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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这些，微微的心头抽痛，让杜云芊将脸埋进自己的手臂之中。 因为她不想，让纪翔看到她苦着一张脸，无论如何都不想。 「……」 本想说些什么，纪翔终究还是没开口。 他只是用他的大手，轻拍了拍杜云芊的头。 因为他觉得，此时在她眼中的杜云芊，就只是个有些无助的女孩。 「纪翔，你别对我这么温柔…」 握紧拳头，杜云芊闷闷地说着。 「我是很狡猾的女人喔，从金大哥身边抢走了你，还暗自窃喜…」 「可是我终究也只是，在你身上寻求着别人。我啊…真的是很贪心。」 杜云芊知道，这些话只有在没有看着纪翔的脸的现在，才说得出口。 只有在纪翔本身也受到了伤害的现在，她才能毫无保留地向他一口气倾诉。 多么过份，多么卑鄙啊…… 可是，却无法停止。 「我寻求了二十几年的东西，我终于得到了…可是此时的我，却想要更多…更多…」 明明就在不久之前，这根本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明明…曾经以为那样就足够了。 可是，却仍不满足，对哥哥的爱，让我完完全全变成一个贪得无厌的人…！ 「……我也是一样。」 纪翔轻声地开口了。 语气虽然很平淡，但在杜云芊的耳中听来，却有一股怜悯。 「我们，都只是在互相利用…可是…」 「这不减一丝一毫，我对妳的感谢。」 纪翔将大手拂上杜云芊紧握拳头的手，那股温暖终于让她潸然泪下。 「虽然终究我们无法相爱，可是…并不是没有意义。至少我们，看见了最赤裸的自己…我们…」 「终于敢去面对自己真心想要的东西，不再逃避。」 此时，那股遗憾的心情，不舍的眼泪，化为了言语，在两人之间扩散开来… 纪翔的话语中，有着坚定。 杜云芊知道，纪翔同时也是在告诉他自己。 于是，杜云芊也反握了纪翔的手，紧紧地握着。 纪翔总是成为她的力量，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所以她希望…自己也能成为纪翔的力量。 即使微不足道，即使她没有这个资格…… 「纪翔…对不起…谢谢…你…」 哽咽着，杜云芊缓缓地向纪翔诉说自己的心意。 而纪翔只是从背后轻轻抱着杜云芊，象是要给予无限的宽容与爱似的。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因为这几年来我们之间的一切，全都是…真实的。」 听见了这句话，杜云芊因而抬起了头，即使脸上爬满了泪水，此时她还是想直视纪翔的目光。 「纪翔…我爱你。我是真的…曾经爱过你……」 「而我…对你来说…是重要的…吗？」 泣不成声地，杜云芊终于开口问了，那个她一直在乎得不得了，一直好想好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纪翔拭去杜云芊的泪水，帮她拨着头发，笑得有些无奈，彷彿是在笑她太傻。 他将像个孩子般哭泣的杜云芊，轻轻地揽进了怀中。 「啊啊，当然…我喜欢妳。直到现在都是…虽然不是爱情，但在我心中…」 「这是超越男女之间的情爱，超越了友谊…是超越了那些，才来到“这里＂的感情。」 纪翔缓缓说着自己的想法，眼眶被湿润渲染着，最后将手贴上自己的胸口。 「妳不觉得，这比任何后悔或道歉，都还要重要吗？」 随着纪翔的话语，杜云芊也将自己的双手抚上胸口。 感受得到自己心脏的鼓动，耳边听得见纪翔的心跳，彷彿是在诉说着肯定。 她重重地点了头，然后离开了纪翔的怀抱。 「当我好几次想要放弃时，我就会想起你…」 「我也是。所以…我不会放弃。」 「不要放弃…为了我，也为了他…」 「我知道，所以…妳也别哭了。从以前到现在爱哭的毛病都没变呢…」 人，不会说变就变的…… 吞下这句话，取而代之地，杜云芊给了纪翔一个带泪却绝美的笑颜。 ＝＝＝＝＝＝＝＝＝＝＝＝＝＝＝＝＝＝＝＝＝＝＝＝＝＝＝＝＝＝＝＝＝＝＝＝＝＝＝ 接近正午时分，金皓薰吊着点滴，坐在病床上吃着苹果。 脸色虽已比昨天好上不少，但表情却有些不满。 「其实我现在就可以出院了啊…」 「不‧行。」 话才刚说出口，立刻就被在一旁削苹果的聆香给否决了。 「可是我现在真的一点都没有不舒服啊…」 金皓薰再度抗议着，知道无法取得同情，只好看向另一边的苏嫚君。 可是苏嫚君也只是回以苦笑，金皓薰只好撇了撇嘴。 「少装可怜了，你知不知道你昨天吓坏多少人啊？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 聆香大声抱怨着，在单人病房中听起来格外刺耳。 「昏倒也不是我愿意的啊…！」 「好了好了，聆香。林大哥是拜托我们来照顾金大哥的，不是来责备他的。」 苏嫚君在一旁挥挥手充当和事佬，希望能缓和一下场面。 「不过金大哥，既然医生要你再观察一天，你就听话别让大家操心了，好吗？」 不但拿出以前当护士的看家本领，同时苏嫚君也明白金皓薰吃软不吃硬的个性。 「……唉。」 聆香在旁边瞪着，金皓薰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 其实聆香和苏嫚君也都明白，被林立翔那种天王巨星关切着，医生怎么敢大意地放金皓薰回家。 一定是要好好地作足场面功夫才是，才会假借观察之名留住金皓薰。 「既然你那么无聊，可以看看电视，报纸或听广播啊。」 没好气地说着，聆香将报纸跟遥控器都放到金皓薰身边。 「…我不想看，反正一定有一堆我身体虚弱，突然昏倒的新闻。」 将遥控器和报纸都推开，金皓薰一脸厌烦地说。 既然金皓薰自己提起了，那这应该不是个需要被极力避免的话题。 不过当然也不是能随随便便带过的事情，因此还是闭嘴无视的好──两人心中同时这么想着。 「那…听个音乐吧。应该可以放松一下心情…晚一点会有小夫的节目喔。」 为了转换话题，苏嫚君边说边从自己包包拿出小巧可爱粉红色的收音机，不禁让另外两个人心想，根本是因为不想错过老公的节目才带来的吧。 「点滴好像快没了，得注意点才行。」 「反正也只是葡萄糖…不打也没关系吧。」 「医生要你打你就打。」 聆香和金皓薰两人一言一语的交谈时，从一旁也传来轻柔的音乐声。 「啊，这首歌我喜欢。」 听着某首抒情歌曲熟悉的旋律，聆香跟着哼唱起来。 看来是个专门播放音乐介绍音乐的电台没错，一连的播放好几首曲子，偶尔会有DJ的解说，然后又接连着一直放音乐。 中途金皓薰似乎浅眠了一下，但又很快地醒过来，三人天南地北的聊天。 「…当时知道聆香怀孕，我还想说干脆来个指腹为婚好了，不是很浪漫吗？」 「浪漫个头，妳是哪里来的古代人啊？而且我们家儿子啊…」 吃着切好的苹果，聆香和嫚君呵呵笑着，谈论着妈妈经。 「啊，这是路敏单飞的新专辑的主打歌吧？是路风帮他作的？」 「不是，是路敏自己写的喔，她花了好久的时间才完成的。」 回答聆香的问题，想起自家艺人努力拚命的模样，金皓薰浅浅笑了。 「很好听的曲子呢，路风一定也很高兴吧…」 毕竟是相识已久的老朋友，苏嫚君也为两人感到开心。 『接下来这首曲子是大家耳熟能详的经典歌曲，发售至今过了三年，仍然是KTV点歌排行榜的热门歌曲，就让我们一起回味吧──』 然而跟随着DJ富有磁性的嗓音，而缓缓渐入的歌曲前奏一出现，立刻让苏嫚君手中的苹果掉了下去。 「啊…」 轻轻惊呼出声，但苏嫚君却不敢轻举妄动弯下身去捡，只好盯着隔着一张病床，同样跟她整个人僵硬掉的聆香。 这是──纪翔的歌。 是纪翔在三年前写下的，很有他个人风味，有股惆怅和哀伤的爵士情歌。 这首歌受欢迎的程度，就像DJ所说的一样，没有人会怀疑… 聆香和苏嫚君也是，绝对不会错认这首歌的旋律。 「………」 「………」 面面相觑的沉默── 虽然苏嫚君有股冲动想伸手关上收音机，但却动弹不得。 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若是作出这样的反应，金皓薰会作何感想。 究竟是在意，还是不在意？ 或许是她跟聆香小题大作，但又或许…… 随着纪翔那低沉而魅惑的歌声出现，两人一同将视线转向金皓薰。 而金皓薰则是从淡淡地面无表情，慢慢皱起眉头，转变为充满了疑惑。 「…金大哥…那个…」 起初苏嫚君还以为金皓薰是在生气，正想说些什么，但是… 「嗯？奇怪，为什么没有音乐了？」 「………咦？」 对于金皓薰的话语感到不解，两人的脸上露出了比他充满更多惊讶的表情。 「DJ刚刚说要介绍经典歌曲，我就什么都没听见了…坏掉了吗？」 金皓薰看向那个可爱的收音机，那个正在播放纪翔歌声的收音机，对它投以不解的目光。 「金、金大哥你…你没听见音乐吗…？」 不敢置信地，苏嫚君望向脸色凝重的聆香，又将视线放回金皓薰的身上。 「我什么都…没有听见…啊…」 查觉到两人的不对劲，金皓薰吞吞吐吐地说着，心想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然而苏嫚君和聆香两人的表情，仍然充满了错愕和诧异。 「…妳们干嘛这样看我？我是真的什么都没听见……」 金皓薰皱起眉头，表情有些不知所措。 但此时他发现，更加不知所措的是眼前的这两个人。 因为她们完全不敢正视着自己，而露出了非常、非常悲伤的神情…… 人不会轻易改变，犯下的错误也绝不可能抹灭。 如同我爱你的心无法改变，无法抹灭。 但这绝不是错误，也不是惩罚── 这是我绝不会爱上你以外的人的事实。 所以我绝不会再逃避，不会再放弃… 也请你，不要逃避──…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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