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哥哥,你说他是谁?”柯南怔怔地问道。 花山院涟没回答,只盯着降谷零的侧脸,仿佛在控诉。 “轰!”就在这时,酒窖又发生一次爆炸。 “不管有什么要说的,先离开这里。”柯南焦急道,“这里面应该有不少烈性酒,等会儿还会爆炸的。” “对,出去找个地方再说。”花山院涟回过神来,反过来拉着降谷零跑。 “哎?等等!我……”降谷零被他一拽,不由自主地跟着跑,心里暗暗叫苦。 这孩子怎么手劲儿这么大? 猛然间,心脏处一阵抽搐,剧痛瞬间弥漫到四肢百骸,让他一个踉跄,往前扑去。 “你没事吧?受伤了?”花山院涟转身接住他扑倒的身体,却被撞得后退了几步,后背撞上墙壁。 “唔……”降谷零一头撞在少年的肩膀上,好不容易才缓过体内的疼痛,喘着气道,“没事,小伤,之前和凶手打了一架。” “凶手?谋杀吞口议员未遂的犯人吗?”柯南一愣,脱口而出。 “嗯。”降谷零没看他,只掐头去尾地说道,“凶手已经被我的同事带走了,搜查一课那边,我们会去交接,这个案子结束了。” “凶手是枡山宪三吗?”柯南问道。 降谷零一愣,随即笑起来:“真是聪明的孩子啊。不过……” “不过?”柯南疑惑地看他。 降谷零站直了身体,看着他的表情很严肃:“不过,这是公安的机密。今天的事,包括你见过我这件事,对谁也不能说,包括搜查一课的警察们。你很聪明,所以明白我的意思是不是?如果你不想公安找上你的监护人的话。” “我知道了。”柯南沉默了一下,点点头。 他能理解,公安和组织交锋是隐于暗中的,这并不适合由普通的警察插手。然而,组织的线索就在眼前,就在这个人身上,让他不闻不问又不甘心。 可如果他想从这位公安身上获取情报,显然也得公布自己的秘密,否则公安不可能让他一个小孩子参与。他知道这是坦诚相见的最好时机,而且这个人……是安室透的父亲,是可以信任的。但问题是,这并不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如果变小的事暴露,就绕不开灰原哀的身份。她毕竟曾经是组织成员……就算要坦诚,也得先征询灰原哀的意见。 “小孩子就别管这么多,把今天的事当做噩梦一场就好了。”降谷零温柔地笑了笑。 “……嗯。”柯南低下了头。 还是再等一等…… “我可不是小孩子。”花山院涟忽然开口,“而且,你知道的,我也不是无关者。” “你……”降谷零一呆。 “柯南君,麻烦你带着小哀先出去。”花山院涟说着,把怀里的灰原哀放下来。 “但是!”柯南抗议。 “小哀被烟熏到了,需要治疗。而且……后面是大人的问题。”花山院涟不由分说地打断。 “我知道了!”柯南咬了咬牙,终究还是担心灰原哀的安全,把人背上,一步步往上走去。 横竖就算他非要留下来,那两人也肯定不会说给他听。 花山院涟看着他的背影,一声嗤笑,空下来的右手不动声色地从自己衣摆撕下来一个小东西,悄悄用力捏碎。 他还不了解工藤新一?走得那么痛快肯定有问题!能撬琴酒的车撞窃听器,那往他身上装不是太正常。 降谷零烧得厉害,眼前几乎出现了重影,倒也没注意他的小动作,只无奈地说道:“下次好不好?我今天真的必须马上离开了。” 否则……就要在这里变回去了! “下次是什么时候?”花山院涟压根儿不信。今天他要是放手,这人保证跟以前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要跟你谈谈透君的问题。”他执着地抓着人不放。 “……”降谷零头疼欲裂,不过这时候他没时间去解释自己没有孩子,何况不把事实说出来也根本编不出一个更合理的解释。于是他只能说道:“那个孩子的事我很抱歉,真的非常感谢那个时候有你在。” 这是他的真心话。如果当时他没有及时被花山院涟带走,就会被之后赶来的琴酒杀死,也有可能被当成实验体送进研究所,那只会比死还惨。 “我不需要你感谢。”花山院涟叹了口气,本来想指责的话,看到他狼狈的模样后也咽了回去。 又能说什么呢?安室透的遭遇也不是降谷零愿意的。火光中初见的那一个对视,他就知道了这个人心里有多少坚持和无奈。 “我会联系公安,尽快把他带走,不会麻烦你很久的。”降谷零又说道。 “啊?”花山院涟一愣,顿时睁大了眼睛。 ——我不需要感谢的意思,可不是让你把他带走啊! ——你要是自己能接回去照顾就算了,我又不能抢别人的孩子。可你公安的那些同事能照顾得比我好? ——我才不会把透君交给和他无亲无故的公安! “谢谢,花山院君。”降谷零抱了抱他,手指轻轻在他麻筋上一点,迅速脱出手来,转身离开。 真的……非常谢谢。如果有一天组织覆灭了,而我还活着,我一定会回来找你,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的。 “……”花山院涟没阻止。 并不是不想,而是太过震惊才没反应过来。 就在降谷零抱住他的一瞬间,他能感受到体内几乎被抽干的灵力像是枯木逢春一般,飞速抽枝展叶。 用句接地气的话来形容,就叫:原地满血复活! 花山院涟看了看自己的手,抬眼见降谷零已经消失在转角处,下意识召唤出诸伏景光,低声喊道:“Hiro,跟着他!” “哎?”诸伏景光还沉浸在见到幼驯染的震惊里。 花山院涟咬了咬嘴唇,终于叹了口气:“保护他,确定他平安和同事汇合再回来。” “知道了。”诸伏景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立刻追上去。 “真是的……”花山院涟一手按着胸口,还能感觉到剧烈的心跳。 ——从见到降谷零的第一眼起,直到现在,都没有平复的心动。 有些人,无论之前听过什么话,在亲眼见到的时候,什么都不用说,就都能理解。 一眼万年。 而且,他也终于明白了上回为什么他开个玩笑,萩原和松田会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他了…… 金发,深肤,身材好,独立,有自保能力,平时不需要操心——很好,说的要不是降谷零,连他自己都不信了! 但是……理想型一直是这一款他有什么办法? 花山院涟一声哀叹,捂住了脸。 真是的,下次再面对萩原和松田也太社死了!这时候,他才感觉到不止是脸,连耳根都是烫的。 “里面还有人在吗?”楼梯口忽的传来喊声。 “没有了,可以救火了。”花山院涟回答了一句,按了按自己滚烫的脸,走了出去。 “快快快!”消防员拖着水管冲进去。 花山院涟在一个消防队员的护送下走向地面,和他们擦肩而过,忽的心有所感,偏头看了一眼混在人群中的一个穿西装戴眼镜的青年。 公安……吗? “涟哥哥!”一走出旧馆,柯南冲过来抱住了他,“你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随即,他又看了看后面,似乎想问什么,但又咽了回去。 “我们没事。”花山院涟笑了笑,摸摸他的头,“小哀呢?” “在博士车上。”柯南也松了口气。 “这里太乱,你也去博士那里。”花山院涟见他还想说话,又幽幽地开口,“关于你们俩去同学家做手工作业为什么会在酒店,而且差点被烧死这件事……” “我先去告诉博士你没事了!”柯南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迅速跑开几步去打电话。 花山院涟勾了勾唇角,恶趣味地一笑:就算给你一个晚上时间编故事好了……最好请教一下小哀。否则,编故事真不是你的强项啊!毕竟侦探的本质是推理真相,这种胡编乱造的反向操作也太难为人了。 然而,很快的,他的笑容又收敛起来。 组织的成员来了好几个,旧馆又失火,安室透那孩子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就在这时,门外却传来熟悉的喊声:“放我进去!前台的姐姐告诉我,我哥哥在里面!” “不行就是不行!里面如果有人我们会去营救,不能让你一个孩子进去!”消防员义正严词地阻拦。 “可是……” “透!”花山院涟跑到门口,就看见自家小孩不顾消防员的拉扯非要冲进来的样子。 “涟哥哥!”安室透回头咬了一口消防员的手,在人吃痛松手的一瞬跳下地,飞快地穿了过去,一头扎进花山院涟怀里。 虽然知道这人应该不会有事,但没有亲眼看见他平安走出来之前,一颗心总是放不下。 “透,我没事。”花山院涟把他抱起来,安慰道,“你看,我好好的呢。倒是你,还在生病,怎么穿这么少就从车里跑出来……啧,又烧了!” 安室透抱着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肩窝里,不在意在他身上蹭了自己一身的黑灰,顺便也掩盖掉自己变回去后没收拾干净的脏污。好一会儿,他才闷闷地开口:“我看见了……” “看见什么了?”花山院涟一怔。 安室透没说话,只是抱得更紧了些。 不想欺骗,但有时候知道得太多只会带来危险。最后相处的日子里,他最希望的是少年永远都是那个不落尘埃的天之骄子。 这个人不适合这样一身尘土的模样。 花山院涟很快反应过来他想说的话。 看见了什么?当然是降谷零!别人就算了,可安室透见到一个大号的自己还会不知道那是谁? “唉……”他叹了口气,喃喃道,“别难过,他有自己的责任,你还有我呢。” “嗯。”安室透迟疑了一下,轻轻点头。 花山院涟用一只手艰难地脱下自己的外衣把人裹紧。 “涟哥哥,我和博士报过平安了,还有找到透君了也是。”柯南走过来,表情有点复杂。 难怪这孩子会突然从博士车里离开,原来是那位公安的降谷警官么……可惜终究不能让他们见一面。有关降谷零的消息,他必须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他和花山院涟两个人的秘密。 “走吧,先去浅井医生那里。”花山院涟说道,“柯南乖乖跟博士回去,不许再乱跑了。” “嗨~” 诸伏景光在他们身后,又看了一眼趴在花山院涟肩膀上的幼驯染,无声地叹了口气,散去身形。 跟着降谷零,他亲眼目睹了Zero重新变回小孩的那种痛苦。 然而,降谷零甚至来不及休息一下,就立刻换回衣服,收拾好自己,直奔酒店前台,拿到了合理知道花山院涟在旧馆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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