任的笑着。 ──就像这样，哥哥总能轻易瓦解我好不容易构筑的决心。 永远永远都是这样，嘴上说着独立，却期盼着哥哥的一句赞美。 嘴上说着坚强，却仍为得到哥哥的宠爱而沾沾自喜… 如果这是因为血缘相连而无法改变的关系与事实，那或许她就不会怎么迷惘了… 如果是那么单纯就好了。 可是并不是这样。 事实上，并不是这样的… 「休息够了，差不多该下去了吧。爸妈找不到我们会担心的。」 杜司臣起身，向杜云芊伸出手。 「哥哥下去就好了…」 杜云芊觉得自己实在没有办法，用这样的心境去看着杜司臣和其他的女性说说笑笑，至少再给她一点时间抚平心情吧。 「可是我想跟我如此出色的妹妹跳舞。」 杜司臣拾起地上金黄色的高跟鞋，杜司臣记得当初一眼看到这双鞋，就觉得它彷彿是为了杜云芊而作的，实际上看到杜云芊穿上它，的确是如他所想。 「想跟哥哥跳舞的女人多得是吧…！根本不需要我…」 话才一说出口，杜云芊就后悔了。 像这样孩子气的态度，哥哥会怎么想？她不敢抬头确认杜司臣现在的表情。 为什么就只有在哥哥面前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明明努力到现在，就是为了让哥哥明白自己的能力，让哥哥明白…她不是个只想躲在家人庇荫之下的千金小姐，她应该向哥哥展现她的专业和成熟，但是，但是── 或许自己根本不想离开哥哥的庇荫吧。 其实看到哥哥为自己烦恼，知道自己在哥哥心中还有多少份量，享受着这些感觉，因为这样而感到很开心也说不一定呢。 可是现在会这样想，究竟是她的真心话，还是只是她在无自觉中被环境和压力逼得想寻求撒娇的地方而已？ 这些，她连分辨的能力都没有了… 低着头望着搁在腿上的双手，视线慢慢地变得模糊，一滴，两滴的液体掉落在手上，她紧握着双手，紧紧握着，为的只是要克制住颤抖和泪水继续滑落。 看着那样的杜云芊，杜司臣揪着自己的领口，手，也在颤抖，确实地感觉得到自己的心痛，他努力告诉自己要理智，要理性。 一切为的，是要克制将自己深爱的人儿一把抱住的冲动。 想开口，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如果，现在能凭着冲动将眼前哭泣的人儿抱紧，向她倾诉这二十年来的一切，在她耳边说着令他痛苦了千回的情意。 如果可以抱着她，给她最深最深的安慰，告诉她『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妳。』… 如果可以这么做，如果这么做可以让她不再哭泣，可以拯救自己… 可是，他明白，这么做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伤害。 无论如何，他最不想看见的就是她受到伤害。 为此，他已经隐瞒了这么久，这么久的时间… 欺骗人，也骗自己… 杜司臣垂下眼帘，隐埋住悲痛的眼，深呼吸让自己放松。 他走到杜云芊的前面，单膝跪着，轻轻地，像在对待什么珍贵宝物似地，触碰了杜云芊的右脚踝。 「妳忘了吗……？」 杜司臣将手中的鞋子，轻柔地，为杜云芊套上。那样的动作，彷彿在施展什么魔法，彷彿…是个有着某个誓言的隆重仪式。 「妳说过，妳是我永远的公主，不是吗？」 儿时的幕幕交织成现在的幕幕，杜云芊无法克制自己的泪水，只因她看见了杜司臣眼中和当时一样的哀伤。从心底深处涌出彷彿无止尽的悲痛，但杜云芊仍不懂究竟是为了什么。 杜司臣起身，弯着腰，手捧着杜云芊满是泪痕的脸庞，用手指温柔地抚去珍珠般地泪水。 「别哭了，妳永远都是我…比任何东西都更重要、最重要的公主啊…」 语毕，他在她的额上轻轻烙下一吻。 那是个誓言，是个承诺，也是比什么都来得痛苦的……约束。 杜司臣悄悄地离开了房间，刘海遮住下的眼令人读不出情绪，关上的门剎那，一滴泪像断线的珍珠那样掉了下来。 房内的杜云芊在杜司臣走后，再度倒回床铺，她把自己埋在棉被和床之间，再也无法克制地，放声大哭…… 也许当时是我在欺骗自己， 欺骗自己妳还不明白。 其实那个时候我早就明白。 你的隐瞒。 那时，我终于明白了，只是我害怕承认。 我害怕承认… 我不愿正视… 那早已在我心中深埋已久的想法…… 当时，我希望你吻的── 是我的唇。 【待续】 ==== 后记： 我在写啥= =?? 嘎啊──(晕倒) 这篇整整花了五千五百字在写一场宴会，可是我觉得我根本写了一个鸟。 老实说因为是长篇，所以我尽量把我想写的，我想到的都写上去。 所以或许读者大人们会觉得我的文很没重点吧(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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