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果却和预估的情况大相径庭。 铁架轰然炸裂,连围墙都跟着崩塌。 一颗子弹,打出了一颗炮弹的效果。 徐临:“……” 他没用这么大劲吧? 炸裂的铁架掉落,砖墙的碎屑带着猛力四散飞洒,厚重的铁门也因为受到冲击脱离墙体,快速倒向地面。 黄冬先正在门下。 徐临即刻意识到,他在无意之间闯下大祸。 黄冬先会被砸到。 他倏然一怔,呆在原地,一时间竟茫然不知所措。 一块砖石从半空中落下,阴影已经盖在了黄冬先头顶。 刹那间,一抹银亮色从烟尘中穿出,击中落石,巨大的能量将其撞得粉碎,红色的尘土顺着风缓缓飘下来,在黄冬先身上覆了厚厚一层暗红。 钟阅川高挑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外。 他一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在身前扇动,挥开呛人的灰尘,姿态高贵又高傲。 看到徐临,他嘴角微微一扬,倨傲笑容中露出一点柔和的揶揄。 “你在拆房吗?” “你来这做什么?”与此同时,曹熠辉的声音也从后面的屋中传来。 他跟在徐临之后,此刻也走到了洋房门口。 “怕你搞不定,过来看看情况。”见到曹熠辉,钟阅川啧了一声,“要不是我来的及时,他就要被砸死了。” 曹熠辉冷眼以对:“有我在,死不了。事情我能处理好,你来不来都是多余。” “曹熠辉!” 钟阅川扔下手头的工作,坐了一天的车才来到这一千多公里外的偏远山区。 曹熠辉不但不领情,还讥讽他多余! 也不想想这地点是谁提供的。 一番好心,真不如拿去喂狗。 “你能处理好?”钟阅川反唇相讥,“要不是因为你能力不足,能让姓黄的跑到这儿?” “你说对吧,徐临。” “徐临?” “小临?” 徐临怔然立在原地,似是没听到二人说话,曹熠辉急忙上前,按上他肩膀,关切询问:“怎么了?吓到了?” “我刚才,”徐临这时才回过神,心神不安问,“……是不是闯祸了?” “怎么会。”曹熠辉温声安慰,“你对灵能还不熟悉,偶尔一次没控制好灵力,这很正常。” 钟阅川也说:“不就拆个房,多大点事,又没砸到人。” 不小心砸到人也没事,他能摆平。 “要是特处局因此给你处分,”他挑衅看了一眼曹熠辉,“那正好,别在特处局待了。来天一盟。” “做你的春秋大梦。”曹熠辉没心情再和他互怼,继续安慰徐临:“灵器枪的这样的量产武器适配度不高,需要经常调节。灵弹威力忽然偏大或偏小的情况别的除灵师也遇到过。” “没错,”钟阅川又抢话,借机诋毁,“特处局这几年才开发出来的新灵器,还有许多不成熟不稳定的地方,很多人都反应过,灵能难以控制,不好用。” 不是枪的问题。曹熠辉为了让他安心,胡乱帮他想的理由。 幸好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 徐临深吸一口气,定下心神:“我没事了。” 他朝钟阅川道了一句谢,又问:“黄冬先怎么处置?” 黄冬先跌坐在七零八碎的残砖碎瓦中,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曹熠辉冷眼说:“他那点微末的灵能,每次使用灵术都是巨大消耗,又跑了这么长一截路,加上惊吓,体力透支了。喘过这阵气就好,暂时不必管他。” “夏侯启已经在来的路上,等他们到了,把他抓回去慢慢审问。” 曹熠辉会亲自出手的,只有实力强悍的对手。一个四百米冲刺就累得气喘呼呼的老头,他才不会放下身段,亲自用手铐铐他。 “特处局把人带走了,天一盟找谁问话?”钟阅川显然不同意这样的安排,“现在就审。” 曹熠辉不能比他知道的多。 人,他可以交给特处局,那得是在他问完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之后。 他走到黄冬先身边,扬着下颌,居高临下睥睨对方:“说吧,困魂阵谁教你的?” 黄冬先气还没缓过来,弓着身体,抬起眼恶狠狠瞪向他:“钟家二少?没想到,你居然也会灵能。” 钟阅川抬起一只脚,踩在掉落的石堆上,微俯下身,气势凌人嗤笑说:“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谁教你的困魂阵,老实交代。” 黄冬先不说话,死死瞪着他,眼神满是恶毒。 “不说?我们俩也认识好几年了,你应该清楚我的脾气。” 特处局有严格的规章制度,审问犯人不能打不能骂,更不能刑讯逼供。 天一盟虽然也秉着人道主义精神,没那么多死板的条条框框。 “黄总。” 徐临不知道钟阅川接下来要做什么,但他要是用武力拷问,太不人道。 而且在警察面前殴打犯罪嫌疑人,警察也是应该管的。 为了尽量避免使用暴力手段,他也加入劝说:“即便你不说,我们也能从别的地方查到。老实坦白,还能从宽处理。” 他嘴角微扬,笑容中带着一点温和的威胁:“特处局可不是普通的执法机构。” 不能打不能骂,但是可以吓。审问就是一场心理战。 徐临刚开个了头,黄冬先却似如见了鬼:“你,你……” 他眼神中的恶毒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目恐惧和仓惶。身体也忍不住抖缩,手脚无力地颤动。 徐临:“……” 他刚才的表情有那么恐怖吗?把人吓成这样? 还是说…… 黄冬先瑟瑟抖抖,一副吓破胆的模样,徐临真怕他这个年纪忽然吓出个好歹,急忙换了语气,带着歉意:“刚才我开枪,只是想打你头上的铁花架。威力没控制好是我的失误。让你受到惊吓,我很抱歉。” 听到徐临的话,黄冬先表情明显愣了一下。 过了一两秒,他似乎想通了什么关窍,惊恐神色迅速褪去。一场大惊,反而助他顺过了气,人不喘了,脸上竟然扬起了精明狡诈的笑容。 “钟家二少。”他狞笑,“你想知道?好,我告诉你。全部告诉你。” 黄冬先突然不正常的惊恐,又突然神闲气定,端起了成功人士高人一等的姿态。 钟阅川不会真认为,黄冬先因为误会徐临要杀他而害怕,又因为误会解除而安心。 他冷眼审视对方片刻:“你说。” 不管有什么花招,先听听再说。 “我在半年前,检查出了不治之症。找了全国最好的医生,都说无法治疗,只剩一两年寿命。在万般绝望的时候,一个人忽然出现在我面前。他告诉我,只要按照他说的做,我就能得救。” 钟阅川:“灵术师?困魂阵?” “哈哈,”黄冬先阴笑,“钟二少猜的不错。那位大人从天而降,告诉了我许多。那时我才知道,原来这世间,居然有灵能这么神奇的存在。那些神话故事里的仙人和法术,都是真的。” “那位大人给我开了灵窍,教我画灵阵。我用他教的灵术,找了几个年轻人来当药引,疾病果然痊愈。不仅如此,我还重回年轻。” “你用邪法吸取年轻女子魂体中的生命灵能,是可以治病变年轻。但这只是一时的表面现象,用不了多久,你就会遭到法术反噬。” 钟阅川不屑看了他一眼,“你以为,魂体随便谁都能用,不需要代价?那人没告诉你这些?他故意隐瞒,说明他另有目的,只是想利用你。” “你刚才说,他给你开了灵窍?你是因为这个才有了灵能?” 钟阅川从未听说过什么开灵窍:“怎么开的?展开说说。” “哈哈哈,”黄冬先大笑,“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那位大人说的太对了。” “什么?” “你们这些除灵师,真把民众当傻瓜,打算一直欺瞒下去?钟二少,时代不同了,现在的人可没以前那么好骗,你们想隐瞒的真相,一定会被世人知晓。” 钟阅川立刻察觉不对劲,黄冬川什么意思? “灵能,多美好的东西。”黄冬先一脸憧憬和向往,“可以突破人类自身的极限,获得呼风唤雨的神力,甚至不老不死,永生不灭。这是人类最究极的进化!这种自身进化,是任何外部科技都无法超越的奇迹!” “钟二少,这种究极的进化神力,凭什么,只能被你们这些少数人掌控?!” “你们编造谎言,欺瞒世间,将本该人人都能使用的灵能控制在自己手上,阻断人类进化的路途,你们!你们是整个人类世界的罪人!” 莫名其妙被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不仅钟阅川,连抱臂在一旁安静聆听的曹熠辉都瞬间怔愣。 黄冬先越说越气愤:“你们隐瞒灵能的存在,不允许普通民众了解它使用它,利用灵能进化自身。可你们自己,却利用这种神力,获取地位,财富,权利,资源,暗中掌控着世界。你们是世界的掠夺者,□□者!” “你们隐瞒了这个秘密几千年,控制了世界几千年。可是真相不会一直隐没于黑暗中,总有一天,民众会得知灵能的存在!你们的谎言一定会被戳破!” “我还以为你义正词严的要说什么,”钟阅川不屑说,“你搞错了两件事,第一,灵能并非人人能使用。这个不叫进化,叫突变。第二,我们不将灵能的真相告知,那是为你们好。” “为我们好?”黄冬先冷笑,“这种冠冕堂皇的借口,你们还打算说多少年?你们为什么不敢告诉大众?怕引起民众恐慌?怕信仰崩塌,怕物理法则失效,怕社会秩序混乱?” “恐怕不是吧。你们怕的,是别人也完成进化。当民众也拥有灵能之后,你们的权利会被削弱,地位也会受到威胁。” “钟二少,”黄冬先语气里满是羡慕,又充满嘲讽意味,“当人上人的滋味很好吧?如果不是因为独占了灵能,你家能累积这么多的财富,占据这么超凡的地位?” 黄冬先想到了自己。 他出身贫困,白手起家,靠着自己辛苦打拼几十年,终于获得今日的成就。他是业界大佬,商界的人见了他,都得给几分面子,恭敬叫一声黄总。 除了钟阅川。 他比钟阅川年长几十岁,地位却是反过来,在这个二十几岁的豪门公子面前,他得低声下气。 因为钟家势力大。大到远超常人想象。 他永远记得第一次见钟阅川时的情况。 那一年,他的公司在业界排行第一,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可不知为何,忽然受到了阻力。全方位的阻力,除了业界的竞争,还有来自业界之外,更上一层的阻碍。 公司处处受到掣肘,业务完全开展不下去,要不了多久,资金链就会断裂。他到处跑关系,终于打听到,想消除阻碍,只能找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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