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走,一边口中喃喃。 “朕就知道,总有刁民想要害朕!朕才不会告诉你们,朕的手机密码是身份证后四位呢!还有朕的花呗,朕的纸片人老婆,朕的N个G的......” 江辞猛然住口,回头,目光死死盯着系统那红红的兔子眼,缓缓露出笑容。 神秘的、不可捉摸和不可名状的笑容。 “朋友,你听说过克苏鲁吗?” 兔子错愕。 实在是想不清楚同样搞不明白,眼前的碳基生物为何会忽然将话题跳转到这被创造出来的邪神身上。 但很显然,江辞的手已经再度落到了那光屏之上,并且以指腹在兔子的耳朵上揉了又揉。 伴随着诡异的、低沉的,似乎带有诱惑力的低语。 “这位系统,耽误您几分钟,我想为你介绍一下我们的主,我们的天父——克苏鲁。” 克苏鲁是混乱的、疯狂的、扭曲的、诡谲与不可名状。 不管其本身是善意还是恶意,当你被其所注视或者同其接触之时,那么你便会因此而陷入到混乱和疯狂。 被那所不能接受和所不理解的知识充斥视野并且被塞到脑海,产生异化。 江辞自然不是邪神,更不是克苏鲁的信徒。 并没有那个召唤大章鱼的喜好。 不过在下一刻,伴随着江辞的话音落下,有无数的知识、画面、声音等在一瞬间被接纳、涌入、填充到系统的数据库......永远不要怀疑一个当代青年在网上冲浪之时,所接收到的种种。 即便是具有强大处理器与处理性能的系统。 毕竟,AI有创作瓶颈,但人类没有。 “啊啊啊我的CPU!!!” 虚幻的、如同平板一样的光屏之上,兔子以手捂脸,发出足以震破天际的惨叫。 “叮,系统发生未知故障,数据库迁移。” “系统修复ing......数据库混进不明信息,权限转移......” “故障修复,故障修复处理不完全......” 光屏之上,兔子的身影开始虚幻,开始变得失真。 不断有红色的惊叹号出现,昭示系统正在遭受不明的污染及袭击。而做为污染与袭击的制造者,江辞表示莫名的不安和愧疚。 【朕只是把这些年的创人瞬间在脑子里过了稍稍过了一遍而已,谁知道,竟然能把系统弄宕机呢?】 【这年头,难不成系统同样会被创不成?】 “所以这就是哥权美,亮凄然的理由?” “60岁的叶修穿着红色高开叉旗袍扎着小辫蹲在韩文清墓前?” “天使也曾来过悟的肚子?” ...... ...... 良久,一阵乱流声中,似乎是恢复到正常的兔子红了眼,问出一声高过一声的疑问。 “额,不管你信不信,但有时候一个人上网,其实挺无助的。” 江辞对着兔子缓缓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对此做出解释。 “所以我说,我其实是受害者,你信吗?” 继而理不直气也壮,扭扭捏捏的表示: “人和人之间还是要有点边界感的,对吗,系统?不知道你认为我说的对不对?” 系统无言,良久,方才给出答复。 “让人类保持理智,确实是一种奢求。前辈诚不我欺。” 但—— 秦王宫中,章台殿内,原本正在批阅奏章的秦始皇握着刻刀的指尖微微收拢,只觉得自己耳边似乎生出了幻听。 为什么这每一个字朕都听得懂,可是这连在一起,朕居然就弄不明白呢?
第4章 第 4 章 废分封,行郡县。书同文,车同轨。 彼时早已经完成扫平六国、一统天下之伟业的秦始皇,并不因秦国先辈们几代人梦想的实现而有所懈怠。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之事,事无大小,皆决于上。 这是一个倒立的帝国,而这个帝国,因他而存在。 从很早之前开始,秦始皇便为自己每日所需要完成的工作,安排、设置了一个定额。 如果当天不能完成,那么便不能睡觉。 这是一个纸张尚未被发明创造出来并且得到广泛应用的时代,不管是公文还是奏章、典籍等大多被刻录在竹简之上。而秦始皇每天所批阅的奏章的定额,是20万字左右,120斤。 在此之前,在蒙恬以枯木为管,鹿毛为柱,羊毛为被,将毛笔发明出来之前。奏章的书写及批阅,大多以刻刀在竹简之上完成。只是随着秦始皇履至尊而制六合完成前人所未有之功业,毛笔这样的更加快捷便利的书写工具同样被无声无息推动到六国。 在大秦朝堂当中,同样引为时尚。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刻刀便就此被踢出历史舞台。至少在某些重要的公文批阅上,秦始皇尚且保留着原本的书写工具。 现而今,寂寂宫室之内,亮如白昼的烛火之下。秦始皇指尖收拢,眼睑垂下,以目光正对着手中的竹简,眼角的余波扫视过周围,身形恰如同一张被绷紧了的弓弦。 迟迟未曾有过多的动作。 侍立在侧的中车府令赵高有些莫名的不安,眼角微跳,只觉得心中一阵惊惶。 虽说伴君如伴虎,但其实就很多时候而言,这位帝王算不得什么暴虐嗜杀之人。 当然,这一切还有一个前提,便是你有用。 能够为这帝王所用。 那么很多时候,相较于外界那些被妖魔化了的名声而言,眼前的皇帝陛下对那些能人、有用的人甚至可以算得上慷慨与温和。 即使这帝王似乎天生便有一种揍扁六国的,使万众俯首与臣服的气质。 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似乎天生便已经具有和存在。却又似乎,是背靠强秦、是身居高位的积累和累加。 当然,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烈日与皓月高悬在空中,那么不管是鬼蜮的伎俩也好,还是蝇营狗茍的心思也罢。都注定只能是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天日。 不敢有过多的妄动。 但这并不代表,这位侍立在秦始皇身侧不远处的中车府令,便当真光风霁月。是什么正人君子,道德完人。 正人君子,道德完人做不得帝王。帝王手中之所用的,同样不仅仅是正人君子,道德完人。 只是有利剑悬于头顶,有绳索套在脖颈和咽喉。以致于赵高在秦始皇面前之时,同样避免不了诚惶诚恐小心谨慎,唯恐触怒君王。 虽然赵高自认为是一个有用之人。 正是因为有用,方才叫我们这位皇帝陛下带在身边,甚至是在犯下大错之后得到赦免。 不至于没了性命。 但很显然,赵高希望自己能够更有用。 因为只有如此,方能够获得更多的特权。 于是察言观色与谄媚讨好、体贴上意等,几乎成为这位中车府令的本能。 然后赵高便注意到,时间其实已经早早过了皇帝陛下平日里批阅奏折完成、将要休息的点。 而皇帝陛下保持着一个姿势,在某本奏折、某份竹简之上停留的时间,似乎太长太长。 针落可闻,便连呼吸都随之放轻。 有似乎在而又无所不在的威仪压在心头,将赵高那并不怎么挺直的腰杆,压得更弯。 良久,赵高听到了皇帝陛下的问话,在这宫殿当中响起。 打破一室的沉寂。 “尔等可听到,有何言语?” 高悬着的心灵似乎从那一瞬间落下,回到实处。但赵高那绷紧了的精神却不敢有任何的放松下来,而是恭谨俯首,再是认真不过的回复过秦始皇的问题。 “回禀陛下,未曾。我等于此,未曾听到任何多余的声响和言语。” 于是秦始皇无言。 这寂寂的宫室,似乎因此,而再度恢复到沉寂。 不,还是有声音的。 帝王以指尖叩过桌案的声音在这寂寂的空间当中传递,一下又一下,一声又一声,带给人以无形的压力。 良久,始皇帝开口,对着侍立在侧的赵高及一众的宫人道: “尔等且先退下吧。” 男唯女诺,赵高原本是想要借此说出些什么,表现些什么,以表达自己对皇帝陛下的忠心和深切的关怀。只是在话语将要出口的那一瞬间,触及到皇帝陛下的眼神。 那似乎带着兴致与趣味的,想要一探究竟的眼神。 赵高忽然便不敢再言。 赶紧低下身,老老实实退去。 就某种程度上而言,我们这样皇帝陛下其实是一个相当矛盾的人。而当他对什么感兴趣或者想要做什么之时,时来天地皆同力,秦始皇的背后是大秦,是一驾被打磨了数百年的、奋六世之余烈所铸成的战车。 如指臂使,所有合理的或不合理的,脚踏实地的或激进猛烈的想法都将得到满足。 至少会被老老实实的付诸实践和实施,被执行下来。 因而在扫除六国之后,在六国的王子皇孙、富商巨贾们都被集中到咸阳,在秦始皇车马巡视过六国故地巡视过天下......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这位皇帝陛下无疑是强大的、自信的。 虽然这样的强大与自信在生老病死面前似乎无能为力,而不可避免的,秦始皇感受到了自身的衰老。 甚至开始寻求那些虚无缥缈的神仙之事,妄想借助仙神与方士的力量,逆天与改命。 寻求长生。 但这求长生、求不死药的帝王,当真尊奉神明,当真如同世人所表现的那般,相信神明与仙神的存在吗? 倒也未必。 若这世间当真有神明与仙人,若这世间当真有使人长生不老的仙药,那么舍他始皇帝其谁? 古之帝者,地不过千里。 今日你我修好,相约与盟。明日便撕毁合约,互相征战。 兵戈不休,没有止歇。 古来的五帝三王,知识和刑罚各不相同。 法令和法度同样并不明确,没有定论。 往往假借鬼神的威力和名声,来欺骗远方的人。 装神弄鬼,同自身之所有的名号并不匹配。 始皇帝并不认为他们有那个功业与德行同自己相提并论。 因而这仙神与长生不老药,若是没有便罢。若是有......秦始皇是希望有的。 虽然思维与理智似乎是在告知,这并不可能。 但作为一个有如彗星划过天际一般耀眼的帝王,纵使是任性......秦始皇有这个任性的资本与能力。 便如同那些明知是骗局,却仍然在坚持往里面投钱、却仍然愿意相信,所谓的三无产品其实可以叫你百病全消的被骗者一般。皇帝陛下所需要的,不过是如同候生、卢生那般有几分“真本事”的方士,能够为自己炼制长生不老药而已。 至于成功与否,皇帝陛下手中的秦法早已经为他们安排好了安详且体面的退路与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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