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逝,周防尊没有在这上面耽误时间,推门走了进去。 宗像礼司的办公室用一道竹帘分成两半,一半是正经的办公室,一半是铺着榻榻米的茶室。宗像礼司本人此时正坐在办公桌后,背后是窗户。窗外,夕阳的余晖落到他的发丝上,点上了几点红色的光。 听到门扉开启的声音他抬眼看了过来,眼神中没有丝毫意外,语气冷静地问:“您还有什么事吗,周防?” 周防尊走了过去,左右看了看,没在房间里找到第二把椅子,干脆坐在了榻榻米上,“你怎么知道是我?” 宗像礼司从办公桌后起身走了过来,“Scepter 4的人不会像您一样不知礼数,进门前连门都不敲一下。” 周防尊看着宗像礼司坐到茶桌后,拿起茶壶,随口反问:“把办公室布置成茶室也是合理的吗?” 宗像礼司将两个茶杯清洗一下,倒上茶水,“只是偶尔放松的场所。” “那在办公时间玩拼图呢?”周防尊看着被放到自己面前的小茶杯,拿起来把茶水一饮而尽。动作豪迈得让宗像礼司无奈叹气,颇有一种对牛弹琴之感。 但是好歹没有要用红豆泥做点心,还一定要邀请他尝一尝,所以也勉强可以忍受了。 “我可从没有因此耽误工作。”宗像礼司反击道,“倒是您,这个时间不留在吠舞罗反倒跑到Scepter 4来,把所有工作都丢给草薙君一个人吗?还真是清闲。” 周防尊挑起眉,“羡慕吗,宗像?”同样作为得力助手的淡岛世理,明年才能加入Scepter 4。 宗像礼司说端起茶杯,品了一口香茗,“充分运用下属的能力也算是您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了。” 周防尊纠正道:“不是下属。” 宗像礼司诚恳地说:“抱歉,是我的疏忽。” 两个人的谈话告一段落,周防尊把玩着手中小巧的茶杯,开口道:“宗像,不要在不可转圜的事情上白费力气。” 宗像礼司看着他,问道:“周防,您是站在什么立场上来管束我的行为呢?” ---- 周防尊:别管我的剑了,总有一天会坠的 宗像礼司:我偏要勉强!
第43章 宗像礼司和周防尊对视, 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眼神却坚定如初。 没有人可以拦在他要行走的路上,这是他身为「王」的执着和坚定, 是他的信念所在——吾之大义, 毫无阴霾。 “同样的话还给你, 宗像。”周防尊看着宗像礼司的眼神,眉头皱得更紧。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宗像礼司有多么顽固不化。他决定了的事, 想让他改变主意太难了。 周防尊烦躁地摸了一下衣兜里的烟盒,却没有把烟盒拿出来, 而是把手中的茶杯放到了宗像礼司面前, 瓷质的杯底和木制的茶几发出一声磕碰声。 “我有我的理由。”宗像礼司理所当然地说, “这是我的职责。”说完后,他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无奈地说:“您的礼仪真的该重修一下了。” 宗像礼司拎起茶壶给周防尊又倒了一杯茶水, 然后看着对方再次一饮而尽, “您这样的喝法让我觉得浪费了我的茶叶。” 周防尊的手停顿了一下, 无所谓地说:“你可以只倒白水。” 宗像礼司好气又好笑, “那不懂待客之道的就变成我了。” 他看着周防尊难掩烦躁的神情,微一垂眸, 掩饰住眼中的笑意, 这个时候对方还记得他不喜欢劣质的烟草味。 宗像礼司从衣兜中拿出自己的烟盒递到周防尊面前。周防尊看了他一眼,从烟盒里抽出一支叼在嘴里, 咬着烟嘴说:“Scepter 4不是禁止吸烟吗?”他当然不是记得Scepter 4的规则, 只是刚刚进宗像礼司的办公室之前在墙上看到了禁烟的标志而已。 “总比看着您继续浪费我的茶水好。”宗像礼司收回手, 自己也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 含住烟嘴, “而且这是我的办公室。”公共场所禁止吸烟, 但是办公室是私人领域,不算违反规则。 “哈!”周防尊没给宗像礼司掏打火机的时间,在他面前随意挥了一下手。指间的火焰点燃了香烟,火星随着吞吐时亮时暗。 袅袅白烟如同两条细线向上延伸,到了一定的高度后向两旁扩散,直至无形。 “你的职责……”周防尊吐出一口烟雾。宗像礼司的责任心曾经是他肆无忌惮地使用力量的底气,现在也是。 可以阻止赤之王暴走的青之王……从他们上辈子的第一次见面开始,宗像礼司就把他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也纳入了自己的管辖范围。 也正是因为宗像礼司的责任心,他上辈子才能遵循自己的选择,不必担心坠剑的时候会再一次造成迦具都陨石坑的悲剧。 周防尊磨了磨牙,咬平了烟嘴,深吸了一口香烟。烟草气息从喉咙涌入,跟他平时抽惯的那种不同,带着薄荷的清新凉意,有助于平心静气,的确是宗像礼司的品味。 宗像礼司把口中的香烟拿出来夹在指间,轻轻吹出一口白雾,口齿清晰地说:“正是如此,我跟您这种责任心匮乏的人可是不一样的。” 周防尊知道对方是劝不听了,想要让他改变主意只能再想别的办法。啧,真是麻烦! “您要离开了吗?”宗像礼司看着周防尊眯起双眼,火红色的头发、小麦色的肤色、深邃立体的五官,一烦躁起来就给人一种凶悍的感觉,一只大多数时间都懒洋洋的狮子。 周防尊看了他一眼,把口中剩下的半根香烟抽完,目的明确地朝着宗像礼司的方向吐出白雾,“你不是说跟我呼吸同样的空气会吐吗?” “是啊,但是偶尔也会想吸点毒气。”宗像礼司笑了一下,眉梢眼角带上了些不易察觉的自嘲,“这就是人类的劣根性吧。” 周防尊把烟头从嘴里拿出来,按灭在烟灰缸里,嗓音低沉沙哑,低笑一声,“还是一如既往的口是心非啊,宗像。” 宗像礼司泰然自若地说:“阁下不要太过自作多情。” 周防尊盘起腿,左右看了看,吐槽道:“你的办公室真是如同你本人一样无趣啊,宗像。” 端正跪坐的宗像礼司看着对方的坐姿,露出一个难以忍受的表情,反唇相讥,“您的房间也没有有趣到哪里去。” “吠舞罗里足够热闹。”周防尊嘲笑道,“独自一人打发时间的时候很难熬吧!”这间屋子里唯一的娱乐方式估计就只有拼图了。 “那是我的爱好。”宗像礼司说,“热闹到想要独自喝酒只能跑出来的人没资格这么说。” 周防尊说:“总比开年会的时候所有下属全部找借口不出席要好。” 宗像礼司气定神闲地说:“看来您的消息并不是完全准确呢。” 周防尊看了他一会儿,一击致命,“……伏见后来没跑吗?” 房间中迎来了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至于窒息的来源……周防尊看着宗像礼司镜片上的白光,心中了然,果然…… 半晌后,宗像礼司开口道:“……为什么?” 正在给自己倒水喝的周防尊抬头看向他,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哈?” 宗像礼司脸上是纯然的困惑,“为什么年会上的表演总是不成功呢?” 周防尊默默地盯着宗像礼司看了一会儿,回忆起Scepter 4的那群人年会请假时乱七八糟的借口,并不是他刻意想记,而是有的理由奇葩到让人听过一次就印象深刻。 周防尊很无语,这不只是表演不成功的问题了吧……这种根本没有人愿意参加的年会还有什么举办的必要? 看着相当失落的宗像礼司,周防尊无奈地叹了口气,问:“……你上次的眼镜表演结果怎么样?” 宗像礼司肉眼可见的更失落了,“……失败了。”他说,“更改眼镜的款式好像并没有什么作用。” 如果眼镜后的脸一直是这么一本正经,只换眼镜的款式当然没用。 周防尊吐槽道:“要不然你还是转猴子吧。” 宗像礼司说:“那就没有观众了。” 用很平静和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了事实,如果能就此认清事实就好了,免得属下受折磨。 周防尊问:“忘年会这种东西有什么用?为什么一定要办?” 宗像礼司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说:“举办集体活动可以增加群体凝聚力。” 周防尊深深地看着他,开口道:“……宗像,只有两个人参加不算集体活动。” 周防尊的话音落下的时候,坐在他对面的宗像礼司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所以说,为什么……”宗像礼司的声音中充满了不解。 周防尊说:“……可能Scepter 4不适合集体活动。” 宗像礼司看向他,镜片上闪烁着白光,“您的意思是Scepter 4的凝聚力比不上您的吠舞罗吗?” 周防尊反问:“这种事不是应该问你自己吗?” “说的也是。”宗像礼司点了点头,Scepter 4的凝聚力当然没有任何问题,所以究竟是哪里的问题呢? 他摘下眼镜,用朦胧的目光注视着手中的眼镜,有些困扰地说:“还以为眼镜表演会是个好主意呢。” 周防尊无所事事地坐在对面,看着垂着眼睛的宗像礼司,看着他跟发色同色的长睫毛一颤一颤的。 周防尊的目光顺着宗像礼司的目光往下滑,落在那架眼镜上,好像镜片比那次在眼镜店里见到的薄了些。 周防尊突然开口道:“宗像。” “嗯?”宗像礼司听到周防尊的声音后,将眼镜戴回原位,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望了过来。 周防尊说:“你的眼睛……” 宗像礼司困惑地眨了眨眼,“我的眼睛?” 周防尊继续说:“度数不要再加深了。” 宗像礼司沉默了片刻,“……多谢关心,也希望您的野蛮程度不要再加深了。”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原本的夕阳变成了满天星光。 周防尊从榻榻米上起身,“我走了。” 宗像礼司也站起来,“需要我送您出去吗?” 周防尊转过身,朝着他摆了一下手,“我自己认路。” 宗像礼司还是跟他一起走了出去。 面对周防尊的目光,他推了推眼镜,说:“我只是不希望看到Scepter 4的成员跟您发生冲突。” 周防尊看着宗像礼司:要发生冲突在他进来的时候就该发生了。 宗像礼司看懂了他的眼神含义,解释道:“白天和晚上可是不一样的。” 的确不一样。比如晚上一般并不会处理公事,因此Scepter 4的驻地中不会有外人出现。 住在宿舍的Scepter 4成员们看着跟宗像礼司走在一起的周防尊,目瞪口呆。一个个震惊得目送两人往外走,然后聚齐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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