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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他微微垂眸，却听北川哲也语气如常道： “嗯，只要他不是你最好的男朋友就行了。” 夏油杰愣了一下，五条悟也转眸看向前方的驾驶位。 北川哲也笑道：“逗你的。” 夏油杰缓缓眨了一下眼睛，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五条悟却没有移开视线，苍蓝双瞳不带任何感情的落在身前的驾驶位上，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北川哲也从倒车镜里看了看他：“前面到甜品店了，还要去吗？” 五条悟点头道：“唔，当然。” 车子在路边停下，白发少年下了车。 夏油杰很快也跟着钻了出去，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此刻和北川哲也单独待在一起有些尴尬。 五条悟去店里买甜品了，他无所事事的在外面闲逛了一会儿，打算回车边等着，却见北川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买了一大束蓝色的绣球花，正俯身拉开车门。 “回来了？”他直起身，对夏油杰微笑道，“这个送给你，它叫无尽夏。” 天蓝色的绣球花被包裹在纯白色的绸缎里，每一片小小的花瓣都娇艳欲滴，上面还带着刚刚喷洒的露水，隐隐散发着幽香。 白蓝的配色精巧的戳中了夏油杰的心。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接过了花束： “谢谢，很漂亮。” 五条悟拎着甜点回到车上时，就看到夏油杰抱着一束蓝色的花。 “北川买的。” 夏油杰对他说。 五条悟推了一下墨镜，没说什么。 他想起自己之前看过的那些恋爱电影，男主都会送女主花的。 这次的任务地点是一个荒废了很久的幼儿园。 他们到达时，那扇大门已然敞开，好似在恭候他们的到来。门内空无一人，地上散落着无数脱落的枯枝和残叶，仿佛是岁月深埋的秘密被无情揭开。 步入园中，曾经鲜亮的红色儿童滑梯已被烈日晒得褪去了颜色，变得黯淡无光。滑梯上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宛如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默默地述说着往昔的故事。 夏油杰走过去，却忽然在灰尘上看到几个小小的脚印。 那像是某种体型不大的小动物的足印。 是猫吗？ 夏油杰轻轻蹙眉，觉得好像不太像，猫的爪印应该更加偏圆一点。 难道这里还有小浣熊之类的动物？ “没有任何咒力痕迹。” 五条悟扫了一圈说。 北川哲也放下“账”，对他们道： “窗的报告里面也提到了这点。对于这个类型的咒灵，因为常年生活在幻境和现实之间的缝隙里，平时都处于无法被观测到的状态，必须进入它们创造的幻境中才能见到本体。” 他指了指那褪色的滑梯： “目前根据已有的情报，无论大人还是孩子，只要钻进滑梯里面，就会被拉入幻境。进入幻境的瞬间会出现咒力波动，而后现实中的本人就会随之消失不见。” 夏油杰闻言，立刻踩着台阶绕到滑梯上方。不出所料，这里果然有许多脚印，还有沿滑梯滑下去的痕迹。 但所有的痕迹都是到了滑梯中部之后就戛然而止。 他盯着那个消失的位置，对五条悟道： “那我来滑滑梯吧，悟。这样咒灵出现的时候，你就可以直接看到它了——如果可能的话，抓住它。” 别把它一下打死了。 他默默地吞掉了剩下的半句话。 五条悟活动了一下手腕，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没问题，老子不会让它跑掉的。” 夏油杰深吸一口气，而后蹲下身，坐到了滑梯开始的地方，双手在身后用力一推。 下一刻，滑梯上方忽然出现了庞大的咒力波动，红色的漩涡如同星云，其中倒映着火光，而有许多小小的身影，手拉着手，围绕着篝火转圈歌唱。 它们的影子倒映在滑梯两边的内壁上，被拉得很长，宛如墙壁上一幅生动的水墨画。 仔细一看，那竟然是一只又一只手牵着手的狐狸！它们的皮毛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尾巴上的毛像火焰一样摇曳着，仿佛是在跳跃的火焰中翩翩起舞。
第28章 这家伙是真的好喜欢老子 几乎是在咒灵出现的同一时间，五条悟掌心咒力凝结，一拳向那漩涡上方的位置打去！ 在六眼的视野里，能清晰的看到，那里站着一名穿着和服的黑发女子。 只是转过脸来的时候，便能看出那面孔绝非人类，而是一张和皮肉长在一起的雪白面具！ 女子明明看到了他挥过来的拳峰，却不躲不避，只是低笑道： “嘻……” 周围所有的空间在这一刻完全扭曲。 五条悟立刻想要瞬移，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拉入了现实与幻境之间的缝隙！ 他周围的景色变成了虚无而混乱的线条，灰黑色的线条铺满了整个空间，找不到来处，也找不到去处，每一根绷紧的线条都向着两头无尽的延伸。 不……这些线条……是有终点的。 六眼在混乱而扭曲的咒力场中梳理出了最有可能是开端的位置，五条悟飞快的穿行了过去。 所有线条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丝茧，六眼轻而易举的看透了那些缠绕的丝线。 ——果然，夏油杰正被团团包裹在丝茧的中央。 那些丝线束缚在他的手腕和脚腕上，悬吊在他腰间，甚至遮住了他的眼睛和耳朵。 五条悟稍一靠近，它们立刻像有生命一般开始颤动。 ……糟糕。 这么近的距离，他没有办法在不伤害对方的情况下破开这些丝线。 就在此刻，巨大的丝茧忽然泛起柔和的光芒，投射出像梦境一样的倒影。 那正是夏油杰此刻的梦境。 他记得自己刚刚睡醒，正要和五条悟一起出门，却不知何时来到了一条无人的街道上。 周遭是酷暑独有的蝉鸣，他甚至可以感受到自己皮肤上泛起的湿意。 黑发的少女向前迈出一步，下意识的问：“悟？你在吗？” 被迫在场外围观的五条悟立刻积极的响应起来：“在，老子在这里！” 可惜，梦境里的夏油杰什么也没有听到，依然在沿着街道前行。 他转过一个拐角，腿上忽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撞击的力道不大，对方却摔倒在了地上。 夏油杰连忙低头看去，就见一个约莫只有四五岁大的孩子，正费力的撑着地面，想要重新站起来。 他一头雪白的短发，身上穿着浅蓝色的蜻蜓浴衣，手里的风车掉在一旁。 那头白发让夏油杰呼吸一滞，他连忙问：“你还好吗？” 孩子抬头看向他，露出一双苍穹一般的蓝色眼睛。 由神明所创造的完美苍穹被残忍的割下了一角，融进他蓝色的眼底，化作了这双眼睛。 夏油杰微微睁大眼睛，惊愕道： “……五条悟！？” 孩子歪了一下头，那动作让夏油杰感到无比的熟悉： “你认识我？” 他打量着夏油杰，最后视线落在他额前的一缕长发上：“怪刘海。” 夏油杰：“……” 眼前这个孩子，还真是彻头彻尾的五条悟啊…… 他怎么会突然变成了小孩子？ 仔细看过去，他的五官和长大之后也很像，只是眼睛在脸上占比更大一些。 即便他的表情始终十分冷漠，但看起来依然像个天使。 夏油杰抿了抿唇，忽然想起五条悟对他说自己小的时候总是头疼。 是因为六眼的缘故。 他蹲下身，对小五条悟轻声道：“你别害怕。” 说着，伸出手，小心翼翼的盖在对方的眼睛上：“这样会好一些吗？” 长大后的五条悟总是戴着纯黑色的墨镜，就是为了遮挡眼前的视野。 既然如此，这样用手挡住，应该也会让对方稍微舒服一点吧。 孩子长长的睫毛在他掌心里煽动了两下，像是蝴蝶的翅膀一样柔软。 “……唔。” 夏油杰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被一起轻柔的蹭了几下。 他身上正穿着五条家准备的日式长裙，干脆从裙摆撕下来一块布条，帮小五条悟遮住了眼睛。 系好之后，他有些不确定的问：“能看到路吗？” 小小的五条悟点了点头，脸上依然是十分冷淡的神色：“可以。” 夏油杰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家里人呢？我送你回去吧。” 小五条悟摇了摇头：“我不要回去。” 他握住夏油杰的指尖，认真道：“你能不能陪我走一走？” 从一个孩子嘴里听到这样严肃到像大人一样的请求，夏油杰顿时心软的一塌糊涂，立刻答应了下来。 梦境外的五条悟整个人几乎都要炸毛了。 他暴躁的转了两圈，大声道：“那不是老子！怪刘海，你认错人了！那是臭狐狸！” ——没错，在六眼的视野里，他能清晰的看到那个小号“五条悟”的屁股后面拖着一条长长的狐狸尾巴。 夏油杰牵着小五条悟的手，看他乖巧的样子，只觉得又心疼又难过，这么小的孩子就要负担起“六眼”的消耗，也难怪会一直面无表情。 如果换成其他孩子，大概已经难受的哇哇大哭了吧。 但五条悟的世界从出生那天起就是这样。 这样想着，他把小小的五条悟拉的更紧了。 他们拐到一条商业街，两旁有些摆摊的小贩。 夏油杰带着小五条悟走到一个捏泥人的小摊前，和对方商量了一下，要来一小块柔软的白色泥料。 他就在街边蹲下，用这一小块泥料捏了一只白色的小兔子。 “这个送给你。” 他把小兔子放在小五条悟的掌心。 小五条悟把兔子举起来，放到眼睛前方，似乎在隔着布条仔仔细细的观察它的样子。 随后，他突然歪头道：“它的耳朵长度不一样。” “嗯，”夏油杰摸摸他的头，温柔的说，“因为它是与众不同的、独一无二的小兔子，像你一样。你们都很珍贵。” 梦境外的五条悟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不知第多少次低声自语道： “这家伙是真的好喜欢老子……” 梦境里的小五条悟托着雪白的小兔子，忽然把它凑到自己嘴唇边，轻轻的亲了亲它的耳朵。 “不是甜的。” 他说。 夏油杰笑着捏了一下他肉肉的脸颊： “当然不是甜的。就这么喜欢它吗？” “嗯。” 小五条悟闷闷的点了点头，忽然问： “你呢？” 夏油杰茫然道：“我？” “你有喜欢的人吗？”
第29章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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