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蕾舞演员也会抽烟吗?”悠仁有些意外。 “芭蕾舞演员也是正常人,怎么不能抽,”太宰治笑道,闲着没事摸了一把五条悟的头,有些刺手,索性嫌弃地收回手,“压力大的工作,更会想抽烟呢。” “那我们现在先去找高桥秀?” “高桥雪说高桥秀是个很认真拼命的人,这个时间点,他应该还在练舞室练习。”太宰治推测道。 听罢,四人纷纷赶去练舞室,果然看见了他。 高桥秀比想象的还要瘦弱些,就算混在全身女生的剧团之中,也能完美地融入,不会太突兀。 他正练习着《天鹅湖》中的经典动作——黑天鹅挥鞭三十二转。抛开芭蕾舞本身的柔美轻盈,他的动作刚劲有力,似崎岖岩石中长出的幼树,似挣扎出的生命力。 众人被他的动作吸引,完全沉醉其中。 只有太宰治,将视线落在练舞室的琴凳上,眼神晦暗不明。 琴凳上,放着高桥秀的私人物品,一堆杂物里,掺杂着一个玻璃小瓶,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作者有话说: 大家还记得高桥秀是被毒杀的吧哈哈哈; 还有一章保证结束(确信)
第24章 濒死的天鹅(八) 一场《天鹅湖》是那么漫长,又是那么短暂,一曲终了,众人看得如痴如醉,还沉浸在对方的舞姿中,迟迟缓不过来。 高桥秀跳完芭蕾,没有拉筋舒展,而死面无表情地走到琴凳前,就着矿泉水,将小玻璃瓶里的东西吞下了。 “赶快去救他!”悠仁边说,边冲向高桥秀,企图让他吐出刚才吞咽的东西,然后毫无疑问地扑了个空。 悠仁穿透了高桥秀,根本无法触碰到他。 “这是回忆,是发生在过去的事情,悠仁你无法改变。”五条悟略带头疼地挠挠头。 听罢,悠仁仍然不死心地去扑捞高桥秀,这样的动作毫无意义,看着也很可笑,但如果站在原地,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逝去,他完全做不到。 万事有命,他只是让所有的死生有自己合适的归宿,有自己应有的结局。 但高桥秀这样死于非命的,他无法接受。 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反复打捞,重复这个无意义的动作。 “悠仁,这是高桥秀自己的选择,你救不了他。”五条悟面色严肃,语气微微冷凝。 虎杖悠仁错愕地回头,有些难以置信,“五条老师,你的意思是高桥秀是自杀吗!” 可他毫无防备、毫不迟疑地吞下那瓶奇怪的药物,根本就不是要自杀的样子啊! “他已经心如死灰了,”太宰治深有体会,解释道,“你无论如何也救不了一个一心想死的人。” 听到这句话,五条悟神色复杂地看了眼他,心情有些沉闷复杂。 不等几人继续交谈,吞服了未知药物的高桥秀立马手脚痉挛,口吐白沫地倒在地上。 他虽尽量维持体面,却怎么样都无法抵抗残毒的药效,拼命挣扎,最后却也只能落得满身狼狈。 “阿秀,要彩排了,你准备好了吗?”不知何时,若山雅美走了进来。 她瞧着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若山秀,面上出现一丝疑惑。 她没有第一时间报警或者叫救护车,而是走过去,咯咯笑了两声,双膝跪地,将昏死过去的若山秀的头枕在自己大腿上。 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若山雅美满面都是恨意与扭曲,语气却温柔至极,“怎么,阿秀,你想用这种仿佛报复我们吗?” 她就这么扶着若山秀,等着他的回答。 “真幼稚啊,阿秀。” 还是没有回复。 “真是狡猾呢。” 良久,若山雅美将对方平铺在地上,脸上面无表情,和之前高桥秀服毒的表情,竟是完全一致。 她毫不犹豫地掏出一个打火机,将火点燃,连同打火机一起丢在高桥秀身上。然后丝毫不顾燃起的火光,毫不迟疑地走出练舞室,还贴心地将大门关上,防止火太早被发现。 “那个打火机,好像是猪饲廖的。”太宰治说。 “栽赃嫁祸吗?这手段也太低级了吧。”野蔷薇心情复杂。 “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感觉精神不太正常。”悠仁有些无语,完全不理解对方的动机,“她这样平白担上一个毁坏尸体罪。” “不过最关键的是,就这么一点小火,也不能对青花剧院造成那么大的影响吧,按理说等会应该会有人发现,然后将火灭掉吧。”野蔷薇分析道。 “你未免太不把我们的小咒灵放在眼里了。”太宰治提醒道。 果不其然,方才只是浅浅燃烧的火焰,突然陡然增大燃烧起来,颜色也从明红变成了阴森的蓝火,看着诡异至极。 “所以罪魁祸首还是那只幽灵!”野蔷薇愤愤道。 “不,凶手是所有人。”五条悟纠正道。 “那只咒灵恐怕诞生自嫉妒,以嫉妒为食,如果不是剧团嫉妒怨气很深,这只咒灵的能力也不会这么强大,随手就取掉了一百多人的命。”太宰治说。 “治你有一般说错了哦,这只咒灵可不是紧紧依靠剧团这一百多号人的嫉妒恶意为食。”五条悟意味深长道。 “她诞生自人类的嫉妒,以全人类的嫉妒为食。” “难怪总觉得这只咒灵没认真,仿佛只是玩笑般玩玩的心态,”悠仁恍然大悟,“它只是被剧团吸引来的,只是将剧团看做一个玩具。” “道理是这样,但听着真让人火大不爽啊!”野蔷薇额角青筋绽起,“一点要祓除那家伙!” “大话之后再留着说,你们现在可没有祓除它的本事哦。”五条悟人靓口直,毫不留情地拆台。 “事情的真相已经大白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老师?”悠仁有一瞬间的迷茫。 五条悟揭开溯回术式,众人从制造的幻境中走出来。 “啊,现在还差一点收尾工作。” * 猪饲廖招待完最后一桌客人,正准备打烊,一直勤勤恳恳地工作的员工端来一杯奶茶。 她分外热切对猪饲廖道:“店长累了吧,正巧我不小心多做了一杯奶茶,我一个老太太喝不了这么高糖的东西,不如店长你喝了这杯吧。” “好吧,谢谢你。”猪饲廖接过,准备喝下去。 “别喝,喝了你就要下去见高桥秀了哦。” 猪饲廖闻声望过去,就见四位不速之客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其中两位还是熟人。 高桥雪眼看计划暴露,直接从猪饲廖手中抢过奶茶,就要强行给对方灌进去。猪饲廖也不是傻子,连忙推拒,远离高桥雪。 可没想一个年近八旬的老太太,力气却异常得大,眼见奶茶就要碰到她嘴,幸好虎杖悠仁即使赶过来,从老太太手里夺走了有毒奶茶。 “高桥奶奶,容我提醒,您这么做可就是杀人了哦,”太宰治走过来,不紧不慢道,“杀的还是一个无辜人。” 眼看计划落空,高桥雪心如死灰,放弃夺回奶茶的念头,站起来就要向收银机撞过去。 虎杖悠仁急忙拦,就又听太宰治慢悠悠道:“您难道就不想知道杀害高桥秀的真正凶手是谁吗?” 闻言,想着了解自己的高桥雪,用失去神采的眼睛,缓缓转向他。 “凶手……是谁?” “其实你心里不是一直很清楚吗?”太宰治轻笑。 “凶手是若山雅美啊。” 其余得知真相的人:唉? 作者有话说: 真的马上收尾了(确信); 下章一定!
第25章 濒死的天鹅(九) …… “唉?可是明明是高桥秀他……”不等虎杖悠仁解释清楚,五条悟便出言打断。 “其实事情的真相是怎样,高桥奶奶你很清楚不是吗?” 太宰治轻笑,将幻境里看到的东西原原本本叙述一遍,只将高桥秀自己喝药,替换成是若山雅美逼迫喝的。 高桥雪听完面如死灰,眼中再泛不起一点涟漪,仿佛被抽去了身体中最后一点生气,成了块被腐蚀透的枯木。 她知道的,根本不是若山雅美杀的,也不是猪饲料逼迫,而是…… 从头到尾她都知道,自始至终所蒙骗的,就她一人而已。 “事情到这差不多就清楚了,”五条悟扶了扶墨镜,余光看向躲在一旁不说话的猪饲廖,“已经到这个地步,再掩盖也没有用,猪饲小姐,可以将高桥秀临死前交给你的东西拿出来了。” “没……没有什么东西。”猪饲廖摇头,眼神却飘忽闪烁,看着一副心虚至极的模样。 “猪饲小姐真像饭店烹饪的水煮鸭,全身都煮软了,只有嘴还是硬的。”五条悟感叹。 “还要我们说得再明确一点吗?高桥秀的遗书,应该在你那吧。”太宰治微笑,眼中满是笃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听罢,猪饲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生理性颤抖,幅度不大,却难以掩盖。 她在害怕。 高桥雪一听遗书,顿时来了气力,直起佝偻的脊背,冲着猪饲廖扑过去,紧绷的喉咙发出嘶哑的喊声。 “猪饲廖!把阿秀的遗书给我!给我!” 声嘶力竭,字字泣血。 猪饲廖躲得狼狈至极,头发散乱,脸上的妆容被汗打湿,花成一团,非常有碍瞻观。 见众人只是干站着看热闹,丝毫没有帮忙的想法,她不得不无奈妥协,高声道:“别追了,我把东西拿出来!” 高桥雪闻言停止追赶,众人也好奇地等着她的动作。 猪饲廖无奈叹气,走进奶茶店收银台,用钥匙打开其中一个锁得严实的小盒子,从里面掏出折叠的纸张。 众人只需一眼,就看出是高桥秀的日记,而且最有可能是遗失的最后一页。 页脚微微泛黄的纸页被展平,露出内里。线与线之间,是高桥秀娟丽工整的字迹。 里面不再是记录着寻常的琐碎日常,也不是想象中指控若山雅美的证据,而是一段随笔: “或许我早就死了,死在缥缈的理想里,死在无望的感情里,死在破碎的三观里;但我又好像活着,活在生活的压力里,活在社会的角落里,活在旁人的舆论里,活在亲人的期盼里。”【注一】 …… 高桥雪最先无法接受,崩溃得大哭,声音嘶哑尖利,没有丝毫压制,似将过去承受的悲痛与压力,都倾注在这哭声中,通通释放出来。 社会公众的偏见、高桥雪的期盼、练习芭蕾舞的压力、社团的欺压、若山雅美的精神控制…… 压死骆驼的从来不是最后一根稻草,而是每一根;害死高桥秀的从来不是一个人,而是每一个人。 猪饲廖垂着头,再难支撑强装出来的高傲,语气中满是懊悔丧气,“如果那个时候,是我去练习室,不让他吞下克尼罗那种毒药,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39 首页 上一页 17 18 19 20 21 2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