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熠辉不以为意:“这不正说明,这几个地方特殊?” “可是有些奇怪,这里的蜡烛,和夕如房间里的看起来一样。” 祠堂后堂和这间房,唯二的两样东西,蜡烛和石砖。 大红色的蜡烛,十分粗大,显然是特制。石砖有古怪,蜡烛想必也有特殊作用。 “俗话说,洞房花烛,夕如房里的蜡烛,不该是那种雕花的喜蜡?” 婚礼的红绸,喜服,洞房里的一切布置,都是标准的婚庆用品,唯独蜡烛,虽是红色,并非结婚专用的花烛。 之前不觉得有什么,但徐临现在对蜡烛有些在意,忽然想到这么一茬。 曹熠辉:“你对洞房观察得还挺仔细。” 语气说不出的阴阳怪气。 徐临宛若不知,继续:“夕如房里的蜡烛一直亮着,白天也未熄灭。” “当然,也有可能是村里的独特风俗。” 例如,洞房第二日,也要点灯之类。 但同样有可能,有什么别的含义。 钟阅川听到二人的谈话,停下脚步插话:“那间房的烛火,从我来这里的时候,到今天,一直都没熄过。” 前两晚有婚礼,昨晚没有。无论哪种情况,无论黑夜白天,烛火长明。 “而且那间房里的烛台挂在梁柱上,她够不到。” 烛台挂的位置很高,钟阅川一米八几的身高都要踮着脚才能勉强够到。 夕如的高度,无论点燃还是熄灭,都得踩着凳子,非常麻烦。 “但这能说明什么?那个女人在这一位面,本来就有特殊之处。” 别的村民都是类似于一段代码的灵体,只有她是“人”。 徐临:“这里和祠堂,到夕如宅院的距离应该差不多。” 村里就只两条交叉的主街,从宅院大门出来,走到这座“村长家的旧宅”,因为方位的关系需要多走一小段路,但直线距离,或许相差无几。 “四个特殊地点,分别位于村子四个角落。说不定,夕如的宅院刚好在中心位置。” 这样的对称位置,很容易让人想到法阵一类的东西。 “嚯,”钟阅川调侃,“没想到你还挺能联想。” “想必网络小说没少看。” 徐临:“……” 他搭建过很多玄幻游戏场景。也时常和法阵打交道。 老二次元了。 “小临能想到,你没想到,”曹熠辉插嘴怼钟阅川,“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钟阅川一愣,随即反嘴:“你不也没想到!你又有什么好得意的!” “夕如说,此前有很多人来到这个村子,又要找办法出去,”徐临继续说着自己的推论,顺带制止二人的争吵,“如果这些不是真的……” “怎么可能是真的。”钟阅川打断他,嗤笑,“我之前已经说过……” 他的话又被曹熠辉打断:“你不想听,可以先走。” “小临,你不用理他,我们边走边说。” 这两人…… 徐临默叹一口气:“假设那些事是假的,是夕如故意编造的一个谎言,那她的目的是什么?” “就我个人来说,听到这些话,把这里当成一个解谜游戏,为了离开村子,我会按照她提供的线索,去那四个地方调查。” 曹熠辉瞬间会意:“要想离开,必然会按下石砖,寻找离开的方法。” 就如钟阅川所说,他们不是单纯来观光的。 夕如的话,给人造成一种暗示,让人去触碰石砖。 “所以她的目的,就是想让我们动那几块砖。” 徐临点头:“夕如故意编造谎言,引导我们去触碰石砖,是不是可以说明,石砖非常关键,而且不能触碰。” 她越是苦心欺骗,越证明,石砖不能动。 “可夕如要是没说谎,那在这之前,就确实有很多人来过,似如攻略游戏副本一样,在村里寻找离开的方法。” 如此,就和钟阅川的推论“只有常世的倒霉蛋和除灵师才会进入这一位面”相悖。 “也有可能,”钟阅川冷哼,“她的脑子确实有问题。” “她没说谎,那些事也没有发生过,她的记忆出了错。” 譬如,有别的什么人,在她脑中强行植入这段记忆。 “那个,”徐临停下脚步,乖巧举手,“我有一个想法。” 三人将头凑近,小声商量了一会。 徐临:“怎么样?” 曹熠辉嘴角扬出一点难以察觉的笑意:“听你的。” 又即刻转向钟阅川,冷着脸说:“你要是不愿意,可以不用参与,现在就回去。” 没有反对的选项。 钟阅川目瞪口呆。 他没说不同意。 三人加快脚步,走出这座古宅,并赶在天黑之前回到夕如的宅院。 夕如正坐在床沿上剪纸。 房间四角的烛火依旧在燃烧。这样的照明,在天光大量的白日,根本没任何必要。 见到徐临回来,她即刻起身关心询问:“怎么样?没受伤吧?” “有我在,”钟阅川略微鄙夷,“怎么可能会出事。” 顿了顿,又问,“你此前告诉我们,一切奇怪的事情,都是从你婚礼那晚开始的。” “在这之前,这个村子一切正常?” 夕如点点头。 “那么,灯呢?” “在村子变得奇怪以前,别的村民家里,晚上点灯吗?你家里,白天也如现在这样,一直燃着蜡烛?” 夕如没想到他这么忽然一问,无法立刻回答。 她思忖半瞬,支吾道:“应该,有灯的。” “我家里……” “白天不需要蜡烛,你就没想过,把它们吹灭?” 钟阅川冷嗤,“这些蜡烛会烧完吗?谁去更换?你,还是别的村民?” “……洞房是别人帮忙布置的,”夕如语气含糊,“因为婚礼隔不了多久就会重复,这些摆设,就一直是这样。” “其他的事情,我,我不知道。” 钟阅川眯眼看了她半瞬,居高临下道:“算了。” 他没再咄咄逼人地追问,只说:“我们调查了你说的那几个地点,找到了出村的方法。” “现在的逢山村,已经可以自由离去。” 夕如温柔的神色霎时一变,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雪白的肌肤呈现出一种不太自然的苍青。 徐临接过话,朝她温和说:“我们回来,就是特意告诉你一声。再问问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离开。” 夕如木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并未答话。 “你之前不是说,自己也想离开?”曹熠辉仔细观察她神色,“现在有机会,正好可以离开。” “怎么,又不想走了?” “你说你一旦离开院子,那些村民的脸色,就会变得很可怕。所以,你吓得不敢出门,已经很久没有离开过宅院?” “这点你可以放心,跟着我们走,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你现在不走,我们一旦离开,往后的事情,就和我们无关。” 夕如仍旧呆立在原地不说话,一动不动把他们盯着,煞白的脸色看上去有些阴沉。 房中一片寂静,气氛沉闷。 作者有话要说:
第26章 过了一会,曹熠辉看向徐临:“她自己不愿意走,谁也没办法。” “我们走吧。” 徐临又问了一次:“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离开?” “如果担心出去以后怎么办,有什么想法,可以现在说出来。曹局长和钟先生都很厉害,你担心的问题,他们一定能帮忙解决。” 得到的依旧是沉默无声的回答。 “那,我们走了。” 徐临朝夕如告别,随后转身离开房间。 三人走出宅院,没走几步,钟阅川回头:“她没跟着出来。” “我们刚才说,已经可以离开村子,虽不知她在想什么,表情明显变了。” 此前一副小家碧玉,温柔善良的模样。然而在听到可以离去之后,一动不动立在原地,什么话也不说,脸色白的有些瘆人。 她明明说过,自己也想离开这个变得奇怪的村子。 曹熠辉:“她那个样子,像是知道我们在撒谎骗她。” “但她不能戳穿。” 夕如一直待在房里,应该不知道他们做了些什么。 除非她有方法得知,村子并未发生任何改变。 “这女人,明显还有事瞒着,没说实话。” 徐临:“我们现在,继续去调查剩下的两个地方?” 曹熠辉:“走吧,先去西边”。 钟阅川同时说:“南边”。 两句话撞在一起,二人再次冷眼相对。 忽然间,周围光线一暗,数道影子投在地上。 三人被不知从何处凭空出现的一大群村民,团团围在了道路中央。 曹熠辉冷淡询问:“怎么?要找人拜堂?” 他还记着这一茬。 这群村民却并未笑脸盈盈将他们当成新郎官,只神情呆板又凶狠可怕,如提线木偶一般缓缓抬起拿着各种木棍和铁锹的手。 “我们特处局,本着不同位面互不干涉的原则,”他看似朝村民,实则朝徐临解释,“一般情况,不会攻击虚世的生灵。” “但是,他们先动手,我们有权利即刻反击。” 话音刚落,他已并指掐诀,霎时间,流光灿耀,无数血红色的刀刃凌空飞翔。 不过几秒钟,瞬间清场。 村民被赤红的飞剑击中,立马缩小,变平,似如一张人形的纸屑,被剑风吹到半空,即刻消散落入尘埃。 钟阅川嗤笑:“这些人该不会和那个新娘子有关?” 他们刚试探完夕如,一走出宅院,平日完全不见人影的村民就忽然出现。 时机未免太巧。 “这些村民,应该是以纸为媒,使用某种灵能化为人形。”他正说着,忽然一顿,“说起纸人,我似乎在哪儿见过。” “夕如房里。”徐临眉头微微一蹙,“夕如说自己喜欢剪纸。她在房里没事做,靠着剪纸打发时间。” 他曾见过夕如剪的窗花,山石,花鸟,树木和人,各式各样,技艺精湛,栩栩如生。 “难道……” “就是这个难道,我此前就说过,这个村里,就她一个“人”,其他都是灵体。”钟阅川几乎能确定,“这些村民,是她在背后操控。”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一个人在演戏。” 从最初的那场婚礼开始,所有布置,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村里除了那几个特殊地点,其他地方见不到亮光。 纸人怕火。 徐临:“夕如这么做,是想诱骗我们去触碰那个石砖?” “为什么?那几个奇怪的石砖,究竟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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