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搜索了一圈儿,发现报警人的名号不仅没人认领;而且围观群众的视线明显闪闪躲躲。 他们被充满暗示性的视线、引着往餐厅一角的乐池那边望过去——乐池里的贝斯手无辜而低调地再度压低了帽檐,手下拨出几组掩饰似的乐音。 警察们眯着眼仔细紧盯着那一片黑影,终于从中看出一滩瘫软的人形。 “——在这里。”总悟接话。 他从那片重叠的乐池黑影中闪现出来,大家甚至没看到他是怎么漂移过去的。 总悟规规矩矩地站直站好,眼睛滴溜打转不看警部,指着地上悄然吐魂的岸田先生:“可能是他吧?报警的家伙。” 在让人眼花的一瞬,总悟已经以闪电般的神速回收了作案工具:那条可疑的绳子、和他从小瞳小姐那里借用(?)的吊钩。 “不知怎么就在这里昏睡过去了,好奇怪呐~” ——明显是被人为地安眠了吧、睡眠被打开手动模式了吧?是刚才被谁拿格斗术强行推下梦魇的悬崖了吧! 总悟平稳的声调和无辜的语气词,将目暮警部、美和子和围观的安室透等的身体数值又送上了新高度。 “……”美和子不可置信道,“还真是因为你啊!?” 目暮显然已经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扫了一圈昏迷的岸田先生身上、不忍直视地移开眼。他痛心疾首地怒指着受害者那边:“……还有、这些红痕是哪儿来的?” 总悟望天——啊不、望着餐厅吊顶上的大灯球,关闭了耳朵。 “我知道、我有证据!”正义之音从天而降,一位矮小的女孩拨开众人上前来。 她一边举着手,还不忘一边拿着相机抓拍警察们五彩斑斓的表情:呆滞的、警惕的、疑虑的,各式各样尽收眼底,令她的嘴角小小地翘了起来。 她语气热情而明快,对目暮警部亲切地举/报说:“我这里有您想要的一切证据!” “从受害者出现争执、到冲田警官的作案经过;”小记者愉快地打开相机,“到其他可疑人士的可疑举动,一、切剧情尽都收录哦!” 目暮眼前一亮、一黑一亮,像直视了乐池里高频闪耀的炫彩灯光。 “……行,”目暮艰难地做完了作为总悟上司的自我建设,“无论是什么,请拿出来看看吧:麻烦你了。” 美和子扯过一只同事手上的九连环手铐,把看上去磨刀霍霍的总悟无情地镇压在了吧台前。小记者笑眯眯地翻过相机,将她拍摄的名警官总悟·作案现场,向凑上来的每一张脸逐一展示: 那以惊人的速度拍摄下的若干张照片,合起来组成了慢动作似的连环画效果,三百六十度全方位地记录下了总悟给岸田先生打上■■缚的全过程。 “哇哦——!” 同事们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吃瓜声音,配有莫名的粉红泡泡表情。 “……你们这群家伙在关注什么啊喂!”美和子随手把一个挡住镜头的同事脑袋摁进了桌面的烟灰缸里,并不忘揪住总悟的头发也往另一边砸去: “还有你、小小年纪都是在哪里、学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总悟挣扎着起身,把同时在嗷嗷嚎叫的异次元弹幕屏捅得冒了烟;顺手把神山送过来的HENTAI七零八碎打赏丢给了小系统的黑洞口袋。 总悟碎碎念着什么、像是在隔空对某位看不顺眼的前上级进行咒语攻击,一转眼却被变身喷火龙的目暮拉扯过来: “总悟!”目暮警部让总悟的脸怼上相机,“……你都对人家做了什么?” 依然沉浸在睡梦中的岸田先生,不由得发出了模糊的嘤嘤悲泣。 “目暮警部,别生气啦,天气这么热。”总悟顺从力道低头,看似讨好地小心安抚,反手戳了戳目暮流下热汗的脑门。 “您这样生气,说不定就会被当作易爆物、引动餐厅里的热源报警器的。” 目暮眼睛一瞪,背后冒起了堪比实质的火光。 “什么,目暮警部身上被安置了易爆物!”耳朵转向(好像也没听错)的某位下属大惊失色,“快、快去通知机动队的警官!” “不可能的,叫谁来也不可能的!”目暮怒道,“再高明的拆弹专家,也拆除不了我心中的这颗不定时炸。弹了——说的就是你,总悟!” 目暮指向了拆弹专家——啊不是,是在现场的不定时炸。弹。 听见同期被cue的现场·低调路过·乐手陷入思维的漩涡,弹拨出来一段悲伤の小曲悄然助兴。 “警部先生,”小记者激情澎湃地共情安慰,“不要担心,我这里有一张照片,或许可以抚平您愤慨的内心!” “黑暗不会成为勇气的枷锁、恶行不会抑制善良的喉舌;处处都有好心人!” 说罢,小记者不依不饶地开启了新一段的吟唱: “下一张——” 好心人·偶尔刁民的·平平无奇服务生·安室透,堂堂出镜! 小记者的照片,忠实地记录了安室透忍无可忍、试图使用脆弱的餐盘迎击冲田警官顽强的脑壳的那一幕。 “……” 前来围观的目暮警部、和一众警官们,陷入了可疑的令人紧张的沉默。 “……”安室透,“这、这个……” 他在诸位隐藏同僚的目光里暂退小半步,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这热烈得仿佛可以燃烧的视线集束中,有谁发出了敬佩的抽鼻子的声音。 “呜哇哇哇——”这猛汉的嘤嘤声如同引子,惊起呜哇哇声一片。 安室透的表情控制缓缓裂开:……?
第14章 抓住他!梅开二度 这呜哇不停的一帮家伙,就像夏日的鸣蝉一样扑了上来,刺激着人们的耳膜: “多么勇敢的米花好市民啊呜呜呜——” “街上的小黑们没一个能打的!” “警视厅的留置室都被迫扩容了、这些人全都是蹲在里面骗吃骗喝!连不穿小黑衣服的都跑进来不肯出去啊呜呜呜——” “给人的午间零食上撒辣椒酱、在别人工位顶上安置可以荡一次性秋千的吊索的、会戴着丑萌眼罩假装睡着其实梦中舞剑的、挑翻了大半个警视厅的冲田总悟桑!终于有人对他行使正义了!!” “奖章、我们的奖章呢!”激动の破音,“没有我给你啃一个!” 莫名地获得了[警视厅の爱戴]BUFF的安室透,对着这扑上来的一群不堪入目的大汉感到熟悉的心累和无所适从。 ……这样「工作」那边不会出问题吧? 安室透于忙乱中不自觉分出一丝思绪,脸上无奈的表情底下、悄然浮现出一缕暗影。他举起餐盘,重新挂好疏离而客气的笑容。 乐池里,低调的乐手摸出了手机,凑近小记者的相机屏幕拍了一张:记录下了安室透勇斗恶警察的英姿。 他对着此时正在被警官们围攻的服务生安室透、也抓拍一张,安抚地悄悄朝安室透比了个OK的手势。 与此同时,景光捡起冲田警官爱刀上的USB延长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这种东西),重新连接到了餐厅的多重音响上。 音响不甘不愿地吱扭了一声,唱出带着电流的委婉动听的歌。 “警察!警察!警察!警察!吃我一招~ ”* 欢乐的歌声再放送、附带贝斯手的激情伴奏! 喂警部!这里有一个看上去一时半会儿不打算回警视厅的家伙在啊——! ——这到底是在为谁播放警察の小曲啊!!!而且这歌词根本就没有委婉的地方吧? 迎着激动人心的歌声,被困在吧台椅子边的总悟,不知何时悄然地挣脱牵制,带着面部的阴影闪现在感动抽泣着的同事们背后。 总悟逮住过于踊跃的几只同事,把他们从前排围观的位置揪回来。他把九连环手铐熟练地拆卸开来,魔术般地变换到同事们的手腕上。 紧接着,总悟拎起那位打头嘤嘤嘤的大汉,与对方Q萌含泪的大眼睛对视了片刻,露出饱含杀气的冷冽微笑。 他从裤腰里翻出了匪徒似的强力胶带——身上到底都带了什么东西呀喂! 黑色的胶带屏蔽了同事们的哭泣,只留下啊呜呜呜沉闷的余音。 侥幸逃过一劫的另一撮搜查课同事们,纷纷抱团远离、亦或慌张地抱紧了自己,发出同那如今不知所踪的炸蛋仔一样的震惊拷问: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冲田警官!” 只看他随身携带的爱刀、绑带、Just a Way—— 这已经超越了90%的一般绑匪、完全是匪徒的豪华高配版吧! 被绑同事们的泪瞬间穿透了隔水胶带,魔幻地服从意志喷了出来。 总悟抛起那柄染血的餐刀,挽了个奇异的刀花儿,对准了被小记者警惕护住的相机:“还有吗?证据。” “如果真有所谓对破案有利的证据的话,拿出来看看。” 小记者不甘示弱地绕了个圈儿,举着相机跑到下意识挡开他们的目暮身后去,皱起鼻子做了个气人不服输的鬼脸。 “不要这样使用证物啊——!”安室透的表情修修补补,终于再一次不堪重负地崩坏了。 “这只是个道具罢了,并没有什么。”总悟依旧用戴着手套的那一边手,闲散地拿刀再次转了几个圈,让警部和安室透的血压哐哐地高飞不下。 目暮不堪其扰地扶额:“那也……这东西到底是谁的?” 说话间,目暮留意到地上散落开的手包。那里一直没人再去靠近,在刀被拿起之后,也依然遗留有少许的一点「血迹」。 爱子轻轻颤抖了一下,却又缓慢地站出来。她主动向前去,像是要认领自己的东西,来时的同伴被她们按在身后。 小记者迟疑不定地出声阻拦:“啊,其实这位小姐并不是——” “……是我的。” 小瞳——那个安静的女孩展颜微笑,脱开同伴的手上前,最后理了理裙子。 “谢谢您,先生,指出我的犯罪。”她对安室透静默地颔首,主动地认了错。 “虽然我刚才忍不住反驳了您,但您的推理,”小瞳悲伤地笑道,“都是对的。” 目暮眨眨眼,捕捉到了女孩的关键词。 他不禁用新发现了一位名侦探的目光,重新打量安室透。 “……但你原来为他准备的安息处,不是在这里吧。”安室透放轻声音问,“大概是你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回忆中的重要之所吧?” 安室透瞥向默不作声的总悟,想起这小子不久前说的话。他称自己不懂什么「精巧的技法」,却早早看出了这女孩所想的一切。 小瞳道:“是的,我只是在这里提前备好这柄刀罢了。没想到不巧,我听到那边有人在谈论「警察」,一时分神、没能拦住爱子去打开她的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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