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光的瞳孔微微收缩:“组织对他们下手灭口了?!” “难道还有其他可能性吗?” 降谷零冷笑,语气宛如凛冽的寒风:“这件事也是我偷听到我父母,在我本来应该睡着的时间说的。” 这种事情自然不可能告诉当时还只有7岁的幼小孩童。 但父母却往往会忽略小孩的调皮程度,孩子可以一整晚地翻来覆去睡不着,然后在凌晨两三点忽然爬起来。 也正是这个契机,让降谷零在那晚推开了家里唯一有光的地方。 书房门缓缓向内开启一条缝。 他把眼睛贴在门缝上,小心地向里看,正看见发着抖的母亲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父亲,但是室内的气氛却凝重得让人快要没法呼吸。 如果是现在的零,应该能迅速反应出来。 有什么可怖的危险正在靠近了。 “我妈妈当时说,她正好在下午偶然拜托一名同事,去 帮她拿遗漏在家里的文件,却在那时忽然在我们家门口发现一个人。那人似乎把同事误当成了邻居,在向她打听我们家的事情。” “但那应该是组织在暗杀我父亲,将他伪装成自杀前的预先踩点和试探!” 降谷零一手捂着额头,额发被揉乱,咬着牙: “因为她说那是一个金发碧眼的陌生外国女人!” “当年绫里案发生以后,你们警视厅在第一时间进行了搜查,最后搜出来的嫌疑人有两名。” 御剑怜侍食指轻敲着桌面,正要说什么。 却被松田阵平打断了。 “我知道,我看了当年的全部案卷。” 松田说着,推了一下脸上的墨镜:“第一名嫌疑人是千寻律师最后的委托人,是一个在日本被卷入了当地纠纷的外国女人,登记的名字是——凯特·温亚德。” “她在笔录中说自己只是找千寻律师咨询了法律业务上的事情,并没有聊任何其他的东西,警视厅似乎对她的怀疑程度也不是很高。” 松田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照片,两指推到御剑眼前。 只见照片上是一个相当年轻漂亮的欧罗巴人种的女性。 但是在照这张照片的时候,她似乎一直在忧愁什么,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可怜。 ——这就是所有人对她的第一印象。 这种需要援助的姿态像是发自骨子里的,如果这只是单纯的扮演,那扮演者绝对有着奥斯卡演员一般的可怕演技,足以欺骗任何人。 “这个凯特·温亚德的证词是,她正在面临离婚和高利贷经济负债的双重压力。并在被释放后就很快离开了日本,再也没有回来过。” “对,我还记得她。” 御剑轻微点头,拿起照片:“但是她在案件发生的时候有着充足的不在场证明。” “当然,如果你要说她也是凶手的人,那一整个为她作证的酒吧都是凶手名下的产业那我也没办法。总之,在当时的警方和检方眼里,她的嫌疑比较小。” 松田阵平在这时“啪嚓”给自己点了支烟。 氤氲的烟雾后,他的眼瞳显得非常沉静而严肃,两指夹着烟卷,说: “所以,你们的核心目标还是放在了‘小中文化’上,他们的那个嚣张的饭桶董事长,看起来有充足的理由杀害绫里千寻。” “但是,我们抓他不是因为他是饭桶。” 御剑盯着对方的眼神有点复杂。 他感觉自从这个‘自己明明也很嚣张’的警察出现,他的脑子里好像就一直在被强制灌输什么奇怪的东西。 但在这个时候还是赶紧扯回了正题: “小中被捕有三大证据,一是绫里千寻的亲妹妹作证说,她姐姐在被杀害之前,曾经跟她打电话说过自己在调查正很危险的事情,还想要在之后托付给她某样证据。” “第二,是小中他试图隐瞒自己在案发当天,曾经出现在绫里家对面的酒店里的事实,其次,在绫里家的电话上也发现了被烧毁的窃听器残片,被证实来自小中的公司的采购订单。” 松田阵平:“嚯,这人预谋多久了?你们最后居然还没能给他定罪?” “……” 御剑怜侍忽然沉默了下来。 四周的空气似乎都瞬间冰冷了几分。 “因为检方和警方都被强制叫停了。”他说道,“法院说证据不足,直接判了当庭释放,小中他贿赂了法院!” 松田猛地愣住了,直直地盯着眼前的人。 就这么被释放了?因为 黑幕? 在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翻涌起巨浪! 他的父亲和‘那个人’的身影模糊地从他的脑海中浮现,几乎让他浑身发冷,捏在桌边的手指攥紧得“咔咔”作响,整个手背青筋突起。 松田不知道在想什么,眼底微微泛起红血丝: “你们这群人是真的废物啊” “确实,我们当年实在受制于非常多的不可抗力。这些诡异的地方,也正是让我到现在都对这件案子记忆犹新的原因。” 然而御剑对此非常坦然,只是表情依然阴沉: “不过,我在小中被释放后,也去私下里找过他——” ——十九年前,东京裁判所。 “等一等,小中先生!” 浑身花里胡哨的有钱男人即将拉开豪车的动作忽然顿住了,他回过身,正看见刚刚庭上那个年轻检察官向他走来,脸上绽开一个相当轻视的笑容。 “您现在找我还有什么事?法院可是刚刚才宣判了我无罪哦。” 四周簇拥着的媒体议论纷纷,但是御剑全都没心思去听了。 他略微抬起下巴,视线自上而下扫过周围,淡淡地说: “您应该也听到了吧,小中先生,现在这周围的群众的呼声——” ——“他绝对有罪!就是他杀的人!” ——“不是说他丢了什么信息吗,一定是他报复人!警察都在干些什么啊,吃干饭的吗!” 人山人海声讨声如同此起彼伏的浪潮,整个裁判所门口几乎都被堵得水泄不通,各路长枪短炮都在试图越过法警的阻拦,拼命向里伸,一看就是要成为明天头条的架势。 “不,不,这位检察官先生” 小中大的笑容诡异,戴着钻石的手摆了摆:“您究竟是相信法律呢,还是相信这些刁民的意见呢?” 御剑正要出口的话忽然一哽,脸色一瞬间难看起来。 “请不要这么说。” 可小中大脸上的笑容却在这时越来越大,即使是现在,他也非常游刃有余,像是早就知道有人替他善后好了结局一样。 “不过,既然你都这么努力了,那我也就稍微透露给你一点‘秘密’吧。” 男人忽然压低了声音:“当时动手的真凶确不是我,我只是按照‘那些人’的要求,出现在了那里而已检察官先生。” 御剑的瞳孔猝然紧缩! 却又听见他说:“那个女人知道了她不该知道的事情,‘那些人’没有完全找到他们要的东西,他们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什么‘那些人’?!” 御剑脸色难看:“还有,绫里薰到底消失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 然而,小中大忽然在此时关闭了话匣子。 他的表情好像模糊闪过一瞬间的惶恐,御剑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男人匆匆戴上墨镜钻进车里,仿佛在拼命逃避什么。 直到最后也只念叨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个孩子在哪里” “你的意思是那个金发女人也是组织杀手中的一员,她和组织才是真正动手杀了你父亲和阿薰妈妈的人?” “而小中大只是一个被组织推到台前的替罪羊?!” 寂静的房间里。 景光眉间紧锁,膝盖上交叉紧扣在一起的手指捏得咔咔响: “那你和小绫阿薰呢?你们两个又是怎么回事?阿薰他到底是怎么会流落到组织的——” “我和阿薰为什 么会在事发那天聚集在一起,和我爸的安排有关系。” 降谷零显得很疲惫,揉着眉心: “我爸在察觉到我们已经被盯上了以后,第一反应肯定是优先保护孩子。只是那个时候实在是没剩多少时间给他操作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你要相信所有悬案的出现,背后一定是在同一时间发生的无数个巧合,hiro。” 那是十九年前的十一月二十号。 平时安定的家里彻底炸开了锅。 长大的降谷零在梦中,看着幼小的自己被妈妈从那个全是血腥气味的书房里用力拖了出来。 他们刚刚一起从公园里回来,但世界已经全然颠覆了。 混血女人明显眼睛里含着泪,但是她已经没工夫再管死去的丈夫,只能在这个时候匆匆从如同被洗劫过一遍的家里,简单打包了点值钱的东西。 外面停着一辆被预先安排好的黑车。 降谷妈妈又给了司机点钱,随后就转身回家里,赶紧把两个孩子一个一个地抱进了车里。 “阿姨我们要去哪里啊遥阿姨!” 小小的绫里薰一手搂着大哭的小零,一边焦急地问道,大眼睛里湿漉漉地: “我妈妈还在家里等我,我要回家的” “来不及了,亲爱的。” 降谷妈妈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又吻了一下自己受到惊吓的儿子: “你们跟着司机去老家躲一阵子,我之后再来和你们会合,别害怕。” 黑车火速朝着东京外行驶。 后座上两个小孩紧紧地互相拥抱在一起,小零哭得一抽一抽地,整个人埋在小伙伴暖呼呼的怀里,紧紧攥着他的帽衫袖子。 “我们会会死吗?” 小零抹着眼泪,脑海里还全是父亲的死状:“呜呜爸爸爸爸” “不会的,警察叔叔都超厉害的!我爸爸妈妈认识好多警察叔叔!” 绫里薰这时也只能安慰着他。 即使他自己也有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但是还是用稚嫩的嗓音喊道: “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一定会保护你的!所以不要害怕,零!”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轮胎发出“嗞啦”爆响! 行驶在山路上的黑车忽然漂移了起来!司机张口骂了两句,拼命稳住方向盘,但是他只要略微往外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顷刻间,又一辆黑车径直从外侧冲了过来! 司机躲闪不及,被黑车狠狠地撞上了路边的山岸,小零一个没抓稳失去了重心—— 在薰的哭喊中,狠狠一头撞在了变形的车门上! “你说小中大旗下的车,有一辆在后来被查出有经历过撞车一样的凹陷痕迹?” 此时检察厅里,松田阵平慢慢转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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