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 真正统御大唐九州万方、亿兆百姓的狸花猫陛下:………… 显然,在寻根究底,了解到自己真正的地位之后,自觉暂时不可代替的大手子渐渐有了莫大的底气,乃至于壮起胆子,都敢与工作人员争论高低了。 离开了他林貌,这实验还能运转吗?强撑罢了! 既然是强撑,凭什么不要点好的? 老李沉默少许:“因为有契约的限制,是不能对另一个世界展开公开支援的。但组织开设有金融业务,那位虚拟的穿越者可以以自己的名义借取贷款,只不过需要抵押物,并且遵循出镜的金融管制条例。” 出境金融管制条例?林貌当然不懂金融,但试问,哪个奸佞又敢将我大唐划到境外? 他放下心来: “可以抵押什么?” “常见的是黄金、珠宝,体积小,价值高。”李先生shu lian:“当然,珍稀矿物也是可以的,来者不拒。” 背包里的狸花猫迅速抬爪,在林貌背上疯狂勾画,连连用尾巴拍打示意。 林阿宅换算了几秒,得出数字: “十二吨黄金的话……可以抵押多少?” “五十个亿左右,但需要全部验货。” “全部验货?——这不行!”感受到猫猫拍打的力度变重,林貌立刻改口:“如果全部验货,国库就空了!大唐两京十道,无数州府,可是在我——穿越者的肩上担着!稍有不慎,恐怕大小臣工只能上街讨饭了……所以真没有什么优惠吗?” “我们可以提供低廉的利息。”李先生柔声道:“除此以外,其实高质量的艺术品也是可以委托拍卖,抵押贷款的——当然,艺术品的价值必须足够的高,能够得到充分的认可才好。毕竟受规则所限,有些故事是很难圆好的。” 他的话委婉而又含蓄,但基本已经点到了关窍。林貌心领神会,刹那间灵机一动: “高质量的艺术品不是问题!”他脱口道:“每天一幅阎立本的画,再搭配欧阳询与虞世南的字,怎么样?” 李先生猝不及防,忽的张大了嘴。 你搁这儿搞批发呢? 说实话,他们的探查固然细密详尽,但囿于时间所限,还没有完全摸清林貌的底细,可如今看来——如今看来,这小子在“那边”的身份,怕是高得离谱啊…… 眼见李先生半天不语,林貌唯恐份量不够,赶紧加码: “其实,每周再加一份太宗皇帝的飞白体,那也是可以的——” “——啊?” ---- 终于写完了! 所以会有合作、观察、贸易,但不会有直接的介入——在实验结论没有出来之前,新的天人之誓便不可破除。现代会故意无视穿越的存在,最多提供力所能及的、虚构下的帮助而已。
第43章 网购 当林貌迫不及待, 失言说出了这惊人的供应标准之后,李先生终于表现出了整场谈话中难得一见的失态。他足足沉默了十秒钟,才委婉开口, 提醒林貌艺术品市场的容量是相当有限的, 这种印刷机一样的供应, 只会摧毁整个定价逻辑。 此外,艺术品重质不重量,如果有超高品质、极强历史意义的顶级作品, 那么其一件的分量,便可以抵得上寻常千万件有余,足以让一切收藏者心甘情愿的掏空腰包。 ——譬如兰亭集序, 又或者兰亭集序,最好还是兰亭集序。 在这样强烈的暗示前, 林貌依旧顾左右而言他。他毕竟还有几分理智, 到底还不敢越过陛下做这个主;再说,兰亭集序这样足以扭转乾坤的绝对大招,怎么随随便便就许出去呢? 以正常历史论,现在传国玉玺可还在突厥的那位萧皇后手上呢,难道将来也给典当了不成? 眼见大手子实在不接茬, 李先生亦只能遗憾放弃。他从公文包中抽出一叠新的文件,在桌上依次展开: “这是依据报告作出的诊断意见, 充分考虑了林先生的实际。”他缓声道:“大部分开列的治疗办法都只需要口服或者涂抹药物,连注射的针剂都很少使用。不过,会诊的专家认为, 其中某位青年女性的报告需要慎重考虑——她可能有明显的血管畸形, 应该多加疗养。” 李先生递过来一张白纸, 上面赫然写着长孙皇后的化名。 狸花猫奋不顾身, 爬到林貌肩头俯视报告。他当然看不懂诊断意见上一连串的专业术语,但连蒙带猜,大致明白了专家的判断——血管畸形、饮食结构不良,外加缺少运动,三种因素共同压迫神经,制造了连绵不断的风疾。 他拍打林貌的肩膀,催促钦差开口解释。 林貌谨慎道: “可是,在古代——我是说,在虚拟的另一个世界里,恐怕没有疗养的技术条件,相关设施也不齐备。 “请不必担心。”李先生彬彬有礼的补充了关键:“远程的医疗指导已经是相当成熟的技术,可以为治疗流程提供有力的后勤支援——当然,涉及健康的事情总是很敏感的,并非一个公职人员可以妄言。为了长远的合作起见,即使是虚拟的组织,也总希望能与另一个世界达成全面的互信。” 这句话极为委婉,但用意却很明显——即使大手子真的在另一个世界位高权重、一呼百应,眼下毕竟也没有明确的授权;哪里就能随便敲定大事呢?如医疗、金融等敏感至极的事务,还是要有地位适当的人出面作保,才能稳妥无虞。 ……再说了,就以林先生那宅在家中躺平摆烂的做派,若真要说他是什么异世界的显贵吧,那似乎就太超出于正常人的理解范围了。 另一个世界的皇帝这么不挑的吗? 含蓄提醒之后,李先生特意留下了厚厚的上百页文件,内容纷繁复杂、无所不包,以《友好互助协议》的名义,总揽了两个世界一切关键领域交流往来的准则,并严格划定了双方交往的义务与责任,基本囊括了正常关系中所能预见的种种。 当然,因为天人之誓的缘故,这一份协议并不能视为是组织机构之间具有法律效力的约束,而仅仅只能依赖于双方领头人物个人信誉的保证。 有鉴于此,协议最后的签字内容相当之豪华,豪华到林貌仅仅瞥上一眼,便发自内心的倒吸一口凉气,合上文件,不再细看。 “如果需要讨论协议内容,可以随时再联系我。”李先生笑容可掬:“这是我的名片,在有必要的时候出示这张名片,应该能解决不少问题。” 轻描淡写的交代完这重大之极的保证,他双手将名片递与林貌,而后向一人一猫点头道别,缓步退出了办公室。 · 骤然被灌输了这么劲爆的猛料,林貌颇有些精神恍惚;他拎着整整一袋文件,浑浑噩噩的回家,开门,进屋躺下,连鞋都没来得及脱。还是猫猫陛下特别留意,才帮他关上了院门。 待到四仰八叉的林貌从胸口吐出一口叹息,似乎稍稍恢复了一点理智,静候在侧的狸花猫终于幽幽开口: “那位李先生真是眼光毒辣,心机深沉,断不可小觑……只是言辞之中,未免还有避重就轻的地方。” 他停了一停: “虽说固国不以山川之险,但两界之间的贸易往来,着眼的应该是矿产、作物、资源吧?为什么会特别留意于其余的细物呢?” 毕竟在现代磨砺了这么久,陛下的眼光也不同寻常了——黄金、珠宝、古玩、字画,这些重要吗?说重要倒也重要,但与真正的国之重器,种种不可再生的资源相比,未免还是差了一筹。在双方彼此接触的紧要关口,不提关键问题而只提浮夸潦草的金银玩物,难免有言不及义的嫌疑 林貌揉捏额头,觉得脑门子都在嗡嗡的响。 “——那是自然的啦。”他有气无力的说:“李先生不是说过了吗?双方连共识都还没有建立嘛,怎么能贸然提敏感问题?事出从权,当然是先在这些边角料上达成互信,之后的事情才好慢慢谈嘛。” 西汉时匈奴的冒顿可汗就知道,金银、古玩、珍物,即使贵重如兰亭集序,也不是不可以谈的;但只有土地人口地理资源等等要害,是朝廷绝对的逆鳞,触之必杀人。 陛下默然片刻,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但还是有些不满: “即使事出从权,也不能太离谱了——什么’阎立本每日作一幅画‘?阎卿是朝廷的大臣、君主的宾客,不是召之即来的画工,这样的话传出去,岂不是伤触大臣的颜面,侮及朝廷的声名?就算名利至重,又何必如此!” 真把大唐朝廷的臣子当作名画印刷机了是吧?还每日一幅——怎么不去抢呢? 林貌在沙发上默默听完,悄悄的翻了个白眼,只是不敢让猫猫看见。 什么“伤触大臣颜面”?——要知道,皇帝自己也曾反复传召阎立本现场作画,留下了莫大的心理阴影,气得后来升任宰相的阎相公念念不忘,死前都特意叮嘱儿子,家族中再不许修习画术,从此断绝了这神妙之至的技艺;有这样的前车之鉴在,再谈什么大臣颜面与否,未免就稍显尴尬…… 所谓听话听声,真正让皇帝不太高兴的,多半林钦差口不择言,伤到了朝廷的声名。 ——毕竟吧,就算形势所逼,迫不得已,但什么“朝廷臣工都得上街讨饭”,还是太过分了一些。更不用说为了抵押贷款还要出卖陛下的飞白体手迹,简直是有辱斯文之至。 但林貌丝毫没有悔意,反而理直气壮,公然忤逆圣意,实为狂悖之至: “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他狡辩道:“有钱才有体面,没有钱财,当然只能无所不用其极——在下这也是为了江山社稷、千秋大计,才不得已做这样难堪的事情!为天下计,为后世计,一时含羞忍辱,哭穷卖惨,不也是常事吗?” 猫猫更觉不满了,他皱眉道: “’无所不用其极‘?大唐就是再艰难,总没有难到这个份上。朕治国数年,难道还把朝廷上下给治成了穷鬼不成?” 这句话掷地有声,同时底气十足——大唐当然不敢与现代的富饶强盛相比,但朝廷毕竟聚敛了全天下的财富;这样无边无涯无可计算的金银财宝聚拢起来,难道连在现代体体面面说一句话的资格都没有,非要展露出那样近乎于贪婪的迫切姿态吗? 在此正当而强有力的言论之前,林貌却忽的沉默了。 他从沙发上爬起,抬头凝视猫猫陛下,终于叹气: “……圣上真是这么想的吗?” “算了,在下才疏学浅,言不及义,恐怕很难也向陛下解释这金钱上的差距。”不等猫猫陛下答话,林貌长长吐气,从提回家的厚厚文件中抽出了一张:“……不如我们看一看实际情况再说吧。” 这就是背靠专业组织的好处了。李先生为他们提供的协议中包罗万象,甚至囊括了一份量身定制的工业链转移计划——据说是以过往的工业化历史为蓝本修订,更符合华夏文明体质的生产力跃进思路;规划合理,逻辑严密,产业链总类极为丰富,并且尽力做到了价格上的优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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