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咦?我……什么?”他抓狂地揉着自己的头发,“现在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我真的不知道了……” 水门静静地看着自己哭泣的儿子。 他偏过头,很快地闭了下眼,让自己露出一点笑来,“鸣人,你多大了啊?” “……16岁。”鸣人边擦眼泪边道。 “这样啊,已经16岁了啊。”望着长大后的儿子,水门温声道,“你真的吃了不少苦,鸣人,对不起了。我让你经历的都是痛苦的回忆,真没有颜面摆出父亲的样子来和你道歉了啊。” 鸣人泪眼模糊地看向四代火影——他初次见面的父亲。 对方的面容、神情、身上的一切,不知为什么,只是看着对方的眼神,他这十几年来的委屈、不甘与愤懑,好像就被奇异地抚平了。 这就是……父亲的力量吗? “没事了,已经。”金发少年擦干眼泪,抬起头,“因为是四代火影的儿子,我忍了。” 水门一愣,随即露出一个真正的微笑。 可是时间有限,要解决的问题还有太多。 水门先向鸣人解释了自己为何将九尾封印在他体内,谈到当年九尾之乱,提醒儿子注意那个危险的面具男,随后又回答了鸣人关于佩恩与和平的困惑。 虽然只是查克拉的形态,他也见证了鸣人经历的许多事情。 “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忍者的系统,”金发青年的眼神中流露出深刻又温和的思索,“也许就不可能建立真正和平的秩序。” 爱与仇恨,痛苦与和平,这一切的答案究竟在哪里? “你要靠自己去寻找。” 鸣人急道:“连好色仙人和四代火影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又怎么可能做得到?” 他还习惯性地称呼对方为四代火影,“我脑袋不好使,不是那么伟大的忍者,并且我……”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 佐助就在我身边,背负着宇智波一族的仇恨痛苦了这么多年,我却什么也不知道。 佩恩在战争中被木叶的忍者深深伤害,如今他报复木叶,我无法劝阻,却也无法原谅。 好色仙人追求了一生却依然没能得出结论的答案。 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的忍者,他们颠沛流离,活在仇恨与权力的夹缝之中,生存、战斗、守护、杀戮,忍者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和平究竟存在于何方? 我遇到了世上最好的老师与同伴,所以有了今天的我,可我……可我…… 我真的能够…… “是你的话,一定能找到那个答案!”水门抬手按住鸣人的脑袋,“我相信你。” “不管怎么说,父母总是会相信自己的孩子嘛。”水门笑道。 怔怔地望着面前的人,鸣人十几年来第一次感受到那种似乎是叫做父爱的东西。 “那么,我也不得不走了,查克拉已经所剩无几。”水门伸手对准鸣人腹部,“虽然这次你是半主动地解开了封印,但也还是太乱来了,现在我帮你重新修复封印,不过,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 黑色的八卦封印重新成形,浮现在小麦色的皮肤上。 鸣人晃了一下,伸手想挽留,“等……” 金发青年的身影逐渐淡化,“木叶村虽然毁了,但还可以重建。”他微笑道,“总觉得没能和你说上一些父子间的话题呢,玖辛奈知道了恐怕要怪我。” 他脸上闪过一丝对妻子的怀念,“那么最后,作为爸爸,还想告诉你的是,佐助的事情我也知道,只要你们心意相通,虽然这种事比较少见,爸爸妈妈也会支持你们的哦!我相信妈妈也会同意的!” “不、等、不是……?”不舍与震惊同时冲击着鸣人的心灵。 “再见了,鸣人,请你相信,爸爸妈妈一直都很爱你。”波风水门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远在你出生之前,就已经爱着你了。” 金色闪光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啊啊啊啊啊啊——!” 在全木叶尚且活着的人的见证下,险些彻底失控的鸣人重新化为人形,却以比尾兽化时更恐怖的速度,从那颗敌人制造的可怕陨石表面,爆射而下,冲着愕然的佩恩天道狠狠一拳。 “砰——!”地面凹陷出一个深坑。 “老爸到底在说什么啊!什么叫和佐助心意相通啊!!!”拎起佩恩的衣领,鸣人又是狠狠一拳。 被揍了个半身不遂的佩恩:…… 还以为你学会了控制九尾,其实你是疯了? 不远处旁观一切,刚松了口气的第八班:我听到了什么? 同样刚微微松了口气的鹰小队:他是在说梦话吗?? 确认带土已经离开,收好团藏写轮眼手臂的鼬:漩涡鸣人?他刚刚说他要和佐助什么???
第80章 尽管拥有丰富的、面对鸣人式意外的经验,战场中忽然爆出那一声似委屈似害羞似恼怒的大喊时,佐助还是整个人麻了一瞬。 更别提在场其他人一副明明想看他,却不敢看他的诡异表情。 怎么总是说些容易让人误会的话啊这个超级——无敌——大白痴! 他决定假装无事发生过。 “看来鸣人控制九尾的能力又增强了一点。”他目不斜视地说。 闻言,第八班和鹰小队的姿态更僵硬了。 啊、这……总、总觉得不要乱动,也不要乱说话,比较好呢…… 一旁的几只蛤蟆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一声不敢吭。 远处正听蛞蝓转达战况的小樱和鹿丸,同样满脸空白。 旁边,阿斯玛已经原地石化,总觉得比起佐助其实没“死”这件事,鸣人的宣言更加震撼人心啊…… 见原本憔悴得仿佛大病一场的小樱,忽然拧拳,似乎马上要冲到前线胖凑某个好友的样子,鹿丸连忙道:“冷、冷静点小樱,鸣人可能是,太久没见佐助,太激动了……”他打了个哈哈,“毕竟是最、最好的朋友嘛……” 似乎……也能够解释? 三人一脸恍惚。 柔软的蛞蝓抖了抖头顶两根短短的触须。 呐,她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她只是如实转播战场实况而已呀。 嚎完那一嗓子,鸣人又冷静下来。 父亲关于佩恩与忍界的话从他脑海中再次跑过,他俯视了一会儿佩恩被打碎的尸体,弯腰取下一根黑棒,闭眼感知起来。 可以追踪得到…… 他根本没意识到刚才那一嗓子到底被多少人听见了,转头冲佐助挥手,“佐助——!我要去找这家伙的本体!我想跟他谈谈。” 佐助默了一会儿,在周围人战战兢兢的视线中,矜贵地点了下头。 鸣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随后纵身一跃,朝本体长门的方向奔去。 鼬走过来,脸上看不出喜怒,“他就这么一个人走了?” “带土走了?”佐助岔开话题,随即注意到鼬手上那条写轮眼手臂,嫌恶地皱了下眉,撇开视线,“团藏呢?” “带土已经走了,团藏死了。”鼬也觉得那条手臂恶心,索性通灵出乌鸦,暂时交给它们保管。 这是证据,不能随便毁掉。 “他从火影岩上摔下去,沉进沼泽里了。”他补充,“不过,团藏看起来被带土折磨得够呛,即使没有这一摔,大概也活不过今天。” 这样也好,他想,不用脏了佐助的手。 佐助点头。 他只是想团藏死,倒没有什么折磨对方甚至跟尸体过不去的想法。 不过,说到带土,他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来——带土的轮回眼,又是从哪来的? 印象中,四战再见,斑横空出世,后来抢走了带土的轮回眼,但带土的轮回眼是从哪来的?他的另一只眼睛不是给了卡卡西吗? 上一世他没有参与佩恩之战,并不清楚后面发生了什么,但现在看来—— 难道……? “哥,有件事我太不放心,想跟鸣人一起去看看。” 鼬扫视了一圈木叶的情况,知道弟弟在说正事,“那我留在这等你。” 有些事,总得扫尾。 佐助点头,“水月、重吾,你们和香燐也留在这,我很快回来。” 水月比了个收到的手势。 下一秒,佐助消失在原地。 感觉信息量过大的第八班连同赤丸集体陷入恍惚。 带、带土是谁?刚刚那人不是……宇智波斑吗? 话说,既、既然佐助也去了,那鸣人应该没、没事吧……? 战斗中喊出那种话,还说完就走,真、真的没事吧?怎么感觉连雏田都不太相信呢……? “我想先听听你所说的,然后再得出答案。”巨大的纸之树内部,金发少年看着自己名义上的师兄,眼神一派坚毅坦荡。 长门喘了几声,瘦骨嶙峋的身躯上,两排肋骨随呼吸一起一伏,仿佛下一秒就会戳破皮肤。 “好吧。”他的眼神很奇怪,仿佛不相信有人能够说服他,却又隐隐期望着眼前人是不一样的,“那我就把我们的痛苦告诉你。” 他安抚好小南,慢慢地,向鸣人讲述了一个漫长的、横跨第二、第三次忍界大战的悲惨故事。 从双亲死于木叶忍者之手,到晓的建立,从挚友弥彦的牺牲,再到对山椒鱼半藏的复仇。 最后,长门总结道:“你们大国的和平,只不过是靠牺牲我们这些小国才能存在的东西。你们的和平,就是对我们的暴行……只要人类存在,仇恨就将同时存在。” 他强调着,语气执拗而悲恸,“这个受到诅咒的世界,根本不会有真正的和平。自来也老师所说的东西,全部都是……虚构的。” 现实中,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存在? 鸣人没有立刻反驳他,甚至似乎真的理解了他的感受……这个少年的表情,是感同身受的悲悯。 然而,随即,鸣人说出了昔年的他,曾说过的话—— “和平,我不知道如何实现它。但是,就让我来解开这个诅咒。如果这个世上真有那种东西,我就去掌握这个和平。比方法更重要的,是去相信的力量。” 长门睁大了眼睛。 这是……以“鸣人”为主角的、自来也老师写的第一本小说中,那名主人公的台词。 也是曾经的长门对自来也说过的话。 而那名主角的名字…… 长门不可遏制地想起许多往事,想起曾经与同伴立下的誓言,曾经受到的恩师的教导,曾经在战斗中对其他忍者表达的决心,曾经……他也是拥有过快乐幸福的时光,相信着老师所相信的世界,心怀美好理想的人啊。 “那你怎么敢断定,自己一定不会改变?无论未来遭受怎样的痛楚,你都能贯彻你的信念?”他问着面前的少年,看似强硬,实则心底的念头已经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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