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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最黑暗最针锋相对的那些时候，只要见到对方，他都会感到一丝愉悦和放松，哪怕是被压抑的、扭曲的。 眼看鸣人从一开始的惊愕到着急到不可思议到欣喜若狂，眼神越来越亮，几乎要灼伤人，佐助有些头皮发麻，他意识到自己必须一口气说完，否则，或许终此余生，他都不再有这样的勇气了。 “那么，”他强迫自己看着那双倒映着天空与大海的眼睛，“即使我浑身麻烦，冷淡无趣，缺点不计其数，根本不适合恋爱，即使这样，你也还要和我在一起吗？” 月亮悠悠地散下万里清辉。 小院里种着一颗阔叶乔木，四季常绿，此去经年，见证了一代代宇智波的生活，此刻轻风拂过，发出沙沙的声响，枝叶慵懒地摇晃，投下的树荫掩住了两道亲密交叠的身影。 暗中躲在门后观察的鼬终于看不下去，也不愿再看，因为心情过于复杂而导致脸上最后一丝表情都消失殆尽，转身回屋的时候，吓得一屋子抓耳挠腮的人一动不敢动。 最后还是卡卡西仗着辈分问了一句：“是不是可以直接取蛋糕关灯了？” 鼬表情冰冷，握紧拳头，无比沉重地点了点头。 那天夜里，安静许久的宇智波大宅热闹得险些惊动巡逻的忍者。 喝了两口酒试图装病翘第二天班的卡卡西被鹿丸丢进了隔壁另一位宇智波的屋子。 躲在角落自以为没人发现、偷偷抹泪的小樱，被两位一生的队友分别找到，各自有了一番无人知晓的对话。 被所有人拦着喝酒的小李依然像醉了一样泪流满面，表示你们都欠我一场比试！ 虽然只是以前口头玩笑但莫名有点怅然的井野忙着安慰好友，迅速自愈。 真正有些失落的雏田被宁次留意到，但安慰到一半，不知为何，话题忽然拐到了要负担起宗家长女的责任，请哥哥帮我！宁次连忙表示一定一定！ 而傻笑了一整晚，同样喝了两口酒试图装醉留宿的木叶内定下任火影，被刚确定关系的恋人的兄长毫不留情地扔出了宇智波族地…… 最后…… 在和哥哥互道晚安，在兄长的欲言又止中回到房间后，已经是青年模样的末任宇智波族长的幼子，躺在自己暌违许久的童年的床铺上，在头顶那片昔年为庆祝他复明而装饰的银河下，缓缓沉入梦乡。 明天将是新的一天。 从此以后，望断归去来，他不再孤身前行。 END
第107章 番外一：一个平凡的早晨 今日天晴，宜修炼。 “这绝妙的青春的感觉啊……” 重建后的木叶训练场迎回了两位久违的朋友。 “再来！” 随着一声兴奋的呼喝，某绿色连体衣成瘾级爱好者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手臂一划，用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冲向对手。 “唰——” 下一秒，闪着寒光的利刃猛然切下，迫使他变招。 但他早有预料，竟临时二次变速，贴着刀身滑过，同时顺势飞起一脚。 速度太快，对方无法错身，只能抬手挡住这一击，巨大的冲击力震飞了地面的落叶。 但西瓜头青年不敢停歇，抓住机会立刻旋身连踢，攻势迅猛，毫不留情。 一招未竟，一招又出。 在他抢攻的瞬间，冰冷的刀锋亦已指向他的要害。他只好放弃连攻，双掌一合，夹住修长的刀身，挡下攻击的同时，想要抢下对方武器。 然而，见武器受阻，对手竟直接放弃手中兵刃，以飞空旋身的姿态闪现在他身后，现身的同时便一脚扫向他后背要穴。 分秒之间的攻防转换令人热血沸腾，他矮身闪避，同时双手一撇，以一种近似日向柔拳的手法，直接将手中刀刃揉向身后，凭借登峰造极的速度和灵活度，以攻代防，毫不退让。 …… 一场酣畅淋漓的体术大战后，两位对手坐在树下休息。 小李毫无形象地瘫在巨大的树根上，身体疲惫，眼神却很明亮，脸上笑容却比往常灿烂许多。 他喘息着道：“不愧是佐助，进步的速度依然如此可怕，还以为这两年你会懈怠一点……” 佐助坐在他对面的树下，正慢条斯理地擦拭草薙剑。 闻言道：“只论体术，我不如你。” 小李摇头：“那不一样。我果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佐助不作回应。 小李是个特殊的忍者，的确有自己的路要走。 不过……他有些跑偏地想，对方究竟是因为修炼方式特殊所以连带着人也奇怪，还是因为人本来就奇怪，才能选择这种修炼方式？ 他此番回来，正好撞上小李休假，对方好像一点没觉得几年不见有什么问题，天天缠着他要比试，磨得他耳朵要起茧子，只好答应。当然，他不用忍术幻术，小李也不开八门。 不过，除了小李，谁还能干出这种事？ 更微妙的是——佐助有些迷惑地想——原本只是出于无奈，现在酣畅淋漓地打过一场后，他竟然觉得，这样似乎也不错。 或许是因为…… 现在能给他这种感觉的人，越来越少了。 和小李比拼体术，对他自身修炼，是一种进益。一名忍者达到他现在的实力以后，再想有寸进，已非单纯的勤奋可致。如今，能放下一切同他比拼，又能控制战况不至于搞出太大动静的人，屈指可数。由此看来，小李的确是难得的修炼对象。 所以对方紧接着询问他以后可不可以再来几次的时候，他答应了。 小李高兴得对空挥了一拳，“太好了佐助！你果然很有眼光！愿意加入我和凯老师奉献终身的青春修炼！……” 佐助无语，“你在想什么？我只是答应偶尔比试一场。” 谁想和你一样每天绕木叶跑五百圈？ 小李沮丧一秒，又立刻回血，“好吧，可能不太适合你……但是我还是很高兴啊！我真的很高兴，作为我可敬的对手，你一定明白的吧，佐助！” 对方的眼神太过炙热，佐助愣了一下，犹疑地点了点头。 总觉得不点头的话对方会泪洒当场。 虽然其实对方是否泪洒此地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但总之他点头了。 于是小李热泪盈眶。 心态压根没随着年龄增长变得“成熟”的青年握紧拳头，对天宣布：“你果然是我认定的对手！” 佐助莫名想到卡卡西和凯那些第不知道几千次的比试，浑身一抖。 他连忙收刀还鞘，也不继续休息了，起身道：“不必了，修炼而已，别想太多。” 说完就走，绝不拖泥带水。 小李看着他的背影，也不阻拦，反而乐呵呵地笑了笑。 他真的很高兴。 很高兴，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以后，他们还能像最初那样，一起进行纯粹的修炼。 他眨了眨湿润的眼睛。 他想，终此一生，他不会忘记，在他八岁那一年，是两个小孩找到他，向他提出一同修炼的邀请，从此将他拽离孤独和自卑的深渊。 那个时候，他们一个是背负妖狐诅咒的笨蛋吊车尾，另一个是失去光明的宇智波末裔，他自己则是连查克拉都用不了的废物。 但是现在…… 小李笑了笑，缠好手上绷带，舒展身体一跃而起，向着清晨升起的太阳跑去。 今天高兴，他要多跑两百圈！ 今日天暖，亦宜工作——或许吧。 “凭什么啊凭什么！”火影楼里，被自家老师以“见习”名义拖来代批公文的鸣人欲哭无泪，“我还不是火影呢！谁要帮卡卡西老师批公文啊？卡卡西老师现在肯定躲在哪个角落看书吧！肯定是的！好色仙人半个月前的新作，我偷偷看到了！” 说什么成熟的火影要学会给自己放假，明明就是翘班偷闲去了！ 同样还在“预备”阶段但天天被压榨得团团转的鹿丸耸肩，“虽然但是，你办得还挺像模像样的。”他目光中流露出几丝犀利的怀疑，“说起来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你明明只会打架和修炼，充其量还很能说大话，什么时候连火影的事情你都会做了？” 鸣人立刻顿住，身形不自觉矮下去，“这，这……可能是我天赋异禀吧我说，啊哈哈哈真不愧是我……” 他因为已经知道战后可能会发生的各种问题，想要着手处理就不可能一直装傻充愣，加上自家老师为了翘班，毫不客气地把拥有另一世记忆的自己拖来代班，他本来也不擅长掩饰，这才跟鹿丸共事不到三天，自然就要露馅了。 不，倒不如说，第三天了鹿丸才问出这个问题，已经是非常有同伴爱了。 鹿丸用表情告诉他：好的，不必再解释了。 鸣人：…… 叹气，并躺下。同时抓起一份文件，臭着脸扫过去，嘴边还要抱怨：“唉，要不是佐助前两天去那个可恶的大蛇丸那里，我也不会被抓壮丁，今天佐助还和小李约了要比试啊，我也想去啊，谁想在这里批这些东西啊？卡卡西老师一点也不负责任的说……” 鹿丸心想，你至少还喜欢修炼，可我只想躺着看云啊…… 两个“实习生”心底同时发出苦闷的叹息。 忽而有人敲门。 鸣人勉强坐正，拖着声音道：“请进……” 佐助推门而入。 他鬓角还有些许汗湿，身上穿的是新买的黑色连体衣——鼬最近不思工作，热衷于给他添置各种衣物，所谓已经在外辛苦两年应该好好照顾一下家庭——总之佐助最近换衣服换得有些频繁。眼下他正一手拎着草薙剑，一手提着盒东西，一脸平静地走了进来。 鹿丸瞪着眼睛。 鸣人也瞪着眼睛，“佐、佐助，你、你怎么来了？你、你不是去和小李一起修炼了吗？” “已经结束了。”佐助将手中热气蒸腾的食盒放下，有些怜悯地看了眼桌上堆积的公文，难得和鸣人想法一致，“卡卡西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谱。” 鸣人已经腰背笔挺地坐好，眼睛里仿佛有星星——闪得鹿丸眼疼。 “这是给我带的吗？” “你不要？” “不不不不不！我太高兴了，我当然要……” 佐助打断他即将开启的长篇大论，“别老仗着自己身体好就胡来，你这还没接任呢。” 鸣人忙起来就完全忘记吃饭和休息，并经常因为起不来干脆忽略早饭，仗着自己体能强悍一通胡来，前世小樱提过，鹿丸也隐晦地跟他抱怨过。 这次……既然他和鸣人都这样了，他就勉为其难地注意一下吧。 “佐助……”鸣人已经没有泪水的“泪眼汪汪”了。 “吃完就好好工作吧，未来的火影大人，”佐助脸上露出点非常淡的、介于幸灾乐祸和同情安慰之间的笑意，“小李可比你有干劲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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