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统御灵能界的几个大家族,保管着被封禁的灵术。 他随即意识到问题所在:“既然只有很少一部人知晓这一邪法,那么……” “没错,”曹熠辉接过话,“能布下困魂阵的人,身份绝不普通。” “况且,这也不是随便一个低级除灵师就能做得出来。” 需要极强的灵能——灵力数值至少得在A级以上。 “符合这个条件的,只能是出身几个大族的高阶除灵师。” 徐临抿着嘴没说话。 这个圈子顶层的人出了问题,事态究竟有多严重,曹熠辉自己最清楚。 “还有更麻烦的,”曹熠辉继续说,“那人将困魂阵的入口设在常世,另一端连接虚世。而受害者的本体,仍留在常世。” “这也是一种及其厉害,且少见的灵术。实际操作起来很麻烦,没多少人做得到。” “但这么一布置,我们就只能在困魂阵外围,眼睁睁看着,却束手无策。并且无法从虚世的魂体定位到常世的本体。” “要找到受害者,需要在常世位面另想办法。” 徐临从对方的话中,迅速拼凑出一个凶手的剪影:灵能强劲,灵术造诣极高,心思毒辣又缜密,极有可能是上层的某个大人物。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一个人:“这么说来,夕如也是想要研究令人死而复生的禁术。” 事情暴露之后,她被自己所在那一位面世界中的除灵师封印。 “有没有可能,这件事也和虚世的人有关,”说完,他又自己否定,“可受害者彭燕,是常世的人。” “其他几位女性虽然身份未明,但看衣着,生活在我们这个现代社会。” 想必和彭燕一样,仅仅只是生活在常世的普通女性,而非虚世之人。 由此可见,凶手是他们这一位面的某个灵能者。 他在这边一通分析梳理,曹熠辉很会抓重点:“你把那个虚世女人的名字记得挺清楚。” 徐临:“……”无言以对。 他没理会曹熠辉的阴阳怪气,只问:“你打算怎么办?” “先将此事通报,然后分派人手,在常世寻找彭燕和另外几个受害者的身份和下落。” 只有在常世里找到困魂阵和施术者的真正所在,才能从源头,将困魂阵破除。 徐临长长呼了一口气:“虽然我能做的很少,有什么需要,尽管安排。” 曹熠辉怔了怔,语气飘忽暧昧:“你的作用最大。” 他声音小到几不可闻,“有你在,我能成为无坚不摧的矛,也能当坚不可摧的盾。” *** 谁也想不到,一个原本被评定为D级,最简单不过的委托,居然牵扯出一桩骇人听闻的严重事件。 参与实习的几个新手,被告知此事将交由高级除灵师负责,这件事已经不在他们的能力范围之内。 徐临除外。 他在第二日就接到通知,即刻去往特处局正式报到,加入处理这桩案件的特别行动小组。 收到临时通知后,徐临匆忙赶到特处局。 门口站着一个年轻女同事:“你就是新来的徐临同志?曹局特意吩咐我在这儿等你,把你带到会议室。特别行动组的人正在开会。” 于是徐临就这么一脸茫然地被人领到二楼的会议室——女同事还好心好意代劳,替他拉开门。 门一开,十多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 令人猝不及防,无处躲藏。 会议室里围坐着十来个人,被他们同时盯着,徐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呆站在门口,懵逼且尴尬。 坐在上首的曹熠辉朝他微微颔首,嘴角似乎有着一点隐忍的偷笑。 “小徐,快进来。”曹熠辉没说话,他下首的郭鸣语气非常熟络的招呼他,“找个位置坐,会议马上开始。” 夏侯启也在同时朝他招手:“小徐同志,这边!” 徐临只能顶着众多探究的目光,硬着头皮走到夏侯启身边坐下。 “正好趁这个时间,给大家介绍一下,”徐临一入座,郭鸣即刻朝众人说,“这位就是备受瞩目的超级新人,徐临同志。” “除灵师测试3A2S的成绩,大家都已经听说过了,”他话中有话,笑容意味深长,“咱们曹局可是花了好大力气,才和天一盟抢到人。” 郭鸣说完,与会者轮流朝徐临做了一番简短自我介绍。 这些人有的一身制服,正襟危坐,有的穿着花里胡哨,坐姿散漫。 徐临虽和他们初次见面,如今的他能够清晰感应到,这群人身上存在着强大灵能。 即便是戴着金边眼镜,看起来也不太正经的郭鸣,以及同他熟络后,性格开朗欢脱的夏侯启,都是实力强劲的灵术师。 此刻坐在这里开会的,全是特处局的顶级精锐。 众人自我介绍完后,夏侯启同徐临笑说:“小徐同志,你彩票买了吗?” 自他认识徐临,每一次,徐临都会卷入前所未闻的重大事件中。 这运气,不服不行。 徐临嘴角扬了扬:“下班就去,有没有什么号码推荐?” 二人交头接耳这一会,最后两个与会者到来,会议正式开始。 徐临坐在长桌靠后的位置,本以为,他第一天报到,许多工作上的事务尚不清楚。参加这么一场重要会议,这些精英前辈们商讨的问题,自己不一定听得懂。 他来当氛围组,重在参与。 但没听多久,他完全能够明白,这些人怒气冲冲说着什么。 困魂阵这一早就被禁止千年的邪术忽然重现,立刻在上层引发轩然大波。 此事危害重大,情况紧急,尤其时背后的施术者究竟打算利用生灵的魂魄做些什么,更令人忧心不已。 无论特处局亦或天一盟,所有高层都对此事十分关注。 另有一重大问题在于,当世的灵术师中,能接触到上古禁术,且有能力施展的,只可能是几大除灵师家族中的成员。 特处局的人认为,此事是天一盟会长的家族成员所为。 同样,天一盟怀疑,事情和曹家有关。 双方各有怀疑对象,互相内涵攻讦,只差没报人身份证号码。 但无论如何,这个心思歹毒,手段狠辣的施术者,暗藏在统御灵能界的几大家族内部,情况十分棘手。 众人议论纷纷这当会,夏侯启再次和徐临交头接耳:“我们这一派,对禁术的保管十分严格,我都没资格接触。” “问题多半出在天一盟里面。不过,”他语气不太确定,“天一盟的刘会长,不像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他又偷瞄了一眼坐在主位的曹熠辉,有些话不敢明说,只能含糊暗示:“万一,我说万一,问题真出在我们这边,事情不是一般严重。” 如果这个狡猾施术者,真是他们这一派的人,那这人很有可能是曹熠辉的某个亲戚,甚至,关系更亲密的人。 “也不一定。”徐临对除灵师高层的情况一无所知,只说自己的认识:“我很好奇,除了那几个大家族的成员,其他人完全没一点办法接触到禁术?” “比如说,我和……”他嘴唇张了张,又换了个口型,“我和你关系非常好,而你能接触到这些禁术。” “如果我求着你让我看一眼,你会答应吗?” 夏侯启想了想:“应该,会吧?” 徐临继续问:“我虽非几大家族的成员,但通过你见到了禁术,然后背着你偷偷使用,你能发现吗?” 夏侯启:“应该,不能吧。” 如果关系好到可以无视家族规矩,让外人偷学禁术,必然是信任到极致。 无论那人暗地里做了些什么,他都不会有丝毫怀疑。 “所以从我的角度来看,只把嫌疑定在几大除灵师家族的成员里,太过片面。当然,”徐临淡淡一笑,“这也是因为我刚入行,什么都不懂,对行业既定的规则不熟悉。” 他活了二十多年,一直只是个普通人,对除灵师那几大家族的分量究竟有多重,并不能真正理解。所以才敢有这样的质疑。 “没有一点证据,就已经假定了凶手,错误的观念一旦形成,会局限思维,蒙蔽双眼,难以找出正确的真相。” “我觉得,特处局和天一盟互相指责,根本毫无道理。现在双方该做的,是根据线索找出嫌疑人,而非定好嫌疑人,再寻找是似而非,模棱两可的证据,强加到对方头上。” 夏侯启怔然看向徐临,半晌后噗地一笑:“你说的对。我们不应该被先入为主的偏见限制住思考,一点证据都没有,就先选定了怀疑对象。” “你心思这么纯正又通透,”他嘿嘿一笑,“难怪曹局他……” 话刚说一半,郭鸣的声音忽然传来:“……因此,我们当下要做的,应该摒除成见,把精力放到案件本身,而非罔顾事实,趁机诋毁对手。” “徐临同志,这桩案件你一直参与其中,麻烦你朝大家说明一下,其中一个被害人的情况。” 开小差忽然被点到名,徐临愣了愣,无可奈何站起身,朝在座的新同事们说起彭燕。 彭燕,外围小姐。一个多月前忽然对周围的熟人宣布,她要出国进修。 而后圈内人没人再见过她。 “这么看来,彭燕行踪不明的这段时间,很可能已经遇害?”郭鸣问,“小徐,你对此有什么想法?” “彭燕说自己出国之后,和以前的同事全都断了联系,但她的好友圈仍在正常更新,使得外人看上去,她一切正常。” “这是否表明,她的手机被别人掌握?” “根据委托人单菲菲的说法,出国只是个幌子,彭燕应当是搭上了某个富豪,给人当不能见光的地下情妇。” “联系到你们所说,困魂阵的作用”徐临微微皱了皱眉,“我认为,那位身份不明的金主,和此事一定有联系。” 金主有钱,有人脉,大概率能够接触到除灵师。 也能诱骗到彭燕这样的年轻女性,以“合理”的“行业规则”,断绝她们和所有熟人的联络。 只要用包养的名义,将人骗过去,拿到她们的手机,甚至控制人身自由,都不是难事。 “此前,单菲菲曾给彭燕打过电话,她没接,但是有过短讯回复。” “我们是否能联系常世的警察,通过这一条线索,找到彭燕所在的地点?” 电话的那一头,如果不是彭燕,必然是凶手! 郭鸣鼓了三下掌,称赞道:“小徐同志以前从事的职业虽然和我们这一行完全无关,但说不定意外适合做一名调查官。” “曹局也是同样的想法,”他打趣笑了笑,“所以我们已经联系了常世这一方的市局,让他们寻找彭燕。” 他抬腕看了一眼手上的表:“算算时间,估计很快就会传来初步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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