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花花转回头,看向凌子言的目光有些奇怪,就在这时—— “我知道是什么原因!” 潘花花与凌子言同时转头,看向了站在宿舍门口的中年女人。潘花花觉得这个人似乎有点眼熟,但一时却想不起来了。 旁边的几名护士也都被她的话吸引了注意力,纷纷走了过来。林护士长一眼就认出了她,问道:“华姐,你说你知道这病症是怎么引起的?” 这人正是早上第一个来抽血的吴月华。她点点头,然后看向潘花花,说道:“很有可能是线虫毒。” 说着,她撸起了自己的袖口。 随着她的动作,所有人都凑近了来看。潘花花也扶着床艰难地站起身,走了过去,在吴月华略显黑黄的小臂上看到了一道极浅的伤疤,看样子有些年头了,像是被刀子那样的利器划伤的。 吴月华指着那道疤痕,对大家说道:“大概六七年前吧,是东边海里的一种水生虫子,细得像线一样,一旦粘在皮肤上就会钻进去吸人血。起初,人都没事,虫子也没什么动静,大家伙就都没有发现,后来陆陆续续地有一些人病倒了,病了的人就发现在自己的皮肤下有一条红线在动,就跟虫子爬似的!结果,我们那的大夫就死马当活马医,用刀子把皮给割开了,才发现了这种虫子。而且,后来我还听人说,这虫子在温度越高的地方就越活跃。” “虫子进入体内会产生毒素,人体的免疫系统就开始工作,白细胞数量剧增,体温升高进行杀毒。”凌子言急声道:“所以,虫子刚进入体内的时候并不活跃,人体温度升高就唤醒了它们。但是,体温越高这虫子吸血就吸的越快,形成恶性循环!” “是这个理!”吴月华点了点头,“我这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我刚刚走了一圈,发现大多数人的症状和我那时很像,但是我问了几个人,他们身上并没有发现那线虫,所以我也是说怀疑,会不会是那种东西!” 潘花花抬头看向吴月华,问道:“具体是什么病症?” “起初是呕吐,浑身疼得要死人,然后就是发高烧,最后人就烧糊涂了,那是因为虫子顺着血管爬到了脑子里了!”吴月华看着众人有些扭曲的表情,说:“咱们那会也不懂,也没什么特效药,就直接切破皮把虫子弄出来,然后再烧上一个礼拜的,就看谁能捱过去了...” “现在有我们在,大家伙就不用愣捱着了。”潘花花的声音有些颤,但话却说得坚定,“凌子言,你有办法吗?” “怪不得我不记得看过相关的记录,病例五年一存档,我看过的应该都是近五年之内的记录。”他抿唇思忖了片刻,道:“得先让我看见那虫子!听华姐的意思,那病毒能自愈,所以应该不是致命的,我应该能尽快找出合适的药,最起码能缓解现在的症状。” “好。”潘花花缓缓点了点头。然后,在众人略带疑惑的目光中,他脱掉了自己的羽绒服,一节一节挽起自己的卫衣袖口,露出了自己的一截小臂... 凌子言看着潘花花露出的那苍白瘦削的手臂,猛地瞪大了眼睛,几个年轻的小护士都都吓得捂住了嘴巴,惊呼着倒退了半步。 浅红色的虫子大概有成人手指的长度,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膨胀变大。 潘花花看着那虫子,神情却异常得冷静,他深吸了一口气,对凌子言说:“动手吧,拿出来!” 作者有话说: 把人逼到了尽头,一切的恐惧与胆怯就都不存在了,但前提是,这个人要足够的坚强与勇敢,不然半途或许就倒下了... 花花是个即坚强又勇敢的人,值得有人来爱他!
第43章 世界上独一无二的Omega ==== 凌子言的额头冒出了一层冷汗,他看着潘花花,嘴唇张合几次却没有能发出任何声音来。那个在平日里自由洒脱又游刃有余的凌传奇,在此刻像是完全变了另外一个人,他的手在发抖,控制不住地颤抖,甚至抖到拿不起手术刀。 那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不仅仅因为眼前的人是夫人,还因为他是潘花花,一个凌子言此生从未遇见过的,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Omega! “发什么愣!”潘花花咬牙道:“动手啊!” “我...”凌子言说不出口,他在害怕... “我来吧!”吴月华说着,已经从旁边的桌上拿来了手术刀和酒精棉。 她看着潘花花,很负责任地说道:“我那时候也帮别人拔过虫子,你别害怕。” “我不怕。”潘花花扯开干涩的唇,尽力做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他的喉咙几乎已经发出声音了,但还是竭力地说道:“我信你。” 手起刀落,暗红色的血液登时从刀口处涌了出来。潘花花偏过头,咬住嘴唇闷哼了一声,感觉两眼的视线都已经模糊了... 凌子言再也顾不得旁边人的目光,一把将潘花花接到了自己的怀里。 只见吴月华的眼神专注,一手扶住潘花花的手臂,一手用镊子稳准狠地捏住那虫子,动作利落地连带着一蓬浓稠的温热血液一同拔了出来。 那吸了血的虫子遇到空气的瞬间就剧烈地扭动起来,超高的职业素养让林护士长忍住了一阵阵想要吐满地的冲动,拿过桌上的一个带盖器皿,一下就将线虫接了进去,然后迅速合上盖子,盖了个严丝合缝! “谢谢...”潘花花虚弱的声音已经微不可闻。 吴月华愣了一瞬,蹭了蹭手,有点尴尬地“嗯嗯啊啊”了几声,略显不自然地退到了一边,看着别人忙活了。 潘花花被扶到了床上,伤口也已经被专业的护士处理好了。 他仰面躺着,眯着眼睛在模糊的视线里看着不停打转的房顶慢慢地倒气。小雏菊的馨香紧紧包裹着他,让他几乎疼到麻痹的身体得到了些许的安抚。 眼皮逐渐开始发沉,机械地眨动几下,就在潘花花即将失去最后的意识,再次沉入梦中时,他又猛地睁开了眼睛,一把握住凌子言的手腕,冷声说:“你!收了你的安抚信息素,不要再让我睡了!” “花花,你需要休息一下!”凌子言握着潘花花冰凉的手,低声劝道:“你这样熬着,身体真的会受不了的。” 潘花花闭了闭眼睛,他忍了两天,也终于在此刻流露出了一丝痛苦与软弱,他的声音十分地嘶哑,“凌子言,如果不是我投了那一票,这些人虽然现在心里会有怨言,但是他们却还能好好地生活在自由岛上,他们还可能等到下一次机会去拥有美好的明天,而不是在这里活受罪!甚至有人会因为得不到及时的医治而死去…” 潘花花攥住凌子言的手又稍稍用了点力,他已经有些哽咽了,“求你,立即去找到有效的药,让他们还能看到明天初升的太阳,还能再有机会拥有美好的明天!子言,我求你了...帮帮我...” 凌子言感觉潘花花握住自己的那只手纤细而脆弱,但又是那样的有力与滚烫,让他无限动容与心疼的同时,又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地自容与自惭形秽! 他的眼里只看到了眼前的这一个人,而潘花花却看到了更多人的生死。他凌子言作为一个医者,不称职;作为一个下属,亦或是一个朋友,更是逾越了那条看不见却又限制了他的那条界限... 但是—— 他不在乎! “我来照顾他吧。”一直站在门边的吴月华走了过来,说道:“我被感染过,我也照顾过这样的病人,有经验。” 凌子言转头看看吴月华,又垂眸目光沉沉地盯了潘花花半晌,才起身走出了宿舍。 星海集团会议室内。 薛孟鲤站在会议桌边,正微微歪头得意地笑着,丝毫不加掩饰地表现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薛鹿林抬眼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犹如看三岁小孩儿出傻样的怜悯,片刻后他错开目光,垂眸看了看自己白衬衫的袖口。他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的钻石袖扣稍稍摆正,然后,抽出了手边的一份文件,用手指轻点缓缓推动,直到与薛孟鲤摆在桌上的那份股权转让书并排的位置才收回了手。 他是真的累了,不打算再跟面前的这群人继续装绅士,冷漠的目光丢出去,把包括薛峰在内的所有人都草草地扫了一圈。最后,起身说道:“这里是奶奶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现在手上已经有了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是星海控股人了。各位,以后无聊的会议还是尽量少开吧,与其浪费彼此的时间,不如多为公司创造些价值。散会。” 说完,丢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股东们,扬长而去了... 史老夫人披着羊绒披肩坐在老宅后院的花房里。 她手里拿着一把金色的小剪刀,鼻梁上依旧架着那副老花眼镜,左右端详着面前的花枝,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医院那边怎么说?” 冯玉兰看了一眼那被修剪得光秃秃的花枝,慢声道:“说没什么大碍,就是动了胎气,好好养着就是了。” “嗯。”史老夫人放下剪刀,吩咐着:“你看着多拿几样滋补的食材过去,别省着。” “知道了。”冯玉兰低眉应声。 花房里安静半晌,史老夫人才微微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该结束了。” 她摘了老花眼镜,看向冯玉兰,目光清明,“雨晨还是不明白,薛家的孩子将来不止有一个,但是星海集团只有一个。也怪我,这些年把他宠坏了...” 董事会结束,薛鹿林的额头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 梅川是被林松明临时叫来公司的,挺不高兴,走进总裁办公室,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沙发里忍疼的薛鹿林,没忍心直接刺激,而是斜眼瞥向了站在一旁的林松明,表达自己的不高兴,“你们家那夫人呢!这人就真的没人管了是吗!” “梅医生!”林松明着急,“您能先给老板看看吗?晚些时候,他还要接受电视台的一个采访呢!” 梅川给了他俩一人一个白眼,没再继续编排人家夫人,一边从自己的医疗箱里翻出针剂,一边吩咐道:“让那个潘花花尽快过来,给他熬点粥,不吃东西不行!” “夫人过不了了。”林松明一边掏出手机往外走,一边掷地有声地丢下了一句:“夫人去东山矿场了!” 梅川倏地转头,在她震惊的目光中,林松明头也没回地走出了门去。 他几步钻进旁边的一个楼梯间里,电话拨通直接就吩咐:“给我熬点粥过来,立刻!马上!” 对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林松明有点不耐烦地回道:“不是我,我没事!是老板,快点,听见了吗!” 说完,也不等对方的回话,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梅川给薛鹿林打了针,拧眉,不解地盯着他问:“你让他去那种地方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里的情况,我一直联系不上凌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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