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妖混血不敢说话,更不敢动。 于是整个广场就只剩李丹啃炸鸡骨头的声音:“咯咯,咯,咯嚓,吸溜……” “然后呢?”我问。绿色公寓在京畿道龙仁市,我的“风筝”早就飘过了,除了遍地行尸没有发现别的问题。 但是,镜像异次元通道扭曲,外泄能量,怎么可能没有别的问题?! “有问题啊,还很大。什么叫镜像?那就是这个世界的反转、投射啊。那两个女孩在电梯里遇到的肢体扭曲的‘异次元生物’,就是纠缠在一起的她们自己啊。而这次过来的那批‘异次元生物’,已经找到了这个世界的他们自己,并且进行了融合。”嘉波说,“你有没有想过,一面平整、干净的镜子映照出的自己是正常的,那么曲面的、碎裂的、肮脏的镜子呢?啊,锡民的魔力还有放大欲望的作用……啧啧。” 那得混乱到什么地步?就这,规则的化身还不让改。我咽了口口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也就是说,现在,人还是人,以后,就说不定了?” “是啊。”嘉波点了点头。 话音未落,他对面的郑晋守就像被烈日照射的冰棍一样,但或许又有不同,因为他连融化的过程都没有,就被时间蒸发了。 郑晋守,能弄假成真、有那么多躯壳的郑晋守,在嘉波面前,也没能续上太久的命。 我都没想过他能死得这么容易,一点也不轰轰烈烈。 “你的雨,下到了H国最南边的马罗岛了吧。”嘉波肯定道。 “嗯。”这一路上我还遇到都敏俊抱着在釜山宣传电影的千颂伊往首尔方向做瞬间移动,并在匆忙间与之有过短暂对视。 “那躲藏在渔船里的徐文祖团伙,你打算怎么处理?”祂问。 “不处理。与我无关。” “格剌西亚拉波斯,真的会去招揽他的。” “不管。”烦死了。 “哎呀,他从海里救起一个釜山籍的年轻逃兵,长得真是好看,他看得两眼放光。而且,西迪和布瑞斯、阿斯蒙蒂斯、桀派会对这个逃兵感兴趣的。” 我已经可以预见那个长得好看的逃兵的下场了——不是被徐文祖成功洗脑,成为同伙,杀人放火,就是拼死反抗,然后被杀。 在我的沉默中,马罗岛的上空坠下一颗“剂子”,精准地落在了徐文祖几人所在的渔船的甲板上。 刘基赫在给逃兵做急救,徐文祖和卞氏双胞胎抱着双臂围观。 他们在船上生活的时间不短了,双胞胎晒得黑黢黢,徐文祖和刘基赫被晒得爆皮,但死皮下还是白的,就是生了几颗大小不一的斑点。 我大概从没这么仔细地看过他们,心中五味陈杂。 他们之中,徐文祖是我看的时间最长的人。最近一次见面,就是我和安俊浩去绿色公寓那天,嘉波和丹塔利安将已经被我吸收的他当成我过关斩将的“礼物”,从过去送了回来。 结果才送给我,我就领着他去自首了。 而他也创下了H国历史上最快审判、入狱、逃狱的记录——这一切在徐仁宇的幕后安排下一周就完成了。 相比与他同时察觉到我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与我拉开距离、面露防备的刘基赫和卞氏兄弟,徐文祖的表现就自然多了。 他说:“俊秀,别来无恙。” 他还记得我?! 怎么可能?! 玩味着我的表情,他说:“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拜你所赐,某些地方,我早跟普通人不一样了。仁宇和其他人不记得你了,我还记得。” 哦,对。如今安安分分的时间罅隙阴过我一把——以我眼部的感光细胞与视神经间的连接处为突破口、利用人体内部传播的电场将徐文祖的细胞瞬间转化为电信号进入我的脑神经,妄想以此控制我。 要不是白头山山神的丹药,系统处理起来还挺麻烦。 我一直有意无意避免想起他,哪晓得他的境况。 “这次来是为什么?”他双手插进渔夫裤的口袋,懒洋洋朝我走来,“带我自首?我说,俊秀啊,你是了解我的。” 走到我面前,他站住脚:“我啊,死,不,悔,改。” 死不悔改说得好得意。 就在他说出这话之后,刘基赫脚边躺着的年轻逃兵呛咳几声,幽幽转醒。 刚看到我们几个,他就浑身一抖,双肘一撑、两脚一蹬还残留水迹的甲板,往后滑了两米远。 这反应能力和身体素质可以。 脸也是真的精致,男女莫辨。我看得都晃了晃神。 徐文祖热情的一声:“亲爱的,你醒了。”又把我跑偏的想法拉了回来。 亲爱的。我五官都皱了起来。什么癖好? TBC. 后半夜码字脑子不清醒,可能有BUG,明天再检查。
第180章 偏侧蛇虫草菌,他是谁的棋子 事态紧急,我想速战速决,将听力加到60点,于是这个年轻逃兵就没了隐私——扫描大脑成像,即视觉信号的重建,对我来说已经运用得非常熟练了——获取信息之后,恢复正常听力,我问他:“尹宗佑,回家和妈妈、哥哥团聚,留在这里被杀,尽快做个选择。” 我的态度十分强硬,这使得双胞胎兄弟不满:“你是谁啊?怎么这么目中无人!我看你就是欠教训!” 他们往上一推袖口就朝我冲过来,被我轻松两脚踹下船去,倒仰着“噗通”、“噗通”重重入水。 刘基赫看向徐文祖,没有轻举妄动。 徐文祖则去船舷处解下两个救生圈,扔给了在海水中浮沉、形容狼狈的双胞胎。 “咳咳咳咳咳咳……” “西巴——!” 即使喝了一肚子水,套上救生圈之后,他们嘴里还是不干不净。 甲板上坐着的年轻逃兵不傻,从我说出的话和这几个人的表现就做了判断,站直身体,走向了我。 还有几步远,就在我想要用“饺子皮”带他离开之际,他突然转向,一跃而起,纵身入海。 又是一声“噗通!” 我:“……” 徐文祖:“……” 反应过来之后,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狂笑不止,“俊,俊秀,好人如果凶巴巴,也会,被怀疑的哈哈哈哈哈……唔。” 大概我的表情很滑稽,滑稽之后带了几分羞恼,此时此刻,他即便把嘴捂上了,却仍然止不住从眉间眼角流露出笑意。 我:“……”人心难测。 我给尹宗佑的选择是“回家”、“被杀”二选一,人家自己创造了一个新选择。以我过人的视力,不用站在船舷处趴望,我也能清楚地看见他在水中以时速100公里(每秒约30米)的速度远离这条船,双腿已经变化成了漆黑细长的鱼尾。 鱼类……只要他愿意,他可以一个小时不露出水面呼吸。 显然,他没被未知病毒感染,但被镜像异次元的“自己”入侵融合了,至于锡民放大欲望的能力在其中出了多少力,我无法分辨。 “这次我可没杀人。是他自寻死路。”徐文祖笑够了,才对我说,“出了这么大乱子,整个H国的监狱系统自顾不暇,你该不会还想着要送我进监狱吧?” 他说得没错。我从北“降雨”到南,路过的大大小小的监狱,全都乱了套了,里面的人无论警匪,变异的变异、死的死、逃的逃。 其中,郑巴凛的生父韩书俊已经率众逃狱,他的计划是夺船,从釜山坐30个小时的船去华国HK,再从HK拿到伪造的证件,乘坐15个小时的飞机去Y国LD。那是他和丹尼尔李留学的地方,也是他曾经的脑外科研究项目投资人的所在地。近期,那位投资人重新联系上了他,说和YD政府及药厂有合作,让他负责在YD测试一批新疫苗。 测试新疫苗?哼!早在2005年YD放宽药物测试限制后,短短6年时间(2011年),YD就被爆出参与活人临床药物测试的“白老鼠”已达15万,而死于药物实验的人高达1730人! 我没有让他得逞,在那艘船下海之后、达到犯人们无法游回陆地的距离时破坏了它的螺旋桨和通讯设备。他们将永远无法到达目的地,也联系不上任何救援力量,随着时间的流逝,只剩饥渴、绝望和疯狂。 徐文祖说这话的时候,感官敏锐如我,已经觉察到这艘渔船之下那位去而复返的尹宗佑的作为。 我破坏别的船只的螺旋桨和通讯设备,他凿船,目的都是要致人于死地。 死人才会保守秘密——尽管徐文祖一行人根本不知道他的秘密,他还是不敢冒险。 这个我没提醒徐文祖,只是以“永别了”的眼神望向不明所以的他。 他曾说他是我,我是他,我始终担忧有一天我对他的忍耐达到了极限,我会再次杀了“我”。 如今,我没杀“我”。 我长舒了一口气,“剂子”被漂浮在高空中的“风筝”拉扯了回去——我是没有杀“我”,但也不愿意见证“我”的死状。 凡是死物,抛去记忆滤镜,没有美的。 距离未知病毒大规模感染爆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网络发达,每时每刻都有幸存者在各地发布这场感染造成的巨大损失,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小小的10.329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在非人们齐心协力消灭被感染者、深藏功与名之后,无数尚未被感染的人从冒着火光和黑烟的残垣断壁中走出,流着眼泪,带着伤痛互相帮扶。 任何时代都有英雄的存在,他们有的组织营救、分区安置幸存者,有的标明和封锁危险场所,有的抢修交通、通信、供排水、电气等公共设施,有的提供生活和医疗必需品,他们还没足够的时间弄明白未知病毒的来源,也没弄明白被感染者为何会突然“风化”成尘埃,但已经开始着手将无序归于有序。 至于事发的开端就以各种方式逃离国土的政府高官和财阀们,他们还没有精力讨伐。但那也只是时间问题。 嘉波眼含欣慰,说:“人类既渺小,又伟大。” 但当祂看到混迹在人群中兜售对“灭世”、“救世”的“经书”自有解释权的一些传教人士的身影时,立即收敛了笑意。 猪妖混血一直跟在嘉波和我的“剂子”、李丹身后:“感染病毒的人都消失了,感染病毒的妖人混血要么消失、要么逃回山里了,一切就会恢复正常吧?”他一直在努力维持人形,但兜帽下的脸孔时人时猪,只能佝偻着身体,将头埋得更低。 他在诉说他的期盼,并不一定需要我去回答。但我回答了:“还有镜像异次元入侵,别看只有几微秒,就A军那撤军速度,你就应该知道问题有多严重。” 这次不用所谓的专家的“2030年A军基地才能从首尔市中心撤离完毕”的预计了。军队之中混入了镜像世界的他们“自己”,表面上看来全须全尾地离开了H国,实际上,怕是要跟着军队散布到世界各地,距离H国最近的、也有A军驻扎的R国绝对首当其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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