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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亚轩也躺下，将洗净的西红柿递给爷爷，一老一少哼着小曲儿吃西红柿。 迷迷糊糊在树荫下睡到傍晚，村子里炊烟袅袅，闻着都是柴火独特的香气。太阳还没落，半边天被染成红色，山边云层堆积，拉成一条橙色的线。狗叫声此起彼伏，夹杂着大人喊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温暖恬淡。 宋亚轩被湿漉漉的触感弄醒，一睁眼便对上一双清凌凌的眼睛，湿漉漉的鼻尖还蹭着他的脸。 他一把抱过捣乱的小东西：“鼠标，你又干什么坏事呢！” 被叫作鼠标的狗狗亲昵蹭着宋亚轩的脸，黑白交织的毛色顺滑干净，黑色的耳朵连着眼眶处成一色，眼睛圆润清亮，鼻头也是黑色，带着湿乎乎的亮光，其余面部都是白色。歪着头看人，乖得令人心软。 这是一只纯种边牧，能带回来也是他俩有缘。一年前宋亚轩还没转学，虽然学校也有朋友，家里有弟弟，但没有最亲密的朋友在身边，总觉得时不时会有孤独的感觉，于是妈妈同意他养狗。 去宠物店的时候是夏天，店里狗狗很多，他当时漫无目的地看着。就在那个时候，这只路都走不太稳当的边牧冲向他的脚边，蹭着他的裤腿，于是，它顺利成为了宋家的一员。 宋亚轩亲亲鼠标，把它放回地上，“走鼠标，我们去看爷爷在做什么好吃的。” 厨房里雾气缭绕，柴火的独特香味儿和面粉的发酵香糅杂，爷爷正忙活得不亦乐乎。 宋亚轩扒着门框探头看，鼠标也学着他的动作探头探脑。 “爷爷，你做啥好吃的呢？” 爷爷笑眯眯掀开大铁锅的锅盖，雾气扑面，紧跟着是浓郁的香气。一个个又大又白的馒头冒着气儿，松软喷香，光是看着都教人食指大动。 宋亚轩惊喜地抱了抱爷爷，“我最喜欢的馒头！爷爷真好。”他转头摸摸鼠标，“鼠标，看，大馒头，今天给你尝尝超级好吃的馒头，知道吗？” 爷爷把馒头一个个捡出来放进小竹篮，让它散发热气。宋亚轩不怕烫得已经掂了一个吃得眼睛眯眯，还不忘分给鼠标一点。 “轩轩，等会再吃，走菜园揪几个黄瓜辣子，给你拌菜。” 宋亚轩砸吧砸吧嘴，晃晃悠悠跟着爷爷进菜园。 菜园挺大，爷爷平时一个人也吃不完那么多菜，他遍会把收的菜送给左邻右舍，宋亚轩也去送过几回，附近的邻居都喜欢他。 摘了一篮子绿油油的菜，宋亚轩叼着嫩黄瓜直起身子，“够了吗爷爷，都能吃到后天了！” 爷爷随手拔了西红柿藤下的杂草，拍拍土，“够了够了，走，回家吃饭。” 简单朴素的家常菜，蒸馒头，醋溜土豆丝，凉拌黄瓜，两人一狗吃得开心。鼠标可能随了正主，对馒头格外青睐，守着自己的碗头也不抬。 “慢些吃，吃口菜啊！想喝粥不？爷爷给你煮粥？”爷爷给宋亚轩夹了菜，看他吃得香自己不吃都高兴。 “不喝爷爷，馒头太好吃了，我不就菜都能吃好几个。” “你喜欢吃俺就经常给你蒸么。” 宋亚轩弯着眉眼笑，“那我寒暑假都回来，一放假就回来，你给我做馒头。等今年寒假我们回来过年，你给我蒸花馒头吧？” “行，好，你们来我给恁们做。” “到时候我爸我妈，还有可可，鼠标，你怕都要烦我们了……” 爷爷从来都是个情感内敛的人，他不会把情绪放在脸上，也不擅长表达。不熟悉的会觉得他不苟言笑，整日板着脸，很严肃的一个老头儿。不说别人，甚至连可可都是这么认为的，小孩子也不爱亲近不常笑的老人。 只有从小养在爷爷身边的宋亚轩知道，这个老头的内心极其温软。他会把隐藏的亲情化作行动，吃喝玩乐，只要他能做到，绝对不会让你羡慕别的小孩儿。你夸他的菜做的好吃，他就会高兴得连做几天给你；他也有老小孩的一面，会躺着躺椅上哼小曲儿，会跟你开玩笑看你上当然后哈哈大笑，他会给你丝毫不亚于父母的疼爱。 以前宋亚轩常常想，他会陪着爷爷一辈子吧，爷爷的爱也会陪伴他一辈子。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爷爷身躯的逐渐佝偻，他才懂：他陪不了爷爷一辈子，爷爷的爱却能陪伴他一生。人的生命终究是有限的，或许在某个微风徐徐的下午，或许在某个红泥小火炉的冬夜，爷爷就不能再听见他的聒噪，看见他活蹦乱跳的身影，不能和他一起晒太阳，也不能给他蒸戗面馒头。 而爷爷给他的十几年无忧无虑的少年期却会是他一生珍藏的回忆，爷爷的爱也是他被爱意包围的世界的地基。 宋亚轩吸了吸鼻子，眨眨眼，“爷爷，我们明天去村东头转转吧，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好，轩轩想走哪儿俺就带你去！” 开学 济城的太阳高高照了一个月，爷爷后院里种的向日葵还开着金灿灿的花，瓜子都没结出一个，九月份就已经来了。 宋亚轩开学前一周回了江城，江城还在雾蒙蒙地下着小雨，街巷上依旧游人如织，人声鼎沸。 出了地铁站，空气湿漉漉的，初秋的风也吹不散夏天的余热，只是吹得雨打了一身。宋亚轩拍拍湿透的T恤，踢踢脚，想甩掉小腿上的雨水，短裤下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沾了泥水，蚂蚁爬似的痒。 他拎着行李箱打了车，车子缓缓行驶，宋亚轩看到熟悉的高挺梧桐树，不由弯了弯眼。 输入密码开门，房间里干净整洁，没有长时间不住人的湿潮凌乱，看来刘耀文经常来这边住，至少也是时不时来清理打扫过的。 宋亚轩快速冲了个澡，洗掉了一身的雨和赶路的风尘，换上睡衣扑在床上。被子堆在鼻尖前，清清爽爽的味道，似乎还带有刘耀文身上的洗衣皂的清香，宋亚轩头埋进被子，深吸了一口气。 “唔，早知道不提前来了，制造惊喜这种累人的活儿，真不适合我。” 天色还早，外面的雨淅淅沥沥，熟悉的房间和味道都无限放大人的疲惫，宋亚轩嘟囔了几句，睡了过去。 刘耀文靠坐在沙发边，一边看着手机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陪弟弟搭积木。 微信停留在备注为“好哄也不能惹”的好友聊天页面，最后一条消息是对方捂着嘴笑得见牙不见眼表情包和一句“文哥，我去午睡啦！爷爷家下雨了，最适合睡觉了，明天就能见面了，爱你哟”，顺带一个飞吻的表情。 刘耀文不由翘起唇角，一低头，刘耀辰躺在沙发上睡得呼呼的，刘耀文把弟弟抱回卧室，转身进房间收拾东西。 妈妈听见动静从厨房探出身问他：“幺儿，你干啥子去？” 刘耀文背着包出来，“妈，我去学校那边。” “轩轩不是明天才回来嘛，你急啥子。下雨天的你还要个人做饭。” “没得事，先去收拾一下屋子，我走了啊！” “那你路上注意，周末就带轩轩回家吃饭哈。” 刘耀文拿起伞摆摆手，“好，晓得了。” 到小区门口，刘耀文接到了严浩翔的电话，问宋亚轩回来了没有，定时间吃饭。严浩翔暑假飞去了加拿大，没有兄弟一起玩闹确实闷坏了，一回来就迫不及待想找他们。奈何电话一个个打过去，张真源和丁程鑫大学开学了，贺峻霖还要等几天才能回来，他只能来祸祸这对狗情侣了。 “宋亚轩儿明天才能来，来肯定累啊，得休息，谁跟你吃饭，等贺儿来再说吧！” 刘耀文关键时刻秉承了他一贯要对象不要兄弟的优良作风，不等严浩翔说话，挂了电话。 他收了伞开门，门锁密码是他和宋亚轩的生日，除了他和宋亚轩，几个好兄弟也知道，也会有偶尔来住一晚的情况。 随手把伞放在鞋柜上，刚一低头，刘耀文着实愣了一下，一双和他同款的白色板鞋上还带着些微水渍，静静靠在地毯上。 刘耀文想起什么似的挑了下唇，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他迅速换了鞋，几步走到卧室门口。卧室门关着，但没锁，他轻轻推开门进去，床上的被子鼓起个包，看不见人。刘耀文瞥了眼周围，小沙发旁边扔着熟悉的行李箱。 他挑起笑，走近床边，果然看到了日思夜想的那张脸。宋亚轩睡得熟，空调开着，他捂着被子，热得脸粉红粉红的，额前的头发顺顺搭在眉眼上，嘴唇都是艳色的。 刘耀文一条腿跪压在床边，手臂撑在宋亚轩头顶两侧，也不说话，也不叫醒他，只是看，看了好半晌。 他舌尖顶了顶腮，捏了把宋亚轩红扑扑的脸，然后猛然低头唇压住宋亚轩的，游走，研磨，唇齿相依，亲密无间。 宋亚轩再能睡也被这一番操作折腾醒了，他迷迷糊糊没睁眼，刚开始挣扎了一下，大约是熟悉的味道和拥抱的力道让他放心。也因为几十天的分别，一些不能宣之于口的惦念也有了出口，他也青涩地回应这个有些凶的吻。 漫长的一吻结束，刘耀文顺势趴在他身上，抱住了人。宋亚轩喘了口气，淡定抹了抹嘴巴上的水渍：“你喝咖啡啦？” 刘耀文愣了一下，开始疯狂笑，头在宋亚轩胸口不停颤动。 宋亚轩也笑，弯着眉眼，露出一排贝齿，漂亮得要命。 刘耀文伸头又亲了他一下，抬头看他：“对，从家出来的时候喝了一杯冰美式，没给你带乳酸菌。” 宋亚轩把自己的手塞到刘耀文手里，刚好被包裹起来，完美契合。他拨弄了一下两人手腕上的银链，笑眼弯弯：“那你等会给我买。” 刘耀文看着他笑：“好，买。”他抬眼亮晶晶看宋亚轩：“你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怎么今天就来了呀！搞惊喜啊？” 宋亚轩往下出溜了半截子，和刘耀文齐平，漂亮的眼睛直直看对方：“我想你了，都等不到爷爷的向日葵成熟了。”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特别想，还答应爷爷下次带你回家去看他。” 两人胸膛紧贴在一起，刘耀文甚至能听见宋亚轩说话时他如鼓的心跳。他侧着把人压抱住，忍不住想□□，不可名状的愉悦感即将破土而出。他觉得他完了，怀里的人说一句算不上情话的情话他都难以自持。 他把人亲了又亲，低音暗哑：“我好喜欢你啊宝宝！” 宋亚轩脸烫得不行，他发现自从跟刘耀文情到深处特别爱跟他说这句话。怎么说呢？很性感，反正他也喜欢就是了。 两人腻歪了好半天，天色有些擦黑的时候雨也停了。 宋亚轩拍了拍抱着他的手臂：“文哥，去吃饭，我饿了。” “好，吃什么？”虽然说着好，但腰上的手一点也没松。 宋亚轩想了一下，捏了一下他耳朵，“烤肉，去吃烤肉吧！” 最近的一家烤肉店人不多，但饭点人也不少。两人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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