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还对无人机摄像头比了个耶。 祝弃霜算是知道了,他完全没把这规矩当回事,还乐呵呵的,根本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不行啊霜哥。”夏路言皱起眉:“没有工具,咱们吃羊肉刺身?这能吃不。要不我搞两根木头钻木取火试试。” 祝弃霜起身制止了他拿两根树杈互搓的动作:“这附近有散落的资源站,里面应该会有打火的工具。” 他刚刚路过的时候遇到了,只不过急着击杀猎物,没有进去。 “还有这种东西!”夏路言眨巴眨巴眼:“我就说不会直接让我们在这儿自生自灭的嘛。” 祝弃霜没理他,在原地回想了一会路过资源站的路线:“我看不见,你在前面带路,大概是一顶很小的帐篷,周围没有树。” 夏路言小声嘀咕:“你不说我都忘了你还看不见了。” 夏路言在四周搜寻了一下,果然如祝弃霜所说,有一小块一看就是被特意清理出来的地面,放着一顶防风帐篷,帐篷门口歪歪斜斜插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资源点。 帐篷里东西不多,只有几根打火棒,一小把瑞士军刀,还有几个应急保温毯。 东西虽然不多,但一想到猎场里应该还散布着很多这样的资源点,夏路言紧绷的心就放松下来一点,临柩山内部地形复杂,不是工作人员专车接送他根本走不进来也走不出去。 一个人身处丛林中,就像被世界遗忘了一样,徒然生出莫大的恐慌。 夏路言把东西用应急毯包起来,偷偷地瞄祝弃霜的侧脸,那侧脸漂亮得像个手办,他很少能在日常生活中看见。 祝弃霜在他心中已经从一个漂亮的瞎子变成了深不可测的大佬,他心里还是欢快的,想着认识了新朋友也不错,美滋滋。 重新回到那头被处理了一半的羊尸体前,当然还是夏路言干活,夏路言做这种事倒是不太吃力,几百斤的羊说扛就扛,又去捡了许多树枝堆在一起,干得乐此不疲。 没有盐也没有调味料,纯粹的肉香味在火的炙烤下激发出来,夏路言砸吧砸吧口水:“好香啊。” 看日头一算,他也有八九个小时没吃饭了吧,又在山里走了这么久,怎么受得了。 他忍着烫撕下一块来吃,也尝不出什么味道,就是肉味,又撕下来一块递给祝弃霜,祝弃霜摆了摆手拒绝了。 夏路言的脸瞬间惴惴不安起来:“哥,你不是不让我跟着你吗,你又不吃东西……现在留下来,还帮我、你、你想干吗啊。” 他的心思全挤在脸上。 祝弃霜转过脸,神色平静:“还有一个小时。我想看看,第一个来杀你的人会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第53章 临柩山狩猎场 夏路言肉也不吃了,肚子也不叫了,胃口也不好了。 祝弃霜说完那句把他劈得五雷轰顶的话之后,就坐在他旁边一言不发。夏路言左瞥一眼、右瞥一眼,把枪当宝贝一样揣在怀里,想了想,又将应急保温毯盖在自己头上,把脸盖住。 “不会真的有人杀我的,对吧。”夏路言小声道:“怎么可能呢?” 祝弃霜抬了抬眼皮,太阳快落山了,即使其他人不知道确切的时间,也大概能估算到第一轮的投票就要公布了。 他没有着急再寻找猎物,四周安静得可怕,没有再响起一声枪响,看来其他的五个人,也在等待着这次的排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夏路言终于听到天上飘浮的无人机“嗡”的一声,开始缓降下来,他把头从毯子里伸出来,对上无人机黑洞洞的摄像头。 “请各位参赛选手停止活动,本轮狩猎排名已截止统计。” “本轮王后选手,夏路言,截至当前积分为:零。” 夏路言露出纠结的表情,虽然差不多已经预料到了,怎么其他人都这么牛,只有他最废?! 祝弃霜站起身,脸上没有什么波澜,静静听着无人机的播报。 无人机在祝弃霜面前转了一圈,摄像头对准了他。 “本轮国王选手:祝弃霜,截至当前积分为:二百九十。” 祝弃霜蹙了蹙眉,二百九十分的他居然排名第一,和想象中略有出入。其他人他暂时还摸不清底细,他看魏洪辰的姿态和手势,明明对枪械很熟悉,没道理拿不到二百九十分。 A1像是接收了他脑子里的疑惑似的:“你的身体强化已经超过普通人类范围,你以自己的能力去比对别人只会得到错误的数据。” 祝弃霜捏了捏手心,他知道自己现在可以一拳打爆酒店大堂的大理石桌子,但还是没有什么实感。 夏路言倒是比祝弃霜开心得多,毯子也不遮了,跳起来揽住他肩:“我霜哥就是牛,第一啊,咱们一个第一一个倒一,正正好啊。” 祝弃霜还没说话,夏路言又抓住他袖子,蹲在他旁边可怜兮兮地抬起头,眼里亮闪闪的:“哥,你会保护我的吧。” 夏路言属实就是个大男孩的模样,浓眉大眼,高挑的骨架子缩成一团,眼巴巴望着祝弃霜,像条摇尾巴的大狗。 祝弃霜思忖:“为什么?” “因为。”夏路言磕巴了一下:“因为我是你的王后啊。” 祝弃霜嘴角抽了抽,脸上露出些微妙的神情,那神情落在夏路言眼里,解读成了另一种意思。 夏路言当即打包好自己的行囊,抱着祝弃霜的胳膊,哀怨地靠过来:“哥,你不能抛弃我啊,我要死了,你的分就没了。” 祝弃霜抱着手:“没了分可以再打,有了分还要保护你四十八小时。” 夏路言嘴唇一颤:“你不想要第一吗?” 祝弃霜没理他,排名发布了,每个人的目标也会相应有所变化,他站起来拍拍身子,握住手里的弓,一个人继续往前走了。 夏路言试探地跟在他后面,见他也没反对,于是又开始乐呵呵地当他的小尾巴。 临柩山内林地形复杂,两人走过的地方凹凸不平,祝弃霜听到水流的声音,找到了一条小溪,他沿着边走了几分钟,溪水汩汩而过,将脚步声掩盖。 大概是人工放的鱼苗,溪流里的鱼还挺多,随着水流扑腾得很急。 夏路言在后面叉了一条鱼,发现这里头的鱼傻傻的,一连叉了好几条背在背上:“蚊子再小也是肉啊,一条鱼居然有一分,我再叉两百多条就能超过你了。” 祝弃霜沿着溪流走了一会,周围静悄悄的,听不到任何其他人的声音,他点了一下前额,开启了感受之眼,视野范围内也没有人影,只有几头悠闲的野鹿和兔子。 夏路言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看来真的没人杀我,霜哥,你可要好好学学,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把叉鱼的木棍收起来,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土,紧绷的神情显然放松了许多。 祝弃霜点点头,伸手制止他跟过来的动作:“既然没人杀你,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 “为啥啊?你嫌弃我。”夏路言露出受伤的神情:“你不应该时时刻刻把我放在身边好看管住你的积分吗?” 祝弃霜只觉得莫名其妙,随手抽出一支箭,示意道:“我们不应该待在一起,你也要寻找自己的猎物,我不会将猎物让给你的。” 这也是他们七个参赛选手一下车就分散开来的目的,一片土地范围内的猎物是有限的,为了避免聚在一起发生冲突浪费时间,他们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比较好,对彼此也安全。 “我又不在意,给你就好啦。”夏路言低声嘟囔,别别扭扭的,抬头发现祝弃霜已经离他很远了,背影很快消失在丛林里。 夏路言吓了一跳,原来刚刚祝弃霜真的是刻意在等他,如果他想甩掉自己,早就可以走了。 夏路言沮丧地坐下来,把揣在怀里的枪紧紧握住,哪有男人不喜欢枪的,哪怕只是个很旧的破枪,也和射击馆什么的完全不一样。 一个原始大森林,他有一把自己随意的枪,只要在里面度过就能轻松拿到一百万,简直就是电视剧里的情节,他在进入临柩山的前一个星期,每晚都在幻想自己像个反恐精英一样帅气地扛着枪,称霸丛林,拿到第一。 可事实上,光打一枪,后坐力都让他的手麻了几个小时,别说称霸了,他看到大一点的野生动物都不敢开枪,对准小一点的野兔又打不准,唯一打准的羚羊,其实是因为祝弃霜先用箭将羊钉在了树上。 现实和幻想怎么差距总是那么大。夏路言挠挠头,又把自己身上的冲锋衣提起来闻了闻,鱼腥味混着干臭的血味,把他熏得翻了个白眼。 祝弃霜怎么不臭呢?夏路言一路紧紧地跟着他,真没见他身上有一点脏。和他这种不修边幅的大老爷们比起来,祝弃霜就跟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似的,作为唯一舍弃枪而佩戴弓的人,夏路言在心里给他起外号叫土著仙子。 好想回家啊。夏路言瘫倒在溪边,水流拂过,凉凉的很舒服,他也不管溪边泥泞的土壤会沾得他冲锋衣很脏。 夏路言已经不想着能拿第一名了,临柩山这个地方,他估计也进不来第二次。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家洗个澡,然后跟舍友们吹一吹这几天的惊险事迹。 天色渐渐暗下来,落日在西边的云海里浮沉下去,薄暮融成一团灰色的雾,夏路言逐渐有些看不清挡在头上的树叶了,清风拂过,带动着树枝发出沙沙的响声。 夏路言想拿出毯子把自己裹住,只是两天,熬一熬也就过去了,谁料他刚直起腰,听见后脑勺掠过一阵风声,他天灵盖蹿起凉意,心里一悚,连滚带爬地往前逃。 爬到前面几米,没有听到脚步声,夏路言忐忑转头一看,他刚刚躺下的位置,脑袋还将湿软的土地睡出了一个凹痕。 就在那片带着浅浅凹陷的土地里,慢慢地伸出了一双惨白的手,手指拨开灰尘,像一株柔弱的藤蔓。夏路言脑子一片空白,他反应再晚一点点,那双手就能从土里直接扭断他的脖子。 不对!不对,手怎么能是从土里伸出来的?诈尸了?他眼睛瞪得溜圆,手不停地发抖,可是祝弃霜已经丢下他走了,没人能告诉他该怎么办。 他哆嗦着腿站起来,拔腿就跑,发出的动静似乎让那双手确定了他的位置,那双惨白的手,手指颤了颤,食指指向了他的方向。 夏路言惨叫一声,不敢回头,感觉到背后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的声音,他下意识想喊救命,发现已经恐惧到发不出声音。 他听到骨节咔咔的摆动声,他身后的风声,是那双手追来的声音,很快、越来越近,近到仿佛就贴在他脖子上,贴在他的脊背上。 一双柔软无骨的惨白的手,从头脖子背后伸出,搂住了他的肩膀,但不像是一个人的重量,只像片纸人落在他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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