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队伍甚至在天花板上行走,无数交叉扭曲的扑克牌队,使得整个大堂都犹如荒诞且毫无逻辑的梦境。 仇春既没有求救,也没有挣扎,就那么面容平静地坐在椅子上。 在某一刻,所有的扑克牌、兔子,还有爱丽丝的歌声都瞬间戛然而止。 扑克牌从空中、地板上同时扑向仇春的身体,大片的扑克牌分别覆盖住了仇春的头、躯干以及四肢。 扑上去的纸牌越来越多,直到看不见仇春的脸。 爱丽丝唱道:“我要命的耳朵呀!我要命的脑袋呀!我要命的胳膊呀!我要命的腿呀!谁来帮帮我呀!” 在场的所有人都静默下来,他们已经大概猜到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扑克牌一个接一个绷紧,在绷到极限时,死寂的大堂里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 血液喷溅,肢体四碎。 扑克牌一个一个跳下来,每队都扛着身体的一个部位,整齐地踢着正步走出了大堂。 领头的扑克牌,举着的正是仇春的头颅,黑纱因为浸血紧紧覆盖在她的五官上,涌出来的血喷洒一地。 和祝弃霜之前看到的那颗头并无二致。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章 新希望娱乐公园 闫慧敏趴在桌子上,死命掐着嗓子吐在了餐盘里。 奈良说道:“投票环节结束,节目组为最佳恋人准备的真爱礼包已送至休息房间。” “现在,各位嘉宾可以自由活动了,晚间除酒店之外,还将格外开放限时区域爱丽丝的后花园——在美丽的花园里约会也很浪漫哦。” 噼啪一声,奈良像昨天那样原地消失。 经过这一天的折磨,他们中间大部分人都已经精神紧绷到快要断弦的程度了,谁也没有那个继续探索的作死想法。 这样的高强度折磨,居然还有两天,明天死的又会是谁? 直到爱丽丝消失,祝弃霜都不敢相信仇春就这样死了。 仇春的头颅像一个谜题,又像一团乱麻,他找不到抽茧剥丝的线头。 祝弃霜起身,突然瞥到长桌前的一盏烛台。 这盏烛台是爱丽丝刚刚放上去的,和长桌上原本的烛台混在一起,加上刚刚的场面太让人震惊,没有人注意到。 这盏灯怎么没有被带走? 祝弃霜犹豫再三,还是拿起了这盏烛台。 A1在他碰到的那一刻突然出声:“道具:爱丽丝的引路烛台,道具说明:你知道你要去哪吗?也许它知道。已拾取,是否收入背包?” 祝弃霜被A1冷不丁吓了一跳,这居然是一个道具。 祝弃霜选择把这个烛台收进背包,商城下方开启了第二个标签,背包界面也和游戏差不多,只不过一共只有五个格子,应该是他可以收纳的道具数量。 “这个怎么用?”祝弃霜试探地问道。 “请根据它的道具说明自行探索。”A1回答。 祝弃霜取出来研究了一会,烛台烧得很正常,对他没有任何反应,看这个道具说明,也许是个引路类的道具,但他现在用不上,又放回了背包。 李宁和仇春死了,场下只剩下五人,又是一个无法配平的数字,他们需要重新分配房间。 没有李宁,意味着班儒和闫慧敏独处一间。 班儒有自己的想法,他的排名虽然不是倒数,但也不太理想,和闫慧敏绑在一起,对他没有什么好处,如果不是在直播镜头之下,班儒甚至不想救她。 可闫慧敏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心思,寸步不离地黏着他,生怕自己被抛下。 班儒皱眉,隐藏下心中的不耐烦。 他现在还可以维持住表面的风度,也有观众就吃这套,但不是长久之计,他要的不仅是第三名,而是…… 面对这种窘境的不止班儒一人,还有失去室友的三十三,班儒叫住了失落狼狈的女孩:“你要不要来我们房间一起?仇小姐走了,我担心你一个人。” 三十三猛地抬头,脸上全是血污,眼神冷得把班儒吓了一跳。 “你没事吧?”班儒稳住心神,又问了一遍。再怎么冷静,三十三终究只是一个女人,看到自己的室友在眼前被车裂,肯定会害怕。 三十三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对他比了个中指,转身就走。 他们从餐桌上散开,七个人一下子少了两个人,又经历了这样的冲击,谁也没有心情再聚在一起。 祝弃霜研究了一会在桌子上白捡的道具,最后一个才站起来,却在角落被一只手拉着。 冰凉陌生的手触碰到他的皮肤,他下意识就要拧开那人的手腕,回首却看见三十三惶恐的脸。 她眼泪一滴滴砸下来,在脸上清晰流出两道泪痕,狼狈又滑稽:“小霜,我好害怕。” 她穿的短裙上衣都被血水浸透过,又干结在身上,看不出原本精致的容貌,两只手都死死抓住祝弃霜的手腕,茫然地盯着地板:“我没想过杀他。” 祝弃霜对她自称是他的粉丝,也一直没什么感觉,他几乎不上网冲浪,也不经营社交账号,但她现在似乎把他当成了唯一能安慰自己的人。 祝弃霜单手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遮住了她一身的污垢,很平淡地安慰了一句:“你没有杀他。” “我知道。”三十三抽泣了一声:“我只是、只是从来没有见过人,死了,死得这么……就在我面前。” 祝弃霜目睹了整个过程,自然明白李宁被切碎的场面有多恐怖血腥。 三十三垂着眼睫,摸了摸自己手上的串珠,对祝弃霜很小声地说道:“这是我家里人给我防身的手串,从小到大,我都没把它当回事,没想到它居然在这种时候保护了我。” 祝弃霜摇头,用只有他们俩听到的声音提醒:“把它收好吧,不要让别人看到了。” 三十三用力的点点头,同样轻声地说道:“小霜,我们一定要一起努力活着离开这里。” 祝弃霜不敢和她做下这样的保证,只能沉默地看着她走进房间。 —— 班儒屏住呼吸,其他人都已经进了房间,走廊上只有他一个人,他转身警惕地打量四周。 空旷的走廊里传出木门摩擦地面的声音,班儒神色一凛。 声音在走廊里不停游荡回响,像是压抑的嘶吼。 末尾的某一间房传来吱扭一声。 班儒绷紧了身体,闻声霍地一下向传来声音的房间看去,手呈爪状,身形微佝,两道飞影从他手中弹出,打在那间房门上。 噼啪两下,飞出去的东西打在门上,没有对门造成任何伤害,滚落在地上。 两枚玻璃珠滚入门缝中的黑暗,悄无声息。 班儒冷汗直冒,走到那扇门跟前,手犹豫地放在门把上,最后又收回来插在了口袋里。 还是……先回房间吧。 他往后退了几步,那门嘎吱一声,一道苍白的影子从门里窜出,精准地扼住了他的脖子,在一瞬间将他这个成年男人拖进了门内。 冰凉的手指掐在班儒的动脉上,好像只要稍稍用力,就能轻而易举地掐断他的脖子,班儒被扼得青筋暴起,呼吸困难,眼睛瞪得很大,不敢用太大力反抗,双脚像抽搐的羊在地上划动。 他的双脚很快被完全拖进门内,门又嘎吱一声被关上。 班儒低沉地吼叫,发出嘶嘶的声音,努力地掰着梗住他脖子的手臂,却怎么也掰不动。 从最初的惊慌冷静下来,他逐渐发现挟持他的人并不是什么鬼怪,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 那人在他耳边淡淡地开口,声音分外熟悉:“为什么要在人走后偷偷去后花园,找东西?” 班儒瞳孔紧缩,他的一举一动居然都被人看在眼里,一般来说有爱丽丝这样的高级npc处刑,肯定是会掉落什么道具的,可是他什么都没有找到。 浴室的玻璃门被拉开,那人在墙上摸索了一下,浴室里的灯被啪得一声打开。 昏暗的光影投在他身后人的脸上,那个人身形修长,班儒一抬头便看见他的冷淡眉眼,睫毛很长,眼尾上挑带着红晕,实在是一副让人过目不忘的皮相。 班儒紧提的心脏骤然松下,脸上堆起笑容:“小霜,是你啊。别开这种玩笑,这不是你的房间吧?” 祝弃霜没有回答,手指按在班儒脖颈上:“我们谈谈。” 班儒目光沉下,几次弯了弯嘴角,最后还是冷下脸,目光警惕起来。 “我有些想知道的东西。”祝弃霜的指尖在他血管处滑动了一下:“或许只有你能解答。” 班儒神色已经完全恢复了冷静,开始和他对弈:“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解了这样重要的信息。” 他又打量了一下身处的环境——卫生间,卫生间是除了关闭直播摄像头外,唯一一个可以躲过观众眼睛的地方,虽然他不知道祝弃霜是怎么猜到的,但已经隐隐猜出祝弃霜的目的。 “你怎么知道卫生间可以避开直播的?” “猜的。” 既然他脱衣服会被屏蔽,卫生间没道理可以播出来,祝弃霜开门见山说道:“我是长溪人。” 班儒啊了一声,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你也是长溪人?那我们是老乡啊,真是巧。” 祝弃霜注视了他一会:“你知道你是在哪里露出破绽的吗?” “什么破绽?”他笑起来:“我说了什么话,居然担当得起破绽这个词?” 祝弃霜思忖片刻:“你在博物馆工作忙吗?” “还好。”班儒捏了下镜托,莫名有些焦躁:“怎么了?” 祝弃霜偏头:“长溪市博物馆在三年前就已经全面普及电子讲解员了,作为国内首个普及无人工的博物馆,长溪市随处都能看到它的广告。你上一次去博物馆是什么时候——又或者说你上一次回长溪市是什么时候?三年……或者更久?” 班儒瞳孔大幅度地震了震,他脑袋空白了一瞬,却没有想出任何反驳的话,他从来没想过会在这种事情上露馅。 他沉默片刻,语速颇快地回道:“我只是不想把自己的隐私暴露在别人面前,这点不值得你揪着我不放吧。就算我不是长溪人又怎样,都到了别的世界了还搞地域歧视吗?” “你实在撒了一个不太明智的谎。” 祝弃霜若有所思,他不知道在长溪大学读书的三十三为什么不戳穿班儒,又或者三十三这个人也是有问题的。 “长溪市不是首都,只是一个相对发达的临海城市,一般人不会突然去编造一个和自己无关、平时甚少接触的职业,你说是吗?” “你到底什么意思?”班儒皱起眉头,镜片下的双眸狠厉。 “你从哪里来?已经多久没有回过现实了?”祝弃霜轻笑一声:“你之前住在哪里,是……失乐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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