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有充分的证据怀疑,彭燕和一众女子被害案,以及联通常世和虚世两个位面的困魂阵,和黄冬先有关。” 钟阅川双眸猛然一缩:“曹熠辉,你的意思是,那个困魂阵是我布设的?” 他怒气满溢:“你居然怀疑我?!” 客厅内,温度突变。二人周围似乎结出一层冰霜,气氛压抑得令人难以呼吸。 曹熠辉和钟阅川冷目相对,又各自沉默着不说话,徐临只能出来圆场:“钟先生你误会了,曹局长从来没有怀疑过你。” 得知黄冬先和钟阅川互相认识,调查官们确实对钟阅川起了怀疑。 然而曹熠辉想都没想,决然否定:“不可能。” 困魂阵和钟阅川绝对没有半点关系。 他二人自幼相识,互不顺眼,比谁都更讨厌对方,却也比谁都更清楚对方的为人。 困魂阵是伤天害理的邪术,绝不可能出自钟阅川之手。 曹熠辉只是单纯来找钟阅川打听情报,但因性格原因,不仅不会好好说话,还像是生怕钟阅川不误会。 对着两只性格一半相反一半相似的小学鸡,只有徐临这个会说话的人认真解释:“黄总有重大嫌疑,钟先生又和他有些交情。我们想知道,黄总和彭燕,到底有没有关联。” 听完徐临的话,钟阅川静默了几秒,随后收敛了怒气。 “都说了我和姓黄的没多少交情,”他不满道,“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徐临还没来得及开口,曹熠辉又插话:“你凶小临做什么!” 钟阅川怒怼:“我凶他?我什么时候凶他了?!” “现在。刚才。你同他说话的语气非常不礼貌。” “胡说!我没凶过他!” 不到一分钟,二人又小学生般的吵了起来,徐临坐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心,感觉心累的不行。 这两人自己什么说话态度,心里没个AC数吗? 作为一个安时处顺,不爱同人争辩的节能型宅男,徐临平常极少有大声说话的时候。而此时,被逼无奈卷入嘴炮的战火,他不得不提高音量,从高亢的争吵声中杀出重围: “钟先生,黄总,黄冬先私下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否在外包养过情妇?那场聚会之后,他和彭燕是否开始了某种不正当关系?” 徐临极力把话拉入正题,二人瞬即停止了无关紧要的争吵。 “小临,你无需对他这么客气,”曹熠辉双标到了极致,“他也是除灵师,有责任找出凶手。” 他朝向钟阅川:“把你知道的一切,老实交代。” 钟阅川不仅是除灵师,还曾是特处局的人,当调查官的时间比徐临久,特处局的工作流程比徐临这个新人还要熟悉。 “把知道的情况老实交代”这句话,他也说过不少次,可要他交代什么?黄冬先才是嫌疑犯,他有什么好交代的! 曹,熠,辉。钟阅川几乎咬着牙忍下一口气,才按捺住怒火没有同他再次爆发争吵。 反正他两这么多年,积累的宿怨也不在乎多添今天这一笔。 “我和姓黄的不熟!他私生活什么样我怎么知道!”怒怼曹熠辉一句之后,他甩了个白眼彻底无视了对方,转向徐临,“印象中,我没听过他在外包养情妇,玩小明星的传闻。” “不过,”他仔细想了想,“如果联系到彭燕和那几个死者,黄冬先近段时间,确实有些可疑举动。” 钟阅川能被许多同龄人当做偶像来崇拜,无论性格如何,卓绝的才能无人可挑剔。 他对案件的详情原本一无所知,仅在得知黄冬先有嫌疑之后,瞬间在脑中整理出一条清晰有据的线索。 “你们看过黄冬先以前的照片没有?” 徐临点点头。这件怪事他和曹熠辉来这么一会,没提过半句,钟阅川却已经想到。 “姓黄的,今年……六十了吧。他在之前,都是正常的,和年龄相符的衰老程度。但是三个月前,我在一次饭局上见到他时,他看上去明显年轻了许多。” 那次饭局,半桌人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头,无论商业吹捧还是真心求教,朝黄冬先请教养生心得的人很多。 钟阅川虽毫无兴趣,他身在席间,左耳进右耳出也听了几句。 三个月前。 徐临他们找到的照片,能确定的时间范围是半年。 钟阅川将其缩小到三个月。 半年时间都不够从一场大的面部整容手术中恢复,更别说短短三个月。 “黄冬先说了一些阴阳调和,恬淡宁静的理论。”钟阅川的结论和特处局一样,冷笑说,“怎么可能。相信他的话,不如去看中医。他一定用了某种特殊的手段。” “我最近一次见到他,就是上个月那场聚会。他比三个月前,又更年轻。可见,他的变化是一个持续逆向的过程。” “这是疑点之一。”钟阅川顿了顿,接着分析说,“与此同时,他还有另一个奇怪的举动。” 大概两年前,黄冬先跟风参与了一项地产投资,可惜眼光不好,失败了。修好的房子卖不出去,项目搁置。这一两年,他都没再过问这一项目。 然而钟阅川有过耳闻,这几个月,黄冬先开始频繁出差。对外的说辞,都是去那边看一看。可那边的情况根本没有任何好转,房产无人问津,有什么可看的? 再说,WL集团主营业务是互联网科技这一板块,别的都是尝试性投资,一个集团老总,用得着亲自跑去那么偏远的地方? “这一举动,表面看似不合常理,但如果只是一个幌子,就能得出一个推论,”钟阅川嗤道,“他在外面包养了情妇,他外出去和情妇厮混。” “再联系到彭燕等人的死,包养情妇,也是一个幌子。他避人耳目,频繁去往一个地方,说不定是为了……” 曹熠辉和他同时说:“困魂阵。” “你有没有办法……” “我知道,”钟阅川很不礼貌地打断曹熠辉,“黄冬先的社会地位,常世警方不好查。他的行踪,我想办法搞定。有了结果马上联系你。” 钟阅川的能力,曹熠辉十分清楚。既然对方应下,他不再多言,起身告辞:“走了。” 钟阅川斜了他一眼:“快滚。” 目光瞥到跟着起身的徐临,又忽然一愣:“就走了?不,不多坐一会?” 曹熠辉一脸冷漠看着他。 徐临柔和笑了笑,说着通用的社交辞令:“非常感谢钟先生的帮助,今晚多有打扰。” 钟阅川:“不打扰!” 曹熠辉:“有什么打扰,这些是他该做的。” 徐临:“……” 眼看二人又要互怼,徐临急忙告辞,把曹熠辉拉走。 神仙打架很有趣,但能不能不要把他卷进去。 *** 钟阅川本事了得,效率惊人。第二天上午,就给曹熠辉发来了极为重要的情报。 “黄冬先的地产项目在G省一个叫怀水的县城,他前天飞往的地方,也是G省。那里一定有什么线索。所以曹局决定,立刻安排人赶去钟少提供的地点看一看。” 专案小组的办公室里,蔡静和徐临面对面,一脸慈祥的姨母笑:“小徐同志,出差的任务,交给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职场潜规则之一:欺负新人。钱少事多的工作,统统交给新人去做。 前辈不想出差,这副重担自然扔到徐临头上。 他懂。他必须欢天喜地接下,还要说些场面话:“感谢领导对我的信任,我一定完成任务,不辜负领导的栽培。” 蔡静张大了嘴,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徐临:“?” 他话哪儿说错了?不是这样说吗? “如果没问题,我去订机票了哈。”蔡静脸上带着不明的意味,进入下一个流程,“下午五点的机票,时间上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随时能动身。”徐临起身往外走,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应该还有一个同事,和我一起去?” 不该先了解清楚,一同出差的人是谁? 蔡静看他的眼神越发古怪:“是有一个……你要是不知道,到了机场,你自然知道。” 蔡静这奇怪的说法,让徐临觉得,自己似乎问了一个纯粹多余的愚蠢问题。 他虽没想明白,但他深知官场规则:不该问的别问,该知道的,别人会告诉你。 反正他新来,认识的人不多,同行的是谁都无所谓。 徐临不再多问,迅速回到家中收拾行李。独居单身狗,说走就能走。一点简便的出行用具和衣物,半个行李箱没装满,收拾好后正要打车去机场,曹熠辉的信息就在此时发来。 言简意赅:我在楼下了。 显然,曹熠辉来送他去机场。 上下班,局长亲自接送,去机场,也是局长充当司机。就连行李,都是曹熠辉给放到后备箱里去的。拎包都无需徐临动手。 这待遇,说出去能信? 徐临心情复杂,又隐隐约约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二人抵达停车场,曹熠辉从后备箱拿出行李,徐临接过,心想着赶快道谢,走人。却又看见,曹熠辉拿出另一个旅行袋。 “这是……”另一个同事的? “我的。”曹熠辉似笑非笑,“怎么,蔡静没告诉你,这一趟,你和我一起去?” 徐临瞬间明白,蔡静最初那个慈祥姨母笑的含义。 并非前辈欺负新人——真是领导的直接指示。 “就算蔡静没说,我之前不是说过,你出外勤,搭档是我。” 是。曹熠辉确实说过。而且他外出行动的几次,都是和曹熠辉一起的。 难怪有不好的预感,他早该想到。 蔡静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他,确实该。 “怎么?”曹熠辉嘴角微微上扬,语音却有点阴阳怪气,“对这安排不满意?” 是不太想和曹熠辉一起去。 虽然同行是谁都无所谓,但不包括曹熠辉。 徐临心口不一:“满意。” 他能有选择的机会吗? 如果早知道……就算早知道,还不是只能乖乖接受领导的安排。 什么都别说了,走吧。 再说下去,就得恭维领导身先士卒,事必躬亲了。 *** 飞机抵达G省机场,再转乘高铁到达县城,已是晚上十点。 黄冬先投资的那个项目,偏远山区的旅游开发,距离县城还有两百公里。 今夜去不了了,只能在县城住一晚。 来到后勤科提前定好的酒店,前台办理入住后,二人走向房间。 曹熠辉无奈说:“小县城,住宿条件有限,这家已经是城里最好的酒店了。” “我无所谓。”徐临没那么多讲究,况且这家连锁酒店也能达到三星标准,装潢其实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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