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霈又岂是孙悟空的对手,不出三十招便只剩招架之力。 此时定海神铁如意却陪着玄藏姗姗迟来,西海龙王认出了他,不知今天怎么回事,所有难得出现的人都聚在了这里,更奇的是,这位金蝉转世的唐朝和尚,听说已死了,现在居然活生生的露面了。西海龙王捶胸顿足:“长老来的正好,快让他们停下吧。” 玄藏冲龙君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孙悟空便停了手,落地立在玄藏身畔,却又比他站后一步,笑道:“天龙后裔果然名不虚传,老孙承让了。” “大圣不过逗一逗舍妹,焉敢谈让?”摩昂这才站出来说了句礼貌场面的话。 龙海龙王忙请进水晶宫去,就坐奉茶,武德便也不好发作,只得将就闭口不言。 敖烈似有犹豫,玄藏笑道:“怎么?烈儿,如今有你兄长在这里做主,自家的宫门,你只管进,没人敢拦你。” 敖烈道:“只怕我连累父亲。” 玄藏轻轻推了敖烈一把,对龙王道:“今日小僧不请自来,扰了龙王教训儿子,实在罪过。不如这样,今日太子公主二位殿下都在,龙君权做一次家宴,把这些打打杀杀的先放一放。” 龙王巴不得如此,点头称好,回头令摩昂不许带兵进宫,又请武德进宫一坐,武德见孙悟空在此,只得也将兵将安置在外。武德只身进了龙宫,龙王摆开宴席相请。 ----
第53章 联兵西海域 饭毕,摩昂却唤侍女道,要请唐圣僧游宫品茶。 龙宫之大,华美绝伦,玄藏赞道:“如此一座龙宫,集天下宫阙之精,实在难得,只是可惜,做了仙人驻跸之地。” 摩昂听出了他的话中有话,龙王把最好最精的一处寝殿让给了武德星君。 闻听说,当年金蝉尊者相貌之美可当第一,自己忙于军事,并不曾见过,今日见了这转生十世的唐朝圣僧,方知此言不虚,怪不得那孙悟空几次三番与他纠葛不清,上天入地也要保他性命。 “我听说,圣僧本要去往灵山取回当初金蝉长老的大著,可惜行至凌云渡,只差一步,便病倒了,孙大圣上穷碧落下黄泉,硬是救了圣僧,是吗?” “太子说的不错,正是因此,小僧才不请自来,来见太子。”玄藏听他说的一分不差,暗暗赞叹他行军之人探听消息之耳目的灵通。 “圣僧既来了,我也不瞒着你,今日之事我已明了,之前我在海疆打仗,疏忽了敖烈,不想他酿出了那样的祸事,承蒙圣僧和大圣收留,我这里谢过了。”说着拱手施了一礼。 玄藏双手合十道句,不敢。说着行至一亭,二人坐于亭中,便有侍女捧茶。 玄藏接过金杯,示意侍女放下茶盘即可,他洗茶点杯替摩昂斟了一盏,摩昂道了句不敢,他态度泰然:“敖烈年幼无知,被生生褪去一身龙鳞也就罢了,如今天界又怪他私盗内丹,苦苦相逼,太子…就不想想办法吗?” 摩昂道:“我请圣僧指点一二。” 玄藏以茶盖撇沫,轻轻抿了一口,半晌道:“要叫我和尚说来,龙,本是比天庭那些仙人更尊贵的存在,实在不该久居仙人之下,受轻贱之辱。” “殿下之所以隐忍至今,不过是力量不足,龙兵虽说百万,能调出盱泽渊的并不多。”玄藏把珊瑚金杯往下一放,抬头直视他道:“不过今天不同了。” 摩昂道:“圣僧请讲。” “联合悟空上天逼宫。届时,天蓬真君可策动水府一十八万水兵,里应外合,不怕围不住玉帝王母。到时候,不用死伤不用交手,只胁迫天庭交出龙魂,准许海域独立,太子殿下的大功便告成了。” 摩昂心底一跳,不由得兴奋起来。这和尚把这等逆改天规的事情说的云淡风轻又斩钉截铁,鬼使神差的让人信服,摩昂问:“那,圣僧需要我帮大圣做什么?” 玄藏笑道:“来日兵围灵山,请太子殿下借兵。” 摩昂大笑,道了句成交。 话音未落,见孙悟空由大殿方向走来,摩昂起身拱手道,大圣还没安歇? 孙悟空近前笑道:“太子殿下与我师父深夜游宫品茶,我老孙岂能不来讨一盏喝?” 玄藏在他这句话说完之前,冲茶过杯,替他倒了半盏香茗,道:“坐下喝。” 那天难伏地难管的孙悟空好像很听他的话,乖乖坐下,端起金杯,像解渴喝水那般一口便饮了,玄藏拿壶又替他倒第二杯。 茶品过,玄藏便起身告辞,摩昂虚让了一句,便叫侍女捧灯相送,孙悟空连道不必,摩昂便也含笑作罢。 孙悟空端正走了几步,行至回廊曲折处看不见旁人,便现了本性,不再像威镇寰宇的齐天大圣。 得道千年的孙悟空,牵着那圣僧的莲纹衣袖蹦蹦跳跳,那圣僧眉眼温柔的看着他,也不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逗的他满心欢欣,雀跃的模样,像个初世为人的小精灵。 敖霈战甲未卸,走近摩昂身畔道:“哥,你预备与天庭决裂了吗?”筹谋三千年斟酌未决,居然一壶茶便决定了。 “对。”摩昂看着他二人背影,折扇一收,对妹妹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如此一对神仙眷侣,三界之中,舍此无他。” 次日一早,敖霈便绑了武德星君,只道,他夜间想要偷离龙宫上天。 玄藏诓他只身进宫就是怕他走漏消息,摩昂把玩着手中扇子,扇子却突然光芒大盛,化作长枪,众人不及思考,他凌厉的一枪瞬间刺入武德胸腔,轻声问道:“不过烧毁了一颗天帝明珠,值得甚么?也烦劳星君当做天大的事上报?” 敖烈惊叫出声,摩昂拔枪,当场血溅五步。 这年轻统帅的武器又化作折扇,收拢入怀,淡淡吩咐道:“今日之事,谁也不得泄露半句,只说武德星君与龙君相谈甚欢,要在西海多住些时日。” 龙王敖顺瘫坐在龙君座上,已在惊惧之下说不出话来了,就连孙悟空也是一愣。 四下除了战兢着不敢说话的虾兵蟹将们,摩昂一千龙兵整齐答曰:是! 血气蔓延,玄藏不由得皱紧了眉,胃里隐隐泛着恶心。孙悟空忙挡在他身前,不让他看见那血。摩昂便请他二人共去盱泽之渊同整兵马,玄藏本是人身,去不得那海域绝地,随推说回花果山有事,只叫孙悟空与他一同前往。 孙悟空便唤白龙如意二人保护他先回花果山,自己几日后便回。 孙悟空同摩昂一道去往盱泽之渊,果见龙兵百万军容整齐,壁垒森严,摩昂连夜调拨龙兵二十万速速返回四海,将四海域内团团围住,一是为了保护水域,二防消息走漏。 方两日,孙悟空与摩昂正相对而坐,只见如意急冲冲闯进来,龙兵拦他不住,告罪,摩昂摆摆手问,有何急事。 如意扑在孙悟空身上哭道:“师父被西天普贤抓走了。” 石心易主,他们的目的早已不是孙悟空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快到才两日的功夫,就出了这样的事。 西方灵山,佛祖的极乐之地,但也有不为人知的地方,比如这个暗室,阴冷潮湿,油灯昏暗,把人影撕扯的扭曲狰狞,恍如鬼魅。一个声音幽幽叫到:“金蝉子。” “金蝉子…金蝉子…” 其声是法术传音,玄藏总算被这种盘旋头脑的叫声唤醒。睁眼,见黑漆漆的位置上坐了一个人,看不清面目,他的眼在油灯的反衬下发出光亮,玄藏清楚的感觉到了那目光中的嘲弄和记恨。那不是如来,倒像是曾经的师弟。 玄藏自己站起来,抖了抖衣服的土,向上合掌躬身:“有礼了。” 那人冷冷的哼了一声,“金蝉,事到如今,世尊所言的一千年之期将近,你还是把石心交出来吧。” 玄藏低低笑了一声,在这森寒安静的密牢显得十分突兀。上面的人又一声冷哼,衣裳摩擦出窸窸窣窣的响,他走了下来,玄藏这才看清,面如冠玉的年轻僧人,头戴莲花金冠,身穿八宝禅衣,腰系明珠,打扮讲究。 玄藏拂袖而立,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普贤尊者,狮驼岭外不曾拜会,不想今日在此得见。甫一见面,就要我心,尊者,你也太贪婪了。” 那厢并不废话,扬手变出一柄刀来,指捏刀锋道:“金蝉,把石心交给我吧。”说着扬手扔出四道绳索,将玄藏四肢牢牢束住,玄藏不惧,竟微笑了一下,普贤从这个笑容里看出了讥讽。 他早已不再是佛的二弟子,但他那副十世未变的目无下尘的样子还是让普贤愤怒,普贤一刀刺入他胸膛,向下割动,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血流如注,玄藏痛得皱眉,但他不曾死,自从孙悟空把石心给了他,他便凡人之躯得了长生不死。普贤仿佛很嫌弃血,他把刀向外一挑,想要剜出心来,可那颗心坚硬如铁,就是死死长在胸腔上不动,折弯了刀,石心依旧待在原处完好无缺。 这回,这大唐圣僧笑的更大声了,怀璧之罪,原来如此。 他已为鱼肉,痛得满头是汗,他还笑什么?就像当初大家都做佛祖的徒弟,他不听佛讲,时时逃课,空想什么普渡众生,若不出孙悟空那档子事,他到现在依然是佛祖最喜欢的弟子。 “今天在这里,你不交出石心,休想好过。”普贤说着一挥手,几个比丘走进来,抬着凳子,手持戒棍。 “我这个师兄啊,大唐高僧,白壁无尘…”普贤一顿,对比丘们道:“你们想不想看看他哪里白?” 四下大声哄笑起来,普贤反手扇了他一巴掌,打的玄藏脸一偏,一片红痕浮肿起来。他掐着玄藏的脸端详道:“好一个佛门圣僧,好一个第一美人,你和那个孙悟空做出有损清誉的事情,三界早已人尽皆知,你为何不嫌羞耻,反而还要背叛师父?” “这等龌龊之人,还跟他留什么颜面?”比丘道。 普贤点头,几个比丘擒住玄藏手臂,把他摁趴在刑凳上。“你什么愿意交出石心了,所什么时候就停下,如何?” 说着便有人剥他衣服,衣裤被一把拽落,露出常年藏在繁复僧袍下的洁净白润的身体,阴凉的空气接触皮肤,玄藏不可控制的抖了一下,突然又笑道:“是,其实我也想想试试,我能忍耐到什么时候。” 如此关头竟然敢接自己的话,普贤被他的态度激怒,一挥手,沉重的刑杖落下,砸在身上瞬间带起一道艳红的肿痕。普贤在这道痕迹上重重摁了一把,眼看着这位洁如白玉的师兄红了耳尖,满足的冲属下笑道:“白不白?” 四下讥讽笑声传来,“白是白啊,可惜是个男人。” “男人怕什么?”普贤弯下腰凑近他耳畔:“师兄,你不肯献出石心,就让这里每个人都仔细瞧瞧你…” 他们把自己摁成这个俯身的姿势,剥衣用刑,已经是明明白白的侮辱了。“你刚刚不是说了吗?”玄藏扳着凳角,脸色由红转白,抬起头直视他,唇角带了一丝讥诮:“男人怕什么瞧?难道你们做了几千年清心寡欲的和尚,做的都不是男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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